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番外2
番外2
【1】
萊伊得到消息的時候,正在做任務。
他看着狙擊槍瞄準鏡裏的宴會廳,穿着各式禮服衣冠楚楚的賓客們觥籌交錯,好一片熱鬧景象。
波本混入其中,甚至讓人感覺是如魚得水,沒過多久就借着不經意讓侍者滑倒酒灑在目标身上自然的禮貌幫忙,而後目标前去房間更換衣物,波本則毫不起眼地悄然消失。
萊伊發消息。
“東西到手了?”
波本回的很不客氣。
“不然呢?”
“三分鐘,趕不上我就和蘇格蘭先走了。”
萊伊早就習慣這人對他不友好的态度,收槍撤離,背着吉他包下樓時,卻從FBI和組織兩邊同時得知了一件事。
——前川理仁死了。
前川理仁。
一個被重金懸賞的男人。
并非是他犯了什麽天大的罪過,也不是他身藏寶藏,而是因為一個極其荒謬的理由——他是惡人的缪斯,堕落者想要亵渎的給予死亡的神明。
地下世界什麽奇形怪狀的事都有,但這在裏面也算是罕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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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伊見過前川理仁的照片,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确實有種奇怪的魔力。
真正令萊伊記得他的,是半個月前,失蹤的前川理仁行蹤重新被發現,居然是在波本手裏。
波本明知道組織裏有關于抓住前川理仁的任務,卻做出了類似背叛的行徑,不僅把前川理仁嚴嚴實實藏起來,暴露後更是趕緊把人送走,絕不透露前川理仁的行蹤。
這一出在組織裏可算是炸了鍋。
偏偏,這種行為沒叫人疑心波本,反而更奠定了波本對黑暗的忠誠性與能力。
所有人都知道,前川理仁對惡人的吸引力。組織裏更是不少人都接了關于他的懸賞,想的卻不是拿人去換錢,還是把人捉住,死在自己手上。
因此,波本只在審訊室裏走了一趟,也沒受刑,聽說還把負責詢問的琴酒惡心得夠嗆,現在見到波本都會陰沉着臉。
在找到前川理仁前,組織有意隔開未來骨幹波本和前川理仁的消息。布置了大量任務,把他們三個湊在一起行動,也叫他們監督波本的行蹤,另一方面則大力尋找前川理仁的蹤跡。
可想而知,前川理仁能換來多少利益。
萊伊不希望前川理仁落入組織手裏,不用想都知道絕對是波本把人藏起來了。但在他考慮要不要就此事幫波本一把時,一件新發生的事打破了萊伊的猜想。
前川理仁自己錄制了一段求死視頻,發布在暗網上,傳得幾乎地下世界人手一份。
視頻裏,俊秀的黑發青年坐在樓頂邊緣,雙腳搭在空中,被風吹得發絲淩亂衣擺飄飄,似乎下一秒,就會在風中向前墜落,摔得一地紅白。
他黑色的眼睛如一潭幽深的死水,仿佛能看見死亡的漩渦。
“我已經快要等不及了,如果沒人能給予我死亡,那我将自己拿走。”
“來找我。”
“來殺死我。”
“我等待着。”
短短的視頻歸于黑暗。
自始至終,前川理仁語氣都是平靜的,沒有絲毫撩撥的意味,卻不知道叫多少人為之瘋狂。
萊伊當時就知道不好。
果然,這才一周時間,前川理仁的死訊已經傳來了。
貨真價實,這個男人的魔魅感是無法模仿的。
他死得像一幅唯美的藝術照,臉色白的幾乎透明。
被鎖住的手腕上傷口處皮肉泛白,活像是整個身體裏的血都被放空了,勾勒出他身下石板雕刻出的精美的巨大血色蓮花。
波本知道這件事嗎?
