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
第 25 章
申以默突然很想問他幾句:“哎你們家的三樓是你從小到大一直都沒有來過麽?”
“當然不是,”含光看他一眼,“以前我基本上一整天都待在這個樓層,除了吃飯都不會下去。”
“後來就因為你父母走了就再也不來了?那你鍛煉身體的話要去哪啊?”
“去健身房啊,我有會員卡。”
申以默:“……”大哥你真牛性,放着自個家的好東西不用,非要到外面去扯淡。
“那你父母走了幾年了?”他又問。
“五年了吧,好像是。”含光淡淡地說。
申以默點點頭,再看看那個屏幕,終于是再也沒有了興趣,于是對他說:“那你現在帶我去你家的網吧看看吧。”
“好。”
憑良心說,含光家的這個三樓絕對稱得上是一個孩子的天堂了,他告訴申以默,那個健身室當年其實是玩具廠,裏面各式各樣的玩具都有,他就是玩着那些東西一路成長,到可以玩更高級的再将它們替換,現在所有的玩具都沒有了,取而代之的就是那些體育器材。
他們家電腦室的幾臺電腦也是參照網吧的規模,各種網游和單機游戲都安裝了,CPU和內存都是現在市面上最高端的,可以讓他連玩好幾個小時都不會卡殼。
可是申以默越在這地方參觀就越覺得心裏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尤其是看到那個人一直都很平靜的表情,總仿佛有千言萬語想要一一詢問。
他決定暫時不折騰了,先玩游戲,等到吃完午飯再說。
午飯的過程倒很平常,含光準備的“神秘兮兮”的食物就是西餐,每人一塊牛排,一碗洋蔥湯,雖然申以默覺得自己還是一點都不餓,也都津津有味地吃了下去。
再接下來繼續去三樓散步消食,然後便到了午睡環節。
Advertisement
這個申以默倒是知道,含光少爺是一定堅持每天中午都要小睡一覺的,時間不固定,但這個習慣絕不會改,連自己這個從來都覺得午睡可有可無的人都跟着養成了生物鐘。
“你中午要不要睡一覺?”回到卧室的時候,含光這樣問。
“那你給我找一間客房吧。”申以默笑笑。
“不用了,我們一起睡就行了,我的床也夠大。”含光說。
“哎呦,那多不好意思啊,”某人假模假樣地客氣了一句,又問,“那我要不要先洗個澡,不然怕會弄髒你的床啊。”
“……你昨天晚上洗過了麽?”
“洗了。”
“那就不用了,”含光從自己的衣櫃裏拿出兩套睡衣,“你在這換吧,我去浴室裏面換。”
“好。”
含光的睡衣的他的風格相仿,白色的,上面可能會有點別的裝飾,但顏色絕不會改變,申以默很快換上了這套衣服,上面似乎還有着含光的氣息,讓他十分迷戀。
很快那個人也換好衣服出來,将自己的衣服折好收進櫃子裏,又問他:“你是想和我睡在一邊還是我們睡在床的兩側?”
“……”我能說我最想的是抱着你一起睡麽……
清清嗓子,申以默說:“兩側吧,我睡覺不太老實,怕影響到你。”
“那行。”
床上是一張超大號的被子,兩人從上邊上了床将其蓋在身上,含光說了句:“晚安哦。”
申以默回:“晚安。”
然後,又是無聲一嘆。
含光閉上眼睛之前還是忍不住想到,這還是自己有記憶以來第一次和別人“同床共枕”呢,之前也不是沒有朋友回到他家來玩,他卻絕對沒有邀請一個人和自己一起睡。
算了,為他破過的例也不止這一個,沒什麽好在意的。
含光安心地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真覺得神清氣爽,申以默睜開眼睛看着天花板,這大少爺可太會享受了,床舒服得不像話,真讓人不舍得起來。
偏過頭往床那邊一看,很明顯得隆起了一塊,那個人還沒有醒來。
想了想,申以默悄無聲息地下了床,繞到另一頭站在那個人面前。
還是一樣的睡姿,半邊臉都埋到枕頭裏,被子也拉得很高,只露出半張臉在外面。
申以默笑笑,輕輕伸出手,想碰一碰他的臉。
含光睡覺的時候都會睡得很沉,只要不是大力的碰觸都不會讓他醒來,申以默以前經常會在自己醒來而他還在睡的這個時段偷親他,沒有一次被發現的。
可是這一次自己的手還沒觸到他的面頰,床上的人卻翻了個身,面朝另一邊去了。
“……”申以默的手僵在半空中,好半天才縮了回來。
我就是想碰碰你,又不是想親你,不用這麽躲着我吧……
吐出一口氣,他只得從書架上找本書回床上看去了,這大少爺的書架真高端,連一本小說都沒有,全是各種中外軍事歷史地理之類的。
等到含光少爺也終于睡醒,兩人又到了三樓探寶環節,這次是第三站,音樂廳。
音樂廳嘛,用樂器室來形容更為合适,各種樂器都擺放在各自的架子上,乍一看好像正準備演奏交響樂。
申以默将十多個樂器挨個掃了一遍,咽了下口水問含光:“你別告訴我這些你都會啊?”
