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選一個孩子給他

第七章 選一個孩子給他

不化骨吼叫着,在一片火焰裏逐漸化為灰燼。

唐安言根本不看,奔向丘嚴身邊,扶他靠着一棵樹坐下來,迅速用糯米将他肩膀上幾處被僵屍抓出的大洞嚴嚴實實地敷了。

“護身符呢?”唐安言問道。

丘嚴胳膊疼的動不了,示意他放在褲子口袋裏了。

唐安言摸出來丘嚴折的方方正正的符紙,打開一看,朱砂糊的一塌糊塗。

應該是沒晾幹就收起來了。

唐安言盯着丘嚴不說話。

丘嚴尴尴尬尬的說:“我折的時候沒看到它沒幹……”

唐安言站起身來把兩張符紙一并扔到火堆裏,向林子外邊走了。

這邊白石也給戚年年敷好了糯米,正責怪他。

“我都說我看見了,你能不能小心點!”

“啊呀啊呀,我下回小心。”

戚年年脖子上幾道血痕也着實觸目驚心。

“下回就讓你被吃掉得了!”

白石不敢錘戚年年的頭,就往他胳膊上錘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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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年年被白石攙着坐到丘嚴身邊。

“唐安言呢?”白石環顧四周沒看見她哥,就問丘嚴道。

丘嚴正猶豫着該怎麽說比較好,略一沉吟,剛要開口,就見唐安言從林子外邊走回來,手裏捏着兩個折的方正的符紙塊。

唐安言蹲下身,把兩個紙塊塞到丘嚴褲子兜裏,拍了拍說道,“這次幹了。”

“我以為你生氣了。”丘嚴撓撓頭,不好意思道,“我下次一定看好了再折。”

唐安言看了他一眼:“下次幹了再給你。”

“這什麽啊?”戚年年好奇道。

唐安言不說話。

“護身符。”丘嚴答道。

戚年年一怔,看向唐安言:“你畫的?”

唐安言蹲還是在一邊沒說話。

“我去,唐安言你偏心。”戚年年罵道,“我上次求你半天你都不給我畫,現在一下子就給丘嚴兩張?”

唐安言憋了半天,最後憋出來了一句:“你有。”

“我哪有?”戚年年怔了一下,随即生氣道,“你又尋我開心!”

唐安言沉默良久,還是覺得解釋一下比較好。

“在微微身上。”

“你放……”戚年年的話說到一半又咽回去了,“啊?”

“微微是誰?”

丘嚴聽的一頭霧水。

白石捂着嘴笑:“微微是戚年年的守護靈。”

看丘嚴一臉不明所以的樣子,白石敲敲戚年年的胳膊:“讓微微出來見見人吶,丘嚴還沒見過微微呢。”

戚年年好像很不願意。

“快點兒,我也好久沒見微微了”白石又開始笑。

……

“微微!”

一只大熊“咚”地一聲出現在丘嚴面前,地面都顫了一顫。

大熊的皮毛呈煙粉色,像晚霞,像晨曦,讓人看着很舒服。

但是微微的爪子卻很大,指甲确實好看的天藍色,鋒利的藍色指甲幾乎占據了熊爪的半壁江山,看着就像在手上套了一個機械的鋼爪。

可謂是美好和力量的完美結合。

“哈哈!你好呀微微!”白石興奮不已,一下子撲倒在微微懷裏,“小美女又變漂亮了呢!”

微微也很開心,嘴裏發出“嗷嗚”“嗷嗚”的聲音,抱着白石轉起圈圈來。

“哇。”丘嚴看的目瞪口呆,“這可太帥了,兄弟。”

“你為什麽不願意讓微微出來?貓哥是個頂着向日葵的小胖橘貓我都每天抱着睡覺呢。”丘嚴的目光就沒從微微身上下來,“簡直太酷了。”

“微微是厲害的。”戚年年苦笑兩聲,最後還是沒說出什麽。

就這麽走了數月。

四人走到一個小村莊,大約有二三十人。

村子看上去像一個留守村落一樣,大部分都是老年人和小孩子。

雖然都是些老弱婦孺,但這還是丘嚴走了這麽久第一次一下子見到這麽多人。

“你是哪家的小夥啊?”一位老婆婆眯着眼睛拉起戚年年的手。

戚年年也不掙脫,把另一只手搭在阿婆手上,放大了聲音說道:“婆婆!我們是外地來旅游的!能借你家留宿一晚嗎?”

