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殺人未遂就不是殺人了嗎?

第31章:殺人未遂就不是殺人了嗎?

"哐當"一聲,盛夏把她放到桌上的保養品給掃到了地上,指尖微微顫抖。

盛媛雪見此,沒有任何生氣的模樣,反而是笑出了聲,"看來,你是猜到了。"

"為什麽?"盛夏耗費住這輩子的忍耐力,才控制住自己暴走在邊緣的情緒,"為什麽要這麽做?"

那是毒品啊!

她就這麽恨她?

她做了什麽,讓她不惜使出這麽下作的手段?!

"為什麽?"盛媛雪擺弄了下自己這些天心情不錯去做的新指甲,"我早就跟你說過了,老鼠就應該在下水道裏老老實實的待着,可是你偏要跑到地面上來,尤其還要跑到我面前。你說……我對付一只讨人厭的老鼠,還需要什麽理由嗎?"

盛夏看着眼前的女人,她把她害成現在這樣,卻一點愧疚和後悔都沒有,好像她做的一切都是那麽的理所應當。

"所以……你就讓裔夜親手把混有毒品的保養品拿給我……"

盛媛雪不是傻子,她自然不可能親口承認自己做過的事情,"什麽毒品?我可是一點……都聽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她笑着說:"我是盛家的獨女,從小接受的就是最好教育,怎麽會跟毒品扯上什麽關系?倒是你……一個上不了臺面的私生女,現在又成了瘾君子,果然是……老鼠生的孩子會打洞。"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孩子會打洞。

盛媛雪理所當然的認為自己是前者,而盛夏只配做後者,所以即使她親手毀掉了盛夏的人生。她也絲毫不會覺得哪裏有錯。

盛夏良久都沒有說話,半晌她撫摸着自己的肚子,輕聲說了一句:"……你不光是毀了我,還毀掉了我的孩子。"

她心心念念的孩子,她……發誓要好好愛護的孩子。

盛媛雪對於她懷孕的事情有些詫異,但那也只是一瞬間的驚訝而已,"那還真是巧。看來……這個孩子注定跟你有緣無分,一個不被自己的親生父親期待和喜愛的孩子,勉強活下來,也沒有什麽意義,這一點……你應該最清楚,不是嗎?"

她意有所指的說道。

不被親生父親期待和喜愛的孩子,勉強活下來,也沒有任何的意思?

盛夏閉了閉眼睛,從幼年時便積聚在心頭的酸澀感鋪天蓋地的襲來,她澀然的咽下去,攥緊了拳頭。

"憑什麽?"下一秒她陡然睜開眼睛,眼中帶着濃濃的質問和銳光,"不受期待和喜愛,就不配活着嗎?!"

"盛媛雪,你是不是真的以為,有裔夜護着你,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人在做天在看,終有一天你會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對於她的話,盛媛雪絲毫沒有放在心上,在她看來,這不過就是盛夏的虛張聲勢罷了,她拿什麽跟自己鬥?

丈夫還是家人?

盛媛雪看了一下時間,低頭把一開始被盛夏掃到地上的保養品給撿了起來,拆開包裝袋,拿起桌邊的杯子,拆開包裝袋,将東西倒了進去,倒水沖開。

盛夏防備的看着她的舉動,想要按鈴把醫生叫過來,卻被盛媛雪先一步察覺,甩開了她的手。

"有什麽事情,你不如直接跟我說啊。"盛媛雪拿着杯子坐在床邊,"聽裔哥哥說,你很喜歡這個,來。喝吧。"

盛夏撇開頭,事到如今他不可能再去碰經過她手裏的東西,"我不想看到你,請你出去。"

盛媛雪彎下腰,在她的耳邊說道,"雖然我每次見到你這張臉,也都會很難受,不過……既然是裔哥哥的囑托,我當然要親眼看着你喝下去。"

說着,不等盛夏反應,便将沖泡好的保養品往她的嘴裏塞。

盛夏奮力的掙紮,手上挂着的吊針因為太過用力從手背上飛了出去,頃刻間手背上就鼓起了一個包,針口溢出了血,但是盛夏卻沒有功夫去在意。

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去碰盛媛雪送來的任何東西。

杯子裏的東西因為兩個人的推搡,全部灑在了盛媛雪的身上,滾燙的水灑在皮膚上,讓盛媛雪發出了一聲的慘叫:"啊!"

