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被藤蔓捆成了繭
第四十二章 被藤蔓捆成了繭
“昆吾刀!”白石興奮地大叫, “這可是歷史上挂了名的刀啊!”
“是嗎。”戚年年收拾好了東西,打算今晚就在這裏落腳了,也湊熱鬧似的過來看,“我怎麽都沒聽說過。”
“你沒見識。”白石哼哼地說, “《山海經·中山經》中說道:伊水西二百裏有昆吾之山, 其上多赤銅。色赤如火, 以之做刃, 切玉如割泥也。這可是厲害的東西。”
“伊水西二百裏, 河南西邊,咱們現在不就在河南西邊。”戚年年摸着下巴, “說不定這裏真有一把刀呢。”
“散了吧。”唐安言笑着擺手, “這玩意兒都消失幾千年了,在周朝之後再無蹤跡, 能讓我們這麽容易找到?”
“好好歇着吧,明天還要走一天呢。”
遠方的太陽已經落山了, 就剩下餘晖還在茍延殘喘。
半山腰的夜,沒有一絲光亮。
風吹過白石的臉頰,有些刺骨的涼意。
女孩兒的手向身邊伸去, 摸到的卻只有冰冷的地面。
白石一下驚醒, 開口就叫到:“哥?”
無人應答。
白石睜大眼睛,黑暗讓她什麽都看不見。但耳邊好像傳來輕微的聲響。
有點像是樹枝劃過地面的聲音, 又有點像是指甲輕輕摩挲水泥牆板的聲音。
那微妙的聲音在逐漸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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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石猛地起身,頭卻撞在一個柔軟的物體上面。
“咚。”
“咚。”
“咚。”
這聲音她太熟悉了,那是她親手裝回去的心髒。
“哥?”
唐安言怎麽會在她頭頂?!
白石渾身的神經都繃緊了。伸手想要觸碰炙熱跳動的心髒, 這一次, 卻是另一種觸感了。
像是藤蔓。
快速生長的藤蔓将唐安言緊緊包裹在裏面, 像是一顆密不透風的繭。
白石用力去扯有她手腕粗細的藤條, 藤條卻紋絲不動,還有越纏越緊的意思。
唐安言被包裹在裏面一聲不吭,不知道是不是還在呼吸。
白石想起來她哥的背包裏好像裝着一枚打火機。
背包!背包!
她記得是放在石臺上了!
昨天晚上為了以防萬一白石睡覺的時候不小心滾下去,唐安言把她安排在自己和牆中間,把背包順手撂在石臺上面了。
白石幾乎是飛過去撈起背包的帶子。
打火機的火苗蹿起,照亮了寬大的洞口。
只聽“咚!”地一聲巨響。
本被固定在白石頭頂上的唐安言重重摔在地上。
白石眼睛被火光刺痛,但還是看見碗口粗細的藤蔓快速收縮進山洞深處去了。
昨天晚上還是只能堪堪容納三人的洞口已經變得深不可測。
像一條甬道。
“戚年年呢?”
唐安言的胳膊好像骨折了,正以一個扭曲的姿勢反扣在背上。
話還沒說完,他就順着白石的目光看去。
火光照在地上,厚厚的黃土上星星點點的都是血跡!
沒有二話,兩人迅速向洞穴深處追去。
血跡一直延續到山洞最深處,在岩壁上呈現噴射狀,沒了蹤跡。
洞穴很深,打火機的火苗無風自動。
二人映在岩壁上的影子像鬼影一樣搖曳着。
“咔”
白石突然松開按住火機的手指,世界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唐安言知道白石的意思,那些藤條怕火,戚年年很有可能是被它們弄走的。
不到兩秒鐘,悉悉索索的聲音就出現在二人頭頂的岩壁上。
指甲刮動石頭岩壁的聲音聽的人牙根發酸。
白石感覺有一只手臂環住了她的脖子。
“咔”
她想要去點亮打火機,可是那根藤條就像是知道她的意圖,猛地用力收緊,白石手裏的火機掉在地上。
藤蔓完全遮住了她的眼睛,白石被包裹成了一只繭。
但那些藤蔓并沒有再繼續收緊,它們帶着她不斷移動,似乎穿過了岩壁,到達了另一個地方。
“哥?”白石試着喊道。
她并沒有被完全束縛住,那些藤條在白石周圍形成了一個橢圓形的殼,白石站在黑漆漆的狹小空間裏。
良久沒有回應,白石有些慌了。
就在這個時候,她的肩胛骨又開始陣痛,像是骨頭要破體而出,長出一雙翅膀。
溫暖祥和的光包裹住白石的整個身體,藤蔓開始變軟松動,最後竟是像冰一般融化了。
女孩兒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擡頭看去。
瞳孔急速縮小,周圍的一切令她心膽俱寒。
這是一個深有十餘米的大坑。
月光打在石壁上,照亮了周圍的景象。
白石所處的地面上,密密麻麻的堆滿了白骨!