萊伊竟然看不出。
這個男人和平常沒什麽區別。
他們剛剛又連軸轉做了一個任務,不需要他們打探情報時,一套樂隊裝扮夠他和蘇格蘭用幾次,波本卻更換了幾套衣服。
蘇格蘭的手機來了一條信息。
他眼尾上挑的鳳眼微微睜大,看向了波本。
萊伊知道,蘇格蘭也得知了前川理仁的死訊。多半也是基安蒂發給他的,組織代號成員裏,狙擊手之間關系還不錯。
波本負責開車,他的手機放在外套口袋裏,屏幕亮了一點光,沒有聲音,又因為無人察看熄滅了。
波本在前川理仁的事上稱不上理智,不想得罪他的人應該不會告訴他這個壞消息。
就連萊伊自己,也沒打算把前川理仁的死亡照片給波本看,不然十有八九他們本就不怎麽樣的關系會更加惡化。
那麽,蘇格蘭會說嗎?
他們三人彼此都說不上關系很好,相較于波本天生的對他看不順眼,蘇格蘭和他、和波本的關系就更加緩和些。
但萊伊總覺得蘇格蘭跟波本的關系也許比他想象的要好。
如果是真的,蘇格蘭就不會怕把前川理仁死訊告訴波本後被遷怒。
萊伊不着痕跡的關注中,蘇格蘭關閉了手機,什麽都沒說,反倒是開車的波本格外敏銳,奇怪道:“有事嗎?”
蘇格蘭若無其事:“琴酒居然沒發新任務過來。”
波本嗤笑:“本來就不是什麽任務都該我們去做的,他再沒事找事,就只能把外圍成員那些事也拿給我們做了。”
萊伊這次也沒看出什麽,倒也不失望,叼了根煙,“他不會。”
“琴酒又不是傻子。”波本回頭瞪了他一眼,“別在我車裏抽煙。”
萊伊只是咬着解解饞,“沒點。”
平常時候他會點,但為了避免以後波本回想起今天的一切就開始給他瘋狂挑刺,他還是別在這個關頭跟人吵架了。
蘇格蘭沒有插入話題的意思,看着窗外迅速掠過的風景,腦海中浮現的卻是前川理仁死去的模樣。
與在安全屋初次見到的、窩在被子裏睡得安寧的青年,似乎只是同樣的睡去了。
這次卻再也不會醒來了。
波本早在上一個任務結束時就得知了這個消息,恐怕收到的不是死訊,而是前川理仁留給他的遺言。
接下來,波本很大概率會進入組織的觀察期,以确認他沒有因為前川理仁的死對組織心懷怨恨。
他知道zero此時比任何一個人都痛苦,但是,一定要小心,絕對不要露出破綻。
沒過幾天,威士忌三人組被打散,重新回到朗姆手下的波本再度成了獨行俠。
【2】
:前川理仁屍體下落不明诶。
:是波本帶走了,那夥人想做成标本,波本直接闖進去把屍體搶了。
:他們還真交出來啊?
:我跟你說,你別告訴別人。波本身上帶了炸彈!他說要麽屍體交給他,要麽炸得灰飛煙滅,誰都別想有!
:他瘋了嗎!
:可不是瘋了嗎,他都算追着前川理仁跑的那群人裏最克制的了,其他人更瘋呢。聽說波本把屍體火化後還有來搶骨灰的,波本直接把骨灰灑大海裏了,還踹了兩個發瘋的下去,快淹死時撈上來,說他們不配跟前川理仁死在一片海裏。
:……我起雞皮疙瘩了。
:啧啧,你以後可別招惹他,他什麽事都幹得出來的。
:哪敢啊,他這明擺着根正苗黑的,朗姆大人都這麽培養他了,我都不敢去他面前晃。
:知道就好,不然我可不想為你收屍。走走走,在這裏喝不痛快,換個地兒喝。
兩名八卦的組織成員離開了基地的酒吧,沒注意到身後卡座裏坐着位刻意降低存在感的胡渣男。
聽了一耳朵波本恐怖事跡的蘇格蘭:“……”
心情複雜.jpg
不管這些流言幾分真幾分假,至少在組織裏,對波本來說是一件好事。
但是,做出這些事的波本,有多少是為了表演,又有多少是出自真心呢?
