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98章
“你那小竹馬有對象了嗎?”林培鑫故意問道, 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還故意看了阮明栖一眼。
阮明栖挑了挑眉,目光在林培鑫和江序洲身上打了個轉。
看林培鑫這個态度,估摸着是知道自己和江序洲的關系。
阮明栖把喝空的杯子滿上:“是啊, 江顧問, 你那個小竹馬有對象了嗎?”
目光對視上的一瞬間,江序洲平靜的與他對視,他能夠感覺到阮明栖的眼神像是火光一樣炙熱, 仿佛要将人融化。
“他單身。”江序洲說。
得到這樣的答案,阮明栖沒有絲毫的意外, 平靜的把剛滿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從這段時間的試探, 他基本能夠确定江序洲喜歡的人是就是他自己。
否則以江序洲的性子, 若是喜歡別人, 一定不會有主動親自己的行為,更不會允許他多次去親他還不反抗。
只是對于他們之間的關系, 江序洲始終都不松口。
阮明栖卻不着急, 只要他們之間沒有第三個人就行的, 他們之間可以慢慢來。
“冒昧問一下,他喜歡男的, 還是女的?”張爽來勁了。
雖說他們剛剛起哄鬧了兩下, 但也就是玩笑話, 并不會把小孩子時期的事情當真作數。
更何況他們年紀大的保護小的, 又是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太正常不過了。
江序洲垂眸思索, 這個問題他到現在也都不清楚。
他和阮明栖認識這麽多年, 很清楚阮明栖是有女性朋友的, 但和她們相處極有分寸感,也沒有過更進一步接觸的對象。
江序洲認為阮明栖是一個情商很高的人, 開得起玩笑又有自己界限,哪怕只是剛剛認識,他都能很快和對方打成一片,就例如丹林市的吳警官。
明明才見過幾次,兩人就是能約着一起打游戲,聊閑話私交不錯的好友。
可和他們相處時,阮明栖又并未有任何表現超過友誼範圍的舉動。
眼看江序洲沉默,任獻有些奇怪:“這個問題這麽難回答嗎?”
正當江序洲想着措辭,怎麽把這個問題暫時帶過去的時候,就聽到阮明栖開口了。
“是男是女不重要,重要的是對象是誰。”
阮明栖看向江序洲,眼神清澈,又似乎藏了什麽東西在裏面。
在他的眼睛倒影裏,江序洲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江序洲莞爾:“嗯,不重要,人對了就夠了。”
這個說辭還是阮明栖當初詢問自己,是否喜歡男人時,他給予的答案。
“如果是江顧問這樣的,不管是男是女,他都會喜歡的。”阮明栖又立馬補上一句。
任獻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立馬笑道:“隊長,你這話肯定的好像江顧問的小竹馬是你。”
阮明栖再次把自己的酒杯滿上:“也不是不行。”
聽到這樣的回答,任獻立馬認定阮明栖就是在開玩笑話,畢竟在局裏有眼睛的都看得見,他們隊長就是很欣賞江序洲。
“可惜啊,你們雖然也差六歲,但人家江顧問的小竹馬不是你啊。”
他們可都沒忘記,江序洲因為嚴展的案子來他們局裏參與調查的時候,兩人并沒有表現的有多熟悉。
“就是,隊長你對江顧問占有欲強的都開始白日做夢了。”張爽也跟着調侃。
阮明栖給他們的反應氣笑了,這年頭說實話都沒人相信了。
“行,等以後哪天真相知曉的時候,可千萬別回憶今天的情況。”阮明栖笑了,“不然顯得自己好蠢。”
張爽和任獻笑的更歡了,權當阮明栖在唬他們玩。
林培鑫看着這倆被賣了還在替阮明栖數錢的樣子,默默把他們的言行給錄了下來。
酒過三巡,衆人吃飽喝足各自撤退。
阮明栖結了賬則還坐在位置上不肯走,他喝酒不上臉,乍一看根本判斷不出是不是醉了。
“還清醒嗎?”江序洲問道。
阮明栖眼神還是清明,江序洲就知道他沒醉,故意賴着不肯走。
“看樣子狀态還行,走吧。”江序洲越過他,去拿放在旁邊凳子上的外套。
卻沒想到阮明栖突然抱了上來,臉貼在他的腰腹上:“江序洲,你不想那麽快給我名分也行,畢竟我們家小江從小就嬌氣,哪有讓我那麽便宜到手的道理。”
江序洲聽到他的話,腰腹因為在笑輕輕顫抖,阮明栖還不肯放開他,臉在上面蹭了兩下。
“我慢慢追,你晚些答應。”阮明栖說,“只是最後一定要給我名分就行。”
江序洲被他的“無賴”行徑氣笑了:“你這算不算強買強賣。”
“嗯,就是強買強賣,你要是不樂意報警吧。”阮明栖笑了,“不過方圓幾公裏,最近的警察就是我,所以出警的也是我,你報警無效。”
江序洲聽他語氣十分得意,也忍不住跟着笑了。
沉默片刻後,江序洲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放開自己:“我有問題想問你,先松開我。”
“我不要,就這麽問吧。”阮明栖耍起了無賴。
江序洲嘗試着掙紮兩下,無法離開他的懷抱,索性就這樣了。
“你在第一次聽到我喜歡的人是男性時,明明是震驚的,為什麽這麽快反應過來?”
