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章
聽到這樣的答案, 江序洲并沒有太多的意外。
吳方成中途改道本就令人費解,若是唐鳳儀電話中借了辛曼的名義,就合理多了。
阮明栖:“當天晚上你和唐鳳儀的計劃是什麽?”
“不是我們的計劃, 是她的計劃。”辛曼聽到阮明栖的說辭, 立馬反駁。
“我不知道她的計劃是什麽,只是隐隐感覺到她想要動手。”
阮明栖皺起眉頭,詢問道:“你明知她要殺吳方成, 為什麽沒有給他提醒?”
從吳方成因為唐鳳儀給的信息,就能知道他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很危險, 證明辛曼在明知道他可能會死的情況下, 沒有給他任何的提示信息。
“我為什麽要給他提醒?”辛曼反問, “他背叛了我們的感情, 背叛了我們的婚姻,在我孕期出軌, 甚至挪用公款給鄭國濤, 我為什麽要救他?”
根據辛曼的供述, 她一早就知道吳方成挪用了公司公款,并且把錢給了鄭國濤, 在前一次的走訪中她說了謊, 故意裝做剛剛知道這件事的樣子。
但她并不清楚這筆錢就究竟是用來做什麽, 正當她猶豫要不要攤牌時, 發現了吳方成和金生福的“秘密”。
“他以為自己瞞的很好,可是他低估了一個女人的直覺。”
盡管過了這麽長的時間, 再提起初次發現吳方成出軌行為, 依舊十分難過。
出軌加上轉移公款, 出現在辛曼腦海裏的第一想法就是吳方成想要離婚,借着鄭國濤的手轉移婚內財産。
“我找了私家偵探去跟蹤吳方成, 想要收集吳方成婚內不忠的證據,想着在打離婚官司的時候,可以占據主導地位。”
辛曼說:“我找的私家偵探在跟蹤吳方成的時候,他發現唐鳳儀也在跟蹤他,知道這件事後,我就讓私家偵探幫我調查她這麽做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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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阮明栖問道:“你是在這個時候知道她是為了給孫靜媛報仇才留下的?”
辛曼點頭:“是。”
“所以你跟她聯手,借着她的手幫你除掉吳方成,只要他死了,還能免去你們離婚分財産的麻煩?”
辛曼先是點頭,随後又是搖頭,反應怪異。
“我沒有和她聯手,她不知道我是誰,我是用匿名的形式給她信息。”辛曼解釋,“殺人犯法,吳方成死了對我是有好處,但風險太大,我不想冒險。”
與其說是聯手,倒不如說辛曼是在監視唐鳳儀的行動。
她對唐鳳儀的行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有時會在她險些暴露的時候幫她打掩護。
例如她在外地的不在場證明,就是唐鳳儀提出要有人協助,辛曼才找人幫她僞造不在場證明。
“鄭國濤的死亡和你有什麽關系?”阮明栖詢問。
辛曼低着頭,聲音哭的有些沙啞:“我知道唐鳳儀目的的半年後,突然有人給我寄了一封匿名信。”
阮明栖心下一怔:“什麽信?”
“對方說她知道我想要吳方成死,她可以幫我,要是我不協助她們,就把這件事公布出去。”
辛曼眼圈通紅:“我沒有辦法,她們還寄來了我找人跟蹤吳方成的證據。”
從她為了利益,冒險和唐鳳儀合作開始,她們就已經是同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若是讓吳方成和吳家人知道,離婚勢在必行,也給他了他們應對的時間,到時候本就婚後不怎麽打理公司事務的她一定會被算計到底。
事情一旦敗露,不僅僅是她,辛家的名聲也要毀了,商場上不會有人再跟他們合作。
“我是被逼的,只能和她們合作。”辛曼表現的非常委屈,“早知道會越陷越深,我一開始就不會動那樣的心思。”
怪她太恨吳方成了,動了想要犯錯者一毛都別想把錢帶走的想法。
“我真的很後悔。”辛曼說着,眼淚又掉了下來,從聲音中可以感覺到她的恐懼。
為了不讓消息洩露,她成了唐鳳儀,以及寄出“合作信”人的聯絡員。
江序洲眸色沉了下來,辛曼是這場案件中負責聯絡單第四人,從線索中他已經推測到了這個答案。
原以為在幕後統籌的人會知道所有的事情,沒想到她也是被驅動的那一個。
“吳方成死亡當天,除了唐鳳儀外,你的另一方聯絡對象也動手了,這一點你是否提前知道?”阮明栖問道。
辛曼立馬反駁,情緒非常激動:“我不知道,要是我知道我一定會攔着她們其中一個,明明一個人就能完成的事情,為什麽要雙方一起動手,這種事情不是人越多越安全,人多了反倒會遺落更多的證據,要是被你們發現大家都得玩完。”
“唐鳳儀準備在那天動手,她到達現場的時候,吳方成就已經被刺傷倒地了。”辛曼說,“當時她也慌了,立馬給我打了電話,問是不是我找人動的手。”
“在唐鳳儀的電話打來之前,我什麽都不知道。”辛曼立馬強調。
“我們正商量着要怎麽辦的時候,唐鳳儀那邊突然發出了大叫聲,後來一片混亂,電話也匆匆挂斷了。”
辛曼想起當時發生的事情,現在還心有餘悸:“電話挂斷後,我太害怕了,一直給唐鳳儀打電話,打了很久才打通。”
電話打通後,辛曼得知吳方成被多處捅刀卻沒死,意識朦胧間扒住了唐鳳儀的腿向她求救。
原以為他已經死了的唐鳳儀被突如其來的動作吓的魂都要飛了,驚懼之下從包裏拿了防身用的警棍一頓亂揮。
慌亂之下把人給打暈了,唐鳳儀探了他的鼻息,以為自己把人給打死了,給辛曼打了第二個電話。
辛曼也慌了,沒想到竟然還有意外發生。
若是把屍體就這麽放着,警方找到人後根據吳方成身上的兩種傷,一定會查到是多人作案,到時候自己可就藏不住了。
辛曼當時滿腦子都是想着要把自己摘出去,一定不能被發現證據。
所以她建議唐鳳儀毀屍滅跡,這才有了那場詭異的車禍。
吳方成沒有死,唐鳳儀擺弄好了他的腳,拿了自己車上一開始就準備使用的汽油,全部給潑了上去。
準備僞造車禍把屍體給燒了,卻沒想到重傷的吳方成因為身體的劇痛突然意識清醒,車子被踩下了油門。
踩下油門後,車子疾馳而出,把唐鳳儀吓壞了。
反應過來後,她立馬開着自己的車追去查看情況。
吳方成意識不清,沒辦法掌握方向盤,在行駛到有限速監控路段,以超高速度沖撞向了防護欄,引發了爆炸。
被潑了汽油的車輛迅速燃起了大火,唐鳳儀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反應過來後,迅速啓動車輛離開現場。
阮明栖深吸一口氣,知道吳方成死亡的前因後果,心情越發沉重。
“吳方成已死,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鄭國濤的案件裏你為什麽還要繼續合作?”
