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宅家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

在網上找了份翻譯兼職工作,接一些單子,一次次死亡中丢到腦後的俄語也被慢慢撿了回來,還好有個底子,重新學起來沒那麽艱難。

偶爾出門遛遛狗,日常生活用品和買菜基本不用他管,連衣服都會買來搭配的不錯的款式,真是斯巴拉西。

培養了不少宅男愛好的前川理仁還會出門時買點周邊。

有次抽了一袋子滿滿當當的扭蛋時碰到了少年偵探團,對着江戶川柯南看宅男的眼神,廢宅氣息溢出的沒用大人羞愧的逃走了。

當前川理仁意識到似乎過了很久平靜生活時,他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一年多了。

安室透最近格外繁忙,快一周沒有回家了。

負責他安全的人倒是沒少,他有去問過,但沒問出安室透的信息來。這些人似乎也忙得要命,只每天來幫他排查一次安全隐患,并讓他發現異常就立刻聯系他們。

都跟安室透一起生活這麽久了,前川理仁又不是傻子,一些事情,就算沒人跟他說,他也有所察覺。

安室透是一個類似黑-幫組織裏的成員,代號波本,可他未必是真的黑-幫成員,那些保護過他的人跟黑-幫搭不上關系。

作為他們上司的安室透,自然也就沒那麽純粹了。

所以,安室透很可能是個卧底。

從他下屬那裏問不到關于安室透的情報,他只需要确認安室透現在是否還安全。

前川理仁撥通了安室透的電話。

安室透絕不是馬虎到不該接電話的時候不設置靜音的人,他不怕打擾到對方,只怕電話無人接聽自動挂斷的情況下無法判斷安室透的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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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耐的等待中,電話接通了。

……

組織的審訊室內,安室透坐在鐵椅上,雙手雙腳都被拷住。

因為在他個人物品和行蹤上沒有找到疑點,他暫時還只是被關在這裏,也就是餓了幾天沒給什麽東西吃,沒有用刑。

琴酒就像一只咬住獵物不放的狼,用過吐真劑後确認沒問題了,還對他保持着懷疑。

朗姆既然還沒撈他出去,态度也很明顯了,就是要他徹底證明他的“清白”。畢竟庫拉索那次朗姆就已經懷疑他了,說不定這個苗頭一直埋在心裏。

但能挨過這一趟的話,他在組織內必然會更受到信任。

如今組織被摸清了部分底子,不少勢力遭到官方打擊,這份信任能起到莫大的作用。

他并不掩飾自己想要利用這次徹查後的清白往上爬的心思。

在審訊室待了幾天,外形稍有些狼狽,神态卻是怡然自得的,除了被琴酒咄咄逼人時,似乎心情還挺不錯。

這也是琴酒拿捏不準波本到底是不是老鼠的原因。他看得出波本的情緒不是裝的。

伏特加捧着一只亮屏無聲的手機走過來,正是波本被沒收的手機。

“大哥,波本的電話。”

來電備注名字是“小可愛”。

波本的情人?

琴酒對此略有耳聞。

聽說是朗姆另一個手下先看中的,為了把人拿到手,連組織的任務都不做了,波本去看看什麽情況,結果直接把人搶走了。

後來那個廢物也沒能成為代號成員,一而二再而三挑釁波本後消失了,說不定現在在東京灣的哪塊水泥裏睡着。

波本這個小情人在黑暗世界還挺有名氣,特別得變态青睐。

甚至還有專門找到組織花錢來買人的,偏偏波本護得緊,敢伸手的都沒好下場。

不過管一個青年男人叫小可愛,琴酒想想都覺得惡心。

這幾天打來的電話不少,有向波本買情報的,有賣情報給波本的,還有安室透這個表面身份的人際往來,都沒什麽異常。

他墨綠色的眼睛鷹隼般緊盯着波本的表情,捕捉他可能露出的每一絲破綻:“接。”

伏特加立刻接通電話,打開外放,把手機遞到波本面前。

電話那頭傳來好聽的男聲,有點小心翼翼的味道:“透君……”

“我說過沒事不要給我打電話吧?”安室透微微往手機的位置前傾了一點,“想我了?”

“不是……是的……”電話那頭的聲音立刻有些語無倫次起來,害怕又急切,“那個,鑰匙……透君再不回來,就要……”

伏特加沒忍住,露出了地鐵老人手機的表情,差點一個後仰,眼裏寫滿了沒想到你這麽會玩。

不對,波本長得就很會玩的樣子。

琴酒對這種事沒興趣,見波本眼睛放光饒有興趣準備好好聊一通,有點想給他一槍。

他拔出□□,示意波本快點結束對話。

波本遺憾的表情毫不遮掩,“再忍忍,我很快回來。”

眼看這通無意義的電話即将結束時,琴酒突然按了靜音鍵,對波本說:“叫他過來。”

“做什麽?”波本不笑了,冷冰冰注視着琴酒,“這是我的人,琴酒。”

“他不是特別招罪犯嗎?我倒想見識一下。”

“然後呢?你絕對會對他一見鐘情。”波本面無表情,“之後為了搶我的情人誣陷我是叛徒是卧底,再把我的人搶走。你覺得我猜不到是嗎?你是不是早就見過他了?這次清洗始終不把我放出去是你早有預謀對嗎?”