"又是你這個女人,誰讓你來的?"張媽回來的時候,看到病房內的盛媛雪,想到上次在茗品居的畫面,頓時防備的站在了盛夏的身邊,還伸手推了盛媛雪一把。

盛媛雪被推倒在地上,準備站起身的動作,因為身後的腳步聲而停止。

"你們在幹什麽?"裔夜的聲音随之在病房門口響起。

盛媛雪坐在地上,期期艾艾的擡起頭,将自己狼狽的模樣展現了出來,咬着唇,不說話。

盛夏發現每一次裔夜的出現都是那麽的恰如其分,她有時候真的要懷疑他跟盛媛雪是不是真的心有靈犀,要不然怎麽每一次都這麽的巧合。

巧合到前腳她"欺負"了盛媛雪,後腳裔總就會出現。

盛媛雪站起身,默不作聲的拿着紙巾擦拭着身上的污漬,碰觸到被熱水打濕的地方還會忍不住的倒抽一口涼氣,卻倔強的沒有跟他說一聲盛夏的壞話。

盛夏如果不是親身經歷了剛才的事情。都要懷疑自己剛才真的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

"盛夏,發生了什麽事情?"裔夜深邃的眸眼,看着她。

盛夏慢慢的從床上站起身,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如果我說這一切都是盛媛雪自導自演的戲碼,你信嗎?如果我說她帶來的保養品裏面……"

"盛夏。"裔夜沉聲打斷了她的話,"媛雪的身體不好,一旦受傷比普通人恢複的都要慢的多。"

言外之意,她不會用傷人一千自損八百的方法來做什麽。

盛夏到了嘴邊的話,忽然一哽,就咽下去了。

她看着裔夜帶着盛媛雪去處理身上的燙傷,也看到走出病房前,盛媛雪對她投來的嘲弄一眼。

盛夏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上面不光有被熱水濺到的燙傷,還有針頭飛出時皮肉翻出的傷痕。

只是,好像,沒有人在意的傷口,連疼起來都顯得矯情。

"太太,我讓醫生來給你也處理一下傷口吧。"張媽輕嘆一聲,看着她泛青的手背,說道。

盛夏搖了搖頭,"我沒事。"

盛夏看着桌上的營養品,眼神沉了沉,兩個小時後在張媽的陪同下去了檢驗科。

雖然盛媛雪在這盒營養品中動手腳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她不想要放過一絲一毫的機會。

兩個小時後,鑒定結果出來--就是一般的保養品,裏面沒有任何的有害物質。

雖然心裏已經有了鋪墊,但是當親耳聽到的時候。盛夏的心還是不由得就沉了沉。

下午,盛夏去找了蕭霁風,兩人在一家醫院。

"咚咚咚"盛夏敲了兩下門。

蕭霁風聞聲擡起頭,看到她的時候有些驚喜,但是轉眼在注意到她身上穿着的病號服後,眼神頓了頓,"身體不舒服?"

盛夏走到病床邊。坐下,"我沒事。"

蕭霁風看到她的模樣就知道她這是不想說,也就沒有多問,"你來找我,是有事情?"

盛夏輕聲"嗯"了一聲,卻緊接着沒有了下文。

蕭霁風溫和的笑了笑,"不管怎麽樣,咱們也認識這麽多年了,有什麽話就直說吧,你知道的,不管你說的是什麽事情,我都不會拒絕。"

蕭霁風,盛媛雪,盛夏。裔夜,他們四個就是一個剪不斷的怪圈,我愛的不愛我,愛我的我不愛,糾纏了這麽多年,終究是誰也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感情。

盛夏沉默的看着他數秒,然後慢慢的說道:"……我希望你,以受害人的身份指控盛媛雪殺人未遂。"

蕭霁風狠狠一怔,"這件事情警方不是已經定案?"

盛夏一瞬不瞬的看着他,"警方所謂的定案,不過是裔夜暗中操縱的結果,別人不知道難道你還不清楚當時發生了什麽嗎?"

