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破敗的小廟

第四章 破敗的小廟

柏樹森森,陰風陣陣。

霧氣完全散盡了。

丘嚴發現前面有座破敗的古廟。

“這地方怎麽還有座廟啊。”戚年年不可思議道。

“進去吧。”唐安言一腳踩上殘敗的門檻。

“哥!”白石叫了一聲。

唐安言停下動作,回頭看白石。

“一人不逛廟。”

對,提到寺廟,白石首先想到的不是“大千世界”、“不二法門”,而是這句俗語——一人不逛廟。

唐安言縮回已經踩在門坎上的腳,轉過身子拉起白石的手,一起進了廟。

丘嚴擡起手腕,碎裂的表盤裏,指針停在了七點二十分。

長嘆一聲,他開始打量起這座破廟。

廢棄的古廟裏,四處漏風,牆皮掉了大半,房梁搖搖欲墜,一尊大佛立在小廟的正中央。

丘嚴四處轉了,最後立在大佛面前細細觀察起來。

這還是一尊金身大佛,只是身上的灰落得太厚了,而且佛祖身上的金漆都已經快掉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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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蒲團上面一尺多厚的灰,丘嚴還是膝下一軟直直的跪了下去,向着臺上的金身大佛磕了兩個頭,認真的拜了幾拜。

“我佛慈悲,我佛慈悲,借宿一晚,莫怪莫怪。”

“什麽玩意兒,他要是真這麽慈悲,咱就不會遇到這些事兒了。”戚年年笑他。

丘嚴正在雙手合十,很認真的四處拜着,他都覺得自己虔誠死了,突然被戚年年插進來這一句,無奈道:“你最好也來拜一拜,說不定佛祖今晚就走下神壇溜溜彎兒。”

戚年年一聽,好家夥,那還是拜一下吧,又死不了。

後來就是四個人在廟裏各個方位都虔誠地雙手合十,祈求我佛慈悲。

晚上的時候,唐安言拿着一塊面包咬了一口嚼着,又捏了一小塊搓成渣渣喂那只叫由的烏鴉。

“這是唐安言的愛好,他就喜歡喂那只鳥,其實守護靈不用吃東西。”

白石看丘嚴很感興趣,就解釋了一句。

淩晨兩點二十分,丘嚴感覺脖子灌風,意識朦胧的把外套裹緊了些,過了一會兒,但還是有風往裏面灌,丘嚴皺眉,打算起來看看,尋摸換個不漏風的地方睡。

但是一睜眼就看見唐安言在廟門口的門坎上面站着,扒着門框向外張望。

丘嚴走到他身邊,唐安言就像是知道他醒了一樣,指着外面對他說:“那兒有個人。”

但是丘嚴看了一圈,什麽也沒看見。

“沒有啊?”丘嚴疑惑道。

“那邊,石頭後面。”唐安言說。

“呃……”丘嚴可能是瞎,這一片不都是樹嗎,那兒來的石頭。

“啧,我把她帶過來你看。”唐安言說着就往外面走。

“你別去!萬一還是個怪物怎麽辦!?”

丘嚴就去拉唐安言,但是手還沒碰到唐安言就被不知道什麽東西給彈回來了。

“啊?”丘嚴又伸出手去,又一次被彈開。

就像是有一層介質攔着他,不讓他出這個門。

“唐安言!唐安言!”

丘嚴叫着,想要告訴他自己出不去,但是唐安言就像聽不見他一樣,腳步不停的往他所指的那個方向走去。

“唐安言!”

