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來我的組織
第十二章 來我的組織
二人潛進村子,就看見一口靈棺擺在廣場的正中央。
村子四處都挂了白,紙錢鋪了滿地。
丘嚴愕然,不是說整個村子裏都是怪物嗎?
怪物怎麽會死呢?
他們找到阿婆的屋子,卻發現大門是開着的。
屋子裏都是白幡,俨然成了一個靈堂——
大門正對着的是阿婆的黑白相片。
阿婆在照片裏笑得很和藹。
丘嚴沉默了一下,扭身離開。
剛轉過身子就看見帶着黑色帽兜的老奶奶,那張似樹皮般枯槁的臉與他近在咫尺。
“會受到懲罰的。”
那人又說了和第一次見丘嚴時說的同一句話。
“那就來吧。”
丘嚴看着她,眼裏沒有露出一絲害怕和恐懼。
老奶奶好像是沒想到丘嚴會這樣說,擡手将帽兜微微擡起,讓丘嚴能看到她的整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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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臉,分明就是丘嚴他們在山洞裏遇到的人頭的臉!
丘嚴倒吸一口涼氣,手腕一扭,把鍵盤拿在手上。
“不用怕,孩子。”
老奶奶看他害怕,笑了一聲放下帽兜,把那張可怕的面容遮住。
“只是會被懲罰。”
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等到丘嚴反應過來追出門去,外面已經沒有任何人的蹤跡。
“丘嚴。”唐安言抓上丘嚴的手就往村子外面匆匆的跑。
“怎麽了?”丘嚴一邊向後看着,“找到他們了嗎?”
“陷阱。”唐安言眉頭都擰成了一個川字,“快走。”
唐安言拉着他跑過一個又一個小草屋,丘嚴覺得奇怪。
因為這些草屋看上去好像越來越黑了。
仔細看去——
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那種奇怪的蟲子!
陷阱!
蟲子的數量簡直是呈幾何倍數增加,像黑色海浪一般向他們湧來。
躲不過了!
丘嚴一個反手抽出鍵盤,趁蟲子還沒爬到他們身上,先是甩了一堆數據出去擊打,又升起四面牆将蟲子隔絕在外。
“不行!”丘嚴急得滿頭大汗,“我速度不夠快!”
丘嚴手指抽了筋,疼的發抖。唐安言的長刀一下殺不死那麽多蟲子。
“操!”丘嚴按錯了一個字母,數據砌成的牆破了一個洞,蟲子開始拼命地往裏鑽。
唐安言伸手在刀尖上一抹,鮮血流出,在數據牆上畫出引火符。
火光“轟”地一聲竄起兩丈多高。
蟲子被燒的化了水,發出一股腐爛的酸味。
丘嚴聞得鼻子不舒服,連打了數十個噴嚏。
蟲子實在太多,前赴後繼地直往火光裏沖,竄起的火焰眼瞅着越來越小。
丘嚴心想,這下完蛋了。
有生之年竟然要被蟲子淹死了,還是這麽醜的蟲子。
“唐……唐安言……”
丘嚴話還沒說完。
“砰”“砰”兩聲槍響響徹天際。
丘嚴看過去——
李至善!
衣着幹練的男人蹲在遠方的樹上,只是腰間系着的袋子不見了。
端着□□彈無虛發,子彈連續穿過數十只蟲子。
丘嚴見狀,揉了揉發痛的手腕寫了一長串代碼,讓唐安言畫了引火符。
然後沖李至善大喊:“朝這兒打!”
“砰!”
火光瞬間席卷了整座村莊。
濃煙慢慢散去,只有位于爆炸中心的兩個藍色代碼環繞起來的小盒子安然無恙。
丘嚴吐出一口氣。
“你們找到人了嗎?”李至善把□□插回腰間。
丘嚴搖搖頭:“沒有,我們來的時候這裏已經沒有人了。”
“你們來我的組織吧。”李至善沉默片刻,再次邀請道,“我們一起去找。”
丘嚴看向唐安言。
唐安言垂着眸不說話,丘嚴知道他這是同意了。
李至善說的組織在山的另一側,大約有十幾二十個人,真槍實彈的,可比丘嚴順手從地上撿的小木棍精良多了。
李至善大學畢業之後就在本地入了伍,這幾年主要在越南邊境緝毒,立過一次二等功。
來到這裏之後和隊友建立了一個組織。
所以整個隊伍裏都是魁梧壯漢,一個比一個身材好。
丘嚴這樣一個坐辦公室的站在裏面就跟小雞仔一樣。
組織名叫“争鬥”,意為與“與世界的鬥争”。
頗有“世界予我以苦難,我予世界以玫瑰”的意思。
丘嚴如是想。
“那你們現在打算去哪兒?湘西嗎?”李至善用搪瓷缸子給丘嚴二人倒了杯水。
丘嚴看着李至善頗為純樸的杯子,愁眉不展,長嘆一口氣:“現在這附近找找吧,找不到這可怎麽辦啊……”
“先往湘西走。”唐安言突然開口道。
丘嚴看着他:你不要妹妹了?
