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驚現

驚現

沈琳從老家回來了, 她的婆婆已經出院,生活沒有問題,她也要重新為生活奔波了。

原以為進入家門, 看到的是冷冰冰的擺設,沒想到竟然看到兩母女其樂融融的景象。自從她給沈岚當保姆, 就沒有看到過這樣的畫面。

沈岚見到她, 笑嘻嘻地招手,“你回來了就好了, 我還琢磨着晚上吃什麽飯。對了,你婆婆好了嗎?”

“好了。”沈琳推着行李箱, 手上拎着袋子,有些猶豫地道:“帶了點土特産。”

“好,放廚房吧。”

沈琳怔住, 以前她帶來土特産, 總是會被沈岚嫌棄。要不是家裏那口子非要讓她帶着, 說什麽她都不會帶, 而讓她意外的是,沈岚這次竟然沒有嫌棄。

沈岚見她還愣着, 道:“愣着幹嘛, 進屋啊,關上門, 冷死了。”她摸着芽芽的頭說:“她是我表姐, 也是咱們家的保姆。”

芽芽的身上纏着繃帶, 卧在沙發上, 她朝沈琳叫了兩聲, 算是打招呼。

沈琳再次愣住,這狗也太靈了吧。

沈岚道:“她叫芽芽, 是咱們家的新成員。”

沈岚已經決定領養芽芽,那天要不是芽芽拼了命的跟鄭橋搏鬥,也不會拖到沈星言來,沈岚将芽芽看成救命恩人。反正家裏這麽大,也不缺她一個。沈琳來後,遛狗的事就有人幹了,她們母女倆就可以各忙各的了。

沈琳看看芽芽,又看看沈岚,一向不喜歡狗的沈岚竟然要領養狗,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她試探地問道:“我不在的時候,發生什麽事了嗎?”

沈岚當下來了興致,從鄭橋進門到被抓住,再到她威風地楱了他兩拳,講得那叫一個繪聲繪色、險象環生。沈琳聽得臉色發白,渾身直抖,她後怕得拍拍胸脯,“菩薩保佑,總算是有驚無險。”

沈岚撫摸着芽芽的頭,笑嘻嘻地道:“還是我女兒厲害,一條棍子舞得風生水起,愣是沒有給歹徒還手的機會。不過言言,我記得你不會打架啊。你小時候陳華逼着你去學武術,你不願意,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怎麽突然這麽厲害了?”

沈岚一眨不眨地盯着沈星言,沈星言心中一突,笑道:“這不是上班了,看到刑警隊的人天天出任務太危險,逼着自己硬撿起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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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小就立志要當法醫,接受了武術訓練,要是真打起來,三五個男人還未必能近得了她的身。

“也是,刑警就是在刀尖上走,幹了今天不知道明天。……我聽說一支隊的隊長住院了?”

“傷的挺重,現在還沒有醒過來。”

沈岚嘆口氣,“這就是我不讓你幹警察的原因,太危險,不過你現在幹法醫,不出任務,會好很多。都怪陳華,非逼着你學什麽法醫,他自己的夢想幹嘛讓你去實現!”

說起陳華,沈岚就一肚子氣,她們母女出這麽大的事,陳華也不說過來看看。

沈星言勸她,“我現在挺喜歡幹法醫的,很有成就感,幹別的工作就不一定了。”

“誰說的,生意做好了照樣有,生命還不會受到威脅,你年紀小,不懂,等你長大些,你就知道了。”

正說着門鈴響了,沈琳剛放好行李,跑去開門。接着一個人跑了進來,穿着淺紫色的羽絨服,戴着毛線帽。

沈星言瞪大眼睛,“熙君!”

宋熙君脫了鞋子,拖鞋都沒穿,就跑了過來,“我聽說你們出事了,就趕緊過來看看。”

“已經沒事了,倒是你,你還好嗎?我這段時間忙,也沒有顧上去看你。”庖丁案結束後,沈星言聯系過宋熙君,可是她不回信息。宋熙君是個驕傲的人,大概不想讓沈星言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沈星言也就識趣地沒去打擾她。

宋熙君笑道:“我退學了,找了份工作,在報社當記者。”

“那也挺好的,阿姨呢?”

“我媽媽身體不好,在家裏。哎呀,別說我了,你怎麽樣?”宋熙君挽住沈星言的胳膊,兩人去了卧室。

沈琳小聲說:“我看熙君走出來了。”

“不然呢,生活總得繼續。你照顧下芽芽,我去下公司,晚上再回來。”

宋熙君的母親傅念真是在宋洪泉的公司被查封前離的婚,分了一半的財産,一套一百方的房子,宋熙君也有了工作,生活不成問題。

宋洪泉被判了八年,宋熙君去看過他一次,問他有沒有後悔,宋洪泉只是嘆息。

宋熙君恨宋洪泉,為了錢幹違法的事,也恨自己,享受了金錢帶來的便利,卻怨恨帶來這一切的父親,她趴在沈星言的腿上,“我對他的感情很複雜,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那次之後再也沒有去看過他。”

沈星言撫摸着她的頭發,宋熙君剪去了一頭長發,如今的頭發只到耳邊,她也不化妝了,穿的是再普通不過的衣服,“你父親是你父親,你是你,你只要跟阿姨把眼前過好,比什麽都重要。”

