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白菜餡包子
白菜餡包子
沈辭玉忽而湊近,濕熱的唇角輕吻着受傷的指尖,放入口中舔去指間的血痕,放在唇邊吹幹上面的濕氣。
望着眼前濕發披散,額前碎發淩亂地貼在臉側,一張精致的小臉安靜地縮在潑墨黑發間,亵衣濕透露出精瘦的腹肌。
指尖傳來的溫度灼燙了她的心,讓她呼吸一瞬急促起來,口幹舌燥,連望着那張臉都要方寸大亂。
“婉娘,從前我手受傷的時候,娘便是這般替我吹吹的。”沈辭玉說出的話明明不帶任何欲望,卻仍讓人無端多想,仿若多瞧一眼便會被他勾魂攝魄。
許婉連忙抽出手指,支支吾吾道:“也并沒有什麽用。”
此時直播間直接炸裂了,網友斯哈斯哈表示這也太好可嗑了,果然天選CP嗑起來就是香。
系統播報響起:【恭喜主播突破一萬大關,粉絲表示對你的直播很滿意,特此獎勵萬能廚具一套。再接再厲哦!】
她翻身進了系統,果見助手商城裏多了一套解鎖的餐具,還是可以收縮存放的,這下做飯什麽的方便了許多,尤其那套十層大蒸籠,往大鐵鍋上一架,當真是省事好用極了。
她俯身端起空了的瓷碗,起身去往廚房,不忘回頭叮囑道:“你洗完了記得擦幹身子,早些去床上休息。”
沈辭玉無神地望着前方,乖順地點了點頭。
甫一出門的許婉,端着瓷碗側靠在牆上大口呼吸一陣,心裏直怪這小瞎子長得太過絕色,又懂事是又聽話,她一母胎單身二十多年純情大齡剩女,哪能經受這種撩撥,不過她能明顯感覺到,自從上次落水之後,小瞎子似乎對她信任了許多,對她的依賴也更甚了。
懷着心事起身,她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若是這反派黑化後能否放她一馬。
重新回到小廚房,許婉搬出半袋面粉,解開麻布袋子,用挖面粉用的半個木制棕黑色葫蘆瓢,挖滿了整整一瓷盔,冒的尖尖的,又添了水攪拌一番,放入蒸饅頭的老酵面揉成一團,直至面散亂的面劑融成白白胖胖的一團,蓋上木制鍋蓋等待面團發酵。
趁着發面的間隙,她把整齊碼成一垛的白菜取出來,剝去外層蔫了的菜葉,置于案板上嚓嚓嚓切成大小不一的小塊,用清水嘩啦一澆沖洗幹淨後,提起大菜刀噠噠噠利落地剁成白綠相間的碎末,握着菜刀的胳膊輕輕一剮,全部扔進準備好的瓷盆中,撒上些細鹽瀝幹蔬菜裏面的水分。
然後倒入花生油、胡椒等調味料,最後切了蔥蒜末,熬一勺香噴噴的蔥花油,滋啦一聲淋在團好的白菜碎上,拿起兩根長筷畫着圈來回攪拌均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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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做完這一切,之前發酵的面團泡發了,解開木蓋瞧見面團上出現許多的孔洞,面也變得濃稠粘膩,一股發酵的略帶酸澀的味道泛入鼻尖,發的剛剛好。
許婉往裏面補了些面粉,重新揉成一團,尋了一低矮木凳放上去,起身拿起胳膊粗的圓頭木制擀杖,準備擀面包包子。
這時,直播間響起一陣雀躍歡呼聲。
耳邊傳來輕緩的腳步聲,鼻尖泛入熟悉的藥香,許婉并未停下動作,一邊熟練地雙手握緊擀杖擀面,一面側回過頭。
入目一道蕭瑟單薄的白色身影,平日束起的墨色長發随意披散兩側,走路時步子極輕,仿佛一片冬日霜雪,攜着清風朝這邊摸索緩慢飄來。
帶那人離得近些,還能瞧見額前兩縷微蜷的長發濕潤未幹,發尖兒墜着的水滴透明飽滿,一滴滴連成一串瑩潤的珍珠,啪嗒啪嗒不斷落在地上,綻成一片濕潤的水花。
“三郎,你不好好休息,來這裏作甚?”許婉的語氣并未責備,反而帶着一絲特有的關切。
“婉娘,我睡不着,便出來尋你。”風中遠遠傳來幹澀的聲音。
自從大婚那日喝了藥膳小米粥,他的身子已經不怎麽咳了,只是仍舊殘餘了些病氣,需要些時日慢慢療養方能痊愈。
那道白影摸着牆壁沙拉拉摸索過來,循着直播間嘈雜的聲音一點點靠近而來。不一會便立在了許婉身側,他聞着飄入鼻尖的爆油蔥蒜香氣,混合交織的蔬菜清香,融在一處更好地激發了了原本獨有的香味,咽了咽口水。
耳邊傳來一聲聲擀面的聲響,沈辭玉皺眉問道:“婉娘,你可是在做包子?”
