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第十四章

少女躺在柔軟的被褥上,睜眼盯着有些陌生的天花板發呆。

她大概還記得自己在聽到醫城淳的聲音後一放松就昏了過去,之後再睜眼就在這了。

身上的原本衣服被換成了一套白色的浴衣,白的恍眼,乍一看像是壽衣。受傷的手臂已經被固定住,整個房間都充滿濃郁的藥味。

阿藥費了點勁才坐起身,四肢,特別是手臂,又酸又痛使不上力,簡單的撐起身的動作都把她折騰出一頭汗。

“呼……”長長的吐出口氣,阿藥等到手臂上的酸痛褪去了些後才騰出些精力觀察四周。

這是一個小小的隔間,放在房間角落的油燈散發出溫暖的光亮,照亮了整個隔間。

燈光讓她感到安心。之前的三天裏,極度讨厭光亮的惡鬼即使到了晚上也不允許她點燈。

不管怎麽樣,有燈起碼代表了她現在呆的地方和那個變态沒關系。

阿藥伸出手在被褥周圍的榻榻米上摸了摸,在左邊有明顯的餘溫,顯然在她醒來之前應該是有人守在她旁邊的。

“诶……這是?”阿藥在床頭看到了一個陶罐,土黃色的陶罐看起來是什麽兒童手工的失敗品,歪歪扭扭,造型扭曲到不知還能不能稱之為罐子。

兩支紫色的花就插在這個造型詭異的罐子裏。花冠似蝶形狀,格外好看。

阿藥捧起陶罐,湊近嗅了嗅。

她好像在哪聞到過這種花香……啊,對了,是在杏壽郎的披風上。

指尖輕輕摩擦着瓷罐表面凹凸不平的地方。少女輕笑了一聲:“嗯,是夕子啊。”

阿藥想起來了,這個陶罐還是她和夕子一起做的。做出來之後因為造型奇特還被醫城淳笑了一頓,氣得小女孩拉着阿藥,學會了‘淳是大傻瓜’幾個字後,親手刻在了瓷罐上。

那時候小女孩沒有多少力氣,幾年過去,到現在罐子上只剩下‘傻瓜’兩個字還清晰的留在上面。

和阿藥猜的一樣,她現在的确是在夕子家。她之前一暈就睡過了一個白天,現在都已經是半夜了。

早上,醫城淳發現時炎腳上系着的布條之後就跑去村裏找人,村長領着幾個身強力壯的男人跟着時炎上了山。

找到衣服上都是血的阿藥時,醫城淳心髒都要停了,男孩撲倒昏迷的少女旁邊,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後來下山的路上任由時炎再怎麽哄也一直沒停過掉眼淚。

村長是一個中年男人,他走在醫城淳旁邊,看着男孩的樣子忍不住嘆了口氣,擡起手放到小孩腦袋上,輕輕拍了拍。

回想起之前看到的場景,村長又感覺胃裏開始翻滾,那是他一輩子都忘不了的畫面,或許多年以後也依舊會在某個深夜出現在她夢中。

上山的時候他們先去了醫城家,剛到門口村長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他們這個村子很小,田地也不多,但是四周都是山,山裏的動物也多,除了山雞野兔還有列如野豬較大型的野獸,因此村裏的男人男人們幾乎都會一些打獵技巧,對血腥味也是格外敏感。

現在他們只是站在門口,腥甜的鐵鏽味就撲面而來,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

村長用眼神示意了下旁邊的人,那人立刻會意,拉着迫不及待想要進屋的醫城淳走到了稍遠的地方。

确保不管屋內是什麽景象,遠處的醫城淳都看不到之後村長才推開了門。而屋內和他所猜測的不同,并沒有什麽過于吓人的畫面,反而格外整潔。

如果忽視牆壁和地面上血跡,還有空氣揮之不去的血腥味和淡淡的腐臭味,整個屋子都很正常。

一進門,大家都發現放在桌上的木箱。暗紅色的箱子,正正的放在桌子中央,怎麽看都很奇怪。

幾個男人躊躇着,過了會期中一個膽子稍微大些的才自告奮勇的上去打開了木箱。

後來,在場的幾人都看到了一生都無法忘記的場面。

箱子裏的東西基本是由紅色和白色組成,大概是頭發的東西和紅白兩種顏色纏繞在一起,在這些東西之上是兩個被布包裹着的圓形物品。腐臭和鐵鏽味從箱子中湧出,争先恐後的鑽進人們的鼻腔,抵着喉嚨,探入胃部攪動。

白色的是人骨,紅色的是血肉,從形狀上不難猜出那兩個被布包裹的圓形物品是什麽。

有村民捂着嘴,當場就幹嘔起來,還有的腿一軟,‘咚’的一下坐到地上。

在場的人大概這一輩子看過最血腥的畫面大概就是殺雞殺豬的了。手起刀落,利刃刺進動物的身體,放血拔毛,很快,原本活生生的動物就被分解成一塊塊的肉塊,堆在一起,看上去和眼前木箱裏的東西格外相似,區別只是箱子裏的……肉更少些。

他們曾看過,甚至是親手分解過動物,但都不會産生恐懼。可當動物換成和他們一樣的人類呢?

