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第十一章

一見鐘情這個東西說起來還挺複雜的。就像是在寂靜的夜裏突然綻放開來的絢麗煙花,‘嘭’的一下,某種溫暖又酸澀的感覺就在心中蔓延開,讓人有些暈頭轉向。

‘媽媽,我喜歡這個人!’的這種念頭,大概在腦袋裏循環了幾秒鐘後阿藥就清醒過來了。

慢慢調整呼吸,阿藥努力讓自己突然變快心跳慢下來。畢竟感情是很複雜的東西,對方救了自己,她很可能會把那瞬間的感激和喜悅錯誤的理解成是喜歡。

少女抿了抿唇,垂下眼。

可即使她知道這些道理,心髒也還是會因為面前的人加快跳動的頻率。

“抱歉……”少年獵鬼人輕輕的咳了兩聲,放在腰間刀柄上的手忍不住收緊。

“我讓那家夥跑了。”

他這麽說着,有些不敢去看少女的表情。

這不是煉獄杏壽郎第一次感到自責,但只有這一次,自責感比以往還濃烈。

獵鬼人和鬼的戰鬥長達數千年,在這麽長的時間裏獵鬼人的數量一直都要比鬼的數量少,人數的差異也導致了惡鬼作惡時鬼殺隊無法及時趕到。

每次獵殺惡鬼看到那些被鬼吃掉的人所留下的東西時,煉獄杏壽郎都會感到自責。

如果他再早一些趕到那是不是就能救下更多的人了呢?

幾乎每個獵鬼人都會産生這種想法,這也是促使他們繼續戰鬥的動力之一。

煉獄杏壽郎早已經習慣了這種自責感,可這一次不一樣。他讓惡鬼跑了,還是兩次。

第一次的時候他讓自己的鎹鴉去請求支援,然後簡單的給自己包紮了傷口就追蹤着秀井的蹤跡追了上去。

他很清楚,負傷逃跑的惡鬼會做成什麽樣了的行為。

一般來說稍微有點腦子的鬼都不會在某一個時間段大量獵殺人類,因為這種行為很容易就會引起鬼殺隊的注意。而被重傷之後雖然傷口能很快愈合但身體上還是有消耗,這種情況下受傷鬼就會會瘋狂的捕殺人類,通過進食來恢複身體,如此一來就會導致十分嚴重的傷亡。

所以煉獄杏壽郎不敢休息,等到支援部隊趕來後還要花費時間了解情況進行最終,在這段時間裏說不準就會有很多人被受傷的鬼吃掉。

而秀井比一般的鬼聰明多了,一路上制造了很多假的線索把煉獄杏壽郎引到錯誤的方向,所以少年獵鬼人即使日夜趕路很少休息也花了大概三天的時間才找到了阿藥的村子。

煉獄杏壽郎趕到阿藥家的時候秀井已經帶着少女離開了,屋子裏留下的只有揮之不去的血腥味。

經過一番搜查之後煉獄杏壽郎找到了一個木箱子,裏面裝的是兩副人骨

阿藥在手上綁好匕首之後又找了個箱子,把父母被當做垃圾一樣堆放在地上的骸骨裝到了裏面。她不知道自己被帶走後還能不能回來,之前一直放着是想借此提醒自己絕對不能讓醫城淳也變成這樣,而得知秀井要帶她離開後就有這樣做的必要了。

腳上還拴着鐵鏈,她沒法出去屋外弄個墳之類的。在屋子裏找了半天最後只能把一個裝着藥的木箱騰空再把骸骨放進去。

要是她不能回來,這樣也算是一個道別了,同時也是她能為小淳做的最後一件事。阿藥不忍心讓尚且年幼的弟弟見到這樣面目全非的父母。最後她還留了兩封信,一封給自己的幼弟,另一封是給空助的。

給空助那封她簡單的描述了所遇到的事,并且請求對方照顧醫城淳和安葬她們的雙親。

看了信的煉獄杏壽郎得知阿藥被秀井帶走後就急忙追了過來。

路上秀井掩蓋了腳印之類會被追蹤的東西,但身邊帶着個身為人類的阿藥,多多少少還是留下了些痕跡。

少年獵鬼人一路找了過來,見到阿藥還活着的時候松了口氣,再一看壓在少女身上的惡鬼頓時怒火中燒,拔出日輪刀就砍了上去。

秀井逃了,煉獄杏壽郎留下披風讓少女保暖就開始追打算逃走的惡鬼,追到之後無法避免的開啓了戰鬥。

秀井的戰鬥能力實際上并不強,大概也就勉強摸到下弦鬼的邊,但他還是憑借着鬼的體質以及一些計策還是在煉獄杏壽郎刀下堅持了很久,畢竟能和鬼王鬼舞辻無慘講上幾句話的鬼,要不稍微有點能力,要不就是得稍微有點腦子,秀井明顯屬于後者。