丘嚴拍打着看不見的那扇門。

小廟外的唐安言徑直走向一片空地,丘嚴看到他在不遠處蹲下,将手放在土上不停撫摸着。

土地顫動了,一只白皙的手破土而出,緊緊握住了唐安言的手。

這個畫面看上去及其詭異,但是唐安言看上去并不恐懼,他甚至嘴角含笑,手上一用力将地下的人拽了出來。

那是一個清秀的女孩兒,穿着白色的衣裙,看上去溫柔可人,如果忽略地上那個偌大的洞的話。

丘嚴看的都傻了,唐安言将女孩兒帶到小廟門口,在女孩兒身邊俯身說了些什麽,然後微笑的看着女孩。小姑娘點了點頭,閉眼微微颔首。

廟裏突然從各個角落裏長出藤蔓,逐漸擠滿了整個空間。

丘嚴并不知道身後發生了什麽,不明所以的向唐安言遞去疑惑的眼神。

唐安言只是笑着。

丘嚴聽到身後傳出咯吱咯吱的響動,心一下子涼了半截,僵硬的慢慢轉頭向身後看去。

一條藤蔓猛地纏上丘嚴的脖頸,慢慢收縮。

“唐安言!”

丘嚴大叫着坐起身。

“咋!咋了!”唐安言被丘嚴吓得一激靈,跳起來扒拉了兩下空氣。

是夢。

丘嚴四處亂看,頭扭得撥浪鼓一樣。

廟還是那個破廟,牆壁還是掉了一半的牆皮,蜘蛛網還是挂在房梁上,什麽也沒變。

“咋了你!吓死我了!”唐安言發現沒有危險,又一屁股坐下來,控訴到。

“沒。沒事兒,做了個夢。”丘嚴給自己順着氣,吓死他了。

“做夢了?夢見啥了吓成這樣?”

丘嚴沒說話,覺得挺不好意思的,人家對你挺好的,還救過你一次呢,你卻覺得人家想要你的命。

“沒事嗎?”

唐安言在地上磨蹭着靠到丘嚴邊上。

“做了個夢而已。”丘嚴說着,伸出手來抹了把臉。

“跟我有關吧?”唐安言看着他笑,“是不是夢見我要殺你?”

丘嚴聽了一愣,脫口而出:“你怎麽知道?”

肚子突然一痛,唐安言面帶微笑,一把寒光匕首就這麽直直插進丘嚴的腹部。

丘嚴都沒感到疼,只是懵了,血逐漸浸濕了白色的襯衣,唐安言還是那副笑容,像是被人粘上了面具,嘴角的弧度甚至都沒有變過。

人的笑容怎麽能一成不變呢?

丘嚴一把抓向唐安言的臉,用力一揉,唐安言的整張臉皮就被丘嚴捏在手裏。

“你誰!?”丘嚴一聲大叫,猛地坐起來。

又是夢?

“什麽東西?”丘嚴已經在夢裏死了兩次了,心态不是很好。

“怎麽了?”唐安言已經醒了,站在一邊喝水,丘嚴突然坐起來就是一句國罵給他整懵了。

丘嚴看着唐安言沒有說話,兩只手抓住唐安言的臉就往兩邊扯。

“怎麽?”唐安言臉都被掐紅了。

“你的守護靈叫什麽!?”丘嚴幾乎是吼着說出這句話。

“什麽?”唐安言不明所以。

“回答我!”

丘嚴眼睛都紅了。

“由。”

唐安言不知道丘嚴要幹嘛,但還是老老實實答了。

丘嚴還是很戒備,離唐安言遠了一點。

“做夢了?”

唐安言往丘嚴這邊走了兩步,就被丘嚴一聲怒斥吼了回去。

“別過來!”

丘嚴直往小廟外面沖。

唐安言攔着丘嚴不讓他往外面跑。

“別跑。”唐安言給丘嚴攔腰抱起扛上肩頭,“不能留一個人在廟裏。

唐安言解釋了一句,但顯然丘嚴沒有聽進去,他現在只想立刻離開唐安言。

“嘶。”

丘嚴往唐安言手上狠狠一挖,唐安言吃痛放了手。丘嚴立刻沖出了破廟。

就在他沖出破廟的一瞬間,廟裏突然間就靜了下來,接着唐安言聽見咔的一聲,像是人活動筋骨一樣。

“咔。”

“咔。”

果然,唐安言心想——

一人不逛廟!

唐安言轉過頭面向金漆掉了一半的佛像。

他就說開始一看到這個佛像怎麽看都覺得不對勁,現在他認出來了,這尊大佛面朝北方,右手持蓮,左手持塔,雙手皆定印,香爐裏只有兩支斷香。

這分明是個招陰的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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