“我會七個。”含光說,“要不要挨個給你演奏一遍?”
“好啊。”
屋子的中央就是一張可以自由轉向的椅子,含光示意申以默坐到上面去,自己則走向鋼琴。
于是接下來的半個多小時內,申同學非常榮幸地欣賞到了鋼琴的《月光曲》,小提琴的《美麗的羅斯瑪琳》,古筝的《高山流水》,薩克斯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二胡的《二泉映月》以及簫、小號演奏的兩個不知名的樂曲,最後結束的時候含光把樂器放回原位,對他微鞠一躬說:“請問先生聽得還滿意麽?”
“……哇塞……”申以默坐在原位微微張開口,已經徹底找不到任何形容詞。
接下來的畫室驚悚程度和上一個差不多,不過含光就沒有即興畫一個給他看,只是拿出了自己以前的作品,申以默每看到一個都會忍不住驚嘆一聲,生動形象的靜物素描,細膩別致的風景寫生,還有美輪美奂的建築繪圖,每一張都仿佛将那個實物完美地呈現在了眼前。
一直到最後兩張。
僅有的人物素描,一個男人一個女人,男人的相貌和三十歲的含光十分相像,一樣英氣的眉,靈氣的眼,一樣的俊美不凡,女人的笑容甜美,氣質優雅大方,看過來的眼神還透着一種寵溺。
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一張畫面,寧靜的午後,三個人待在這間畫室裏,七八歲的小男孩站在畫板前指示男人表情嚴肅點,輪到女人則要求最好微笑,後者卻實在控制不住,一直用那樣的表情看着自己的孩子。
申以默強自鎮定下來,若無其事地将它們和其他的紙張放到一起交回含光,贊了一句:“非常好看。”
含光笑着點點頭,又說:“哦對了,最後的兩張是我的父母,是不是挺好看的啊。”
“和你一樣好看。”申以默看着他的眼神也是抑制不住的寵溺,還有……
含光沒說話,收好畫紙問他:“下一個你想去哪?”
“KTV吧,”申以默說,“這個和迪廳不是一間屋子麽?”
“當然不是,一個用來唱歌另一個用來跳舞。”
“那好吧,”申同學非常滿意,“先唱再跳。”
KTV室的結構和一般意義上的地方一樣,該有的設備一件不少,含光還是先問申以默想唱什麽,後者說暫時不想,想讓他先唱一首給自己聽聽。
于是含光開唱,唱了首雖然挺老但在十七年後依然十分經典的歌曲《當年情》,标準的粵語版。
申以默看着他,心裏不禁有一種感慨,好像一直到十七年後,到他們在美國結婚、新婚的第一天、蜜月,就是他們當年最幸福的時候,自己也從未有過這樣的心情,想要一直注視着他,以一種驚嘆的、仰慕的心情注視着他,完全無法移開目光。
一首歌唱完,含光又問他要不要唱,他回答:“你繼續唱吧。”
于是含光又唱了第二首、第三首,一直到第五首的時候再問他,他依然這麽回複。
含光終于放下話筒,十分不滿地看着他:“我說你有點過分了吧,是我請你來我家玩的沒錯,可是我請你吃請你喝,還讓你玩游戲,之前又算讓你聽了半個小時音樂,現在到了這我還要給你唱歌?你太欺負人了吧!”
申以默終于笑了出來,在他肩上拍了拍:“沒辦法,誰讓你太厲害了呢,而且我唱歌也不好聽,怕你不喜歡聽就只能麻煩你來唱了,啊,你要是累了可以歇一會啊。”
“你去給我拿點水來。”含光賭氣地說。
“好。”申以默說着就站了起來,拿水……水應該在……
一邊想着一邊就要往門口走。
“回來!”含光在後面喊道。
申以默:“???”
“那不是有嗎!”他指的是他們面前那張桌子旁邊的地上,有一整箱礦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