“哦,你姓劉啊!”

阿婆十分熱情地招呼招呼四人進屋。

老舊的平房,只裝了一個拉線的電燈,電視也只能換幾個經典的臺。

阿婆讓四人在屋裏大圓桌前坐下,慢慢吞吞地拿出四只陶瓷的大碗,倒了滿滿四碗熱水,又拿出瓜子花生讓他們快吃。

“這是我昨天剛去集市買的!我看着他現炒的!你們嘗嘗!”

阿婆說自己兒子在外地打工,很久都沒有回來了,戚年年看上去跟自己兒子年紀差不多大,小夥子長得幹淨,看着也不像壞人,就留他們歇了。

丘嚴吐槽戚年年:“婆婆是沒見到你一頭綠毛的時候。”

說罷哈哈大笑。

淩晨兩點二十分。

丘嚴被一種奇怪的沙沙聲吵醒,睜眼去瞧——

屋裏爬滿了一種黑乎乎的蟲子!

“這什麽玩意兒啊!”

丘嚴吓了一大跳,趕忙拍醒唐安言。

唐安言也是一怔,抽出一張引火符夾在手裏燃了。

這蟲子果然怕火!

借着火光,丘嚴看清了這蟲子的樣子——

這蟲子長得十分奇怪,身上滑溜溜的,有兩根黏糊糊的觸角,但卻有六只節肢動物才有的腿,就像是蜘蛛和蝸牛的結合體。

看的丘嚴一陣惡寒。

唐安言舉着引火符在前開路,丘嚴在後面背着阿婆就往房子外面跑。

白石被吓得滋哇亂叫,戚年年無奈只能背起白石讓她盡量能離蟲子大軍遠一點。

一行人跑到村中廣場的時候,村民們已經架起來篝火。

蟲子怕火,不敢往廣場上來。

村子裏所有的人都聚集到這裏來了。

丘嚴他們到的時候,村長正在做安撫民衆的重要工作。

村長是一位蓄着白發的老爺爺,左腿似是有疾,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

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在邊上哭得撕心裂肺,丘嚴以為她是被成千上百的奇怪蟲子吓到了,剛想上去哄兩句,卻被一只蒼老的手拽住了衣角。

“這是對山神的不敬。”

那是一個身着黑色長袍的老奶奶,黑色的帽兜遮住了她的大半張臉,丘嚴只看到幹裂的嘴和滿是溝壑的下巴。

“什麽?”丘嚴不解地問道。

那只手卻松開了他,急匆匆地往人群裏隐去了。

“會受到懲罰的。”

這是那個沙啞的聲音留給丘嚴的最後一句話。

“這是山神的懲罰!”老村長高舉雙手,兩行清淚從白色的鬓角淌下,“山神有了怒火!”

“我們得平息山神的怒火。”

“選一個孩子給他吧!”

“再選一個孩子給他吧!”

衆人的聲音愈漸大了,丘嚴拉住一個人,問道:“這是怎麽回事啊?”

那人看他眼生,就向他解釋其中緣由。

村裏有一個古老的傳說,村中的災害都是因為村民的不當行為惹惱了後山山神,山神有了怒火,所以降下神罰。

要将村中的小孩子作為祭品獻祭山神,神靈就會原諒他們,繼續守護村莊。

簡直就是陋習!

丘嚴聽的皺眉,立馬就要開口反駁。

“你可別出言頂撞了山神。”那人看他表情不對,趕緊開口說了一件事兒。

“之前村長的兒子兒媳不願意讓自己的孩子變成祭品,在竹簽上做了手腳。後來就雙雙橫死家中,孩子跑去湖邊玩的時候溺水死了。村長耕田被牛車壓斷了腿,現在陰天下雨還疼呢。”

說完還怕他不信,又叮囑一句:“可別亂說。”

丘嚴聽的一愣一愣的。

他并不是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更何況在經歷了這許多事之後。

所有的村民都同意開展祭祀,不如說是,渴望着開展祭祀,包括那些家中有孩子的人家也是這樣。

每個人的眼中都流露出對山神所謂崇敬和感激。

第二天要舉行獻祭儀式,所有的人都被命令呆在廣場上。

丘嚴這些外鄉人也是一樣。

周圍山林裏,樹葉沙沙作響,丘嚴望向無邊的黑夜,心中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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