第56章

第56章

“第二, 兇手間信息不互通,很大可能她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有幾人參與了本次案件。”

在第一個重磅炸彈過後,江序洲抛出的第二個畫像信息, 又宛若平地一聲驚雷。

“審訊唐鳳儀時, 她雖包攬了所有罪責,但對于我們提出一些證據,她是一副很震驚的狀态。”

江序洲解釋:“就以吳方成案件為例, 可以确定她參與車禍和鈍器傷的形成,并且鈍器傷和銳器傷之間時間間隔不長, 若是持有水果刀的嫌疑人在場, 唐鳳儀哪怕沒有看到對方的作案過程, 兩人也會有現場的交流機會。”

但現在的情況是, 唐鳳儀對于警方多次提審,從她的反應來看并不是完全知情。

“另外還有一點, 唐鳳儀對孫靜媛的死亡真相只了解了一半, 鄭國濤的死亡則側面證明, 造成鄭國濤死亡的兇手,一定清楚孫靜媛死亡的所有真相。”

江序洲說:“如果互相清楚對方的身份, 大可消息互通, 而不是參與了吳方成死亡案件的唐鳳儀對此一無所知。”

這時, 有人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鄭國濤的死亡目前我們還沒有辦法定性, 他也不一定是和吳方成一樣,是因為孫靜媛的死引發的原因吧。”

江序洲卻立馬回道:“鄭國濤的死亡原因是因為孫靜媛。”

“如果兇手并非孫靜媛事件的參與者, 與吳方成死亡情況一致的安眠藥和僞裝車禍二次抛屍行為無法解釋。”

“那也可能是巧合, 兇手是女性或是體能比鄭國濤弱, 無法在他意識正常時完成犯罪行為,使用安眠藥先讓的對方喪失行動能力也是可能存在的情況。”

林培鑫的電腦調取出了兩張報告對比圖, 在投屏上進行展示:“一個相似點可以認為是巧合,但多個相似點湊在一起,概率非常小。”

“這是吳方成和鄭國濤體內安眠藥含量的檢測報告,指标在一定的區間範圍內。”

林培鑫明白了江序洲所要說的點:“兩人體內的安眠藥含量都已經達到致死量,并且含量非常接近,說明兇手給他們下藥的量都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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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安眠藥可致死的情況下,還使用了其餘手段殺人,吳方成案可以解釋是大火焚屍,鄭國濤案僞裝車禍死亡,車輛入水很快會被警方發現,法醫進行解剖,就會查出真正的死亡原因,僞裝車輛入水,并不能達到隐藏真相的效果。”

衆人心中還有些疑慮,而這時一直聽着他們讨論沒有說話的阮明栖開口了。

“我們在鄭國濤事發車輛的後備箱裏,找到了吳方成的身份證。”

阮明栖說:“一個在外地出差,需要完成酒店入住的人不可能身上不攜帶身份證。”

若是剛開始他們還有所懷疑,身份證的信息一出,完全就是鐵證。

他們原以為吳方成的證件信息都在車輛大火中被焚燒殆盡,但現在身份證卻出現在了鄭國濤出事的車輛上。

唯一能解釋通的,就是曾經出現在吳方成死亡現場的兇手,為了不讓死者身份盡快曝光,拿走了他的證件信息。

至于現在為什麽證件出現在了鄭國濤的車輛上,極有可能是殺害鄭國濤的兇手知道吳方成案警方已經找到了唐鳳儀。

“所以突然出現的身份證,是殺害鄭國濤的兇手,想要挑釁警方?”

江序洲沉聲道:“與其說是挑釁,可能性更大的應該是和唐鳳儀一樣,他們在互相保護着對方。”

“一旦警方知道是多兇作案,只要其餘兇手沒有被捉拿,案子就沒有辦法結案。”

江序洲的一番話,讓衆人心情無比的郁悶。

“我們現在太被動了,多兇作案還涉及一個問題,我們找到的線索,到底是哪個兇手留下的。”

任獻撓撓頭,因為被油漆濺到而被迫剃掉頭發,此刻越發感覺到頭涼。

“還有別的信息嗎?”阮明栖看向江序洲。

“第三點,其中一個犯罪嫌疑人懂醫理,并且能夠輕易獲取到安眠藥。”

“安眠藥是處方藥物,想要獲取能夠致死兩個人的劑量并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江序洲補充說道。

阮明栖立馬在自己的筆記本上記錄下信息,沒有打斷江序洲的進度。

“根據我們調查到的,孫靜媛的其中一個資助對象,在警方系統調查到的真正的李恬就是醫生,安眠藥的藥物很大的可能性是從她手中獲取到的。”

阮明栖擡起頭,看向張爽:“你們那邊調查李恬淡情況如何?”

