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那就分手好了
第43章 :那就分手好了
“哥哥。”
砝碼跟着木馬走到一處無人的角落。
“你剛剛說的,是真的嗎。”木馬問。
砝碼身上也同樣穿着作戰服,不過他的長發已經剪短到肩膀的位置,遠遠看過去更像女生了,“安切爾那邊是這麽說的,八九不離十吧。”
“那他們的意思是?”
“既然他們要我把事情轉告給你,當然是擺明了要你去和楚誦商量吧。”
兩兄弟互相瞪眼。
“不過,安切爾真的是我們的父親嗎。”砝碼發問。
木馬搖了搖頭,“這個不重要。”
“他也沒想着要把我們當兒子吧。”砝碼發笑,“也真是夠倒黴的。”
“明天我會回去的,這件事先不要跟任何人說。”
“楚誦你也不說?”
木馬沒回話就走了。
……
再次見面,安切爾在木馬面前顯然有些不自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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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砝碼突然喊道。
安切爾也是被吓了一跳,完全沒意識過來這是在叫他。
看到木馬和安切爾的反應,砝碼覺得十分有趣可笑。
“博士。”木馬鎮定道。
安切爾點了點頭,看了看木馬,又看了看砝碼,說實在的,他根本無法從這兩個年輕人的身上找到一點屬于自己的基因,可奈何,這就是他的親生骨肉。
“楚誦沒帶過來嗎。”安切爾問。
木馬搖頭,“我沒讓他過來。”
“這件事,我主要是要跟他談,你去把他帶來吧。”
“不。”木馬拒絕,“這件事我不打算讓他插手。”
安切爾心平氣和的将兩個孩子按到凳子上坐下,“這只是當下之策,我只是想詢問他的意願,如果他沒有這個意願,我也不會強迫他的。”
“所以我才更不能讓他來,他一定會答應的。”木馬說,“我了解他。”
安切爾難為一笑,“趙文泰說他的右眼已經可以正常使用了是嗎。”
“我不會再讓他犧牲的。”木馬直接開門見山。
“只有他的才行嗎。”砝碼問。
安切爾看砝碼怎麽看都覺得陌生,“是的,他有超出既定系統之外的分子點,他的虹膜是具有幹擾效果的具體化物象。”
“他還挺特別。”砝碼瞥了一眼木馬。
安切爾嘆了一口氣,“其實這幾年來我隐隐約約是感覺得到自己做了很多荒唐事,只是沒想到已經被別人操控了那麽久,也連累了你們幾個孩子。”
聽到安切爾說這種話,木馬感覺非常不習慣,也很難想象之前的安切爾還被另一個人控制過,他對這個人,對自己的父親,除了陌生,竟然找不出以前的任何一種感覺。
“除此之外,新四大會還下了一個通知。”安切爾垂眸,“我覺得是時候告訴你了。”
“什麽。”木馬問。
“關于你,還有我和安卡的。”
“博士請說。”
安切爾眼神暗示了一下砝碼,但是砝碼并沒有出去的意思。
“我也是你的孩子啊,父親,有什麽事是我不能知道的嗎?”砝碼反問。
安切爾感覺到了無比的別扭,于是木馬只好開口:“你出去。”
木馬的話倒是有用,砝碼立馬就出去了。
“您說吧。”木馬嘆氣。
“雖然很早之前就預料到會有這麽一天,但是我畢竟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我當時太不清醒,害了你們這幾個孩子,新四大會已經對我、安卡還有你下了死亡判決書。”
木馬聞言,并沒有意外之色。
“不過趙文泰執意請情,新四大會對判決結果做了從緩,但前提是我們必須得解決773戰争,如果可以順利解決這件事,我們都可以免死但我繼續終身監禁,你和安卡應該能恢複自由人狀态。”
“002,我已經是這個年紀的人了,是死還是終身監禁于我而言不重要了,你和001……安卡,都還年輕,我希望……”
木馬打斷對方的話,“不只是一只眼睛就可以解決的吧。”
安切爾沉默,許久後才點頭:“你應該也研究過了吧。”
“如果只是一只眼睛,我肯定攔不了他。”木馬說,“可是,我不能讓他去死。”
安切爾急忙擺手,“我也沒有權利讓他無辜犧牲,只是戰争……”
木馬聽完依舊很冷靜,“我明白,但楚誦……這絕對不是唯一的辦法,一定還有其他可能的,我回去也會盡快找到對應的辦法解決,所以勞請博士不要再打楚誦的主意。”
“……好,我答應你。”安切爾道。
木馬準備要走,安切爾又說:“如果實在沒辦法,與其死在刑場上,我更希望你可以帶他們兩個離開。”
“我自有分寸。”木馬背身說。
“00……不,安卡她也去了前線嗎,我聽說她做了上校。”
木馬點頭,“是的,她沒有告訴博士你嗎。”
“沒有,她現在已經不肯見我這個父親了。”
……
回去後,木馬沒提這事,楚誦也沒問,兩人住在小碉堡樓裏,在戰火還沒有席卷到的安穩之地裏過着暫時平靜的日子。
但他們隐隐約約間又能感覺到這樣的日子不多了。
楚誦的眼睛還需要靜養,所以他每天什麽也不做,就在家裏走動走動,而木馬除了要照顧楚誦以外,還一心撲到了研究上,他覺得破解773是可行的,只是需要一點時間和思路。
“對了,前兩天博士找到我,說了點事。”木馬正敲鍵盤突然說道。
背對着他正在翻書的楚誦:“什麽。”
“記憶卡,你的。”木馬起身過去,“博士說可以還給我了,不過不在手邊,到時候你可以恢複以前的記憶了。”
“以前?”楚誦聽着并沒有覺得多心動,“非要想起來嗎?”
