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63章
江序洲不帶一絲猶豫的拒絕, 讓阮明栖不樂意了:“為什麽?”
“你帶我回去算什麽?”江風吹的有些冷,江序洲攏了攏身上的衣服,“家裏人讓你帶的是對象, 不是兄弟。”
阮明栖還以為是怎麽回事, 聽完上手攬住他的肩膀:“兄弟怎麽了,是他們自己說的,讓我帶個能互相幫扶互相照顧的人回去, 我思來想去,說的不就是你嗎?”
江序洲全然不看他, 目光停留在江景上:“你是拿我做擋箭牌了。”
阮明栖笑的賤兮兮, 自己的肩膀碰了碰他的肩膀:“畢竟這麽符合他們條件的, 我思來想去就只有你了。”
“要你是個姑娘, 我早上你家提親去了。”阮明栖說。
江序洲退後一步:“你再胳膊撞我,就給你丢江裏去。”
阮明栖愣了一下, 給他氣笑了:“江序洲, 大過年的你就想給我丢江裏, 也太無情了。”
面對某人不要臉的指控,江序洲淡定的點點頭:“嗯, 你第一天認識我嗎?”
阮明栖反骨一下就上來, 耍無賴一樣的黏着江序洲:“你丢吧, 大冷天的給我凍個好歹, 你可就要對我負責了。”
江序洲無語又無奈:“你還要不要臉了。”
“怎麽不要,挺好看一張臉, 別人羨慕都羨慕不來。”阮明栖知道江序洲就是嘴硬, 壓根沒在跟自己生氣, 越發磨人。
江邊實在是太冷了,兩人站了一會兒覺得有些受不了, 果斷換地方。
兩人在外頭待到了第二天早上,看完了日出才回家。
一年到頭,日出這個時間點才睡覺對兩人而言都是家常便飯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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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什麽事情都沒有,只是為了等日出卻是第一次。
阮明栖荒涼的快要長草的朋友圈裏破天荒的發了一張日出的照片,引得局裏一衆同志驚嘆不已。
在一衆評論裏,林培鑫的評論一下吸引了阮明栖的注意。
林培鑫:意外出鏡的手指骨粗細适中,骨節長,是個彈鋼琴的好苗子。
阮明栖回複林培鑫:不會誇人就別誇,擱哥這獻醜呢。
回複完,阮明栖特意把手機遞到江序洲面前:“你看這人,連你的手都認不出來,一看就跟你是表面兄弟,還說什麽适合彈鋼琴,你明明擅長的是琵琶,認識這麽久了,連這個都不知道,下次別跟他玩。”
江序洲:“……”
……
大年初三,阮明栖正跟着父母外出探訪親戚,突然接到了來自市局的電話。
原本正舉杯準備和自家老舅說兩句好聽話,看到來電號碼後,頓時皺起了眉頭。
“大家先吃,我出去接個電話。”
阮明栖神色不變,臉上還帶着笑意,餐桌上的衆人也沒多想。
“阮隊,有案子。”
阮明栖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簡單聽了個事情的大概後,阮明栖沉聲說道:“20分鐘,讓所有人市局門口集合。”
阮明栖不想破壞餐桌上的氣氛,臉上挂着笑進門,找個借口要回局裏交給文件理由先遁了。
大過年的,所有人正高興的時候說起案子,難免壞了心情。
阮明栖的父親看出點什麽:“我送你過去吧,過年的時候打車不方便。”
雖說一只手開車也不是不行,過年時候到底車多,阮明栖想想還是安全些,就答應了。
去市局的路上,阮明栖的父親阮鳴沣主動問道:“有案子?”
面對自己父親,阮明栖也沒什麽好隐瞞的:“嗯,紅峰山發現屍體,從現場情況判斷,是命案。”
阮鳴沣得知情況後,倒也沒說什麽:“自己小心一點,別老受傷讓你媽擔心。”
“好。”
把人送到市局後,阮鳴沣就開車走了。
在來市局路上,阮明栖不是沒想過要叫上江序洲一起,但想着現在是過年期間,還是別讓他跟着他們一起跑。
阮明栖怎麽也沒想到,進到市局會看到江序洲。
看江序洲的樣子,顯然是到了有一會兒了。
“你怎麽來這麽快?”阮明栖以為是局裏其他同事通知,也沒想那麽多。
沒等江序洲說話,林培鑫先替他回答了這個問題:“局裏來電話的時候,我正在跟小江一起吃飯,就一起過來了。”
“阮隊,人都齊了,可以出發了。”
阮明栖很想問一句他們倆怎麽會湊在一起吃飯,但案子在前,有什麽話也只能等過後再說。
紅峰山是京海市管轄區的一座荒山,早些年因為旱情,天氣過于炎熱,山上樹木突然自燃,造成了大火燒山。
119救援隊以及山下村民全力撲救,好不容易将山火熄滅後,山上的樹木焚燒大半。
“在山中發現屍體的是紅峰山上居住的護林員,前兩天他回家過年了,今天回到崗位上,照例去巡山,在半山腰的位置發現了一個小土包。”
“紅峰山山腳下的村民歷代都居住在這裏,山上有不少人家裏的祖墳,因為山火的緣故,很多的家的祖墳位置不好辨認,加上老一輩的人覺得遷墳影響家裏風水,就一直往上鬧,到現在也沒處理完。”
林澄翻看着平板上調查來的資料:“護林員發現小土包的時候,還以為是誰往山上丢的垃圾,走近一看才發現是具屍體,立馬就報了警。”
“報案後,轄區派出所的同事立馬趕到現場,對山腳下的村民做了走訪調查,并沒有在發現誰家有聯系不上的人。”
阮明栖坐在副駕駛上,聽到這突然問道:“不是找到屍體了嗎,讓村民辨認身份不是更快,怎麽先排查人員失蹤?”
