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錦鱗仙子下凡
錦鱗仙子下凡
“小飛，趕快下來，我帶你去兜風。”
喊了幾下，小飛終于把窗戶打開了。
“大飛哥，今天周末啊！不用上課呢。”
“我知道，哥帶你去兜風。你看，我的自行車漂亮吧！”
過了一會，她穿着一條碎花小短裙下來了。
就這樣，我負責騎車，她坐在後排。兩個人一路穿街過巷，十分拉風。
“我們去哪裏呀？”
“去我外婆家！你摟緊點，別掉下去了，我可不會去撿你的。”
……
我們在河邊停了下來。
“這是你外婆家？”
“我……我迷路了！”
這是我第一次自己一個人去外婆家。因為之前都去過很多次了，所以我覺得自己一定會認得路得……誰知道，還真的迷路了。
嗚哇！
女孩子說哭就哭，而且哭起來就一發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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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麽辦啊，我們回不去了？要在大街上流浪？以後見不到外婆了？”
我一時半會有點不知所措。頭一次遇到女生在我面前哭。
“好了，別哭了。有我在，你怕啥。別哭了，都上四年級了，還哭成這樣，好丢人的。” 嗯，我此時已是在念初一了。
她比我早兩年上學，所以，我們相差五歲。
……
河邊起風了。
我們面朝大河，席地而坐。
魚兒在水裏歡快躍動，草兒在身邊盡情搖擺，雲兒在空中成了棉花，鳥兒在樹丫叽叽喳喳……
我們一邊喝着汽水，一邊暢談“人生”。
“大飛哥，我也很想有一輛自行車。”
“那就買啊！”
她低下頭，搓着衣角，又開始哭了。
“我……沒錢。”
我想起來了，她父母不在身邊。
看着她可憐巴巴的樣子，我有點于心不忍。
“行了，求你別哭了。我把我的自行車借你，行了吧！”
“可是……”
“你不喜歡我的自行車？”
“不是，你的自行車……太大了。”
我無語了。
“行了，行了，我來騎，你負責坐在後面就行了。”
……
“等一下，等一下，別放手，別別別……啊！”
我被她吓得雙手發抖，全身毛孔都不約而同地豎了起來。
“你能不能有點長進啊，都已經念初一了，怎麽還笨手笨腳的。學個自行車就有那麽難嗎？”
“你才笨!不知道誰剛留級了呢？”
“我……”
話到嘴邊，卻被咽了下去。
“哈哈哈哈！”
在一旁的外婆笑得直不起腰。
“小菲啊，你就別欺負人家小飛了。哈哈哈哈，你們兩個都是我的小飛……”
我跟小飛相視而笑……
“看來今天是學不會的了。我不管，你明天繼續接送我上學和放學。”
然後，這句話，一說就是五年。
……
……
“大飛哥，大飛哥!”
臺下觀衆一片歡聲雀躍。
沒錯，這是一個舞臺，一個用四張桌子拼起來的民衆“大舞臺”。
我接過粉絲遞來的掃帚，哦，不對，是“吉他”。
擺好了姿勢，伸出右手，食指指向遠方，然後慢慢地掃視一周……
“分享所有的感受……”
臺下突然安靜下來，歌聲像流星般劃破長空。
“分享生命的節奏，分享你我之間的承諾……有苦有樂……”
哇！臺下一片沸騰。
一曲過後，粉絲熱情不退，反而越發高漲。
“再來一首，再來一首。”
我再次豎起右手食指，放在嘴邊。
“噓。”
然後突然旋轉180度，猛的一彈“吉他”。
“年輕得碰着誰亦能像威化般幹脆，快活到半日也像活盡一百萬歲……”
臺下再次沸騰起來。
“大飛哥，大飛哥!”
