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野花束
野花束
迷雲山上的野花開了,它們顏色或淡或豔。江少弦摘了一捧野花,手上捏着一封被露水打濕的信。
他變小是一個月前的事了,其間,他發現了一個秘密。
江燈親過他。
江少弦不是一個很蠢的人,從琉璃雲塔出來後,他知道這個吻意味着什麽。
可讓他意外的是他不排斥也不厭惡江燈親他,這件事很奇怪,江少弦思考了一個月。
從以前江燈的種種行為來看,江燈喜歡他,男歡女愛的喜歡。
江少弦對江燈感情也奇怪。除了親密的家人,他從小沒接觸過別的什麽人。
從下山挑仆從開始,江少弦就知道這個“仆從”會變成他很在意的人,不論是誰。
江少弦把情感看得很重,收江燈為徒後,他的情感都傾注在江燈身上。養江燈就像養小時候的自己。
江燈就算想一直留在他身邊,他也不會介意。相反,江燈要是離開他太久,江少弦會覺得不習慣。
江少弦不知道這算不算喜歡,他時間不多,他的餘生也不能承諾給江燈。
就算是這樣,江少弦也想給自己一個機會,給江燈一個機會。
記憶是很脆弱的,到時,他會清理掉江燈關于他的記憶。這原本也在江少弦的計劃中。
江燈正在院子裏種菜,江少弦進了院,拿起了手中的花:“阿問,你過來。”
江燈沒有立馬回頭,他沒想過江少弦恢複正常後會記得變小後的事。頭幾天江燈都是躲着江少弦走的,心虛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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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燈起身慢慢走過去,跟着江少弦進了屋。
坐在秋千上複游涵沒頭沒尾道了句:“少年啊,春心萌動。”
屋裏安靜地出奇,江少弦坐了一會又起身。江燈貼在門邊,問:“師尊可是有什麽事?”
江少弦點點頭,把手中的花塞給他。江燈還沒來得及聞花香,江少弦下一句話差得把他吓得奪門而出。
“你喜歡我?”
江燈猛地擡頭,着急解釋語句不清:“沒有…不是,我只是,可能我……”
眼看自己越說江少弦的眉頭越皺,江燈放棄了,不解釋了:“是,我喜歡你。對不起……”
江燈閉上眼,覺得自己完了。
一個徒弟對自己的師尊懷有這樣龌龊的心思,江少弦會很厭惡他吧?
江少弦莞爾:“為什麽不說出來?”
說?
這種事江燈都是在被窩裏偷偷想的。
“你問我願不願意跟着你,我現在想好了。”江少弦捧起江燈的臉,擡頭與之對視,“是你的話,願意。”
江燈眼裏的情緒變換很快,他懷疑自己在做夢。可眼前的一切又很真實,真實到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哭。
手中的花束是江少弦送他的,江燈沒敢用力捏,整個人輕微發抖。
“怎麽就哭了?”擦掉江燈的眼淚,江少弦學着雲塔壁畫的樣子去親江燈。唇瓣慢慢覆上江燈的唇,看着江燈眼睛睜大與唇上的柔軟,很奇妙的感覺。
即将分開時,江燈反應過來主動加深這個吻。兩人呼吸漸亂,良久,才依依不舍分開。
自兩人表明心意之後,幾乎日日黏在一起。明知道江少弦可能和寒衣教有關系,江燈卻不在乎,也沒問過。
是夜,零散的衣服落在地上,旁側的床帷上兩人呼吸相融。
一夜過後,江少弦給那邊寫了封信,告知了他和江燈的關系。
那邊很快來了回信,都是一些雜七雜八的句子。
江燈煮了碗小米粥端過來,用調羹舀了半勺喂到江少弦嘴邊,見江少弦吃了才問:“疼嗎?”
江少弦笑着搖頭:“不疼。”
其實他疼得要死。
江燈動作生疏,江少弦比他還要生疏,雖然事先看了冊子。
江燈擰了熱毛巾去敷江少弦紅腫的眼眶,憋着笑道:“嗯,不疼。”
院子裏,複游涵抱着空米缸蹲在地上,欲哭無淚,讨厭的江不問,搶她的靈米給江少弦煲粥。
日升月落,兩人都待在迷雲山沒出去過。白天江少弦逗逗山雀,看看書。江燈種種菜,習習字。晚上二人再互相學習其他。
江少弦也摸清了自己對江燈感情,是喜歡,是不可或缺的感情。
枕邊的少年已經睡着,江少弦摸着自己脖上的印子,有點疼,江燈老是喜歡咬他。
那種被人按住不能動作,再被含住喉頸的感覺就像被人掐住命脈。
偏這人又是江燈,江少弦從中感受到了歡愉,滿足于那種被團抱住的感覺。
江少弦捏着江燈的臉,叫醒他:“阿問,我們起來說說話好不好?”
他很想抓住這段安逸的時光。
江燈被搖醒,迷糊間親了江少弦一口。然後他半掀被子往江少弦身下鑽去。
江少弦慌了:“江不問!你別造反!”
“唔……”
江少弦難受地哼了一聲,被含住的感覺也不好受。他抓着江燈的頭發,面色潮紅。
不該叫他起來的,徒弟大了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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