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怎麽又是夢啊
第五十六章 怎麽又是夢啊
第二根蠟燭?
丘嚴皺起眉頭, 難道每一個房間的蠟燭都是不一樣的?需要全部集齊才能出去?就像集齊七顆龍珠召喚神龍一樣?
怎麽看上去這麽不靠譜呢……
“這裏面有什麽嗎?”老婆婆眯着眼睛往鏡子裏看,但她好像并不能看見那根紅色的蠟燭。
“沒什麽,老人家,你這是生了什麽病?”
丘嚴把鏡子收起來, 管他是不是破局的關鍵呢, 先收起來再說。
“你需要走到那個病房裏, 那裏有你要的東西。”老人并不回答丘嚴的話, 而是指着窗戶外面。
那是一扇窗戶, 藍色的窗簾将病房與外界阻隔的嚴嚴實實的,丘嚴什麽都看不見。
“哪裏有什麽?”丘嚴問道。
老人嘴角勾出一個笑容:“祝你好運。”
說完就阖上了眼睛。
一陣急促的機器轟鳴聲刺入耳膜, 檢測儀上面的數字開始急速下降。
老人死了。
門外的護士好像也在同一時間知道了這件事情, 在短暫的停頓之後開始瘋一般的撞擊房門。
丘嚴趁着這個空隙一把薅起床邊的椅子,砸破窗戶玻璃, 向窗戶外面跳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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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記得上次就是這樣醒過來的,希望這次也是一樣。
可惜啊。
天不遂人願。
丘嚴現在所在的位置是二樓, 以他現在的身手,跳下去根本一點事情都沒有。
媽的,二樓你裝個屁的阻隔器啊!
丘嚴心中暗罵, 沖向老人給他指的對面樓層。
這邊樓的護士好像沒有收到消息要來抓他。
“兩棟樓的護士不是一個人分裂出來的?”
他一想到那些被分裂出來的護士們, 心裏就一陣惡寒。
飛快的沖向二樓。
拉開門,正對着他的是一扇被打破的玻璃窗。
對面是拉着藍色窗簾的病房——
他還在這裏。
“操?”轉頭之間, 一直白色的蠟燭安安穩穩的放在病房的東南角,正徐徐燃燒着。
丘嚴:?!
一陣勁風沖着丘嚴的後腦襲來。
跟着唐安言這麽長時間,這點反應速度還是有的。
“嫂子?!”
賈麗麗站在他的身後, 手中是一把寒光凜凜的匕首。
那是李至善的匕首, 丘嚴在他和銀河打架的時候看到過。
這時候的賈麗麗根本沒有嬌弱溫柔的樣子, 完全就是一個冷靜果斷的職業殺手。
丘嚴:?
他躲避着對面女人手中的刀子, 腦子裏一片混亂。
賈麗麗怎麽會,這是他嫂子啊。
女人的身形如鬼魅,每一次出手都直擊丘嚴的命門。
他漸漸有些招架不住了。
但是……這些招式讓他覺得熟悉。
怎麽……這麽像唐安言?
胸口被開刃的匕首洞穿,眼前的女人看上去十分憤怒。
丘嚴的視線又開始模糊了。
賈麗麗好像變了樣子。
臉上傳來疼痛感。
丘嚴模糊之間感覺有人推搡他。
周圍好像有爆炸聲。
不對,是唐安言的引雷符!
唐安言!
丘嚴猛地睜開眼睛,正和一個幹瘦幹瘦的猴子對上了視線。
“媽呀!”
指尖顫動,藍色的光芒閃爍之間,小猴子已經被打飛出去幾米之遠。
正摔在一個巨大的小醜氣球腳邊。
小醜将礙事的猴子一腳踢開,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出來一個棒球棍。
“唐……唐安言?!”
唐安言站在他前面,右肩處凹陷下去,脖頸位置露出森白的骨頭。
他的右臂已經擡不起來了,左手指尖夾着兩三張黃色的符紙。
丘嚴放眼過去,小醜的脖頸和身體的縫隙中也夾着三四張符紙,正随着他的動作上下飄動。
天上的閃電變得愈加多了。
雷聲轟鳴,閃電打在小醜身上,卻好像一點用處都沒有。
“這是怎麽回事啊!”
丘嚴指尖翻飛之間隐隐有電光閃過,小醜手中的棒球棍沖着他的腦袋砸下來。
“哎!”
趕緊向旁邊閃過,棒球棍打在地上砸出一個深坑。
藍色的字符在空中閃爍兩下,消失不見了。
“給我五分鐘!”
別說五分鐘了,唐安言現在連兩分鐘都撐不了。
“你躲遠一點。”唐安言嘆氣,将手裏的紙符随手扔了。
左手執刀,三兩下爬到樹冠上站定了。
漆黑的長刀被滴下的鮮血浸濕了。
丘嚴恍惚之間好像看到長刀上面的人頭動了一下,像是靠近了血液流下的位置。
但只是一瞬間,唐安言猛地跳起,長刀破開虛空,插進小醜的脖頸。
三四張符紙被觸動,滾滾天雷降下。
一時間長刀轟鳴。
小醜被丘嚴粘在一棵大樹上面,四肢被死死粘結在一起,像被淋了五零二一樣不能挪動分毫。
丘嚴寫這套程序已經是得心應手了。
“哎喲我的媽。”丘嚴揉着自己酸痛的手腕,“這玩意兒又是哪裏來的?”