聽到問詢,許婉放下手中的動作,擡眸疑惑地打量着他,沒想到三皇子幽居深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竟然能識得這擀面的聲音,當真是奇也。
心中多了幾分興趣,她垂眸繼續擀面道:“對,我想着咱們這般坐吃山空,到底也不是個法子。不如趁着晚上蒸些吃食,明日一早拿到集市上販賣,也能養家糊口。”
說到此,她順口補上一句:“順便把你的身子補補。”
這時,沈辭玉卻繃着一張小臉,脆弱的身子直挺挺立在身後,慢吞吞道:“其實,也沒有那般弱。尤其......,你想要的話,也.......”不是不行。
許婉會錯了意,只覺得一身傷痕未痊愈,打斷他的話:“你不行的。沒準會永遠落下病根,一輩子都不行。”
她對天發誓說的是他的傷痕,可聽在沈辭玉耳裏怎麽聽怎麽難受,忽而冷着眉頭湊在她的耳畔:“婉娘,你放心!我一定盡快好起來,早日讓娘抱孫子。”
“好,好啊!”許婉沒心沒肺地笑到一半,突然笑不下去了,耳根驀然一紅,擀面的動作緩慢了許多,吱吱呀呀的有一聲沒一聲的,擡起沾了面粉的細指把本就平整的發絲,往耳邊攏了攏。
“這事不急。”許婉小臉鮮紅欲滴,說出的話燙了嘴,遂又想到反派的身份,連忙補充道,“等你身子好了再說也不遲。”
沈辭玉卻不言語,摸索着抱起盛了菜碎的瓷盆,慢慢坐在矮凳上,伸出長指向前方摸索幾下,待确認那是竹筷時握在手裏,擡眸對着許婉道:“婉娘,遞給我一個面皮。”
許婉恰好擀好一個面皮,停下手中動作,拿起面皮轉身朝他扔了過去。
寬大的手心一涼,面皮正中手心,他捏起來摸了摸,圓滾滾白花花薄厚适中,一摸便知道做菜的師傅是個經驗老道的好手。
“你呀,想做的話便包吧!”頂着滿頭月光,許婉擀面的動作熟練,頭也不回地對着身後回道。
話甫一說完,只聽沈辭玉道:“再來一個,婉娘!”
“剛才的包完了?”她疑惑回頭,驚訝地瞧着映在月光下清冷的身影,美得如同一幅夜月海天圖,他的手中端放着一玉兔形的包子,精巧別致栩栩如生,仿若下一秒便會飛上夜空,與蟾宮嫦娥幽會。
沈辭玉應聲點了點頭,攤開手掌等待着下一張面皮的到來。
許婉驚喜不已,連忙拾了一沓遞過去,放在他的手中道:“沒想到你還有這般手藝。”
沈辭玉摸着手裏約莫四五個面皮,陷入了沉思。
往日生母良妃最喜食用面食,尤其皮薄餡大的涎汁肉包子,在她生辰那日為盡孝心,他特意跟着禦膳房做點心的師傅,學了這小巧精致的包子。那日果然惹得母妃歡顏,從此他便時趁着空隙,時常做給她吃。
收回思緒,耳邊卻不見了那擀面的聲音,只有勻緩的呼吸聲傳入耳跡。他雖看不見天色,掐算着時間,也已到了深夜。
耳邊直播間的刺啦聲消失不見,他摸索一陣,摸了半天終于摸到案板處,聽着耳邊傳來的陣陣打呼聲,原來是累得直接俯在案板上睡着了。
沈辭玉摸索着撫上她的細腰,把整個人橫陳抱在懷裏,依着摸過來時的路,緩緩将她抱起,沿着記憶中的路尋回了屋,摸索着替她脫下鞋襪,放在床上蓋上一床暖和柔軟的被褥。
然後再次摸索出門,徑直去了小廚房。
天色微亮,霧蒙蒙的一片,白裏泛着大片的黑,西斜的月亮逐漸淡去。
許婉猛然睜開雙眸,掀開被褥從床上驚坐起來,翻身下床套上鞋襪奔去了廚房。
“完了,完了!我的包子!”她邊跑邊驚呼道。
一聲聲懊惱的呼喊,回蕩在清晨寂靜的院中。
“婉娘,你醒了?”沈辭玉立在竈臺旁,正在揭開鍋蓋,隐在熱氣騰騰的霧裏,白俊的小臉由于被炭火熏烤,沾滿了黑黢黢的炭屑,活像個偷吃竈臺的小花貓。
許婉側眸望着整整齊齊,碼了兩側的包子,一側是精巧秀氣的兔兒,另一側則是圓滾滾白胖胖嬰兒的臉頰,肥嘟嘟的肉肉感爆棚。
“這些都是你做的?”許婉走上前來,幫他把鍋中的包子一一揭下,倒扣在案板上。
“我擔心今日不能賣了,也想着睡不着,索性全部做了。”說完這句話,沈辭玉忽而一臉認真地朝她擡起那張小花臉,神情嚴肅且不容置疑,“婉娘,我并不想讓你認為,我是看上去那般無用。”
也不想讓你瞧不起我。只是這句話他未說出口。
許婉卻從他失了神采的眸中瞧見了一抹堅定,随即點了點頭:“你呀,可是我許婉的夫君,絕對不是個沒有用的病秧子。”
聽及此,沈辭玉的眉心舒展開來,悠悠道:“那便好,對了,婉娘,一會子我想與你一同去往集市,也好有個幫襯。”
許婉本想讓他在家休息,但又不忍讓他覺得是在嫌棄他,便應了下來。
按着王大給的路線,約莫行了五六裏山路,來到了一處熱鬧擁擠的集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