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前川理仁見到了毛利小五郎他們說的兇手,是他在公司裏的同事,還和其他同事一起到醫院來看望他。

失憶又受傷,工作自然也繼續不下去了。從領導小心的旁敲側擊中,聽得出他們覺得他是在自殺,怕他又搞出什麽事來。

比如在公司跳樓。

因此,離職手續走得很快,公司甚至在這上面難得的表現了一絲慷慨,把這個月的獎金也發給他了。

割傷的是右手腕,縫合痊愈後手到底是沒有之前靈活了,有些僵硬,有時候也會失力。

先是住院,住院後回家,就這麽過了一個月,兇手不但沒來殺他,甚至都沒有再度出現在他面前。

倒是江戶川柯南隔三差五來看他,有一次還帶上了少年偵探團,看出他現在不太适應和人相處,之後就沒帶過了。

一個半月時,前川理仁開始收到情書。

手段百出的告白者們,迫不及待的想要他看見他們的心意。

有塞在樓下的信箱裏,有通過快遞寄送過來還捎帶着一些不妙的染血禮物,有直接扔在他門口或者從門縫底下塞進來。

同時,只有他能看見的文字,像系統彈窗一樣一刻不停地蹦跳着新的提示。

【情緒值+50】

【情緒值+30】

【情緒值+1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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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與那個東西簽訂契約後才有的,他的任務就是收集別人對他産生的情緒值,目标數量是一串長得數不清的零。

他也不需要特別去做什麽,度過死而複生最開始的一個月安全期後,哪怕他待在家裏極少出門,也會有情緒值源源不斷的進賬。

尤其是這個世界犯罪率高得離譜,電視上的新聞整日不是殺人就是爆炸,甚至還有怪盜基德這類受追捧的角色。

人的惡意要來得更加迅猛和直接。

這些信件前川理仁好好收了起來,沒讓江戶川柯南看見。

他不信任江戶川柯南後面會一直對他保持現在的态度,但也不妨礙他認可這個聰明的小偵探,并不想讓這些言辭惡心過激的信件給小學生留下不好的記憶。

不被重視不被看見的告白者們情緒愈發激烈。

手機號碼和郵箱也遭到洩露,塞滿了短信和郵件,禮物和信開始直接出現在家中,而他甚至沒察覺到有人進來過。

這種情況下,一覺醒來處于一個陌生的房間,被手铐拷着雙手手腕向上吊起,人被繩子固定在十字架,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了。

在他面前放着一面全身鏡。

鏡裏,身體原本的外貌已經徹底更換成了他熟悉的模樣。

皮膚白皙頭發漆黑的青年如一抹黑白剪影,全身僅着腰腹到大腿圍着的白布,修長身形一覽無遺。

倘若他是即将受刑的教徒,接下來将掌控他生死的人是什麽?

神嗎?

對着鏡框上的攝像頭,前川理仁連一點震驚恐懼的情緒都沒有。

他看了眼鏡中的自己後,深感無趣的閉上了眼睛,胸膛随着勻速的呼吸起伏着,沒過多久就睡着了。

這一幕落在監控畫面裏,觀看者複雜地不知道該做什麽表情好。

安室透沒想到一個普通的任務會跟有過一面之緣的前川理仁扯上關系。

朗姆說有個預備代號成員沒做任務,讓他看看什麽情況。

他找過來時,該成員正在家裏,對着滿牆壁偷拍前川理仁的照片和顯示屏上的畫面興奮的挑選着刑具。

鴿掉任務的理由居然是追求心上人忙忘了。

要是在這裏的是琴酒,絕對會給他一槍。

安室透打算從他這裏再挖些情報出來,結果一看顯示屏,前川理仁正挂在十字架上呢!

安室透:“……”

安詳的像是已經死了.jpg

這下有點麻煩了。

涉及到一名預備代號成員,前川理仁肯定已經進入了組織的視線。不管他如實彙報還是虛假捏造,都不可否認瘋狂迷戀對方的預備代號成員有洩密的風險。

對組織來說,這名成員的罪責不至于到要處理掉的地步,但前川理仁要麽乖乖給他當情人,要麽就只能被處理掉了。

前者顯然不是什麽好選項。

有一點也很奇怪,前川理仁是怎麽成為組織成員的獵物的?

