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那個像戚年年的鬼影

第五十九章 那個像戚年年的鬼影

唐安言的符紙已經貼在了他的額角, 可是面前的鬼影似乎對這些東西并不感冒,數道咒法加在他身上也阻止不了他半分。

鬼魅的身影移動飛快,手臂變成了一把黑色的尖刀,看上去竟與唐安言的黑色長刀一般無二。

就連刀柄處的人臉也看着十分相似。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丘嚴不經意的一瞥, 他總覺得, 好像唐安言這把刀上面的人臉變得更加立體了, 連眼球的部分也更加突出了, 看着就跟悲傷蛙一樣。

最開始的時候好像不是這樣,這玩意兒會自己長大嗎?

丘嚴順手打過藍光出去, 一道橫空沖過來的黑色霧氣被打散。

他之前寫出來的那道豌豆射手程序算是派上了大用場。

弄出幾個往四周一擺, 持續的高速輸出下,對面的怪物也是應接不暇, 他只需要不時補上幾處空缺就好。

雖然這個東西确實好用,但是消耗也有點大。

丘嚴的手腕刺痛, 眼睛也不是很舒服,而且周圍的鬼影越來越多,幾乎要将他們淹沒。

唐安言的引火符已經用完了, 引雷符似乎對這些東西沒有用處。

幾個鬼影頂着身上的熊熊大火也要沖過來攪亂一個豌豆射手, 丘嚴只好不停的修補程序。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丘嚴吼道,他的眼睛已經充血了, 再多用一分力就會沖破眼球流出來。

唐安言的長刀已經變成了猩紅的顏色,手柄上面的人臉看上去好像是在笑,詭異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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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出一口血水, 唐安言抹了一下嘴角, 他也想弄明白這些鬼影的弱點在哪裏, 但是看了這麽半天, 似乎只有火能夠燒死他們。

他們已經撐了太長時間,高強度的不間斷抵抗讓兩人的精神開始出現了混亂。

眼角的餘光掃過的地方都像是有一只沖過來的鬼影。

長刀兩次打偏方向,唐安言只覺得手裏的刀越來越重,他快要拿不動了。

“唐安言!”

丘嚴看到在一群鬼影的後方。

他們好像在保護什麽東西。

黑色的鬼影愈發多了,但是當丘嚴的藍色字符沖到後方的時候,邊上較遠處的影子也會向着那裏靠近。

那裏有什麽?

丘嚴眯着眼睛往那裏看,好像看到了,一絲金光?

怎麽會有光呢?

“唐安言!”丘嚴吼道,“那裏有東西!”

黑色的長刀應聲而動,唐安言将長刀擲了出去。

金色的光消失了。

黑色的鬼影就像是失去了主心骨,接二連三的化作霧氣散去。

數百米開外的空地上,掉落着一大攤黑色的東西,看上去黏黏糊糊的,像是沒有發育完全的人體組織。

“噫。”丘嚴嫌棄道,“這是什麽玩意兒?”

藍色的光照亮了那一攤物質,那并不是黑色的,而是深紅色的,但不是血,像是胎盤一樣包裹在那東西上面。

“像是什麽髒器。”

丘嚴順手撿了根樹枝戳了兩下。

軟的,粘稠的,樹枝碰到那東西的瞬間像是被吸住了一樣。

“我們把它帶走?”

丘嚴的話還沒說完,耳邊一陣勁風,唐安言的長刀砍了下來。

昆吾刀尖之鋒利,只一刀便将那髒器劈成了兩半。

像是切豆腐一樣。

“你砍了它幹啥?”

丘嚴還想着怎麽研究一下。

唐安言指着他身後意識他回頭。

手腕上面的菩提珠早已變成了耀眼的藍色。

丘嚴向身後看去,那是一只僵在原地的鬼影。

瘦高瘦高的,身高大概在四米左右,與剛才圍攻他們的那些影子不同的是,這一只的身形輪廓看上去清晰明了,幾乎與真人一般無二。

他伸着的手指骨節分明,卻細長的吓人,在丘嚴的脖頸後方僅一厘米的位置,尖利的指甲馬上就要戳住丘嚴的後頸。

丘嚴吓得往後跳了一步,差點踩上了被劈開的髒器,被唐安言一把拉開了。

鬼影戴着一頂黑色的小帽子,款式很古早,是十七世紀英國紳士戴的那種。

上面纏着一根細細的金色絲線。

剛才丘嚴看到的金光就是這個。

在後腰的地方別着一根手杖,也是黑色的,但上面的花紋都已經是清晰可見。

這個鬼影就像是從黑白影片裏面走出來的人,是一只剪影。

丘嚴很想戳一下他,看看觸感是不是也和真人一樣,被唐安言制止了。

“你小心一點。”成天行事莽撞的很。

當丘嚴讓全部的藍色字符統統消失的時候,黑色的鬼影已經變得透明,幾不可見了。

這個東西很奇怪,除了黑色的外表,和真人簡直一模一樣。

“你看他的身形。”唐安言摸着下巴,盯着他的肩膀,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是不是很像戚年年?”唐安言說道。

丘嚴立時去看:“很像!”