【3】
波本最近過得不錯。
公安那邊總有忙不完的事,秘密逮捕的罪犯一個接一個,一邊生氣一邊又有種農民伯伯收獲果實的喜悅。
組織這邊,原本他們這些外來的成為代號成員,不如琴酒貝爾摩德這些與組織有淵源的代號成員受信任,他還攤上個多疑的上司,博取信任肉眼可見的是個長期任務。
結果前川理仁這一遭,反而坐實了他跟那些變态罪犯是一路人,黑得不能再黑了,直接把他身上卧底的可能性排除了。
在他這邊為前川理仁屍體“發瘋”的事過去後,也就代表他對組織沒有怨恨,組織很滿意他,開始重用他。
hiro倒是沒因為這個受懷疑。明面上他從未接觸過前川理仁,對照片受到影響但能克制住的也不少。萊伊也是其中之一,琴酒更是顯著的那個——他甚至厭惡前川理仁調動起他的情緒,于是就連這份厭惡都不給前川理仁,只當作不存在。
要是當時hiro也借由前川理仁的名頭徹底給自己挂上個根正苗黑但變态的标簽……不,可想而知他們三個的關系會被傳成什麽樣。
以上這些都是工作上進展順利,值得開心,卻不足以抹去前川理仁抛下他故意尋死、那種看似不激烈卻細密綿長的隐痛。
而讓波本過得最不錯的點是——
回到住處,檢查了一番确認家裏沒人入侵過也沒多出什麽不該有的東西後,波本揉了揉左耳垂上像是水晶材質的單只耳釘,“出來吧。”
一縷青煙從耳釘飄出來,凝聚成與生前別無二致的前川理仁,只是身軀半透明,此刻眯着眼睛打着哈欠朝沙發走去,啪叽撲在了上面,睡着了。
他身體穿過抱枕,與沙發半疊在一起,整只幽靈陷進去一半,看上去有點恐怖。
波本知道他今天累着了,卻不想分開,他輕輕推了推前川理仁的肩膀,“理仁,變小點,到我身上來睡。”
力量耗盡的黑發青年困倦地往他的方向側了側臉,過了一會兒才遲鈍地化作一陣青煙。再出現時,只有巴掌大小,貓一樣側着身體蜷成一團睡得香甜。
波本小心地将他雙手捧起來,放進胸前的口袋裏,特意将口袋打開些,低頭就能看見前川理仁安心的睡臉。
這下系圍裙就不太方便了,饑腸辘辘的波本撸起袖子,決定下碗面對付一下。
胸前的口袋裏只有一丁點重量,卻像裝着他的第二顆心髒。
收到郵件的那天,他明白了前川理仁為什麽會去死。
縱然擁有這樣的體質,前川理仁的性格也受到了諸多扭曲,本質上卻依然是一個有正常價值觀的好人。
所以,不能接受自己存在本身即為拖累他人的累贅。
尤其是拖累的還是對自己好的人。
偏偏這個對自己好,也是受到體質的影響。
但是,不是這樣的。
波本不會把自己的感情與前川理仁明說,他一邊信賴他,又一邊對這樣來勢洶洶的情感有一分防備,生怕自己犯了什麽不該犯的錯誤。
那段時間他忙得要死。
能護住前川理仁,回安全屋時見到亮着燈像個家的地方,以及得到一個溫暖的擁抱,對他來說已經是極大的撫慰了。
現在想起來,波本才意識到,這不是他說不說的問題。
前川理仁早就固定了自己的認知,就算他說了,在前川理仁眼裏也是不具備可信度的,是出于體質影響的。
在死亡的路上,他只是短暫的留住了前川理仁一下。
當晚,波本徹夜沒睡。
他不抽煙,也沒興趣靠酒精消愁,只是難得的放空自己,坐在窗臺邊的椅子上,一直看着夜空上高懸的月亮。
即将天亮時,一縷青煙飄到他面前,模模糊糊地顯現。
半透明的前川理仁很羞愧地紅了臉,試探他是否能看見,波本一開始覺得這是自己的幻想,抱着自我嘲笑的心态叫了前川理仁一聲。
前川理仁第一件事是道歉。
“抱歉!非常對不起!安室君!”