琴酒沒想到波本會這麽大反應,被離譜的揣測氣得臉色發黑。但這恰恰證實了那個情人不普通,他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波本,瘋得像是要和他同歸于盡。

槍口抵上波本腦袋,對上那雙毫不退讓滿是瘋狂的紫灰色眼眸。

“我不會搶你的情人。讓他過來。”

琴酒報出一個廢棄廠房地址。

電話那端始終沒有挂斷。玩物不允許随便打擾主人,自然也沒有先挂斷電話的權力。

波本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伏特加關掉靜音後,他對着話筒冷冷報出了琴酒說的地址,“現在過來。”

-

琴酒終于見識到波本小情人的威力。

那是瘋子才能豢養的怪物。

從外表上來看,這是一個絲毫沒有經過訓練的普通人。

頂多是長得好看,還不是雌雄莫辨的那種,是男性化的俊秀帥氣,帶着點書呆子的氣質,走在大學校園裏毫無違和感。

跟傳言中引起衆多觊觎的人一點都不像。

可詭異的是,看到他第一眼,琴酒便由衷升起了一股濃烈到叫他覺得失控的情感,叫嚣着讓他殺了這個男人,而這種殺意本身是愛意。

他快吐了。

越是如此,琴酒越不會被這種欲望控制。

順帶按下了旁邊無意識拔槍的伏特加。

他當然沒在廢棄廠房裏,而是在附近找了個狙擊點。一旦波本的小情人帶來了什麽不該來的尾巴,這對苦命鴛鴦就可以在地獄裏再會了。

同時,他叫了幾個沾過人命的底層成員在廠房等待,完美符合罪犯标準,還叫了幾個連組織存在都不清楚的底層成員,普通至極。

只是看見前川理仁第一眼,琴酒就知道不用測試了。

即使這麽想,他依舊謹慎的等人走進了廢棄廠房。

沒過一會,那幾個沾過人命的成員就湊到了他身邊試圖拉扯前川理仁,很快演變成了搶奪的鬥毆。

其他人裏,有一個試圖撿漏,另外幾個隔得遠遠的,絲毫沒有加入的想法,努力避免自己被愈發激烈的戰況波及。

波本的小情人驚慌失措,但始終只是在廠房內尋找安全處躲藏,完全沒有逃出來的意思。

波本确實把他訓得很好。

毋庸置疑,只有黑暗會受到他的吸引,會為他瘋狂。

這一次,琴酒才算是徹底相信了波本沒有問題。

-

前川理仁被人從混亂的廢棄廠房送到了一處無人居住但家具齊全的房子裏。

他在房子裏住了兩天,還出門買了菜回來自己做飯,觀察到這只是棟普通的住房。

周圍沒有人在監視他,房子裏也沒有竊聽器之類的東西,似乎只是單純把他找個地方放着。

防止給安室透造成什麽麻煩,他的行動跟安室透的部下說過。這很明顯是個陷阱,雙方就“不派人跟着他”這點達成了共識。

畢竟他們也沒辦法,前川理仁這個電話一打,就是被趕鴨子上架,不去也得去了,他不去安室透那邊估計得出問題。

幸好沒出什麽事,也不知道安室透現在怎麽樣了。

當時第一句話他就發現不對了,安室透能正常回應時從未對他說過這種話。他根據自己身份定位捏了個小劇本,安室透居然很配合的接了,肯定是被監聽着。

廠房裏那些人,一些是罪犯一些不是,表現相當有差異,是在測試他嗎?

這時候前川理仁就有些讨厭自己的魯莽了。

他擔心安室透,可他更擔心自己給安室透帶來了新的麻煩。

在前川理仁坐立難安時,一雙手自身後将他擁抱,吓了他一跳。

久違的屬于安室透的氣息包裹了前川理仁,他轉過身,回抱住安室透。

“謝謝,”安室透低聲耳語,“你很勇敢,幫了我很大的忙。”

“沒添麻煩就好,有受傷嗎?”前川理仁擡起頭去看安室透,總覺得他憔悴了一點。

“完好無損。走,我們回家。”

-

又過了大概半年,忙碌的安室透有一天回來,變成了身穿灰色西裝的公安降谷零。

他說他是日本公安派去組織的卧底。

他說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他說他想帶他去掃墓。

……等等,再說下去就是回老家了嗎?不要立flag啊!

前川理仁眼前一黑。

物理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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