辛曼聲音不由自主的拔高起來:“我沒有辦法!”
“我也不想合作,可是那個人說,我要是不幫她完成最後一件事,就把事情都給發到網上去。”
辛曼語氣中帶着憤怒,她騎虎難下,根本就沒有後退路可言。
“我不知道她們想要做什麽,什麽都不知道。”信辛曼哭的傷心,一句完整話都說不出來,“她讓我把後勤辦公室的鑰匙給他們,還讓我昨天晚上給鄭國濤打電話,以我想看公司員工信息為理由讓他去公司給我拷貝一份資料。”
“我只給了她們鑰匙和打了那個電話,我根本不知道她們為什麽要殺鄭國濤。”
辛曼不斷在重複自己什麽都不知道:“阮警官,我已經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說了,鄭國濤的死真的跟我沒有關系。”
一聲聲的哭訴在審訊室裏響起,衆人面色各異。
該了解的都了解完了,阮明栖和江序洲從會議室裏出來。
林培鑫搖了搖頭:“為了不分走財産铤而走險,最後把自己都給搭進去了。”
阮明栖調整心态:“對方既然主動和辛曼要後勤辦公室的鑰匙,又能巧妙的避開攝像頭,對公司環境一定非常清楚。”
“倪紅嬌具有重大嫌疑,目前她和李恬不知所蹤,如果拿走鄭國濤的手機是為了留在下一個案發現場,霸淩過孫靜媛的大學同學以及偷盜了代碼的大舍友都可能是她們下一個目标。”
林培鑫眉頭緊皺:“你們動作要快了,真要是讓她們再成一案,事情就更嚴重了。”
“我去辦手續。”
阮明栖立馬行動,全力搜索倪紅嬌和李恬的信息,一旦找到立即抓捕。
手續很快辦理完成,實行全城搜捕。
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在面對警方如此大範圍的搜查下,她們依舊敢頂風作案。
正當阮明栖打算出發去交通局跟進情況時,接到了任獻的電話。
孫靜媛的大學同學在花園春天酒店舉辦同學會,多個他們暗中關注的人員都有參與。
為了防止打草驚蛇,警方的人都是暗中保護,卻沒想到事情會來的這麽突然。
分開保護的警員在同一地點碰面,他們立馬意識到情況不對,緊急尋求支援。
“同學會是突然舉行的?”阮明栖面色陰沉。
“不是,是兩個月前就計劃好的。”
阮明栖了解完情況後,立馬帶人出發趕去現場。
警笛長鳴,一輛輛警車疾馳而去。
警戒線将花園春天酒店圈起,周圍停了十幾輛标志着警察、特警的車輛。
阮明栖下車後,江序洲緊随其後。
“現場情況怎麽樣?”阮明栖問道。
“裏面被安裝了自制的定時炸彈。”任獻沉聲說道,“排爆手、狙擊手已經就位。”
特警大隊負責人看到阮明栖後,立馬走了過來,兩人打了招呼,立馬說起來現場情況。
“酒店地理位置不太好,裏面人質太多,他們所在的包廂位置太隐蔽,除非他們主動出來,否則狙擊手很難發揮作用。”
阮明栖眉頭皺起:“酒店裏有多少人質能知道嗎?”
“酒店二樓在舉辦婚宴,安排了六十幾桌,保守估計酒店客人加上服務人員,有個小兩百人在裏面。”
“談判的人到了沒有,立馬跟樓裏喊話。”阮明栖立馬說道。
“來了。”
“排爆組準備,進入酒店排查定時炸彈安置位置。”
很快,大喇叭的聲音在現場響起,警方的談判專家在不停向酒店內喊話。
從他們發現問題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的時間,定時炸彈都沒有立即引爆。
警方現在已經把酒店團團圍住,阮明栖想倪紅嬌他們一直在等待,也許另有目的。
只要有所圖,就有談判的空間,他們就有希望把人質都給平安的解救出來。
沒等排爆組人員靠近酒店,就聽到裏面傳來“嘭”一聲巨響,尖叫和哭喊聲此起彼伏。
爆炸産生的震動和沖擊波讓人耳朵嗡嗡作響,衆人瞬間臉色驟變,有炸彈被引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