阮明栖沒想到他要問的是這個,抱着他的動作頓了一下。
“你從小就很有主見,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麽,不想要什麽,既然你告訴了我,證明一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不會是一時沖動。”
阮明栖的聲音很沉,身上隐隐有酒氣,味道很淡卻不難聞。
“只要是你做的決定,不管是什麽,我都會支持你。”
阮明栖停了一會兒:“像你支持我,相信我一樣。”
江序洲似乎想到了什麽,神情有些複雜。
阮明栖爺爺、祖父都是參加過抗戰的軍人,到了父親那輩同樣如此,原本他的計劃也是參軍,家裏也一直都是以軍人的要求培養他的。
可到了高三那年,他突然提出了更改志願,他要當警察。
對于他的突然轉變,阮家一衆長輩說不意外是不可能的。
最開始聽到這個消息時,他們覺得阮明栖可能是一時興起,讓他再考慮考慮這件事情。
只有江序洲,沒有任何的猶豫選擇支持他,還幫他安撫父母。
“江序洲,你值得最好的一切。”阮明栖沉聲道,“不管你喜歡的那個人是誰,都不能讓你受委屈。”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一起挨我媽和你媽的罵,一起挨她倆的打,那可過命的交情,我喜歡所有事情和你分享的生活,所以我們一定要一直在一起。”
江序洲認真問道:“是因為覺得好朋友好兄弟關系最好的人以後可能不是你,所以才這樣的嗎?”
“我不知道。”阮明栖實話實說。
江序洲心中升起一股難以言說的情緒:“習慣不是愛。”
“對我來說是。”阮明栖不帶一絲猶豫,“我對你從來都是不一樣的。”
“喜歡你是我的習慣,沒辦法戒斷,也會一直保持這樣的習慣。”
若換做那天晚上,知道有喜歡對象的人是楚立陽,阮明栖想,他在驚訝過後,會笑罵兄弟一句不是東西,連自己都瞞外,除了祝福并不會有別的情緒。
可那個是江序洲,他就坐不住了。
在得知他有喜歡對象那天下午,他就在腦海裏把所有可疑對象都過了一遍。
可能要失去江序洲的感覺,讓他坐立難安,才會大半夜跑到江序洲家樓下守着。
似乎只有那樣,才能稍稍心安一些。
從前他沒有多想,只覺得江序洲年紀還小,什麽都不着急,他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去肆意體驗他的人生。
母親的話點醒了他,江序洲長大了,不再是那個跟在他身後,眼裏只有他的那個小娃娃。
“江序洲,我只是醒悟的比較晚,但你不可以質疑我對你的喜歡。”阮明栖很認真的說道。
江序洲輕笑一聲:“好。”
“還有想問的嗎?”阮明栖問。
“沒有了,我們回家吧。”江序洲提議。
阮明栖卻說:“那我有一個問題。”
“嗯?”江序洲有些疑惑。
“你是什麽時候意識到喜歡那個人的?”
江序洲認真的想了想,阮明栖的身影貫穿了他的童年、少年甚至是現在的青年時期。
小時候帶着自己玩,帶着自己闖禍,大了些帶着自己學習、逃課、挨罵甚至是挨打,他們的都是在一起的,他們清楚對方的一切事情,無所隐瞞。
“也許是大學,也許是高中,又或是更早。”江序洲并不好定義這件事情。
阮明栖懂了他的意思,只怕和自己一樣,懵懂又清醒。
“那人真蠢,竟然讓你先意識到。”阮明栖默默吐槽。
江序洲實在沒忍住,上手揉了一把他的頭發:“沒關系,誰先意識到的不重要,已經意識不明,就不能開始的也不明不白。”
阮明栖瞬間會意,嘴角噙着溫柔的笑意:“沒錯。”
“我的問題問完了,我們回家吧。”阮明栖語氣輕松,站起身的動作幹淨利索,哪有半點的醉态。
阮明栖喝了酒,開車的重任自然而然落到到了江序洲身上。
……
六月中旬的午後,陽光熾熱非常,大地仿佛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蒸籠,哪怕只是靠近陽光,都能讓人汗流浃背。
此時的白水三中校園內,停靠着一列的警車。
學生們還沒放假,又是午休時間,學生們都圍聚在警戒線附近,不停的向內張望。
江序洲到達現場的時候,警戒線外已經被圍的裏三層外三層,根本看不清裏面發生了什麽。
得虧碰上幾個拿了工具要進去的警員,跟着他們一起,才進入到內部。
應時看到江序洲來了,立馬跟他打招呼,示意他過來。
案發地點是白水三中的游泳館,有一名學生溺水身亡,是被來打掃游泳館衛生的保潔阿姨發現的。
已經快要接近期末,學生們的體育考試在前兩天就已經都結束了,阿姨才會來打掃泳池,準備把水池裏的水放掉,清洗幹淨後閉館。
卻沒想到會發現有學生死亡,聯系後勤管理處的領導後,學校立馬進行了報警。
此時被淹死的學生已經被打撈起,林培鑫正蹲在泳池邊上,做初步的屍表檢查。
江序洲目光在現場掃了一圈,都沒有看到阮明栖的身影的。
“阮隊還沒來嗎?”江序洲問。
“來了,他去教導處調學生檔案,了解情況去了。”應時說。
話音剛落,就聽到林培鑫在叫人。
應時快步走了過去:“是有什麽不對嗎?”
“死者不是室內泳池淹死的,讓阮明栖調信息的時候把校內監控,尤其校內室外水域,以及校門的一起拷貝回來。”
應時很是震驚,學校人多眼雜,如果死者不是在校內死亡,而是室外淹死後再被轉移到這裏,很容易被人發現。
而且他們已經檢查過游泳館的大門,并沒有發現被破壞的痕跡。
如果真是轉移死者,很有可能就是有游泳館鑰匙的人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