确實很像。

尤其是兩個肩膀,戚年年不是那種喜歡鍛煉身體的人,肩膀看上去有些瘦小,又長時間在埋在實驗室裏,所以有一些微微的駝背。

這個鬼影看上去和他很像,也是微微含胸。

但僅憑這一點是沒有辦法确定眼前的鬼影就是戚年年的,這個結論未免有些荒謬。

“哎,算了,走吧,咱們看看這是到什麽地方了,剛跑的都找不到路了。”丘嚴拍拍唐安言的肩膀。

唐安言卻沒有動,身形明顯僵硬了。

“怎麽了?”

透過半透明的鬼影,丘嚴看到一個穿着白色衣裙的女孩兒。

她緊緊抓着旁邊的銀河,另一只手裏死死的攥着一塊牌子。

“白……白石!”丘嚴用力眨眼,确定不是幻境之後立即撲過去捧着女孩兒的臉好一頓觀察。

“啊呀!你幹啥玩意兒!”白石被揉的臉頰發紅,卻笑得很開心。

“你去哪裏了?”丘嚴叽叽喳喳問個不停。

唐安言和銀河在這邊已經把各自的經歷大概捋清楚了。

“他也有一塊牌子?”銀河好奇,沖着丘嚴道,“給我看一眼。”

“在我這兒。”唐安言從袖子裏拿出那塊黃銅令牌。

除去材質,兩塊牌子看上去沒有一點幹系,丘嚴沒有頭緒,銀河也看不太明白。

“這個花紋好熟悉。”

唐安言盯着那只粗糙的鳳凰眼睛看了良久,但是他想不起來是在什麽地方見到過了。

仿佛就是驚鴻的一瞥,在昏暗的,沒有光亮的地方,他曾經見到過這個花紋,是在什麽地方呢……

“想不起來就算了。”白石問道,“你們在這裏幹什麽?”

“丘嚴這塊牌子是在一個古董店裏面拿到的,我們準備回去看看。”唐安言把兩個牌子疊到一起裝進口袋。

“一起去吧。”銀河把長鞭拿在手裏,指尖夾着兩三根白色的翎羽。

在沒有光亮的口袋裏,粗糙雕琢的鳳凰突然睜開了眼睛,綠幽幽的眼珠旋轉兩下,發出寒光,纏繞在她周圍的蝴蝶四散紛逃。

而丘嚴的那一塊黃銅令牌的風火花紋上面出現了許多細小的凸起,就像是什麽東西的卵。

慢慢的,令牌上的突起變得平靜,順着原本的花紋圖案變得平整,看不出任何差別。

鳳凰閉上了眼睛,幽幽的綠光不見了,蝴蝶又開始肆意的扇動翅膀。

在狹小的空間裏,一切都開始的毫無征兆,又結束的悄無聲息。

遠方出現了一個藍色的小點,在看到的瞬間,銀河将指尖的翎羽淩空射出。

那人在原地稍作停留,接着又不緊不慢的朝着他們走來。

銀河準備射出第二片羽毛的時候,被丘嚴攔了下來。

“那好像是我的店員。”

丘嚴的眼睛落在離他僅有一米的樹枝上。

黑色的爪子完美的和樹皮融為一體。

七根鋒利的手指照例扣在丘嚴的脖頸上面。

“那個……你能不能下來,或者換個地方扒。”丘嚴僵直着脖子,“你這樣讓我感覺自己被挾持了……”

七根手指不耐煩的敲了敲丘嚴的喉結,慢悠悠的趴到了他的右肩。

“你們怎麽知道我們會來?”丘嚴奇怪道。

如果說初次見面是金餘……不對,應該是操縱金餘的人讓他們來帶路的,那麽這一次又是為什麽?

難道是因為他手上有那個牌子嗎?

像是吸引草履蟲的營養液?

丘嚴搖搖頭,把這個奇奇怪怪的想法甩出去。

“最近店裏有人來嗎?”

丘嚴随口問道,也不是非要得到一個回答,只是閑的沒事幹随便找個人侃大山而已。

誰知道蠻橫的斷手一時間竟支支吾吾起來。

“真有人來?”

丘嚴明明已經挂上了停業的牌子,這個店又在深山老林裏面,按道理說是不會有人來的。

果然,門上挂着的牌子已經被撕成了碎片,裝着金餘屍骨的小木匣子也不見了。

整個古董店裏就像是被龍卷風襲擊了一樣,書架上面的書全都被撕碎,散落一地。

木頭桌子後面整整一面牆上的抽屜全部被抽出來,裏面不知名的草藥散落在地上,只有幾個黑乎乎的腳印。

“他像是在翻找什麽東西。”丘嚴看着亂七八糟的屋子腦袋就開始痛了。

“但很顯然他沒有找到。”唐安言轉悠了一圈,每一個地方的雜亂程度都差不多,很顯然是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

“是在找這個牌子嗎?”丘嚴想了想,越想越覺得是。

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黃銅牌子,是金餘交給他的唯一一個可以被藏起來的東西。

他說,讓我幫他辦一件事情。

是什麽事情?

把牌子帶走?還是幫他照看好古董店?還是……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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