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第九章
“炎之呼吸·一之形不知火!”
火光自黑暗中亮起,紅色的火焰帶着冰冷的刀光劃破黑夜,自後方襲像惡鬼。
少年身後的披風揚起,上方的火焰花紋也像是在燃燒着一般,溫暖明亮的顏色吞噬了夜幕。年少的獵鬼人帶着如同烈陽般的火焰回應了少女的祈禱。
壓在人類少女身上的惡鬼反應迅速的俯身往邊上一滾,避開少年的攻擊之後快速的爬起身向後拉開距離。
“是你啊……臭小鬼!”秀井擡手抹了一把脖頸,即使他已經很快躲開了但後頸還是被劃了一個口子。他擡眼看向不遠處的少年,對方就像在夜晚升起的太陽一般,格外礙眼。
他記得這個少年,對方就是那個把他逼得只能狼狽逃跑的獵鬼人。
身上早已愈合的傷口又隐隐的痛了起來,牙根開始發癢,男人咬緊了牙,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咯聲。口中分泌出唾液,鬼的本能讓他想要立刻撲上去把少年撕碎連着骨頭一起吞入腹中。
而被惡鬼用看獵獵物一樣的眼神盯着的少年則格外冷靜,逼退秀井後他并沒有着急繼續發動攻擊。
“請問你是醫城藥小姐嗎?!”
“……诶?”阿藥愣愣的看着身前的少年,對方背對着蹲在她身前警惕着不遠處的惡鬼,說話的音量稍微有些大,在寂靜的夜裏分外清晰。
“對神明祈禱真的有用嗎?”
如果沒用的話,那面前的少年或許只是一個幻影。
這樣想着阿藥鬼使神差的向前傾身,擡起沒有脫臼的那只手抓住了少年腦袋後面一晃一晃的小馬尾。
“醫城小姐?”
對對方的動作感到疑惑的煉獄杏壽郎稍微偏過了頭看向後方。
發絲從本來就只是輕輕握着的手裏滑走,手心裏輕微的癢意告訴阿藥頭發的主人是真實存在的。
“啊抱歉……”聲音沙啞到把自己都吓了一跳,阿藥頓了頓才繼續說道:“是的,我是醫城藥。”
她看着少年偏過頭來後露出的半邊臉,這個‘神明的使者’出乎意料的年少,但眼睛卻和她想象中的一樣,幹淨明亮。
明明秀井還在旁邊,明明危險還沒有被解決,但莫明的,對方身上有一股令她覺得安心的力量。
突然就有了一種——『啊,有這個人在的話就沒事了。』這樣的想法。
可她明明連對方的名字,是什麽人都還不知道。
“請問……”她想知道這個人的名字。
“不行哦,我的小金絲雀。”秀井打斷了她接下啦要說的話。男人好像十分不滿的樣子,表情都陰郁了幾分。
“不可以用那種眼神看着別的男人啊,我會生氣哦。”秀井舔了舔嘴角,臉上的表情一遍,突然又重新帶上了笑。
“嘛不過……雖然有些可惜,但就先把你放回去吧。”
秀井很聰明,他的血鬼術在與人類組成的鬼殺隊戰鬥時派不上什麽用場。實話實說,等級稍微高一些的獵鬼人想砍下他的腦袋并不是什麽難事。之所以能一直活到現在就是因為他懂得規避風險,不像某些只有同類,只會莽。
本以為會有更多時間的秀井,根本沒想到杏壽郎會帶着重傷追上來。
鬼靈敏的嗅覺告訴秀井面前的這個少年獵鬼人身上的傷還沒好。仔細想想那也是當然的事,之前他能逃出來也是傷了對方才做到的。
腹部的穿透傷,人類不可能在三天的時間裏愈合。
或許這是複仇的好機會,在煉獄杏壽郎帶着傷的情況下,雖然可能會廢些時間,但是秀井有百分之八十左右的把握可以殺了這個獵鬼人。但是最大的問題就在于現在離天亮大概還有不到三小時的時間。
他可沒有把握在殺了杏壽郎之後用剩下的時間在天亮前找到一個藏身的地方。并且他的把握只有百分之八十,剩下百分之二十看上去雖然少,但也代表着他被殺的可能。
秀井不是一個賭徒,他并不想去賭這百分之二十的幾率。所以他決定逃走。
沒錯,又一次的逃走,當着他的小金絲雀的面,第二次從這個格外年輕的獵鬼人面前逃走。
雖然丢人,但是命更重要。
只是為了逃走他得把好不容易抓到的金絲暫時放走,不過……也只是暫時的。
“我會給你留下标記的小鳥,在我來接你之前要做個乖孩子哦。”秀井擡手沖着被獵鬼人護在身後的人類少女揮了揮,向後退了幾步,半邊身子融入黑暗之中。
阿藥還沒能理解對方話裏的意思心口就突然痛了起來,那裏是之前被她自己刺破的地方,明明只是一個并不嚴重的傷口,周圍的皮膚卻像是被什麽灼燒着一般疼着。
頭上突然被蓋上了什麽,阿藥忍着痛擡頭,視線被遮住了一半,她只看到了少年黑色的制服和對方垂在肩上的紅色頭發尾。
“抱歉,我必須去追那個家夥,還請你在這裏等我一下。”少年這麽說完就轉身準備朝着秀井離開的方向追去。
不可以!
阿藥下意識的擡起手拽住了少年的衣角,聲音顫抖:“不要去……”
眼前又滑過了父母的屍體以及沾着血的竹籮。
“你會死的。”
少女冰冷的手被另一只手用力的握住。
“即使那樣我也要去。”少年回答的很快,語氣異常堅定,還帶着孩子氣般的倔強。
阿藥愣住了,被握着的手也輕顫了一下。
“不過,我會回來的。再次之前請你先在這裏等我一會。”
……
“……”少女安靜的靠着樹努力把自己縮成一團,這樣她才可以讓少年留下來的披風盡可能的包住自己全身。
已經過了一段時間,去追秀井的少年還是沒有回來。本來阿藥應該想辦法自己先回去的,畢竟夜晚的林子并不安全。雖然沒有豺狼之類的肉食動物,但也有毒蛇一類的危險生物存在,并且秀井也有可能折回來。
待在原地等待并不是什麽好選擇。
可是……那個少年說了,讓她等他。
阿藥把臉埋進了披風裏,布料上帶着泥土和血液的腥味,還有溫暖的,幹燥的……
“太陽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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