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發瘋修羅場

發瘋修羅場

只見一金甲紅衣女将踏風而來, 右手壓着一瑟縮着身子的山賊,進門的時候,左手随手往屋內一扔,只見一砍斷的人頭跳躍着蹦在地上, 骨碌碌滾到了新帝的腳下, 脖頸下鮮血淋漓地滴下一地斷斷續續的血痕, 令人觸目驚心。

原來是葉良辰,她來這裏做什麽?

宦官惡狠狠地瞪了兩人一眼,識趣地收回毒酒立在一旁,又見葉良辰把那山賊往地上一扔,踢了一腳令他跪在地上, 單膝跪地行禮道:“末将, 參見陛下!”

沈桓并未理會腳下的人頭,留給她一道冷峻的背影:“不知葉将軍不去前方巡查敵情, 跑來這裏做什麽?”

“回禀陛下!”她颔首抱拳舉過頭頂, 側眸卻是暗地裏瞧向床上那花臉新娘,“末将去往探查敵情的途中,路過一臨近的山頭,順帶着把作惡的山賊殲滅了,誰知審查盤問一番, 竟然涉及了三皇子殿下,末将想回來禀告陛下, 半路這才得知, 陛下您竟然親自前來處理, 自古君有心疾, 乃是臣子本職也,末将特親自前來, 為陛下解憂!”

接着扭頭對着那山賊,厲聲道:“關于那封密信,即刻向陛下說明情況!”

隐在床側着新娘妝的沈辭玉,不易察覺地緊了緊雙手,重新摸向袖中的短刀,昨夜殺了那擄走他的山賊,又砍斷了另一個山賊的手臂,若此人如實供述,只怕他男扮女裝的身份,會借此拆穿!

到時身份暴露,大不了拼它個魚死網破!

山賊跪在地上抖着身子,一一交代起來:“我記得當時,二當家搶劫這新娘未遂,對小夫妻懷恨在心便起了歹意,偶然路過瞧見抓捕三皇子的诰示,便想着借此機會送入宮中,除掉兩人。”

山賊說完,見沈桓沉默不作聲,更是瑟縮顫抖不已,身下頓時濕了一大灘,合着地上的鮮血,腥騷難聞得緊。

葉良辰只擔憂沈桓不能信服,補充道:“陛下,這密信直接送往宮中,引得大批人馬出動,只怕此二人若是個冤屈的”

她頓了一下,望向床上的兩人,回頭繼續道:“也會屈打成招,不死不足以平息陛下之怒!”

“哦?”聽到最後一句話,沈桓終于有了反應,勾起冷冽的唇角,那雙如蛇般冷血的瞳孔反射着多疑的寒光,幽幽道,“朕之怒?”

陰沉沉的光透過窗戶,灑在他明黃的龍衮上,襯得那道孤獨的身影,愈發得荒涼估計。

葉良辰跪半埋着腦袋,看不清她的神情,沉聲道:“自從三殿下故去後,宮中所有人皆見陛下思憂甚重,唯念過去同胞之情,這才廣貼告示搜尋殿下,末将能體會陛下愛弟之心,若有其餘人等為了賞金而诓騙陛下,即使對方并不是三殿下,臣亦不能平複心頭之憤!更何況是陛下!”

冷風從屋外刮過,打在老舊的桃木屋門上,翻滾着劇烈晃動,來回叮當作響。

沈桓轉過身子,病态的臉頰略微凹陷,給那張風華無雙的臉添了些恹氣,這女将話裏話外都在勸誡他,不要殺戮牽連無辜之人,還真是難為她了!

正當他準備甩手拂袖而去的一瞬,被烏雲遮住的月亮露出一角,猩紅的光暈透過房頂的縫隙,如天女散花般照射下團團的光暈,好巧不巧落在床上的人影身上。

只見那一身紅衣的許婉,面對着屋門雙膝跪在床上,扭曲粗重的眉毛配上面上坨白的一片,滑稽又有些可笑。

本是不引人注目的長相,可偏偏月光下那一雙如水般的杏眸,黑黝黝地低垂着,像極了那日她跪坐在宮殿中,等待他前來的模樣。

那雙眸子隐在猩紅色的月光下,仿若厲鬼上身那般,惡狠狠的發着恨毒得眸光,像極了刺穿她身體那一刻,詛咒他的眼神。

視線一掃而過的一瞬,沈桓心中一顫,感覺整個世界都靜止了,面色僵硬身體也不能動彈了,他一動也不動地盯着那雙眼睛,瞳孔裏的狡詐冷漠悄然散去,幻化了柔光癡癡地望着前方,覆蓋在眼裏的薄霜被熱氣催化,咔嚓咔嚓碎裂開來。

“你,上前來!”他僵直地立在原地,突然對着床上跪着的許新郎,吩咐道。

許婉也沒料到,這沈桓為何盯上了她,難道是認出了她的身份?可她着了男裝又化了這般醜陋的妝容,應該不能漏餡兒。

思索片刻,為了不引起懷疑,她剛要直起身子下床,腰上卻忽然環上一雙大手,右側的紅色紗簾輕輕晃動間,束起的綁帶突然崩斷,呼啦啦散落下來,透色的紗簾從正面橫切,遮住了她的大半個身子。

接着背部貼上緊實有力的胸膛,她微微側頭,瞧見沈辭玉不知何時,摸了過來擁住她的後背,借着紗簾擋住整個身子,一只手環腰摟住她,另一只手搶奪一般,隔着衣服從背後死死将她箍在懷裏。