“他們找不到我們也會往那邊走。”
唐安言并不看他,只是盯着搪瓷缸裏面晃動的水紋。
唐安言很了解白石,有主見,有目标,剛毅果敢。如果遇到了危險,她和戚年年一定能配合的很好。
“去湘西。”
商量好了目标去處,“争鬥”裏面都是行動迅速的人,當機立斷出發,毫不拖泥帶水。
天色漸晚,一行人臨到一個小寺廟。
“今晚就在這兒歇了吧。”李至善拍拍手說道。
寺廟裝修還是挺不錯的,黃底灰檐,坐北朝南,廟裏香火看起來挺繁盛的,廂房裏采光也好。
丘嚴挑了一間房關上門,就見唐安言靠在窗戶邊上發呆。
“不找他們?”丘嚴問道。
“白石知道往哪裏走。”唐安言盯着窗戶外面。
“你在看什麽?”丘嚴也趴到窗戶上看。
“我來過這兒。”唐安言開口。
唐安言其實不是來過這裏,他十五歲之前就住在這裏。
很小的時候,唐安言拜于師傅唐納有門下,習經書,明國學。
師傅教他四書五經,詩文習字。
等他大一點了就開始教他畫符,練劍,破陣。
唐安言記得,白石就是這個時候拜到唐納有門下的。
白石來的時候年紀不大,再加上小女孩兒長得就秀氣,小小的一只像個小尾巴似的整天圍着他轉,奶聲奶氣地叫師哥。
“師哥,我這個字是不是寫錯了?”
“師哥,我這一式怎麽都弄不好,你教教我嘛。”
“師哥。”
“哥。”
小女孩兒都喜歡各種各樣的花,白石就特別喜歡往花叢裏面鑽,假裝自己是花仙子。
師傅又很少管着,小白石就有事沒事的往後山跑,采藥啊,玩耍啊,小孩子天性好動,唐納有又很寵這個寺裏唯一的小女孩兒,總想着孩子還小,只是叫唐安言多看着她,別不小心從山上滾下了。
前一天師傅看見唐安言交上來的字發了好大的脾氣,說他的字浮躁的要着火了,罰他抄二十遍靜心經,抄不完不許出門。
“小白石,師傅讓你上後山找天南星去。”大師兄挑了一擔水回來的時候交代白石道。
“好!”
白石就去拿她的小背簍。
唐安言想了想,攔住她:“昨天才下了雨,山路不好走,你等我把這頁抄完交給師傅跟你去。”
“不用啦,哥你抄完趕緊去吃飯啦。”白石扒到他耳邊悄聲說,“我跟王姨說多給你留一個饅頭呢,你快點去吃,要不就被人搶走了。”
然後背上小背簍蹦蹦跳跳的往後山去了。
回來之後特別開心,練劍都浮了不少。
“你再這樣要被師傅罵了。”唐安言又一次打飛了白石的木劍,無奈道,“你這兩天怎麽回事?”
“哎呀哎呀,再來一次。”白石把劍撿起來起式。
“歇會兒吧,都打十多套了。”唐納有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邊上,看這樣子像是看了有一會兒了。
“師傅!”白石一下蹦到唐納有邊上,“我是不是有進步!是不是是不是?”
“你有啥進步。”唐納有給了白石一個腦瓜蹦兒,“還能不能行了?今天晚飯想不想吃了還?”
“能不能跟你師兄學學。”唐納有看上去沒太生氣。
“我哥多厲害呢。”白石鼓個小腮幫子。
“最近是不是屋子裏潮濕的很?脖子上都長疹子了。”唐納有揉着白石的小腦袋。
“沒有啊,我昨天還彈了被子呢。”白石把頭抵在師傅腰上撒嬌。
“不舒服的話跟你哥說。”唐納有說道,“師傅先走了,你們好好練。”
“對了,小安言。”唐安有看着唐安言,眯起眼睛笑。
“字有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