被黃土淹沒的,和地面融為一體了!
誰知道她腳下還掩埋了多少屍骨。
四周的岩壁上由藤條包裹起來的繭少說也有百餘個,靜谧的挂在那裏,一動不動,像一只只倒吊着的蝙蝠。
“這裏面……全都是人嗎?”白石的臉色更加難看,“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女孩兒清澈的眸子在月光之下更加純淨,像是包含了茫茫星海。
環視四周,白石發現了一個與衆不同的繭。
那繭不大,甚至比其他吊在空中的繭都要小一些,還在不斷縮小。繭的正下方,有一大灘血跡!
從藤條的空隙中,正淅淅瀝瀝的滴着血!
白石趕緊跑到奇怪的繭面前。
掌心之中光芒紮起,粗大的藤蔓如避蛇蠍,瞬間散開如潮水般退去了。
一個人重重掉落在地上,像一灘爛泥一樣躺在血泊之中。
正是戚年年。
他身上随處可見的勒痕,青紫青紫的。左手手腕破開一個大口子,幾乎貫穿了整個手腕,血水潺潺往外流。
“天!”白石驚呼一聲,跪倒在血泊旁邊,溫熱的手指撫上戚年年的手腕,白光将傷口包裹的嚴嚴實實。
戚年年本來昏昏沉沉的沒有力氣,白光一挨上傷口,他就跟一條打挺的鯉魚一般,一下子坐了起來。
“卧槽!”戚年年痛呼,真他媽疼啊,就像是往傷口上同時灑了酒精和雙氧水一樣,這疼,忍都忍不了啊。
“這怎麽回事?”白石嘗試着分散他的注意力。
“我好好的睡着覺……哎呦卧槽。”
戚年年邊說邊罵,沒辦法,真是太疼了,他覺得自己這手還不如斷了得了。
“那東西就給我捆起來了,他媽的,我叫都叫不出來啊。”
戚年年疼的直抽冷氣,他都能透過白光看見自己光速愈合的傷口,鮮嫩的粉紅色肉芽不斷生長連接,形成半透明的肉膜。
“我看見你們都還在睡,想着得留點什麽讓你們能找着我啊。”戚年年萬般後悔,“媽的,沒控制住,割深了。”
白石無語,就沒見過這麽蠢的人:“你這是割腕。”
“疼疼疼疼疼。”
戚年年看着自己完好無損的手腕,不住地感嘆維和者就是好啊。
白石繞着坑底走了一整圈,什麽發現都沒有,既沒有暗道,也沒有夾層,這明明就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坑啊。
戚年年看着白石只是在摸着岩壁,東瞅一下西看一下的,有些好奇:“唐安言在牆裏面?”
“我在找出口。”白石答道。
蔥削般的手指在牆上緩緩滑動着,一絲黃土都沒沾上。
“不找唐安言嗎?”戚年年驚疑道。
白石的眸子微微一暗,還是有點擔心的,她說:“你都知道割個腕留個線索讓人來救,我哥能不知道?”
白石走着,腳下突然踩到什麽東西,被絆了一下。
回過頭看——
是一個已經風化成石的頭骨。
白石雙手合十,恭恭敬敬的拜了兩拜:“非有冒犯之意,大人大量,莫要怪罪。”
“這看這像個殉葬坑啊。”戚年年突然開口,“起碼有上千號人了吧。”
“莫要置喙。”白石輕輕提醒道。
走了整整三圈,沒有一點發現,又去看那些憑空出現的藤蔓。
有點像是葡萄藤,只是特別粗大,最細的也有碗口大小。
白石猛地想起來一個奇怪的地方。
為什麽唐安言和戚年年被藤蔓困住的時候,身上都有被鞭打一般的痕跡,但她被困住的時候就沒有?
那些藤蔓對她的态度可謂是溫柔。
“你是維和者嘛。”戚年年看着落在白石鬓角的豔色薔薇花,一臉稀松平常地說道,“你在他們眼裏就是一朵花,又不是獵物,當然對你好一些。”
白石不知覺伸手觸碰了一下自己的耳邊,嬌嫩的花瓣觸及指尖,微微顫動。
她耳邊什麽時候多了一朵花?她自己都不知道。
盛開的花朵牢牢固定在女孩兒的耳畔,襯托着白石的臉色紅潤很多。
小薔薇。
白石的手還停在耳畔,身後的岩壁卻開始碎裂。
密密麻麻的蛛網般的痕跡瞬間布滿了整面牆壁。
“轟”地一聲,一顆幹枯的頭顱鑽出岩壁,直直向着兩人襲來!
“媽的什麽東西!”戚年年一甩手把白石護在自己身後,一拳頭打在那張駭人的臉上。
白石借着這個空隙看清了這個東西。
瞳孔急劇縮小,白石脫口而出:“僵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