嗯,這就改口叫他安室君了。
之前不是喜歡叫他安室先生嗎,怎麽,那個稱呼太暧昧了是嗎?
知道非常對不起就不要去做啊。
波本靜靜地看着自己的幻想,想到的卻是照片上了無生息的蒼白屍體。
流了那麽多血,一定很冷、很痛吧。
這麽痛苦的死亡,死之前你會感到後悔嗎?會想要再多看看這個世界嗎?可你的表情為什麽那麽平靜呢?
自己剛辜負的人,就要再次向他求助,簡直讓前川理仁的羞恥心原地爆炸。可這是他第一次遇到變成幽靈的情況,除了安室透別人都看不見他,他也不能接觸實物。
自然,情緒值的增加提示也沒有了,那種詭異的吸引力也不存在了。
前川理仁覺得可能是這個世界時間線太奇怪,直接把他卡出bug了,接下來他只要順利超度靈魂成佛,就徹底死掉了。
可這些事身為幽靈的他辦不到,這個世界上也不存在別的幽靈。
“……事到如今還厚顏無恥的來請求安室君幫忙,真的非常不好意思,但你是唯一能看見我的人了,我真的很想要永久的安寧。”
波本本來不想和幻想過多交談的,他已經給之後的行程加上了看心理醫生。
看來自己很想找回前川理仁的屍體,也是,就初遇對方時那件事,還不知道屍體會遭遇什麽。
可聽到這句話,還是沒忍住。
“你現在還不算安寧嗎?這種時候,都沒有一絲一毫考慮過我嗎?你真覺得你死了我會很開心甩下了一個負擔?”
波本幾乎快意又極為疼痛的看着被質問後逐漸蒼白、像是要碎掉的前川理仁。
“你是故意的,前川理仁,你要讓我一輩子都不能忘記你,不能忘記男朋友為了不給我添加負擔去自尋死路。”
“我沒有!”前川理仁眼圈都紅了,“……我從來沒有這麽想過。”
波本從前川理仁那裏聽到了一段匪夷所思的經歷。
二十歲生日後怪異的體質,反複穿越反複死亡,卻在遇到未來的安室透後過上了平靜的生活,甚至組織破滅安室透恢複身份降谷零想帶他去掃墓,然後他就突然穿越到這個時間線了。
又聽前川理仁報出了自己屍體的位置。
波本:“……”
這已經不是他幻想能力豐富能解釋的了。
他伸手穿過與空氣觸感沒有差別的前川理仁身體。
看得見聽得見摸不着,還是像幻想。
為了驗證,波本去找了前川理仁的屍體,果然找到了。
他搶走屍體讓大師念經超度,沒有用,前川理仁的幽靈還在。又火化了,也沒有用。
前川理仁倒是知道自己為什麽沒被送走了。波本确認了這是他的靈魂後,真心想送他進入永恒的平靜,反倒是那些覺得他是幻想時挽留質問的話再也沒說過。可他還記得。
他為波本難過,也感到虧欠。
不只是想要補償,在這種比之前更異常卻某種意義上擺脫了桎梏的情況下,前川理仁終于能正視他們的感情。
所以,是他自己不願意走。
波本将一部分骨灰托人提煉出了一顆鑽石,做成了單只銀耳釘,直接戴在了還殘留着血跡的剛打的耳洞上,另外的骨灰灑進了大海。
恰恰是這只染血的耳釘,在前川理仁與波本之間建立了某種聯系,任何東西都會穿過的前川理仁卻能被波本碰到。
在波本對幽靈做了一些不太和諧的事情後,前川理仁還能夠把自己短暫的部分凝為實體。
前川理仁:“……”
他又恨不得躲波本遠遠的了。
這已經不是聽起來正不正經的事了,是他很可能在吸波本的陽氣啊!