江戶川柯南時不時去看看前川理仁,防止他遭遇危險都沒人發現。

據他所說,前川理仁失憶後性情變化極大,宅得快變成穴居動物了,按道理說是沒有渠道認識這個人的。

安室透對着監控上的畫面陷入沉思時,收到了江戶川柯南發來的信息——兩張照片。

照片裏是前川理仁家的客廳,茶幾、沙發乃至地板上都擺滿了以血染就得情書和稀奇古怪的物品,其中甚至還有雕刻出的前川理仁的人頭,以及穿透心髒的匕首擺設。

無形的瘋狂從這些數量駭人的物品上散發出來,令人不寒而栗。

可再看遭遇這樣可憐對待的、被吊在十字架上的青年,安室透居然詭異的感到了一絲理解。

——是啊,他有這樣美好的□□,像春天長出的新枝,無論怎麽愛他都不為過。哪怕将他從枝頭摘下來,用白布勒上他的脖頸,用利劍穿透他的腹部,都是出于這份愛中天然存在的卑劣獨占欲。

緊接着,江戶川柯南的電話打了過來。

他那邊聲音有些嘈雜,背景音似乎是在車水馬流的馬路上,夾雜着呼呼的風聲,語氣嚴肅又急促:

“安室先生,前川君失蹤了。我今天下午放學後來看他時他已經不在家裏了,手機被扔在床上,沒有反抗痕跡,應該是在無意識的情況下被帶走的。

“我搜了他家,才發現近一個月來他收到了數量恐怖的‘告白信和禮物’,來源起碼是不同的十幾個人。往最早的信件追查,找到了同棟樓的一個偷窺狂和藏身三條街外的一個在逃通緝犯,他們那裏都沒有前川君的蹤跡。”

江戶川柯南雖然不認同前川理仁那副近乎認命的擺爛樣子,也不懂為什麽前川理仁會吸引來那麽多變态,但他不希望對方受到傷害。

光靠警察是沒用了,他們現在還在調查那大量的信件來源,他需要更加強大的情報力量。不然,他也不會聯系今天請假了波洛咖啡廳工作的安室透。

“安室先生,你有辦法查到前川君的行蹤嗎?”

安室透戴着手套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視線掃過房間角落被繩子捆住昏迷中的組織成員,原本有點發愁怎麽安置前川理仁的他做了決定。

“這件事交給我,我另外有事要拜托柯南君。”安室透擡腿朝地下室走去,“調查清楚那些物品信件的主人與前川君的交集……如果前川理仁的生活情況如你所說,你應該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吧?”

江戶川柯南猛地剎住滑板,聲音沉重了幾分:“……嗯,我明白的。”

假如前川理仁私下裏參加了什麽見不得光的活動,才招惹來了這一群人,還算是合理的。

但如果前川理仁只是極少的偶爾出門采購生活必需品,就被這些變态盯上糾纏,那就是最糟糕的局面了。

從找到的偷窺狂和通緝犯來看,他們之間互不相識,極為排斥其他觊觎前川理仁的人,将自己對前川理仁的感情毫不掩飾的展現出來,态度極為狂熱,哪怕面對的是警察。

很大概率是後者。

這證明前川理仁有着異于常人的吸引變态和罪犯的體質。

哪怕這次救出來,之後的生活也會不斷陷入危險。

但世界上真的會有這種類似于受害人體質的不科學的東西嗎?

江戶川柯南自己絲毫看不出前川理仁有什麽讓人想犯罪的氣質。确實,對方那種性格會吸引一些變态,俊秀清冷的外貌也是,但不至于到這種程度吧?

深感費解的小學生看着阿笠博士發來的調查結果,滑板方向一轉。

而前川理仁也被吵醒了。

略微粗糙堅硬的指腹劃過臉頰,往下到敏感的脖頸,正點在頸動脈上。

從幾次差點被強吻後就讨厭與人親密接觸的前川理仁只覺得像被螞蟻爬過一樣,殘留着詭異的酥麻感。

他瞬間從黑甜的睡夢中醒來,于近在咫尺的距離看見一張有點熟悉且格外優越的臉。

金發深膚的男性有一張能讓人放下心防的臉,尤其是笑起來時,紫灰色的下垂眼顯得他像個溫柔開朗的大學生。

好像是叫安室什麽,是毛利偵探的徒弟,上一次見面時給他包紮的手法熟練又專業。

此刻,對方依舊是那副笑容,卻與他貼近得快要觸碰到彼此的鼻尖。

前川理仁擰起眉頭,不悅地想要躲開。

可他像被吊在案板上的魚,好不容易躲開一點反而惹怒了對方,改摸為掐,有力的深色手掌掐住了他的脖子。

對此,前川理仁反而更能接受。

安室透挑眉,“前川君沒什麽想問的嗎?”

