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58章

“等着看吧。”

阮明栖說完, 和江序洲一起進了審訊室,留下林培鑫站在原地,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

審訊室的門被打開, 叫嚣了許久好不容易停歇下來的辛曼, 一瞬間又好像變成了被踩尾巴的貓,瞬間炸起毛來,看向阮明栖的眼神就好像是刀子一般。

辛曼情緒激動的掙紮, 身體和座椅碰撞,發出巨大的聲響。

原本坐在審訊室裏的姚盼盼和另一名刑警快步上前将人按住, 這樣的舉動無疑加深了辛曼的怒火。

“放開我!”

從家裏被帶到市局已經有兩個小時了, 看着她微微淩亂的頭發, 氣急敗壞的神情, 全然沒有第一次見面時的溫婉大氣。

眼看掙紮反抗沒有任何效果,辛曼強忍怒氣, 胸口劇烈起伏, 表情也有些僵硬。

“阮警官, 我到底犯了什麽罪,你要這麽對待我。”

面對她的疾言厲色, 阮明栖和江序洲則神情十分淡定。

這個時候誰先急了, 就離心理防線崩盤不遠了。

兩人坐下後, 阮明栖把帶進來的文件往桌子上一放。

“鄭國濤在今天淩晨死在了百泰公司3樓的盥洗室。”阮明栖開門見山的甩出一句話。

聽到這個消息, 辛曼瞳孔微微擴大,嘴唇微微張開。

愣神了一會兒後, 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 下意識抿了抿唇, 想要擡手去捋一下額間淩亂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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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座椅限制,手無法擡起來, 動作進行到一半,只能作罷。

“他死了跟我有什麽關系。”辛曼對上阮明栖的眼睛。

面對她的反問,阮明栖沒有絲毫的意外:“昨天晚上鄭國濤在十一點十五分時離開家裏返回公司,并且持續待到了淩晨時分,在盥洗室裏被淹死後,搬運到公司給他配發的出行車輛上,運送到三環附近的河道,僞造成車禍入水死亡。”

“經過調查得知,鄭國濤死亡前曾食用過加入致死計量的小龍蝦。”阮明栖一邊說着,一邊觀察着辛曼的表情。

“在小龍蝦的餐盒中,找到了後勤組的備用鑰匙。”

話音剛落,辛曼頓時臉色驟變。

“怎麽會,不可能。”辛曼下意識脫口而出。

坐在對面的阮明栖和江序洲清晰的捕捉到了這句話。

兩人眼神對視,江序洲眸色微動,阮明栖微低眼眸,瞬間會意。

“後勤主管說了,存放公司配車的辦公室鑰匙除了他那裏,只有你手裏有。”

“阮警官,你什麽意思,是在懷疑我殺人?”辛曼瞬間拔高了音量,仔細聽可以明顯聽出她聲音有些顫抖的。

辛曼情緒有些激動:“昨天晚上案發時間我可都在家裏,家裏的阿姨可以為我作證,昨天晚上淩晨一點的時間我在家裏起夜給孩子喂奶,她可是全程都看着的,我不可能出現在鄭國濤的抛屍現場,更不可能去殺人!”

阮明栖拿着對講機的手頓了一下,随即對講機被放到桌面上,發出“啪嗒”一聲響。

“我剛剛可沒有說鄭國濤的具體死亡時間點。”

阮明栖唇角挂着一絲淡笑,可在這個時候不僅不會讓人感覺到半分的和善,反倒讓辛曼打了個寒顫。

“我不是!”辛曼臉色唰一下就白了,“我不知道他是幾點死的,我……我只是在說我自己昨晚在做什麽。”

“你不能因為這個鑰匙就冤枉我,我沒有殺人!”

辛曼一遍遍再重複着自己沒有殺人,眼神充滿了懇切。

“在你那邊的車鑰匙為什麽會出現在鄭國濤所食用的食物裏?”阮明栖斂去笑容,沉聲問道。

辛曼表情十分猶豫,眉頭緊皺:“我不知道,鑰匙丢了,我不知道為什麽會在,是有人要陷害我。”

“對,是有人要陷害我。”辛曼眼圈都紅了,整個人看起來異常狼狽。

見她不見棺材不落淚,阮明栖深吸一口氣。

“百泰公司年底有項目清算,七天前你代表辛家股東去公司查閱賬目,根據後勤主管供述,當時你是帶了公司的所有辦公室的備用鑰匙一起去的公司,監控錄像需要我們給你放一下嗎?”

阮明栖說完,辛曼似乎想到了什麽,身體輕微顫抖起來。

“根據監控錄像顯示,公司所有的備用鑰匙都是在一個鑰匙圈上,就這麽巧合,只有那一把鑰匙丢了?”

辛曼臉色驟變:“不,我記錯了,鑰匙沒丢,還在我家裏。”

面對她供詞前後不一點情況,阮明栖也沒有變臉,立馬拿了手機打電話。

手機通話是開着免提,等待接通的過程裏,響起的忙音讓辛曼緊張不已,根本不知阮明栖想要做什麽。

電話接通,去辛曼家調查的勘察人員那邊沒等阮明栖詢問,就直接開口了:“隊長,辛曼房間裏的備用鑰匙已經找到,其中有一把技術人員鑒定過了,是新配置的鑰匙。”

公放的聲音傳了出來,辛曼整個人都僵了。

阮明栖擡頭看着他,卻是在和電話那頭的人說話:“新配置的鑰匙是哪一根,可以确認嗎?”