但經過一段時間嚴謹的觀察,波本并沒有受到傷害,也沒有變得虛弱。
再說了,這次前川理仁想跑也跑不掉了。
他就像只地縛靈,只能在耳釘周圍活動。
波本沒把幽靈的存在告訴任何人。
有時候,前川理仁會借着看不見的幽靈特質和凝為實體的能力幫他一些忙,只是這樣會很累,要睡一天才能回滿精力。
不過,現在他不會難過,也不會慌亂了。
安室透隔着口袋輕輕摸了下裏面沉睡的青年,露出一個甜蜜的笑容。
只有他能看見的前川理仁,無法離開他周圍的前川理仁,只有他能碰到的前川理仁。
獨屬于他的、安心睡在他心口的戀人。
【4】
:波本大人耳朵上那只耳釘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什麽?
:就是,代表他是個gay。
:新人就是新人,說什麽gay,別管男的女的,波本大人都不感興趣好吧。唉,你就是進組織的太晚了,沒看到當時鬧得沸沸揚揚的八卦。
:前輩!請務必告訴我!
:那個耳釘是為他一個死掉情人戴的。
:波本大人這麽癡情的嗎?!
:你也不看看他情人是什麽人物……算了,你不知道也正常,這幾年網上關于那位的痕跡都被波本大人清理得差不多了。還好我以前保存了好幾張,不然只怕都當這個人沒存在過了。
:不愧是神通廣大的前輩!哇,這個男人……難怪波本大人是gay了,總感覺看到他我心裏也湧出一股莫名的感情……
“不可以哦。”
男人好聽的聲音帶着些許笑意,卻藏不住其中危險的冰冷意味,或者說,他也沒想藏。
一只深膚色的手抽過手機,把裏面關于前川理仁的照片删得一幹二淨,不留一絲痕跡。
兩名組織成員呆若木雞,汗如雨下。
:波、波本大人……
“我可不叫波波本,還有,他無論生前死後都是只屬于我的,以後不要讓我聽到你們提起他。”
手機被扔回了那名組織成員懷裏,他驚恐地看着神秘莫測的波本笑着将槍口抵在了他額頭上,扣下扳機。
……是空槍。
剎那間,他感覺自己已經死過一回了,如岸上的魚一樣大口喘息着,生怕又被來上一槍。他不敢賭自己是否有那麽幸運。
“咦,上次玩俄羅斯輪盤賭後忘記裝滿子彈了,看來你運氣不錯。”
波本興致缺缺的轉了個槍花,收回去。
“算了,放你一馬,下不為例。”
:謝謝波本大人!
兩名組織成員幾乎連滾帶爬的離開後。
“在這個問題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在意啊,波本。”送酒的男侍者笑吟吟地發出了女人的聲音。
“即使是你,貝爾摩德,我也不希望你過多提到他。”波本沒碰貝爾摩德推至面前的酒,“有什麽事嗎?”
“關于你最近那個任務,進展如何?”
“監視毛利小五郎的事?”
“嗯哼。”
“暫時沒發現什麽不對勁,怎麽,這裏面有你在意的地方?”
“早點結束這個任務,我等你跟我出國搭檔。”
波本不置可否:“再看吧。”
貝爾摩德不再多說,怕反而引起波本的注意力。
波本不再多加試探,這幾年他在組織裏面獲得的情報超乎想象的多,大概也知道貝爾摩德在擔心什麽。
只是他沒想到,明明防了一手,卻因為工藤新一變成柯南的具體情況不夠确定,沒防住,導致這件事再次發生了。
啧,遲早把琴酒抓起來關牢裏去。
【5】
毛利偵探事務所樓下的波洛咖啡廳,招到了一個廚藝超好、長得很帥、外貌還很有記憶點的新服務員,叫安室透。
由于自己的敵人是黑暗中龐大的黑色組織,江戶川柯南對任何出現在附近的奇怪人物或者陌生人都抱有十足的警惕心。
安室透确實稱得上是個奇怪人物。
明明開着一輛白色馬自達,卻要到咖啡廳做服務員。戴着有同性戀意味的單只耳釘,對搭讪的人一概說自己有深愛的戀人,卻從未見過這個戀人出現。
最可疑的地方是,他居然在推理上拜毛利大叔為師!