唐安言也不知道怎麽解釋,看着他說道,“你怎麽沒去旅館?”
“我是要去的。”
丘嚴講了自己奇怪的經歷,好像是夢,又好像不是,發生的一切都那麽真實。
“你見到了李至善?”唐安言的胳膊已經被治愈,他慢慢活動着關節,新長出的粉色肉芽看上去有些吓人,“他不是早就死了嗎?”
對啊,他已經死了。
就算是李至善沒有死,賈麗麗肯定是死了的。
想到自己在小木屋門框上面看到的熟悉的臉……
丘嚴胃裏一陣泛酸。
“可能就是個夢而已,不說這個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現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我們為什麽會再回到這裏?”
唐安言搖頭。
“我們再回去看看。”唐安言建議道。
丘嚴也不知道這次是不是一定能再次遇到那個看上去詭異恐怖的城牆,但理智告訴他應該是不能了。
他們還想一只沒被獵人打中的傻狍子一樣回去看,這個行為多少帶點傻氣。
但是他沒說出來,他也想去看看……
算了,傻狍子就傻狍子了,死個明白也好。
但如果上一次那座海市蜃樓一樣的城市是自己出現的,那麽這一次顯然是不想讓他們靠近的。
丘嚴在遇到第三十二只唐卡騎屍的時候深有感觸。
那些怪物就像是有追蹤系統一樣,躲不開,甩不掉。
“幸好沒遇到蟲子大軍。”
丘嚴說這話的時候,整條右臂被扯掉,他已經沒有力氣再讓自己恢複了。鮮血淋漓的斷口處被唐安言按上了從外面揪下來的草。
“別烏鴉嘴。”唐安言罵道,丘嚴的臉色白的像鬼,看的人一陣肝顫。
“哎我操。”
唐安言用的力道大了些,丘嚴沒忍住罵了一句。
“止血。”他倒是一點不愧疚。
“你他媽……”話說到一般,看見唐安言警告的眼神,立即剎車,“我有個東西給你看,把我鍵盤給我。”
“只剩一只手就歇會兒吧。”
“這叫分散注意力。”
不到二十分鐘,一架宛如豌豆射手的虛拟發射器就杵在二人面前。
“雖然這一段代碼很長,但是只要一字不錯的打出來,就可以剩下很多精力。”丘嚴感覺自己真是牛逼壞了,“我是不是很厲害。”
“厲害。”是真的厲害。
“睡會兒吧。”
“唐安言。”丘嚴閉上眼睛,迷迷糊糊地叫他:“我覺得有事情不對。”
“但是我想不出來,你得幫我。”
這一夜很長。
“我們不去那裏了。”第二天早上,丘嚴的胳膊已經長回來了,除去右臂內側的小痣不見了之外,與之前相差無二。
“你還記得我是在一家古董店裏拿到的令牌嗎?”丘嚴把睡成一張餅的貓哥抱起來狠狠揉了兩把,“我想再去看一眼。”
“我還有兩個店員在那裏,我得去看看。”
“這倆不是一個地方嗎?”唐安言不解。
“你不懂,也許想法改變了,路上就順利了。”丘嚴一臉的高深莫測。
但是事實證明,現實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樣象牙塔。
不過相比于外面的奇奇怪怪,古董店裏倒是一片祥和。
如果除去幾乎每天都要打上一架的斷手和骨架的話。
門口的黃銅鈴铛無風自動,一位身着黑袍的老人推開屋門。
眼睛在屋裏轉了一圈,顯然是沒找到他想要的東西。
“我想要松柏的花芯。”蒼老的聲音像是破損的風箱,沙啞難聽。
“我說過了,那是最後一次。”孩童稚嫩的聲音好像是從角落裏的木盒裏飄出來的。
雖然是天真的童音,但是聽起來仍是恐怖吓人,像一首沒有唱完的童謠。
老人面露難色,往後縮了縮身子,又鼓起勇氣問了一句。
“我只需要二兩,我會付雙倍的酬金。”
孩童的聲音沒有再回應他。
老人自覺是加的不夠多,顫顫巍巍地伸出三根手指:“不,三倍。”
屋內忽起一陣穿堂風,将老人搭在門框上的手推了出去。
力道之大,不容置喙。
門猛地關上了。
“就是這樣辦事的。”童真的聲音帶上了嚴肅,像一個裝大人說話的小孩兒,“罰站。”
一邊裝死的斷手和骨架立馬順着門框立的筆直,如同是櫥窗裏面的展示物品。
“有人來了,去接。”
孩子的聲音如同特赦,兩個罰站的“人”風一樣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