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回去

第三十八章 回去

兩人就坐在臺階上聊開了, 城門口的男人也是無語。

直到聽完了丘嚴的故事,才發現原來是舊相識了。

手中玄鐵制成的羅盤無聲無息地轉的瘋狂。

黑色皮制手套包裹着的手指修長纖細。

“我帶二位進去看看吧。”

鎏金的花紋在墨綠色的寬大袖擺上閃着光。

清冷又溫柔的聲音猶如青山澗的泉水。

丘嚴猛地起身,手裏穩穩落着一個藍白相間的鍵盤。

“令牌有吧?”

男人伸出手向丘嚴讨要。

丘平審視良久,還是拿出令牌遞過去。

手指和那人的皮制手套碰在一起, 一股徹骨的涼意湧上心頭。

好像被人埋到了地底下一般。

絕望的情緒在那一瞬間幾乎占據了丘嚴的思想。

如果那人沒戴手套, 丘嚴恐怕會立即暴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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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丘嚴?”那人問道。

丘嚴臉色發白, 麻木地點頭。

“随我來。”

男人起身負手而立, 快步走進巨大恐怖的城牆。

不知道是不是丘嚴的錯覺, 雕成恐怖鬼臉的城牆好像轉動了一下眼球,瞳孔正對着他們這些外來者。

城牆裏面卻不是外表看起來那樣吓人, 相反, 這裏像是一個複古的游樂園。

有點江南水鄉的意思,拍照應該很出片。

丘嚴想到, 放假的時候應該是人頭攢動吧。

墨綠色鎏金花紋的長袍微微擺動。

前方是一座橋。

古老的橋上熙熙攘攘擠着許多人,那橋看上去不堪重負的幾乎立刻就要斷裂。

上面的人有老有少, 嬉笑打鬧的,看上去熱鬧極了。

橋頭守着一位老人,老婆婆頭發花白, 在腦後松松绾了一個發髻, 手持一根木質手杖。

手杖很高大,老人幾乎是倚靠在手杖上面。

那手杖最上面還挂着一個紙糊的燈籠, 燈籠發出澄黃的光,照亮了老人布滿皺紋的臉。

老人佝偻着背,正遞給面前一位年輕男人的魂魄一個古樸的淺口土瓷碗。

瓷碗裏, 幾乎清澈的水微微晃動, 看上去應該是酒。

年輕的男人接過瓷碗, 将裏面的湯水一飲而盡, 随後把瓷碗往下狠狠一摔,碎片濺了滿地,男人仰天大笑三聲,然後走下了橋。

“那是在幹什麽?”丘嚴問道。

“摔碗酒。”男人解釋道,“升官發財,學業有成,家庭和美。”

“那是什麽?”丘嚴看着前面那個高大的臺子,拽了拽唐安言的胳膊。

印象中,他好像來過這個地方,見過這個高大的臺子。

唐安言搖搖頭:“不知道。”

看上去像是社戲的時候搭的臺子。

“這是什麽地方?”丘嚴上前一步問帶路的男人。

男人并不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我叫崔珏。”

崔珏站在奈何橋上,不斷向河道兩邊張望着。

河水緩緩流淌着,兩岸開着鮮紅如血的花朵。

終于,崔珏在漫天花海中看見了一個身着紅衣,發如點漆的俊美男人。

那男人帶着半副金絲面具,正赤腳躺在鮮紅的彼岸花叢之中,墨色的長發散了滿地。

崔珏快步從奈何橋上走下,直奔男人去了。

“像什麽樣子。”

崔珏清冷的聲音裏透露出來隐隐的怒氣。

男人睜開眼,眼神空洞,他張口說道。

“他在跟我說話。”

崔珏有些生氣,但這人畢竟是他的上級,他雖然是伴他一起長大,教他讀書明理,但終究……

“那也不可如此。”

墨綠色鎏金的寬大袖擺揮動,一只烏鵲從暗色的天際飛來。

“快回去,有事要你拿主意。”崔珏催促他說道,“你也該好好做點事情了。”

男人換了一身暗紅色的常服,長發松松束起,坐在上首的寬大實木椅子上,面前擺着一條長桌。

桌上幹幹淨淨,連支筆都沒有。

崔珏把大概經過講了一遍,坐在上首的男人微微點頭。

“你早做打算。”然後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拿出一個錦盒交給崔珏,擺了擺手,“之後也不必還給我。”

崔珏才不聽他的,接過錦盒:“用完就給你送來。”

丘嚴從中聽到了一絲咬牙切齒的意味。

“這個令牌,是做什麽用的?”

崔珏帶他們出來,丘嚴問道。

說到令牌,丘嚴才想起來崔珏沒把牌子還給他。

“這不是你應該拿的東西。”

崔珏沒有要将牌子給他的意思。

“可是上面有我的名字。”

丘嚴蹙眉,崔珏的這番話讓他很不舒服。

而且這牌子是金餘給他的,崔珏現在還只是一個外人。

但是崔珏沒有再回他的話,帶着兩人來到一個房間門口。

“你們今晚就住這裏,明天我帶你們離開。”

男人說話的時候,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把兩人塞進房間之後順便帶上了門。

“晚上不要出來走動。”

隔着房門說完這句話,崔珏便如同一陣風一樣離開了。

鎏金的墨綠色長袍獵獵作響。

“哎。”

丘嚴試圖叫住他,可是并沒有人回應。

房間不大,是一個古色古香的客棧樣子。正中間的桌子上面放着一沓黃紙和一個小盒子。

唐安言上去打開了,裏面是一小盒朱砂和一根毛筆。

“謝謝。”唐安言朝着門口道了一聲謝。

第一件事就是屏氣凝神,晾了滿滿一屋子的符紙。

丘嚴不懂畫符,坐在床上看他畫,看了不多久就睡着了。

再醒來的時候,就看見像鎮邪一樣滿屋子黃紙,唐安言在一堆奇奇怪怪的符咒中間睡得很安詳。

就連丘嚴身上也被堆的滿滿的。不知道哪些是幹了的,哪些是不能動的,丘嚴連手指都不敢動,只好閉上眼睛繼續睡。

第二天早上是被崔珏拍醒的。

再睜眼的時候,滿屋子的符紙都已經不見了,就好像是他的一場夢。

丘嚴發懵的時候瞟見了唐安言鼓起的口袋。

好像一切都是合理的。

“我們去哪裏?”

丘嚴整理好自己,跟着崔珏走出房間。

這裏的白天卻是格外冷清,完全不似昨晚的狂歡熱鬧。

好像晝夜颠倒的貓頭鷹們。

“回去。”

崔珏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死樣子。

“我的牌子你什麽時候給我?”丘嚴問道。

崔珏看他一眼,并不說話。

丘嚴還想再說一句,眼前閃過一陣白光。

他就像被扔進了滾筒洗衣機,頭暈目眩之間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時,丘嚴發現自己正處在一堆碎裂的護欄和撞到稀碎的車中間,手上的表盤被摔得粉碎。

這是他出的車禍現場。

這是他掉進世界的選擇之後睜眼的第一個場景。

“回去?”

回到最開始的地方?那個叫崔珏的小子是什麽意思!?

丘嚴有點生氣的蹙起眉毛。

唐安言只覺天旋地轉,背上一陣鈍痛,他摔在一塊偌大的岩石上。

四下環顧,是他摔下山崖的那片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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