“嗯?”
楚誦看着半跪在自己膝蓋前的男人,有些于心不忍:“你很希望我想起以前的事吧。”
其實這句話沒有問的必要,木馬要是不想,不可能會答應幫安切爾弄出這麽大動靜的事來,以至于今天他們還沒被槍斃,純粹是因為碰上亂世暫時被放到一邊了。
“是希望的。”木馬兩眼亮晶晶,“如果你不想的話,也沒關系。”
楚誦彈了一下木馬的腦門,“那倒也沒有不想,反正都一樣,等你拿到了就試試吧。”
“對了,去換身衣服吧,要到實驗時間了。”
兩人前天剛約了實驗組,準備進行一次部分基因調整手術,說俗的,就是把那因為違背人德的基因實驗把發白的發色給弄回去。
手術結束後第二天,楚誦的頭根明顯就有生黑的跡象了,但木馬頭上還沒有什麽動靜。
其實木馬這臉不挑發色,而且大家都看他那一頭白金發順眼了,反倒是楚誦一頭白發,怎麽看都覺得病怏怏的,看着不太吉利。
除了戰火未平,其實一切都在向好發展。
直到半月後的一天,前線傳來了杜雲娘的死訊。
一開始所有人都以為是假情報,直到杜雲娘的屍體真真正正送回他們手裏……
趙文泰掀開那張白布,看到杜雲娘已經死白的臉時,他嘴邊的“雲娘”二字都沒吐出來就暈過去了。
戰場上的敵人都長着杜雲娘的這張臉,每天都會有成千上萬個“杜雲娘”成為屍體。
但終有一天,她還是應了李爾德的那句話,死在了“自己”的手裏。
安切爾不相信他的001就這麽死了,他甚至做了三次鑒定,才确認這不是杜雲娘的任何一個複制品。
001,安卡.唐克,杜雲娘,真的死了。
一個能徒手接子彈的異能改造人,在慘烈的戰争裏終究還是成為了塵埃。
木馬的腦子是亂的,楚誦也跌坐在地說不出一個字來。
明明上一次見面還是活生生的一個人,如今最後一面也沒見到就永遠陰陽相隔了。
每個人的心情都很複雜。
趙文泰昏厥後醒來只有反反複複的一句話:“我為什麽要答應讓她去前線……”
木馬這些年來,除了對楚誦以外,他對任何人的感情都是極其無感無所謂的,但杜雲娘的離開,很明顯也讓他變得窒息了。
楚誦很崩潰,杜雲娘于他而言,雖然有些矛盾,但他們無疑已經是舊識老友了,人就這麽沒了,換成誰也接受不了,而且他們還有約定,等戰争結束了,就一起回地球那邊,杜雲娘要親自向蘭從煜自首來着……
安切爾是最後悔的人,往前二十多年,他從未做過一天父親,到頭來,他醒悟了,卻發現那不是他的女兒,他們好像是父女,卻沒有一天成為過親人。
他似乎從來沒有叫過她一聲安卡,更不用說雲娘了,她在這個父親這裏,只有001這個代號。
如今留給他的,甚至不能湊夠一副全屍。
杜雲娘的下半身完全被切割了,據調查,她是為了弄清773的內部真相,只身潛入敵營,最終失敗告終被一模一樣的“自己”切成兩半,等營救到達時,對方只給他們施舍了一個上半身。
也不能說是施舍,準确來說,是警告,是挑釁。
杜雲娘的死将所有人的恐慌和怒火拉到了最大值,也将戰争推到了徹底白熱化。
土地有限,他們很快就為杜雲娘進行了火化儀式,儀式結束回去當晚,楚誦和木馬罕見的大吵了一架。
“我的眼睛我想怎麽用就怎麽用!”楚誦拽着木馬的衣領,“外面都打成什麽樣了!你能不能別管我!閉嘴!”
木馬也是少見的急眼了,“你以為真是一只眼睛的事嗎!你要是敢去,那就分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