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無頭碎屍案(六)

無頭碎屍案(六)

建築物有六層, 每層住兩戶人家,大門是鐵門,門鎖着, 旁邊有個1到0的按鍵,還有個收音器, 想來是外來人員要進去, 需要聯系樓層裏的住戶。

而這個小區并沒有物業,如果要找人, 只能自己聯系或者等。

沈星言走到車棚,随便找了個自行車, 坐在車後座,等着人出來。

大約十分鐘後,門開了, 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伯走了出來。

沈星言忙走過去, 在門開的瞬間走了進去, 大門在她身後自動關閉, 咔噠一聲,自動上了鎖。

原來一樓并沒有住戶, 進去就是樓梯, 樓梯下放着一輛布滿灰塵的女士自行車。沈星言往上走,到了三樓, 停住了腳步。

兇手住在三樓到六樓的某一間, 是哪一間呢?

她回憶爺爺筆記裏的內容, 爺爺的筆記裏寫了無頭碎屍案的案發經過和結果, 可是裏面并沒有提到兇手的詳細地址。

看來只能靠自己, 她看看三樓的兩戶人家,一家門上貼着福字, 門框上貼着對聯,另一家挂着兩串大辣椒,紅紅火火的。

兇手獨居,且心理存在問題,布置春節裝飾的可能性不大,她擡腳朝四樓走。

四樓的兩戶都沒有布置,401傳來孩子吵鬧的聲音,402的鐵門重新上過漆,門鎖也換了,木門也是新的,看來是剛裝過修。

都不是。

繼續朝上走,站在5樓,心猛地跳起來,就剩下這四戶了。

501和502的門上都沒裝飾,房間裏靜悄悄的。沈星言只略看了看,便走到了六樓。

六樓一戶人家突然打開了門,一個小男孩兒露出了圓滾滾的腦袋,他眨巴着大眼睛,問:“你找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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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言笑了笑,“我找蔣奶奶,但是我忘記她住哪裏了,你知道嗎?”

房間裏突然傳來女人的聲音,“西西,你又亂開門,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要開門嗎,萬一遇到壞人怎麽辦?”

“是個姐姐,來找蔣奶奶的。”

女人從房間裏出來,先把小男孩拽進屋,道:“蔣老太住在502。”然後砰一聲關上了門。

沈星言無趣地摸摸鼻子,轉身,盯着602,兇手就住在這裏。她擡起手剛要敲門,BB機響了,微微蹙起眉心,拿起來看了眼,是安信的——不要輕舉妄動,顧隊來了。

沈星言裝好BB機,盯着602的門看了一會兒,轉身朝下走。

走到一樓,打開門,跟顧放的目光撞在了一起。安信卻在一旁無奈地瞪着她,怪她獨自行動。

顧放咧嘴一笑,“沒找到?”

“602。”

顧放一怔,沈星言繼續道:”有鐵門,進不去。“

顧放吩咐江勝宇去派出所查602住戶的信息,他在樓下留守。

沈星言又道:“兇手在電視臺當伴舞,這個時間我估計她可能去上班了。”

顧放跟她同步信息,“我找到了目擊者,已經帶回局裏畫像了。”

江勝宇很快回來,跟在他身邊的還有一位年紀四十多的女人,女人就是602的房東。她說去年2月份,她把房子租給了一個叫葛萍的女孩子,女孩子單身,看起來二十四五歲,是個跳舞的。

顧放幾個人連同房東一起到602,房東拿出鑰匙開門。顧放從後腰上摸出木倉,對着門口,江勝宇也摸了出來。沈星言後退兩步,安信也跟着後退,條件反射般地咽了口唾沫。

門打開,顧放一個箭步沖了進去,江勝宇緊随其後。房東見狀,貓着腰朝下跑,沈星言跟她錯過身,進入房內。

一個小夥子手腳被綁着,坐在客廳裏,嘴巴被毛巾塞着,他看到來人,嗚嗚地叫起來。

顧放收好木倉,拿掉小夥子嘴巴上的毛巾,小夥子阿巴阿巴地叫了起來。

顧放道:“你是小年?”

小夥子點頭,不知道是會看口型還是能聽見。

江勝宇檢查了整個房間,朝顧放搖搖頭,顧放道:“聯系痕檢部門。”

痕檢部門趕到現場,搜查了葛萍的住處。牆上貼滿了照片,照片上有各種各樣的女人,長發的,短發的,化妝的,沒有化妝的,每個都很漂亮。

桌子上放着一大堆化妝品,各種品牌,抽屜裏有很多假發,各種式樣,櫃子裏的衣服更是多的數不清。

而在冰箱裏,發現了被殺的三人的頭顱,都保存的很完整。

衛生間是分屍現場,雖然被打掃地很幹淨,還是在發光氨的作用下,找到了血跡,整個衛生間都發着光。

……

兇手的畫像已經畫好了,分發到各人手中,顧放親自帶人到電視臺抓人。可是在電視臺并沒有找到葛萍,最後見到她的是竟是那位給雪滢錄節目的女導演。

顧放立即派人封鎖了電視臺的各個出口,緊急調取監控。

電視臺的配置高,各個通道都安裝了攝像頭,終于在地下車庫找到了葛萍,那名女導演靠在她身上,疑似被迷暈了。

顧放急忙帶人過去,葛萍正扶着女導演上車,見到警察,迅速塞好女導演,跑上駕駛位,打着了火。

顧放舉起手木倉瞄準了她,“停車!”

