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第二十七章

西歷2205年,出現了企圖篡改歷史的歷史修正主義者。名為時政的組織從現世召集能夠成為審神者的人,而審神者的職責便是帶領從刀劍中誕生的付喪神,與想要破壞時間溯行進行戰鬥,維護歷史。

藥研藤四郎就是衆多刀劍付喪神的其中一個,當然,由于審神者不止一個,所以他們都是時政從本體中提取的分靈。

審神者每次召喚都有幾率會召喚到本丸已經有了的付喪神,這種情況下重複的刀劍就會維持本體,不被審神者喚醒,随後收入專用的存放室,時政的工作人員會定期到每個本丸回收重複的刀劍。

這些刀劍被收回之後便會在時政,再次等待被屬于他們的審神者召喚。

藥研藤四郎的運氣不太好,他本身就不是像三日月宗近或是鶴丸國永那樣難入手的刀劍,被召喚了幾次,那些本丸都在他之前已經擁有了別的藥研藤四郎。

兜兜轉轉,他繼續在時政等待着屬于他的大将。

再一次被召喚時還是和之前一樣,召喚他的本丸已經有了別的藥研藤四郎。他被這座本丸的審神者小心翼翼的放到了保管室裏。

看上去還十分年幼的小姑娘離開前在他身上比劃了下,嘴裏自言自語的說着:“腦袋應該是這裏吧?”然後把手放到了他的刀柄上輕輕蹭了蹭。

從對方的自言自語來看,藥研猜這個動作大概是想要摸他的腦袋。

“藥研,不要不開心哦。再等一等!一定能見到你的審神者的!”小姑娘說完還認真的點了點頭,最後沖他笑了笑才蹦蹦跳跳的離開保管庫。

藥研有些哭笑不得。實際上他沒有不開心或是失望之類的情緒,其他和他待在保管庫裏的付喪神也一樣。

擁有了人形之後付喪神的感情系統會更偏向于人類,但那也是擁有人形之後的事,現在的他并不會覺得一直沒被屬于自己的審神者召喚會是一件難熬的事。

他是刀劍付喪神,誕生于冰冷的,不會輕易被損壞刀劍中,早已經歷了成百上千年的時光,這一點時間對他來說不算什麽。

還維持着刀劍形态的付喪神對時間的概念都有些模糊,十年甚至數十年的時光對他們來說也就是一眨眼就過去了的事。

所以他并不會覺得不開心,只是……會慢慢的有些期待屬于他的審神者的到來。

不過現在他還是得先安靜的在保管室裏,等着時政的工作人員把他領回去。只是這一次,他和放在保管庫裏的同僚們都沒等到時政的工作人員。

時間溯行軍不知道怎麽找到了這座本丸的位子。他們入侵本丸的時候這裏時,練度高的刀劍剛好都出陣去了。

激烈的戰鬥整座本丸幾乎變成了廢墟,戰鬥中途,藥研之前見過的女孩被長谷部保護着送到了還沒被波及到的保管庫。

女孩拉着長谷部的手大哭,祈求對方不要離開。可是一向把審神者的命令視為人生信條的壓切長谷部這次卻溫柔又堅定的掰開了女孩的手,投身前往屋外的戰場。

聽着屋外的戰鬥聲,還未擁有人身的他們無能為力,只能在刀架上聽着女孩破碎的哭聲。

期間女孩似乎想要喚醒他們,屋外有不少付喪神在戰鬥中碎刀。那些刀劍碎了之後也就等于本丸裏沒了和審神者簽了契約的那把刀,他們這些被放置的刀劍也就能夠和審神者結契了。

只是到了最後,女孩放棄了這個念頭。她放下手裏的宗三左文字,抱着膝蓋坐回了房間角落,一遍又一遍,用帶着哭泣的聲音,重複的念着她本丸所有付喪神的名字。

她知道就算能夠把這一整個存放室的刀劍都招呼出來,也不過是徒增傷亡。剛剛擁有人形的付喪神練度甚至沒有本丸練度最低的那振刀劍高,加入戰鬥幾乎是等于去給時間溯行軍送經驗的。