“和在小龍蝦盒子裏找到的鑰匙紋路一樣,是後勤辦公室的鑰匙。”

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阮明栖就把電話給挂了。

阮明栖眼神平靜的看着辛曼,緊接着說道:“我們在小龍蝦盒子裏找到的那把鑰匙上提取到了指紋,跟從你這裏取樣到的指紋經過對比,指紋高度相似。”

“鑰匙只有兩把,需要我再聯系後勤主管詢問你有沒有和他拿鑰匙去配置一把新鑰匙嗎?”

阮明栖每說一句話,辛曼的臉色就白一分,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是因為什麽原因,你突然想要配置一把新的後勤辦公室的鑰匙?”阮明栖一副虛心求教的表情問道,“還只配置了這一把。”

辛曼咬緊下唇,強忍情緒。

“是因為預料到那把鑰匙會丢,所以提前配置好的嗎?”阮明栖說,“未蔔先知的能力這麽棒,可真讓人羨慕啊。”

聽到這話,站在玻璃窗外旁聽的林培鑫嘴角狂抽,可餘光看到江序洲變了的臉色,又覺得好笑。

江序洲來局裏後,林培鑫就悄悄跟他說過,阮明栖的審訊經常不按套路出牌,有的時候欠的讓人想揍他。

就因為說話欠揍,他沒少被封局“開小竈”提點,雖有收斂,但還是聽的人牙緊,一整個檢讨書警告。

盡管已經有了預防針,驟然聽到,還是挺刺激的。

不過他們都能理解,一直都在被戲耍,給的都是錯誤的供詞,把警方當做猴來耍,怎麽可能一點脾氣都沒有。

泥人都有三分氣性,更別說本來就脾氣不太好的阮明栖。

此時辛曼看向阮明栖的眼神,恨不得沖上前來一口咬死他似的。

偏偏辛曼又沒辦法解釋,自己為什麽突然要配置一根後勤辦公室的備用鑰匙。

眼見辛曼怎麽都不肯說實話,阮明栖倒也不着急,自顧自的說着。

“在鄭國濤的抛屍的車裏,我們找到了吳方成的身份證。”

阮明栖說:“能從吳方成案發現場拿走他身份證,只有可能是曾經出現在他死亡的第一案發現場的兇手。”

“吳方成因車禍被火燒死時,人還活着。”阮明栖說,“吳方成的助理唐鳳儀被捕後,承認是她在設計在吳方成失去行動能力後,設計了車禍,讓他被大火燒死。”

“并且我們在唐鳳儀家中,搜到了一部手機,根據她的供述,這部手機一直都是吳方成所使用的備用號碼,他長期使用這個號碼對唐鳳儀進行言語騷擾。”

說着,阮明栖故意停頓了一下。

“但在這部手機上,我們只找到了兩種指紋,指紋的主人分別是你和唐鳳儀。”

阮明栖眼神緊盯辛曼:“吳方成是手機的主人,為什麽在手機上沒有他的指紋,反倒只有你和唐鳳儀的指紋?”

辛曼眼中流露出了驚恐的神色:“我……我丈夫的手機我拿過,留下指紋很正常。”

說話間,辛曼根本不敢和阮明栖對視。

阮明栖挑了挑眉:“那你們夫妻倆還挺講究的,唐鳳儀說她是在案發現場拿走的手機,吳方成都使用了這麽多天,愣是沒在手機上留下自己的指紋,反倒是你的指紋還留在上面。”

“那個手機到底是吳方成使用的,還是你在使用的?”阮明栖沉聲問道。

在阮明栖問出這個問題後,辛曼心跳如擂鼓,越跳越快,仿佛心髒要從嘴裏跳出來了一般。

辛曼臉色明顯發青:“是吳方成在用的,我不知道為什麽我的指紋會在上面。”

阮明栖深吸一口氣,辛曼這是打算一條路走到黑了,證據都快甩臉上了,依舊嘴硬。

“吳方成有生殖功能障礙,我們根據那部手機上的通訊號碼做了排查,找到了給他治療病症的老中醫。”阮明栖說。

“老中醫說,吳方成只有前幾次治病是本人和他聯系,幾個療程的藥吃下去沒效果後,他就已經不信了,是他的太太一直和自己保持聯系。”

阮明栖微眯眼眸,剛想繼續說些什麽,一直緊繃着情緒的辛曼徹底繃不住了。

從一開始壓低聲音的抽泣,繼而變成了失聲痛哭。

哭泣聲越來越大,回蕩在審訊室裏,原本板着一張臉的姚盼盼的表情有些松動。

審訊室裏的幾人就什麽也沒說,等待着辛曼發洩完情緒。

不知過了多久,哭聲終于停了下來。

辛曼一雙眼睛通紅,眼睛腫的像個核桃,被淚水打濕的發絲沾黏在臉頰上,像個快要碎了的娃娃。

“吳方成臨時從高速改道去了國道,是唐鳳儀借我的名義讓他更改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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