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冬狩

第16章 冬狩

農忙時期的縣鎮兵除了巡視縣界、剿匪,偶爾還要去營田幫忙幹農務,只有冬天最清閑。且冬季氣候寒冷,為了減少薪炭的消耗,只能增加操練項目,以達到驅寒的效果。

冬天也是朝廷唯一允許狩獵的季節,張棹歌就以訓練山地作戰能力為由,領着手下的兵去狩獵。

她正好試試新學會的【陷阱精通】技能好不好使。

“這系統該不會是要把我往獵戶這個職業方向培養吧?”張棹歌心裏犯嘀咕。

瞧她獲得的技能——武術、刀術、箭術、槍術,還有這制作陷阱的本事,以後她要是不當兵了,或許可以轉職當個獵戶。

在山裏待了兩日,返回營寨時,每個鎮兵的臉上都帶着喜色。

不是每一個鎮兵都親手捕捉到了獵物,但很多獵物都是鎮兵們通過合作捕捉到的,因此這些獵物也有他們的一份。

他們已經很久都沒吃過肉了,這次終于可以一飽口福。

不過,最讓他們崇拜敬佩的是張棹歌,她一人就拿下了十幾只獵物,要不是有些飛禽走獸無法入她的眼,被她放了一馬,她的收獲只會更多。

他們自然無法知曉張棹歌放過那些獵物真正的原因,因為那些動物大部分都是她所熟悉的國家重點保護動物,比如梅花鹿、麂子、獐子、貓頭鷹等。

不是她穿越了也不忘遵紀守法,實在是它們太可愛了,她有些下不去手。

兔子同樣可愛,但她一掏就是一窩。

——兔兔這麽可愛,當然是撒孜然更美味啦!

兔子、野雞,她自個留着,野豬則擡回去給全營寨加餐,免得鄭什将和另外兩營的副将有意見。

還有一頭豹子,張棹歌發現它的時候身體都涼了,從傷口判斷應該是跟老虎幹架被咬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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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送上門的獵物,張棹歌把它撿回去送給了她那個義兄杜秉骞。

雖說杜秉骞現在不是她的直屬上司,沒法再罩着她,可她若是因此而不再跟杜秉骞往來,那不成勢利小人了嗎?

況且這豹子是白撿的,她既沒花錢又沒出力,還能做人情,何樂而不為呢。

遠在州城的杜秉骞收到豹子後果然十分欣慰,他還當昔日的親信們跟他分道揚镳後,都不再将他放在眼裏,沒想到張棹歌得了好東西仍不忘孝敬他,真不愧是他的好兄弟!

獸皮,尤其虎皮、豹皮十分珍貴,一張品相完好的豹皮足可作為貢品進獻給天子。這一張品相差了點,但也價值不菲。

張棹歌送來時十分低調,杜秉骞也知道不能聲張,否則容易招來旁人的嫉妒。

他悄悄地将豹皮剝下來,處理過後藏進了私人寶庫裏,再讓人給張棹歌帶個口信,表示他非常感動還有這麽一位好兄弟記挂着他,他一定會想辦法将她調回到身邊的。

張棹歌:“……”

大可不必!!!

她很滿意現在的日子。

好在杜秉骞在這汝州還未站穩腳跟,一時半會兒是沒法暗箱操作的。

鄭什将也知道這豹子的存在,但張棹歌已經送出了三頭野豬,其中一頭還是給擡到了他家裏去,他便不好意思再要這豹子。

用這些野豬堵住了他們的嘴,張棹歌就心安理得地把那些野雞、野兔給處理了。

除了現烤現吃的野兔外,其餘的她都做成了臘貨。

想起快到年節,她給窦嬰預留了兩份。

寫信時又想到自己的毛筆書法能進步神速,崔筠功不可沒,她得備一份謝禮,于是也給崔筠留出兩份來。

還有昭平鄉的裏正齊适,先前受她所托出面替崔筠解了圍,這份人情她也是得還的。

這麽一來,她這次的獵物就所剩無幾了。

——

冬至的前幾日,張棹歌挂在營帳外的臘貨終于風幹好了。

适逢她休沐,外頭又在下雪,便懶得讓手下去受這個罪,自己揣着已經練完的字帖,拎着一只臘兔和一只臘雞就去了昭平別業。

她已經是昭平別業的熟人,一幹仆役部曲都認得她,見她冒雪上門,就先做主将她迎進來躲避風雪。

沒在屋檐下等太久,青溪就将她迎接到燒着暖爐的前堂:“小娘子稍後便過來,請張副将先稍等片刻。”

将幞頭的雪掃落,又将鬥篷解下遞給青溪,張棹歌安然地坐在月牙凳上等着。

門外,仆役們身影忙碌。張棹歌觀察了會兒,發現似乎是什麽人要出遠門,他們都在為此做準備。

什麽人出遠門會擺這麽大陣仗?那只有他們的主子崔筠了。

“崔七娘要出遠門?”張棹歌腦中剛閃過這個念頭,崔筠的身影便從穿堂門後走出。

“張副将在看些什麽?”崔筠問。

如今二人已經頗為熟稔,崔筠便不似見面之初那般客套疏離,言辭也直接了些。

張棹歌回過頭,臉上揚起了一個笑容,說:“看雪。”

她輕飄飄地掀過這個話題,問:“崔七娘這是準備去哪裏?”

崔筠落座,并未疑惑張棹歌是怎麽知曉的,從容答道:“冬至要回鄉祭祖,這兩日都在收拾行囊。”

“南陽縣嗎?”

“南陽縣是大伯父任職之地,我們這一支的家廟在鄧州。”

崔筠的曾祖父崔溫之生前是鄧州刺史,為正四品上的高官,按《開元禮》的規定,五品以上的官員可以立家廟。

崔溫之在鄧州為官後,便舉家搬遷來鄧州,并在此建了家廟。

哪怕後來崔溫之的子孫都分散到鄧州、汝州、襄州各地為官生活,可崔家的家廟卻始終在鄧州,每年的祭祖,崔家每一房都得出人來祭祀。

崔家如今的族長正是崔元峰。他作為大房一脈的長子,占嫡又占長。繼承了祖宅後,即便族中還有一個年逾七十的二叔,打理家廟、族田,主持祭祖儀式的事還是落到了他的頭上。

因此崔筠這幾年住在祖宅跟寄人籬下沒什麽不同。

張棹歌心想,這大宅門的儀式和規矩就是多。

她沒多問,将字帖和臘貨拿出來交給青溪,對崔筠說:“那我趕巧了。這字帖還給你,還有這臘兔、臘雞,都是我打回來自己做的臘貨,送你的謝禮。”

“這太貴重了。”崔筠推辭。

“這哪裏貴了,你家附近的林子打的,就當我借花獻佛。還有,我的字能有進步全靠你給的字帖,你要真覺得不好意思,那再借我兩本別的字帖吧!”

張棹歌這會兒言辭都特別接地氣,崔筠也不再端着,收下這臘貨就重新回到後堂的書房拿了兩本新的字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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