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無頭碎屍案(一)

無頭碎屍案(一)

老高哆哆嗦嗦的, 止不住地顫抖。老韓也好不到哪兒去,包裹還是他撈出來的,想到接觸的都是屍塊, 他就臉色發苦,胃裏朝上翻。

江勝宇給他們錄口供, 詢問發現屍塊的詳細過程。

沈星言和安信戴着口罩, 小心地把編制袋剪開。安信一邊剪,一邊yue, 糞池味混合着屍臭,還有蠕動的蛆, 這畫面,這氣味,他一輩子都忘不掉。

反觀沈星言就淡定多了, 跟處理普通屍體似得。

安信很想問問她, 為什麽這麽淡定, 他怕一張嘴就yue了, 只好忍着。

現場響起此起彼伏的yue聲,那氣味聞一下都受不了, 更何況還有對視覺的沖擊。

顧放罕見地戴上了口罩, 眉心皺成一個疙瘩,“怎麽樣?”

沈星言:“初步斷定是名女性, 分屍的手法拙劣, 切口不平整。由于存放屍體的條件惡劣, 加速了屍體的腐化, 無法斷定具體的死亡時間, 只能粗略估計死亡時間超過三天。目前沒有找到屍體的頭顱,其他的要等屍體拼湊完才能判斷。”

顧放點頭, “先拉回法醫室吧,這裏圍觀群衆太多了。”

警戒線外圍了很多的記者,攝像頭、照相機對着現場不知道拍了多少。

沈星言點頭,把屍塊放進屍袋裏,編織袋和膠帶放進了證物袋。

她看了眼顧放,問:“你去看過杜隊了?”

顧放點頭,“他的情況不樂觀,渾身插着管子,能不能醒來還是個未知數。”

沈星言壓低聲音,“他在查哪個案子把自己搞成這樣?”

“我也不清楚,我去一支隊找卷宗,鄧宇說周乘舟都收起來了,不準再碰舊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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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舊案就不查了?”

“有些事情不是查不查的問題,就算不查舊案,也會翻出來,就像平靜水面下的溫泉,泡泡遲早要冒出來。”顧放摘掉口罩,朝站在警戒線外的記者道:“都散了,沒有允許不準采訪!”

還是有記者不死心,問顧放,“聽說挖出來的是屍塊,警方有沒有破案思路?”

顧放瞥她一眼,當警方是神仙,剛找到屍塊就有破案思路,他冷着臉道:“無可奉告!”掀開警戒線,撥開記者上了車。

沈星言那頭,也和安信拎着屍袋回到了車上。

那股惡心勁終于下去了,安信問沈星言,“你就不惡心?”

“惡心怎麽辦,只能忍着。”

安信雙手抱拳,“佩服佩服,你真的是剛分到市局的?一點兒都不像。”

沈星言挑起一邊的眉毛看他,“我爸是幹警察的,我家遺傳基因好。”

安信愣了下,哈哈大笑,“你這說法新穎。”

哪裏新穎,她說的是事實,只不過是此爸非彼爸而已。

到了局裏,沈星言和安信穿好解剖衣,開始拼湊屍塊。

屍體被分割的很碎,大腿和胳膊被斬成了好幾塊,腹部更是分割的亂七八糟,內髒器官都被摘下來扔在了一起,沈星言和安信拼拼湊湊很久才拼好。

屍體的心髒的位置有刺入銳器傷,傷口長約4厘米,刺入深度約5厘米。屍體的手腕、腳踝有生活反應,生前曾被捆綁。

沈星言檢查了各個器官,心髒有機械性損傷,根據胃內容判斷,死者是進食後半個小時內死亡的,有些食物還沒有消化。

對內髒進行病理及藥物檢測,發現死者的氣管內有少量的□□殘留。

由于屍體沒有頭顱,無法斷定頭顱有沒有致死傷,依照目前的屍檢來看,死者的死因為:由于銳器刺入導致的機械性損傷,引發的失血性休克。由于□□量小,并未達到致死量。

沈星言把屍塊縫好,頭部的位置空着。

顧放到法醫室,盯着屍體道:“目前除了包裹屍體的尼龍袋和膠帶,沒有任何東西能證明死者的身份,偏偏頭顱還缺失了。尼龍袋和膠帶都是常用的,到處都能買到,無法依此找到線索。”

“我把死者的DNA放到庫裏做比對了,看看能不能從失蹤案裏找到線索。”

顧放拎了把椅子坐下,“多大的仇怨,分了屍還要拿走頭。”

沈星言搖頭,坐在他旁邊,盯着屍體,“年紀不大,28歲到32歲之間,chu女膜陳舊性撕裂,曾經做過流産手術。”

顧放看她,沈星言繼續道:“兇手應該是第一次殺人,手法不熟練,傷口周圍并不規整,有補刀的痕跡。還有分屍的手法,一看就很拙劣,有的地方被砍了好幾刀。”

“勝宇他們帶人去發現屍塊的公廁附近走訪,看看能不能找到可疑的人。那塊沒有監控,不太好查。”

“依照南阜市的發展速度,完全可以在每條道路上加裝監控,一方面可以提高社會治安,另一方面,在發生案件的時候,能給警方提供幫助。”

“我會跟張局彙報,不過工程量大,他說了也不算,再說遠水止不了近渴,這個案子還得破。”他站起來,“想起什麽記得告訴我。”

沈星言點頭,顧放又道:“還去你媽那住?”