盛媛雪開車撞人的時候,根本就是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什麽發作性睡病。不過是用逃脫嫌疑的手段。

"盛夏。"蕭霁風原本不想要告訴她,但是此刻卻不得不開口,"……蕭家……已經撤案。"

盛建國為了替盛媛雪清掃爛攤子,許諾了蕭家沒有辦法拒絕的好處。

如果蕭霁風真的有什麽三長兩短,蕭家或許不會這麽息事寧人,但是現在他的身體已經确診沒有什麽大礙,放到眼前的利益,蕭家不會拒絕。

商人永遠考慮最多的就是利益得失。

盛夏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時之間卻沒有辦法接受這個結果。

她的腦海中還清楚的回放着當時蕭霁風出事,蕭父蕭母那義憤填膺的表情,轉眼……兩家人卻已經達成了和解。

"蕭霁風。"盛夏半斂着眸子,低聲問了句:"殺人未遂就不是殺人了嗎?"

難道真的要等人死了,才能證明些什麽嗎?

蕭霁風看着她眼睛下面的剪影,心也跟着沉了沉。

"既然這樣,你好好養傷,我先……回去了。"盛夏站起身,既然蕭霁風這邊沒有辦法,那她就只能再去想別的辦法,她不能再這樣坐以待斃下去。

就算她只是想要平靜的生活,但是盛媛雪卻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在盛媛雪的眼中,盛夏的存在就是一個礙眼,就是污漬,她會不遺餘力的将這個污漬除去,不擇手段。

"明天我去警局。"蕭霁風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就說了一句。

盛夏離開的腳步一頓,脊背一僵,慢慢的轉過身,"你說什麽?"

"我說……我去警局指認盛媛雪故意殺人。"蕭霁風又重複了一遍。"我會告訴警方,你才是盛媛雪要傷害的第一受害人。"

盛夏看着他溫和的笑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蕭霁風笑了笑,"我住院以來,我們好久沒有好好的聊過了,跟我這個病患聊會天?我整天待在這間病房裏快要發黴了。"

盛夏看着他數秒,重新坐回到了病床旁邊的椅子上。"為什麽?"

蕭霁風:"你看,我剛說過的話,你就忘了。"

他說過,他不會拒絕她的要求,即使……這個要求,會讓他有些為難。

盛夏緘默着,沒有說話。她從來都不是話多的類型,所以從來都不是一個好的聊天對象,但是蕭霁風似乎并不這麽認為。

"身體……好些了嗎?"他想問的是毒瘾,但是礙於她一向敏感的心思,他沒有直接問。

盛夏澀然的笑了笑,搖頭,"不問問我為什麽要讓你指控盛媛雪嗎?"

"如果你想說的話。"如果她想說。願意說,那他自然是願意聽。

"我有毒瘾的事情,你應該已經知道了,是嗎?"她說。

蕭霁風點頭,同時心也跟着一沉,他不認為她會無端的先後提起盛媛雪和毒瘾……

慢慢的,一個念頭,在頭腦中一閃而過,速度很快他只來得及抓到了一些細枝末節的猜想。

"我懷疑,我的毒瘾跟盛媛雪有關。"她來找蕭霁風指控盛媛雪,不只是為了她開車意圖撞死她的事情,更多的是她想要讓警方調查盛媛雪這段時間以來的行蹤。

她不相信盛媛雪會一點馬腳都不留下。

她說的時候很平靜,就好想是在談及別人的事情,但是卻在蕭霁風的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你有證據嗎?"

盛夏搖了搖頭,澀然道:"我如果有證據,就不會來麻煩你了。"

"這件事情……"蕭霁風謹慎的問道,"裔夜知道嗎?"

盛夏還是搖頭,"盛媛雪動了手腳的那盒保養品,是經由他的手拿來的,就在今天上午……"她荒涼的笑了笑,"就在今天上午,他還給盛媛雪打電話,讓她重新送來了一盒。"

盛夏知道,這件事情她或許不該過分的遷怒於裔夜,但是心裏卻怎麽也過不去這個坎。

她想,她這輩子或許……都沒有辦法過去這個坎,除非……她的孩子,平安健康的出生。

一陣風波未平,一番風波又起。

次日,盛家大小姐被指控故意殺人的消息在四方城不胫而走,同時,簡家稚兒被綁匪綁架的消息也鬧得沸沸揚揚。

"盛夏呢?"裔夜一身寒意的踏進了茗品居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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