而煉獄杏壽郎雖然很強,但戰鬥經驗不足,連續幾天不眠不休的趕路再加上身上的傷,打到最後一個不注意就讓秀井給跑了。

當煉獄杏壽郎回到和阿藥分開的地方,看着少女靠着樹縮成一團的身影,自責感無法抑制的包裹了他。

“對不起……”

“我讓那家夥跑了。”

阿藥眨了眨眼,和之前不同,少年說這句話時聲音聽起來有些幹澀,不能察覺出裏面所帶着的情緒。

跑了?誰跑了?

過了一會阿藥才反應過來對方指的是秀井。其實她大概猜到了這個結果,并不是覺得煉獄杏壽郎沒有擊殺秀井的能力,而是……她覺得變态一般都沒那麽容易死,特別是秀井那種稍微有點腦子的變态。

阿藥擡頭觀察着她一見鐘情的對象現在的表情,斟酌着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應對方。在她思考的時候,一身是血的少年就突然倒了下來,頭剛好磕倒她之前被秀井扯斷的肩膀上。

“嘶!”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阿藥下意識的擡手抵住了少年的肩膀。她咬着下唇緊緊抓着少年的衣服,指尖用力到發白,忍住沒有把對方推開。

緩了好久,疼痛才稍微褪去。

跨過牽手這個步驟,自己和喜歡的人抱在一起,這樣想想好像還有些刺激。但現在的阿藥沒精力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她把披風随意的揉成一團放到地上,再單手扶着少年獵鬼人的腦袋小心翼翼的把對方挪到了地上。

确認少年雖然渾身是傷但還有呼吸,并沒有生命危險後阿藥才松了口氣,至少手不再顫抖了。

脫臼的那只手她之前等煉獄杏壽郎的時候想辦法接了回去,能動了,只是沒法大幅度的擺動或者拿重物。一只手沒法正常活動讓阿藥用了好長時間給少年檢查完傷勢。

她咬了咬牙,把和服的下擺用匕首劃破,撕了塊布下來,跑到之前的小溪旁邊洗了洗,給少年擦拭傷口周邊。

煉獄杏壽郎身上的傷除了腹部那一處外基本都是劃了個口子的程度,稍微嚴重些的也已經止住血了。腹部的傷口雖然裂開,但阿藥觀察了下出血量并不嚴重也就沒有拆了繃帶重新包紮,畢竟她現在手邊什麽都沒有,貿然用其他東西代替繃帶或許還會引起感染。

簡單的處理了下少年身上的傷口後阿藥開始犯愁了。

現在天已經開始泛白,起碼她不用擔心秀井會折回來,現在的問題是她怎麽帶着一個已經成年的男性回村子。在身體健康的情況下她的力氣和體力都要比其他同齡女生小,更別提一只手脫臼了剛剛才接回去,一只腳崴了,還在發低燒的時候了。

“……”

阿藥思來想去都覺得自己沒辦法扛着人回去。

就在她思考要不要自己先回去之後再找人來救人的時候,鳥類扇動翅膀的聲音從她們上方響起。

阿藥擡頭看到了一只烏鴉,黑色的大鳥在她們頭頂上方繞着圈飛着。

烏鴉是食腐肉的鳥類,擔心烏鴉會把地上昏迷的煉獄杏壽郎給誤以為是屍體的阿藥撿了塊石頭,打算對方一有什麽試圖攻擊的舉動就砸過去。

意料之外的,那只烏鴉飛了兩圈就緩緩的落到了地上。黑色的鳥兒用腦袋蹭了蹭少年獵鬼人的臉頰,翅膀輕輕撲騰着,嘴一張吐出人言。

“嘎!杏……杏壽郎,嘎嘎!”

少女握着石頭,表情僵硬,随後猛的把石頭丢了過去。

阿藥:烏鴉說話了啊!!是妖怪嗎?是妖怪吧!喜歡的人好像要被吃掉了!

丢完一塊阿藥又撿錢一塊,不斷的朝貼着煉獄杏壽郎的烏鴉發動攻擊

差點被石頭砸到的鎹鴉憤怒的飛到了半空中,一翅膀拍到了阿藥臉上,嘎嘎的大聲叫喚。

“嘎嘎嘎!”

鎹鴉:氣的我都不會說人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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