林澄來立馬回道:“轄區派出所給的消息是,被害人頭部缺失。”
頭部缺失四個字直接給車上的幾人給幹沉默了,又是無頭案,他們還真是跟這類型的案件給杠上了。
一行人到達後,留守在現場的派出所民警看到數據刑事技術部門全員出動,警車就來了不少,盡管不是第一次出現場,卻還是被這個陣仗給吓到。
打過招呼後,派出所所長帶着他們一行人去看現場。
“屍體還在小土包裏面,在這邊。”派出所所長在前面帶路。
因為不知道案發現場的距離有些大,警戒線拉的非常長。
山林地面情況不太好,留下足跡的可能性很小,為了以防萬一,衆人還是都套上了鞋套。
發現屍體的位置在半山腰上,衆人要到發現的地方需要先爬山。
套着鞋套爬山非常容易打滑,上山的過程衆人前行速度的十分緩慢。
山上的過程中,阮明栖全程走在江序洲身邊。
遇到上坡難行地段,正在認真看着腳下的江序洲突然感覺腰上一緊,頓時輕松了不少。
阮明栖一邊走着,還在和派出所所長了解案件情況。
“別看我,看路。”阮明栖壓低聲音小聲說道,“山路難走,又穿着鞋套,不注意看一會兒摔了。”
江序洲眸色微動:“我還沒那麽嬌氣,不會倒的。”
阮明栖唇角微微揚起一個小弧度:“我怕我倒了,一會兒連滾帶翻的到山下,可太丢人了。”
“勞煩江顧問扶着我點,這點稀碎的面子就靠你維護了。”
江序洲眸色微動,又怎麽會不知道他想做什麽。
明明是怕自己摔了,偏要找一個讓人哭笑不得的理由。
倘若真要自己扶,也不至于讓自己大半重量都倚靠在他的身上。
到了埋屍體的小土堆後,在場中人都愣住了。
屍體是被豎着埋在土堆裏的,就跟種在地裏的蘿蔔一樣,只露了一小截在外面。
正因為樣子非常的少見,當地派出所的民警不敢随意移動屍體,在完成照片初步勘察後,立馬上報了市局。
林培鑫在短暫的錯愕後,走上前去查看現場的情況。
露出的半截屍體旁邊的土很新,明顯是剛挖的坑。
查看過屍表後,林培鑫發現屍體上占有一些顏色較深的黑土,并不是此時翻新出來顏色偏深棕色的新泥。
“屍體上發現兩種不同狀态的泥土,屍體很有可能被二次掩埋過。”
林培鑫蹲在屍體面前,仔細檢查着情況,實習法醫則是從旁協助,相機咔咔響個沒完,完成照片拍攝。
阮明栖眉頭微皺,回頭看向派出所所長:“護林員是住在山上嗎?”
派出所所長回道:“是,進山口附近有個移動廠房,護林員平時都是住在那裏。”
“他有巡山的慣例嗎?”阮明栖問道。
“有的,兩三天會巡山一次,平時的時候也都會在附近走動。”
“我們特地問過了,護林員是在年二十九那天放假的,在離開前他還巡了一次山,據護林員供述,年二十九巡山那天并沒有發現異常。”
今天是大年初三,距離護林員放假回家,到今天返工上崗,一共有五天的時間不在這裏。
既然年二十九巡山時沒有發現屍體,那只有可能是在護理員走後的這五天時間裏,屍體被轉移到這裏的。
江序洲仔細的觀察着周圍的情況,曾經被大火焚燒過的山林,經過這麽多年的治理,已經看不出曾經滿目瘡痍的樣子。
周圍還是有不少樹幹不粗,卻十分高的樹木在。
林培鑫蹲在地上,眉頭皺的宛若能夾死兩只蒼蠅。
“是有什麽不對嗎?”阮明栖發現他的異樣,詢問道。
林培鑫回過頭,神情凝重:“頸部的創口非常奇怪,有切創也有暴力撕扯的痕跡。”
“紅峰山有野獸出沒嗎?”林培鑫問,“總感覺這個創口像是被暴力撕扯造成的痕跡。”
林培鑫的話讓衆人變了臉色,抱着平板電腦的林澄表情僵住,想象到野獸咬斷頭顱的畫面,頓時感覺自己的脖子涼飕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