女孩坐在牆角小聲的哭泣,這一室的付喪神們能做的只是安靜的陪伴着對方。

屋外的付喪神沒能撐多久,到了最後時間溯行軍還是闖進來了,而他們則是在混戰中掉進了時空夾縫。

在漆黑的空間裏不知道漂浮了多久,藥研進入了沉睡的狀态。再醒過來的時候他就被封在了這個鈴铛裏。

“喂喂,真是的,你怎麽跑進人家的鈴铛裏的。”鈴铛外,突然出現的白影似乎不滿他待在裏面,擡起手把鈴铛拍的亂晃。

“聲音都沒了,這樣來祭拜的人就更少了啊。”那白影坐在外面,足足抱怨了一小時。

後來藥研藤四郎才知道,白影是這座神社的神,失去了人類的信仰和供奉之後連外貌都開始消散,到了現在只剩下模糊的白色身影,大概過不久就會消散。

靠着人類的信仰所誕生的神明,是比任何人想象中還要脆弱,能夠輕易抹殺的存在。

白影絮絮叨叨的抱怨完後就很愉快的接受了藥研,把自己殿前祈禱用的鈴铛借給了這個不知道哪來的付喪神住。

“我叫清央,今後你就是我的小弟了!”雖然嘴裏嫌棄着藥研占了他的鈴铛,可實際上突然有個可以陪他說話的人,清央還挺開心的。

沒有和審神者結契藥研自然也只能維持着刀劍的形态。就這樣在等待時政來找他的時間裏,藥研和名為清央的結緣神建立了類似朋友的關系。

他們聊了很多,藥研把家裏的弟弟還有兄長都一個個說了個遍,而清央則是告訴了藥研他的神社為什麽會變的這麽破敗。

“都是那個叫萬事極樂教的玩意,這名字一聽就不是什麽好東西!”只剩白影的清央憤怒的拍着賽錢箱。

前幾年不知道哪冒出了一堆奇奇怪怪的人,穿着袍子,張嘴就到處安利那什麽萬事極樂教,原本經常來神社祭拜的人被騙走了不少。信仰他的人少了之後他的力量也就沒以前那麽強,漸漸的除了幾個老人之外,大家不再來神社了,原本侍奉着他的老巫女也在幾年前壽終正寝。

就這樣他的神社無人打理變的破舊,而他也因為失去了人們的信仰,變的虛弱。

清央說,在最後的時間裏藥研能從時空夾縫落到他的鈴铛裏也是一種緣分。他會努力試試讓藥研早些找到自己的審神者的。

對此藥研表示不着急,時政還沒找到他,他就不可能被審神者召喚。他覺得與其祈禱讓他早些找到審神者,不如祈禱時政能早些找到他。

清央一天比一天變的更虛弱,有時會一整天都在睡覺,藥研覺得,大概是清央的時候快到了。

這天和往常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居然有人來到了這個破舊的神社。這點變化讓最近都沒什麽精神的清央來了興趣。

快要消失的神明盤着,腿就坐在塞錢箱上,少女扔出的硬幣直接穿過了他的身體他也不在意。

“啧啧……”清央托着腮,看着認真祈禱的少女惋惜的啧了兩聲。身為結緣神即使力量減弱了不少,可他還是能看出一些東西的。

少女腦海裏一閃而過的身影,那是一個有着暖金色頭發的少年。清央能看出兩人之間緣分挺深的,就是有些奇怪的東西夾在裏面,至于是什麽東西……現在的他是看不出來的了。

“诶,你覺得就她怎麽樣。”他從塞錢箱↑站了起來,擡手伸了個懶腰。

藥研覺得清央應該是在和他說話,可還沒等他問什麽,對方就繼續自言自語般的說了下去。

“我覺得挺好,挺不錯的,就她吧!”

清央說完這話的時候少女合着的手掌微微松了些。就在這時,藥研看到清央擡起來手。

然後系着鈴铛的繩子就斷了。

和鈴铛一起砸到地上的藥研藤四郎有些懵,終于理解了不着調的結緣神是什麽意思時,少女已經握上了他的刀柄。

他知道清央為什麽會這麽做了。他能感覺到,少女的靈力雖然不強但是異常幹淨溫暖。

在少女的身後,清央的身影慢慢的開始消散。即使從最初認識的時候就知道這天遲早要來,可還是忍不住的有些悲傷。

結緣神在消失之外悄悄動了手腳,讓沒在時政走過流程的少女也能和刀劍付喪神簽訂契約。

“喲,大将,我是藥研藤四郎……”

藥研輕聲介紹着自己。

我是藥研藤四郎,很久之前就已經期待着與你見面了。

……

“藥研……”阿藥手裏依舊是那振短刀,大概是因為平行時空的關系,即使簽訂了契約藥研也不能以人類的形态出現。

“藥研藤四郎。這是你的名字嗎?”

阿藥戳了戳手中的短刀,這個名字在握上刀柄都瞬間突然出現在腦袋裏,她覺得這個應該是這振刀的名字。

看着正和刀講話的阿藥,時炎蹲在一邊,圓溜溜的眼睛裏帶着驚恐,痛心疾首的想:完了完了,報應來了,這孩子怕不是傻了吧。

鎹鴉默默的向後移了幾步,擡起翅膀抱住腦袋。

他一點都不想變成會和刀說話的傻瓜啊!變成那樣的話阿花絕對不可能給他生蛋了!

“藥研藤四郎。這是你的名字嗎?”阿藥問完等了一會,而冰冷的刀劍并沒有回答她。仿佛之前腦海裏的聲音只是她的錯覺一般。

那該怎麽辦呢?

她有些心虛的握着手裏的短刀,看向腳邊破碎的鈴铛。“不然……再放進去。”

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說完自己的名字之後不管藥研再怎麽努力,他的審神者好像都聽不到他的聲音。正在苦惱的時候他聽到對方想将他和破碎的鈴铛一起埋起來。

“……”

藥研藤四郎:大将!請務必不要這麽做!

阿藥當然沒聽到他的聲音,她找了棵樹,正拿着一根樹枝在地上比劃着,研究該挖多大的坑。

藥研藤四郎,可能将要成為第一個被審神者埋進土裏的付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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