唱到最後，我一時興起，舉起“吉他”，直接從桌上跳了下來，把“吉他”狠狠地摔在地上，分成兩半了。
……
臺下聽衆已徹底失控了。
突然，有人喊了一句“班主任來啦！”
大夥一哄而散。
……
結果是，我被罰洗廁所一周。還有面臨被記大過的風險。
後來我才知道，當時通風報信的人是小飛。
“诶，這是男廁诶，你能不能有點女孩子的矜持呢。”
“怕啥，現在都已經放學了。”
“去去去，這些粗活，哥來做就行，你別在這瞎摻和了。”
其實，我并沒有怪她，還挺樂意她過來幫忙。
……
放學的時候，她丢下一句：“等我一下！”，然後急匆匆地跑進了女廁。
然而，等了十多分鐘，她還沒出來。我開始有點不耐煩了。
“小飛，行了麽？”
沒有回應。
“小飛，你在上大號麽？”
喊了兩句後，突然發現有點不對勁。一個男生在女廁門口拼命地喊女生出來，換作誰也會選擇沉默吧！
我決定還是再等等。
然而，又過了十五分鐘，她還是沒出來。
“小飛，沒事吧！”
仍舊沒人回應。
此時，學校裏已經沒什麽人了，大家都趕着回家吃飯。
我環視了一周，四下沒人，裏面也很久沒人出來了……即使待會有人想要上廁所，一時半會也到不了這裏，我有足夠的時間把小飛撈出來。
……
這是我第一次進女廁，不過，有些事情，一次就夠了，我也不是那樣的變态。
女廁內，只有一個廁格上了鎖。
砰砰砰！
“小飛！你在裏面麽？”
沒人回應。
此時，我也顧不上會不會被罰洗廁所了，直接一腳把門踢開。
只見小飛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我被吓得有點不知所措。
緩過神後，我馬上把她抱起，卻發現自己的手濕了，黏糊糊地。
低頭一看，血！
我差點暈倒！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暈血症。
強忍着劇烈的暈眩感，奮力抱起小飛的身體，踉踉跄跄地沖出了女廁所。
……
社區診所內，醫生一臉壞笑。
“醫生，我朋友怎樣了？”
“她沒事了，正常反應。”
正常反應？都留了這麽多血了，還正常。要不是那醫生是女的，我早就想罵她一頓了。
“不對啊，醫生，她流了很多血……”
“小朋友，你上生物課時可能開小差了。”
生物課？難道醫生想告訴我，小飛是外星生物？
此時，小飛已經醒過來了。
她拉了一下我的手，示意我別說下去。
我彎下腰，摸了一下她的額頭。
“幹嘛呢？！”
我被她吓了一跳，看來是滿血複活了。
“我又不是發燒，你摸啥！”
“我……”
站在一旁的醫生繼續壞笑。
“好啦，兩位小朋友，如果沒事，你們可以走了。”
說完，她轉身離開了病房。快到門口時，她突然轉過頭來對着我壞笑。
“小弟弟，記得好好上生物課哦。”
我打了一個寒顫。突然想起，她這一身打扮，不是醫生，而是護士姐姐才對。
自此以後，我每月都會幫小飛記錄來例假的日子，提前給她準備熱水袋，紅糖水……
……
“看一下！我給你帶了什麽好東西？”
小飛轉過頭，看了一下我手上的透明塑料袋，高興地跳了起來。
“金魚！你買啦？”
我自豪地點了點頭。
“上次在菜市場的時候，看你挺喜歡的。來，送給你！”
“真的嗎？”
小飛激動得雙手發抖，差點把塑料袋掉地上了。
我倆在河堤邊上并肩而坐，愉快地吹着風曬着太陽。
小飛舉起塑料袋，對着太陽，靜靜地欣賞着。在陽光的照射下，金魚身上發出了耀眼的光芒。
“你知道嗎，金魚是世界上最厲害的動物。”
我突然來興趣了，瞪大眼睛看着她。
“它這麽小，怎麽厲害啦？”
“因為它的記憶力只有三秒鐘，超過三秒的事情就會不記得了。所以，一切煩惱都會抛諸腦後，然後繼續自由自在地翺翔于魚缸當中。”
我半信半疑地看着她。
“真的嗎？我也想做一條金魚，首先要忘掉昨天的考試！可是，我又不想忘記你，怎麽辦啊？”
她輕輕地敲了一下我的額頭。
“傻瓜！”
她是在擔心我會忘記她嗎？
小飛用食指輕輕點了塑料袋一下。
“小金魚，如果哪天我也開始忘記東西了，就像奶奶一樣，那該怎麽辦呢？”
原來她在擔心這個啊！我得趕快安慰她一下。
“那證明你是錦鱗仙子下凡……你是全世界最幸福，最開心，最快樂的女孩子。”
噗嗤……
“你瞎說，這世上哪有什麽錦鱗仙子。”
“我說有就有，你就是我的錦鱗仙子！”
小飛臉蛋一紅，轉身不再理我。
“別生氣了。我幫你想想辦法。有了，你可以每天寫日記……”
“可是……”
“可是你這麽懶，這方法行不通，對吧？”
她轉過頭，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不過不怕，有我在！你以後所發生的一切，就由我來幫你記錄吧。我就是你的獨家記憶。”
……
下課的時候，我興高采烈地跑到小飛的課室。
“你看這是什麽”
她接過我手上的照片，看了一眼，然後皺着眉頭問道：
“你這是什麽時候拍的？”
我壞笑了一下，趁她不備，把照片搶了回來。
“不告訴你！”
她立刻給我來了一個單臂鎖喉，差點喘不過氣，一命嗚呼。
“我說，我說，你先放手！”
她壞笑了一下，非但沒有松開手臂，反而勒得更緊了。
“是，是我讓蝦米偷拍的。”
蝦米是我的同桌，也是我的好哥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