“失蹤,我們對她戶口登記上的地址找去了她家,發現她在案發前一周就消失了。”

張爽說:“你們提供的那個,以李恬身份信息入職公司,并在公司與你們相遇,自稱是麥子瑩的那個人也失蹤了。”

“關于安眠藥的這一點,我還沒來得及說,我們在去李恬曾經就職的醫院做了調查,她在離職前曾多次給病人的藥方中開了安眠藥。”

說着,張爽跟阮明栖要了投屏數據線。

接口連接上了自己的電腦,衆人立馬看到了幾個藥方。

“這是我們調查到的信息,李恬曾多次給這個名叫倪紅嬌女患者開了安眠藥。”

倪紅嬌的照片出現在投屏上,阮明栖和江序洲頓時變了臉色。

是那個自稱為麥子瑩的女人。

“我們調查到,倪紅嬌曾和孫靜媛入住過同一家福利院,後來倪紅嬌被養父母領養,養父母把她原來麥子瑩的名字改成了倪紅嬌。”

張爽和林澄這幾天一直在追查李恬和麥子瑩,剛得到消息往回趕,正好就碰上阮明栖喊專案組開會,正好就在會議上說出。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李恬和倪紅嬌的嫌疑非常大,失蹤的也太過巧合了些。

信息共享結束,阮明栖立馬對情況做了總結,并且給專案組的成員分了組。

張爽和林澄繼續尋找李恬和倪紅嬌,任獻則是被阮明栖分配帶隊盯着孫靜媛的大學舍友。

倪紅嬌既然能夠知道鄭國濤在孫靜媛大學時期遭遇事情的參與情況,難保他們不會繼續報複偷了代碼的舍友。

鄭國濤已經死了,案件不能再有被害人出現。

應時帶一組,繼續跟進鄭國濤死亡調查,尋找第一現場。

衆人離開,唯有江序洲留到了最後。

兩人坐在各自的位置上,阮明栖問道:“你所畫像的四個犯罪嫌疑人,已知的唐鳳儀,有重大嫌疑的李恬和倪紅嬌,還有一個人。”

江序洲點頭:“從目前的信息來看,李恬和倪紅嬌是相互認識的,唐鳳儀和她們并沒有信息交集,在這樣的情況下,唐鳳儀包庇其餘兇手需要一個銜接點。”

“所以你認為第四個人,就是她們的銜接點,給她們相互串消息。”阮明栖沉聲說道。

“是,否則相對獨立的唐鳳儀信息是斷層的,無法形成她自己那一塊的信息閉環。”江序洲說。

阮明栖深吸一口氣:“第四個人,你有什麽想法嗎?”

江序洲實話實說,也沒什麽好藏着掖着的。

“那個人藏在背後,并沒有實際參與動手,她的信息太少了。”江序洲說,“不過倒是有兩個思路。”

“如果第四個人不是和孫靜媛有關系,和其餘三人帶着同樣目的的報複,那她一定有別的目的。”

阮明栖眸色微動:“吳方成和鄭國濤消失後,獲益最大的人。”

“沒錯。”

阮明栖對上江序洲的眼神:“你懷疑誰?”

江序洲唇角微微揚起:“你懷疑的那個人。”

兩人對視一眼,不用明說,都知道了對方心中的答案。

“走吧,再去一趟公司。”阮明栖收拾了東西,站起身來。

江序洲關了電腦準備跟上,即将踏出會議室時,阮明栖突然來了個急剎。

停頓的太過突然,江序洲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直直的撞了上去。

“你幹什麽?”

江序洲鼻梁給撞疼了,大冬天的疼痛感要比平時強烈一些。

“我們不在家,家裏的貓貓狗狗怎麽辦。”

阮明栖忙的團團轉,這時候才想起來家裏嗷嗷待哺的小崽子。

江序洲給他氣笑了:“等你想起來,它們都要餓死了。”

“我讓我媽過來先把它們接走了。”江序洲捂着被撞紅了的鼻子。

阮明栖挑了挑眉:“你媽不是最不喜歡家裏有貓貓狗狗嗎”

江序洲說:“毛茸茸會制裁每一個嘴硬的家長,現在兩個崽子在我媽那都有一間自己的房間,玩具多的都放不下。”

阮明栖樂了:“那感情好,混熟了以後我們沒時間,就把倆崽子送回老宅去。”

“你算盤打的還挺好。”江序洲給他氣笑了。

阮明栖頗為得意:“應該的,畢竟讀書的時候我數學成績是所有科目裏學的最好的。”

江序洲:“……”

八百年前的事了,現在還這麽驕傲。

“江顧問,你這是什麽表情?”阮明栖微微挑眉,“你好像很有意見。”

江序洲輕笑:“不敢,只是想起暑假時,你堂哥的兒子找你輔導小學數學題,你做不出來,當着一衆親戚面在用手機搜題的事情。”

阮明栖愣了一下,反應過來給氣笑了:“這能怪我嗎,誰家小學生的題目這麽難,簡直反人類。”

眼看江序洲還想說些什麽,阮明栖立馬上手勾了他的脖子,将人攔進懷裏。

“走了,走訪去,不說無關話了。”阮明栖說,“沒一個字我愛聽的。”

江序洲就這麽以半抱的姿勢被阮明栖帶出門,引得辦公室裏,還未來來得及出去的同事紛紛投以震驚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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