“問不問結果都是一樣的。”前川理仁有些艱難的說:“想要我看見你,想要我喜歡你,想要我愛你,想要我為你發狂,想要看見我鮮血淋漓的樣子,想要我永遠屬于你生命終結在你手上。”

“聽起來很有經驗的樣子呢。”

“你可能還要更變态點,十字架都出來了。和上面不一樣,你把自己當成我的神,要給予我這個教徒飽含愛意的懲戒,再接引我進入天堂成為你的神仆,是嗎?”

“猜的不錯,然後呢?”安室透怡然自得的接下了這個身份。

前川理仁終于發現了不對勁。

他先入為主的認為安室透是将他綁架過來的罪魁禍首,原因很簡單:什麽人做出這種事他都不奇怪,更何況是這個世界與他最早産生接觸的安室透。

但從醒來開始,大量刷屏的情緒值裏,就毫不間斷的有着一連串數額極小的情緒值。

【情緒值+2】

【情緒值+5】

【情緒值+3】

……

情緒值基本都可以默認為對他的負面情緒,可這麽小的數量從未有過。

不會被他吸引動搖的人在沒和他打交道的情況下自然産生不了情緒值,偶爾有一丁點的進賬,類似于在路上看到個年輕帥哥這種,也不會有後續。

會被他吸引的人,哪怕一開始只有很少的情緒值,之後也會馬上變得高漲起來。幾十幾十的都是少了,像那些偷窺他給他寄東西的,已經是幾百幾百的刷屏了。

而這種持續幾點幾點的情緒值,說明有一個人對他産生了興趣,卻控制得極好,壓根沒有瘋狂的跡象。

會是面前這個人嗎?

無所謂了。

前川理仁把自己脖子往他手裏送了送,意思很明顯。

這個世界比他所經歷過的世界都要危險的多,固定下來的三個月期限,在這裏卻被提前到了兩個月。

從新聞裏那些層出不窮難以想象的犯罪手法來看,這些罪犯顯然更有創意。

果然,他第一次遭遇危機,就是地下室十字架。

下一個說不定還會更加變态。

就算是死,前川理仁也不喜歡遭受折磨,一刀捅了幹淨利落的反而更好。

“這個意思,是你願意把自己交給我了?”安室透摩擦了一下手下溫熱的皮膚,紫灰色眼眸是自己都沒發現的暗沉。

不得不說,雖然他不是變态,但前川理仁的舉動确實有取悅到他。

“別說得那麽惡心。”前川理仁不欲多交談,“要動手就快點。”

掐在脖子上的手反而松了力氣。

前川理仁詫異擡眸時,脖子一痛,世界陷入一片漆黑。

跟某個不講武德用麻醉針偷襲的小偵探如出一轍的安室透發出一條信息,割斷繩子,接住無力倒下的青年。

只比他矮一些的青年身體狀況良好,他卻抱得毫不吃力,還扯了塊幹淨的床單把人裹了起來。

房間裏昏迷的組織成員已經醒了,目眦欲裂的瞪着他,卻因為被堵住嘴發不出聲音,憤怒地蹭着地朝他蛄蛹過來。

安室透臉上還帶着笑,眼神卻冷得刺骨,完全就是組織裏那個不好惹的代號成員波本的模樣。

他一腳踩在男人的頭顱上,踩得男人鼻骨幾乎撞裂在地板上,臉頰被擠得變形,嗚嗚掙紮着,甚至還碾了碾,以有些溫和的口吻說道:

“朗姆大人對你很失望,但他願意再給你一個機會展現你的忠誠,希望你別讓他再次失望了。至于他,就歸我了。

“如果你再敢對他出手,我想你知道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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