葛萍怨毒地瞪着顧放,一腳油門,車子直奔他而去。

顧放舉木倉的動作未動,扣動扳機,一木倉打在輪胎上,車子失控,朝一邊的水泥柱子撞去。

葛萍在車裏急踩剎車,可惜速度太快,車頭狠狠撞在柱子上,車前玻璃碎了一大片。葛萍的頭撞在方向盤上,鮮血順着額角流了下來。她摸了下,滿手是血。

葛萍盯着手裏的血眼神瘋狂,挂倒擋,一踩油門,車子瘋狂地朝後倒去。

顧放本已經跑到了車子前,見狀一個飛身上前,抓住車前燈,趴在車前蓋上,另一只手抓住方向盤,吼道:“下車!不要再負隅抵抗!”

葛萍冷冷看着他,換擋,再次踩油門,車子朝前開去。由于顧放抓着方向盤,葛萍同他争奪方向盤的控制權,無法精準控制方向,車子竟然再次撞向剛才的水泥柱子。

楊大偉大駭,“顧隊!”如果就這樣撞上,顧放免不得受傷。他舉起槍又放下,生怕誤傷顧放。

葛萍卻面容平靜,她竟打算帶着他們同歸于盡。

突然一個身形如閃電般跳上車前蓋,順勢跳進車內,抓住方向盤,朝旁邊打了小一半,車子堪堪避過水泥柱子。同時一拳打在葛萍的下颌處,葛萍吃痛,松了油門。

她擠到葛萍的座位上,一腳踩在剎車上,車子戛然而止。

一切發生的太快,幾乎是瞬間完成,楊大偉等人都愣住了。

等葛萍反應過來,她已經被人反剪着雙手,押在了方向盤上。葛萍哇哇大叫,她氣憤,她憤怒,沒有完成殺人計劃。

顧放坐在車前蓋上,手臂被碎玻璃劃破了,流着血,袖子也一起遭了殃。他拍着手,不忘調侃,“沈法醫的身手真不錯,小邱都未必是你的對手。”

“多些誇獎啊,我這不是怕某人有個三長兩短嗎。”

顧放大笑,“放心,我命硬的很。大偉,把人押走。”

楊大偉押走葛萍,葛萍回過頭,怨毒地瞪着沈星言。

沈星言回看她,“你殺不了我。”

打開車後門,女導演躺在裏面,沈星言查看了下,她只是被迷暈了,沒有生命危險。

……

葛萍坐在審訊室裏,額頭的傷口經過簡單的處理,貼着繃帶。

她冷冷地看着顧放,“要不是那個女人,你現在就是個死人。”

顧放挑釁地挑了下眉,“可惜我還活着。”

葛萍緊緊攥着拳頭,恨不能立時殺了顧放。

顧放翹着二郎腿,“說說吧,為什麽殺她們?”

“她們?”葛萍呵呵的笑起來,她捋了下耳邊的頭發,“她們不配,老天給了她們漂亮的臉,她們卻不懂得珍惜。”她顫着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眉心皺了起來,“給我鏡子。”

顧放不理會,自顧自地道:“臉是他們自己的,她們想怎麽用就怎麽用。”

“給我鏡子!”葛萍捶了下桌子,再次喊道:“我說了給我鏡子!”

“給你鏡子看你的臉?不用了,你的臉花了,撞的那一下,碎玻璃濺在了你的臉上。”顧放點着自己左臉的顴骨,“這裏劃了下。”

“不!”葛萍捂住臉,“不要!不要!”

顧放靜靜地看着她,“臉就那麽重要?”

“對!我要是長得再漂亮些,我就不會只是個伴舞了。”

“跳伴舞只能說明你跳的不好,并不是因為一張臉。”

“你知道什麽!老師說,就是因為我的長得不好,才沒有機會領舞,哪怕我一直保持着96斤的體重,也無濟于事。”

“只用一張臉做評判,你那位老師也不是什麽良師。”

“不許你說我老師!”葛萍紅着臉怒吼,“老師是我的恩人,要不是她,我就不會跳舞,可我讓她失望了,我沒有進到舞團,只能在電視臺做伴舞。偏偏那些跳得不如我的人,拿着比我高的工資,去給當紅歌星伴舞。”

“就因為伴舞的事,你殺了雪滢?”

“雪滢?哈哈,她是P的歌星,要不是她那張臉,她根本當不成歌星。她的名氣都是shui出來的,哪個大佬有錢她就陪誰,大佬再出錢捧她。你以為她有真本事?不,都是假的!如果她長得不漂亮,就算拿到歌唱比賽的冠軍,她也不會紅,沒有誰會喜歡一個醜女人!”

顧放眉心蹙起來,蘇銘雅并沒有告訴他這些,這個女人又瞞着他。

顧放問:“就因為這些?”

“難道不夠嗎?”

顧放輕敲桌面,搖搖頭,“不夠,這些不是理由。你也在幸福福利院長大,只不過被人收養了,你認識雪滢,雪滢的出現刺激了你。”

葛萍得意的表情皲裂了,眸子裏結出一層一層的冰霜。

顧放:“當年你的養父母本來打算收養雪滢,可是雪滢并不想被收養,她躲起來了,他們才收養了你。你一直嫉妒雪滢,雪滢成了當紅歌星,你就發狂了。”

在福利院看小年的照片的時候,顧放曾無意間看到過小朋友的合影,所以當他看到葛萍的時候覺得很眼熟,又去福利院确認了一下。

葛萍痛快地承認了,“是,明明她跟我一樣是個孤兒,憑什麽她成了歌星,我卻連伴舞的資格都沒有。她看到我,還擺出一副親近的樣子,問我過得好不好。

我怎麽可能過得好,我的養父母一直說,如果當初收養的是雪滢該多好,她們根本不喜歡我,他們只會在我身上尋找雪滢的影子。

我就是個替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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