回眸間,他已然摸索着伏上她的肩頭,瘦消好看的下巴側耷着,親昵地貼在她的脖頸處,微風吹過紅色的紗簾,起伏晃動飄飛,蕩起一圈圈漣漪。

四周的氣氛不易察覺地暧*昧起來,身後懷抱着她的人不似平時那般冰涼,身子愈發溫熱,炙烤一般地燙人。

“不許去!”他輕飄飄的話,帶着熱氣飛進她的耳畔。

“……”令人發癢的鼻息噴在脖頸處,惹得她酥麻癢熱難耐,身子跟着顫抖一瞬,他的聲音帶着從未有過的蠱惑,又有些兀自的偏執。

正如紅紗下嬌柔的枯葉蝴蝶,被環抱禁锢在身後的螳螂死死纏住,她被他緊緊環住,掙脫不得,一動也不能動。

直播間網友瞧見兩人惹火的姿勢,頓時血脈噴張臉紅耳赤,飙出滿屏的鼻血,一個個經受不住失血過多躺在地上,顫抖着也要爬起來,繼續磕糖。

這她想下床也動彈不得啊?也不知這個小瞎子,平白無故的發什麽瘋?難道是因為他眼睛看不見,還以為要扮演恩愛夫妻?

她只不過是上前讓那沈桓瞧上兩眼,又不會少塊肉,突然她想到了什麽,心下一驚,這反派不會因為吓到了,所以提前黑化了罷?

冷不丁打了個哆嗦,那她便更不能去了!又想到他剛才為她擋下的一劍,心裏更是一下軟了下來,任憑他他握在腰上的大手,在她的身上放肆,還忍不住回頭,輕輕安撫他一下。

此時她也不能多與他說明情況,忽而擡頭望着昔日的舊情人沈桓,瞧着對方失魂落魄的狗樣子,心下嘀咕一聲:怕是刺死她後,日子定是過的也不怎麽樣!

她端身跪坐在床上,冷冷地瞧着他:“那個,我家娘子剛才讓你刺了一劍,不能多動彈,需要我在這裏照看着,萬一傷情發動,我也好知道及時治療。”

繼而瞥見地上的人頭,她解釋補充道,“還有,這地上有人頭,弄得滿地是血,請恕小民實在害怕,無法下床沾腳!”

此時沈桓還未開口,只聽得那一旁的宦官夾着聲音,陰陽怪氣道:“大膽!陛下肯開金口讓你過來,就是刀山火海也得下喽,還不趕緊麻溜地上前跪下!否則,砍了你的腦袋!”

許婉聽聞翻了個白眼,還沒開口,只聽到直播間網友憤憤不平道:

【這個死娘娘腔,剛才瞪主播和小瞎子瞧見了嗎?】

【瞧見了瞧見了,呸!狗仗人勢的傻玩意!】

【不知道你姑奶奶在此,趕緊有多遠滾多遠!】

……

聽着那一聲聲咒罵,許婉覺得連呼吸也順暢了,可還沒舒服多久,只聽得直播間網友道:【你個沒眼力見兒的死東西,主播若是下去了,我們怎麽磕糖?】

【對啊對啊!】

【+1+1】

“……”許婉聽聞差點跌個跟頭,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劍響。

嗡——得一聲,緊接着刷啦一聲掉在了地上。

擡頭的瞬間,她吓了一跳差點驚呼出聲,卻被身後的大手及時捂住了嘴,驚詫地望着前方,只見沈桓将手裏的劍一下扔出,瞬間削去了宦官的腦袋,斜插在他的身上,随着剩下的半個身子轟然倒地。

沈桓冰冷的背影,透着某種壓抑了許久的瘋狂,臉部幾近扭曲道:“沒有人,可以打擾我和婉婉說話!”

婉婉?這不是她的小名嗎?許婉一時思緒如麻,淩亂在風中,這又來一個發瘋的,難道說,這新帝沈桓,是真愛原主的?

她擡頭瞧着他無情陰狠的模樣,生生打了個哆嗦,所以說,他如此憔悴的模樣,是因為思念故人,舊情難忘?

解決完宦官,沈桓扭頭迎上她的目光,像是過去那般,輕聲呼喚她的名字,生怕一個不小心便飛走了:“婉婉!是你嗎?”

“不是!”她立刻出聲反駁道,又害怕他上前發現沈辭玉身份,連忙出聲阻止道,“停,你站在那裏別過來!陛下,您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我真的不是什麽婉婉,我這,你,我是個男人呀!”

此話一出,沈桓果然愣住了,盯着那雙眼睛似乎在努力尋找着什麽。

見他似乎不相信,她連忙又急切解釋道:“陛下,若是您不相信小人的話,大可以親自過來摸一摸,檢查上一番,我可是個,如假包換的男人!”

最後兩個字咬的極重,她的話剛一說話,腰上忽得一痛,腰間的軟肉忽然被一只大手,狠狠掐了一下,仿若被蚊蟲叮了那般,她疼得嘶了一聲。

還沒反應過來,只聽得身後的人窸窣一陣,掩面哭泣道:“死鬼,你這說什麽喪良心的話呢?你夜夜與厮守我在一處,我這避子湯也是一碗一碗地喝着,怎的夫君,還能成了個女人了?”

一聲聲哭泣只吵得沈桓心煩意亂,他的眸中閃過一絲失望,奢望得久了會連那一抹最弱小的希望,也要緊緊抓住。

他的目光仍是緊緊地盯着她,一刻也不願意離開,一步步靠近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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