眼前的畫面好像在告訴這些村民們,就像動物是人類的食物一樣。人類,也會是其他物種的食物。

“……”

過了許久村長最先回過神,他動了動麻木的手腳,一步一步走上前,關上了箱子。之後,他着閉眼,合上雙手放到身前。

村長這麽做了之後待在屋子裏的其他人也跟着做了同樣的動作。

後來有兩人自願留了下來。不管箱子裏的人是誰,就這樣一直放着也太可憐了,他們想去屋後挖個墳。

那兩人留了下來,村長帶着其他人走出門,不遠處的男孩聽到動靜立馬擡頭看了過來。迎上醫城淳的目光,村長張了張嘴,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過了會,就在他一咬牙下定決心說些什麽的時候對方卻先開口了。

“走吧……”

男孩的視線在房子上停了停,随即轉過身。

“走吧,我還得去找阿姐。”

停在樹枝上的烏鴉展開翅膀,飛上了半空,盤旋了一圈之後向着一個方向飛去,它響亮的叫了兩聲,催促人們跟上。

……

那個時候就猜到了吧?真是,和他父親一樣倔強。

這麽想着,村長看向抿着唇正努力壓抑哭聲的男孩,又嘆了口氣。

快到村子時,一名姓南春的中年男人提出先讓昏迷的兩人,以及醫城淳先住到自己家裏。

男人是夕子的父親,村裏的大家都知道醫城家和南春家關系最好。村長稍微想了一下,也覺得這樣安排是最合适的。

“小淳你覺得呢?”他扭頭問了問醫城淳的意見。

男孩懷裏抱着之前引路的烏鴉,已經沒再哭了。聽到村長的話後他沉默的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這樣一來其他人也有意見,村長帶着村裏的人把阿藥和煉獄杏壽郎送到了夕子家,交給南春照顧之後就離開了。即使他們有什麽問題想問也得等人先醒過來。

後來南春太太手忙腳亂的叫了其他家的太太來幫忙,大家一起給阿藥換了衣服,最後阿藥的手還是醫城淳紅着眼睛給固定好的。

小男孩眼睛都腫了,一眨眼,眼淚就不要錢往外掉,邊打着嗝邊給自己姐姐固定受傷的手臂,只要看見對方身上有一小點擦傷就把嘴巴一抿,嘴角向下一拉,眼淚掉的更厲害。

弄完之後也不聽人勸,死活不去休息,非要守着,最後大概是哭累了,眼睛一閉,坐着就睡着了。被南春太太心疼的抱到了隔壁。

順帶一提,煉獄杏壽郎的鎹鴉時炎此時此刻正津津有欣賞看自己的拍檔被三四個婦女拔了衣服,只剩下一條內褲的模樣。

“哇……這個孩子。”住南春家隔壁的太太伸手摸了把少年的腹肌,啧啧的砸了咂嘴。

“應該還沒成年吧,身材比我家那個還好。”

“行了,知道人家沒成年就別鬧了,這孩子和你家那個二小子差不多一個年紀吧。”另一個太太沒好氣的輕輕拍開了她的手,專心的給煉獄杏壽郎腹部的傷口上藥,沒有注意到被她拍開的那只手又向上移到了少年胸口。

窗外的樹上,看着這一切的時炎嘎嘎的笑了兩聲,做了個決定——回去一定要和千壽郎分享他的大哥被扒光以後還被襲胸了!

此時的煉獄杏壽郎還不知道在不久的将來,自己在弟弟煉獄千壽郎心中的形象會産生微妙的變化。

同時,阿藥也不知道這一天,在她睡着的時候她一見鐘情的對象已經被村裏的嬸嬸們拔了衣服,看了個遍,也摸了個遍了。

後來在很多年之後,時炎又一次和阿藥炫耀阿花這次給他生了六個蛋,炫耀完之後還問:“嘎,你什麽時候給杏壽郎下蛋?”

“……”阿藥覺得下蛋有些難度,但是生個孩子應該可以試試。

于是那天晚上阿藥在日記本上寫上了《如何把杏壽郎扒光》的标題。

來喊阿藥吃晚飯卻不小心看到這個奇怪标題的煉獄杏壽郎:“唔姆……你在為這種事情煩惱嗎?想看我脫衣服的話明早就可以啊!”

然後阿藥第二天一早就被少年帶到了道場。

阿藥紅着臉,‘诶诶!第一次就……就在外面嗎?’這麽緊張的想着。随後就見煉獄杏壽郎脫下了上衣,之後……

之後少年在她面前做了兩百個俯卧撐,兩百個仰卧起坐,外加一千次揮刀練習。

“……”

阿藥:今天晚上就把這人在床上(重音)扒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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