“今晚不去了,阿姨回來了。”

顧放笑,“你們倆到底誰是媽。”

沈星言也笑,“球球好嗎?他有沒有想我?”

“想不想你我不确定,他肯定想芽芽了,整天蔫不拉幾的,出去遛彎也是垂頭喪氣的。”

“芽芽的傷還要養一些日子,讓他再忍忍吧。”

顧放大笑起來,“我怎麽覺得我們倆跟孩子爸媽似得。”

沈星言愣了下,也笑起來,“我媽已經決定收養芽芽了,這幾天在辦手續。”

“挺好的,球球以後看女朋友就方便了。”顧放擺擺手,出了法醫室。

沈星言收拾東西準備下班,走之前給沈岚打了電話,告訴她今晚不回去住了,橙苑花園離市局太遠,騎車要差不多一個小時。沈岚讓她多回去看看,便挂了電話。

沈星言回到家,又見到門口蹲着一個人,看身形應該是陳華,一大坨,“爸?”

陳華站起來,揉着發酸的腿,“你怎麽回來這麽晚?”

“發現了屍塊,做了屍檢,回來就晚了。”她拿鑰匙開門,“我給你配一把鑰匙吧,來了就直接進屋。”

“不用了,我來的又不多。”

由于多日不回來住,房間裏冷冰冰的,沈星言打開暖氣的開關,又打開煤氣竈,燒了一壺水。

陳華從茶幾下面拿出抹布,洗幹淨了,開始擦桌子、茶幾,“幾天不回來了?到處都是灰。”

“除夕去媽那邊住就沒有回來過。”沈星言拿起雞毛撣子,撣去沙發上的灰塵,“你這些日子去哪裏了?信息不回,去家裏找你,你也不在。”

“出任務了,到鄰省抓了個人,一回來就聽說你媽差點出事,我就趕來了。”

沈星言斜睨着他,“那你應該去我媽那啊。”

“我這不是怕她看到我心煩嗎。”陳華無奈地笑笑,他聽沈星言的話鍛煉身體了,但是工作太忙,鍛煉一天不鍛煉一天的,效果不明顯。

“我媽你還不了解嗎,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舔着臉去,她頂多說兩句,你的心意她會知道的。”

“真的嗎?”陳華不确定。

“你聽我的,明天就去找她,早點去,晚了她又走了。”沈星言看他那身衣服搖搖頭,“換身衣服,老頭衫不要穿了。”

陳華怔住,他穿的是老頭衫?!

沈星言道:“算了,我明天抽空去給你買套衣服,你後天再去找我媽。”

“不用了,我有。”

“你确定?”

陳華點頭,沈星言卻不太相信。

陳華觸碰到女兒的眼神,心虛地道:“我這次抓人有功,升了副所長,像樣的衣服總得有兩件。”

沈星言笑起來,“那太好了!我們得慶祝一下。”她從廚房拿出兩罐啤酒,遞了一罐給他。

陳華:??

“你什麽時候開始喝酒了?”

沈星言幹笑,“偶爾喝一下,我知道紀律。”

陳華嘆息,打開啤酒跟她碰了下,沈星言道:“恭喜爸爸升官。”

陳華笑起來,“就是小副所長。”

“再小也是官。”

兩父女喝着啤酒,沈星言打開電視,電視上正在播放今天發生的碎屍案。兩父女都不說話,靜靜地聽完,陳華道:“刑警隊的案子難破,也危險,你保護好自己,遇事別沖動。”

“我知道的。”

接着電視上出現一個歌星,是最近很紅的一個女明星,叫雪滢,她要來南阜市開演唱會,提前來做宣傳。

沈星言不追星,掃了眼就換了個頻道。

兩父女喝完啤酒又聊了一會兒,陳華便走了,沈星言提醒他,一定要去看沈岚。

第二天到了法醫室,安信正在看報紙,娛樂頭版一整個版面都是雪滢的介紹,安信正看的津津有味,他還跟沈星言說,“這個雪滢挺厲害的,參加歌唱大賽拿了冠軍,靠着自己在娛樂圈打拼,紅了起來,都開演唱會了。”

對于明星的包裝手段,沈星言不想多說,只笑了笑。

安信嘆一聲,“雪滢也挺可憐的,父母雙亡,留下了一個弟弟,雪滢當爹又當媽的,拉扯大弟弟。”

“她現在是歌星了,姐弟倆的生活都不愁了。”

“也是。”

拿着幾千塊的工資操心208,大可不必。

沈星言打開電腦,查看DNA比對結果,并沒有匹配到合适的。

沈星言嘆息一聲,還得繼續尋找死者的身份。

下午,顧放那邊傳來消息,有個女的來報案,說她的小姐妹不見了,怎麽都聯系不上。她看了碎屍案的報道,忐忑不安地跑來警局,生怕那個是她的小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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