那可是毛利大叔!
安室透絕對有問題!!
江戶川柯南明裏暗裏的試探觀察,卻沒有查出什麽可疑的地方。
他甚至還找機會慫恿着少年偵探團去安室透家裏玩過,确認了安室透确實有一名同性戀人。
家裏物品都是雙份的,很多還是情侶款或者同款,只是尺碼有差異。但詭異的是看似同居的狀态,另一個人留下的痕跡卻非常少,連頭發絲都沒有。
簡直就像是安室透一個人住着卻僞裝成有兩個人同居一樣。
到後面知道安室透就是波本後,江戶川柯南把這種詭異且沒必要的僞裝告訴曾經卧底組織的FBI赤井秀一,赤井秀一略有些驚訝,沒想到波本如此長情。
于是,江戶川柯南得知了一段往事。
得知波本是公安卧底降谷零後,江戶川柯南甚至還會主動打斷他人對降谷零的搭讪,時不時不經意地勸降谷零要早日走出來。
降谷零:“……”
直到組織覆滅,找不到人的江戶川柯南有事直接找到安室透家,卻見開門的是一個完全符合赤井秀一描述的黑發青年,不過引人犯罪的氣質倒是沒感覺到。
對方穿着家居服踩着拖鞋,對他的态度還很親切。
臉上挂着深色皮膚都能看清的黑眼圈的降谷零從後面撲過來,黏人的抱住,下巴直接搭在前川理仁肩膀上。
江戶川柯南從未見過他如此松弛的狀态,不可置信的看看前川理仁,又看看降谷零。
“他是假死。”降谷零言簡意赅,“實驗室被組織首領啓動了自毀機關,幾乎沒留下什麽有用的資料,幸好當初拿到了人體實驗受害者的記錄,這是重要的罪證。”
江戶川柯南看着降谷零睜眼說瞎話,提起的心卻放下了。
APTX4869的實驗資料他們那裏可是有一份,不過等到研究出解藥後就要全部銷毀。
他識趣的告辭,不打擾小情侶私人時間。
卻沒有忘記把這個驚人的消息告訴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
不可能啊。
那張照片上确實是前川理仁本人,也确實已經死了。
而且波本,不對,降谷零怎麽做到把前川理仁藏這麽多年的,前川理仁是藏得住的人嗎?
蘇格蘭,不對,諸伏景光知道這件事嗎?
【6】
諸伏景光不知道。
因此,兩人攜手出現在加班過度精神恍惚的他面前時,他以為自己不經意間睡過去在夢裏見鬼了。
這副蠢樣還被zero拍下來作為黑歷史收藏了(微笑)
他深知裏面的疑點,但不打算探究。降谷零喜歡的深愛的人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心意相通的陪伴在身邊,就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7】
回歸公安身份後戴耳釘就不太合适了,于是,那顆特殊的鑽石鑲嵌在了降谷零的戒指上。
為了防止戒指上的鑽石在工作時沾上別人的血,降谷零還特意做了個薄但堅固的類似鑽石的外殼包裹起來。
前川理仁出入倒是不受影響。
但這一點上降谷零真是嚴防死守。
以前他們試圖對幽靈相關特質進行整理總結時,是不是滴上血就能契約還是只有降谷零可以,本該是測試的一環。
前川理仁還有那麽多骨灰融入大海了呢,這顆鑽石也只是骨灰的一部分。
可唯獨這件事,降谷零連嘗試也不想。
哪怕只是萬分之一的可能性,前川理仁與他人締結了這樣的聯系,無論那個人是誰,降谷零都不能忍受。
既然幽靈是為他留下的,當然只屬于他。
幽靈舉雙手表示贊同。
【8】
從此,人類和幽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偶爾還會發出人外有點香的聲音,并且遠離壽命論——褪去身體後,不管物理還是心靈上,相愛的的确是靈魂了。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