宋熙君:“我媽也這麽說,可我就是放不下。我最近在追蹤一個案子,兒子殺了人,父親幫着逃逸,兒子因為情節惡劣被判死刑,父親被判了五年,母親一直在上訴,說她兒子是被冤枉的。

我就在想,每個人的生活都有苦難,只是每個人的不一樣。我前輩子享了福,後半輩子就得受苦。”

“你的後半輩子長着呢,不知道還有多少變數。”

“也是,我才26歲。對了,你最近辦了什麽案子給我講講,我喜歡聽。”

沈星言便把庖丁案和家有“惡”犬案撿着無關緊要的說了,宋熙君聽得直咋舌,“蕭通章太可恨了,還有鄭橋,他怎麽能找上阿姨,幸好你趕來的及時。”

沈星言也慶幸沒有發生無可挽回的事,不然她沒有辦法跟原主交代。

宋熙君吃完晚飯才走,沈星言讓她住下,她不肯,說要回家陪媽媽,沈星言也沒有勉強。送她到小區門口,看她上了車,沈星言才回去。

沈岚還沒有回來,沈琳和芽芽在一起看電視,沈星言到屋裏啃專業書,看着看着睡着了。睡夢裏一片嘈雜,有人逃跑,有人喊叫,還有人被木倉射中,倒在了地上。

沈星言驚醒,心狂跳,她明明記得杜震海是中木倉,怎麽變成了被卡車撞?杜震海中木倉的原因,筆記裏寫的很模糊,以至于她也不清楚具體原因。

她隐隐覺得事情不簡單,可是她接觸不到核心事件,不知道到底因為什麽。突然想到一個人,他肯定知道,只是不知道他肯不肯告訴自己。

沈星言煩躁地抓了幾把頭發,聽到了開門聲,應該是沈岚回來了。

經過鄭橋的事,她和沈岚的關系破冰,相處地終于像一對母女了,這也算是她占用了原主身體的報答。

門被敲響,沈岚推門進來,手裏拎着袋子,“試試?”

沈星言接過去,打開來一看,是一整套某寇的化妝品,她的眼睛一亮,“拿下代理權了?”

“省代太難,不過拿到了市代理。”

“那也不錯,恭喜。”

“我也覺得不錯,剛拿到代理權,單子就上門了。”沈岚的眼睛裏飛揚着光彩,她整個人都在發光。果然做喜歡的事情就是不一樣,也許她根本就不合适當警察。

沈岚瞄了眼桌上的專業書,書上有一張內髒器官的照片,她移開目光,“往年你爸爸過年都會來一次,這次我發生這麽大的事他都沒有來,你抽空去看看他吧。”言外之意,透着關心。

沈星言點點頭,“明天下班我就去。”

……

3月的清晨依然很冷,天剛蒙蒙亮,路上行人稀少。一輛吸糞車停在公廁旁邊,老韓從車上跳下來,穿着厚重的工作服,打開窯井蓋,把管子放進去。再爬上車打開機器,轟轟的聲音響起,伴随着難聞的氣味。

他蹲在路邊,點燃一根煙,煙霧裏一張睡意朦胧的臉。

突然,機器空轉起來,老韓站起身,探頭朝裏看,卻看到一大包東西,東西阻擋了機器的工作。

老韓扔掉煙頭,罵罵咧咧的,“誰TM的這麽沒有公德心,亂扔東西。”他趴在地上,伸手往裏拿,奈何窯井太深,夠不到。走到車裏,從後排座椅下拿出一根棍子,棍子的另一頭綁着一個鈎子。

用鈎子的那頭去鈎,東西有點重,每次鈎起一點兒又掉下去。老韓徹底火了,跑去打電話,過了大半個小時,又一輛吸糞車開了過來,從車上下來一個人,笑嘻嘻的,“怎麽滴,遇到難題了?”

“別說了,不知道哪個缺德帶冒煙的,往窯井裏扔東西!帶梯子了沒?”

“帶了。”老高從車後椅下拿出一把折疊的梯子,把梯子弄長,放進窯井內。

老韓道:“我下去,你幫我接一下。”

“小心點。”

老韓小心翼翼的下去,伸手拽了下包裹,包裹很重,一只手拎起來有些費力,“扔條繩子下來。”

“等下。”

過了會兒,繩子下來了,老韓用繩子把那包東西綁上,老高往上拉,老高邊拉邊說:“什麽東西這麽重?”他憋的臉色通紅。

老韓從窯井裏出來,收起梯子,“打開看看。”

包裹上沾滿了髒污,臭烘烘的,隐約能看出來是用編織袋裝的。老高解開繩子,又去解纏在包裹上的膠帶,撕開編織袋的一角,露出一團血肉,肉已經變了顏色,散發着馊臭味。

老高啊了聲,老韓道:“吃不完的豬肉往窯井裏扔,真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他伸手一把把編織袋的口子撕大,不期然一只手掉了出來,手已經腐爛,上面趴蠕動着蛆。

老韓的臉色瞬間慘白,眼睛瞪的溜圓,抖的跟篩糠似得,“死死死死,死人!嘔——”他彎下腰,劇烈的嘔吐起來。

老高慘叫一聲,吓得坐在了地上,随後連滾帶爬地往外跑,“死,死人!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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