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壞皮囊下的爛好人心

第67章 壞皮囊下的爛好人心

窗外漆黑一片, 窗戶邊緣積滿灰塵。

一樓的客廳內家具陳舊,電視機與沙發都已經蓋上一層防塵布。桌面花瓶插着的花已經變成幹花。吊燈蒙上一層灰蒙的塵埃,散發着昏暗的光芒。

不像是有人居住過的樣子。

陸歡微眯着眼睛環視一圈, 捏緊了緊手指, 試探性喚了聲。

在原地等待幾秒,沒有人回應, 她便挪動腳步, 走過客廳的櫃臺。

看外表像是十餘年前流行的款式, 木雕花紋被歲月掩蓋得模糊。

上方擺着幾個相框。

陸歡注意到, 目光看去。

相框表面浮上一層灰塵,但不難看清這是一張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一男一女蹲在旁側, 笑摟着中間的小女孩, 而這女孩懵懵懂懂,看上去也不過兩歲多剛學會走路的樣子。

很快能認出女人是白猶,她臉上洋溢笑容, 比遺像上看得要有生氣。

很好猜出, 在中間的女孩, 和旁邊的男人, 就分別是白矜和白矜的父親。

陸歡挪眼看向另一側的相框,嶄新的邊框與一塵不染的展示面,與周遭的陳舊有些割裂。

其他都是擺放已久, 但唯有這個是剛放上來的。

只見上面的兩個人女人坐在河邊,互相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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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秦岺和白猶。

她們處于二十歲的青春模樣,周遭的綠樹流水都在替她們作伴。

互相對視的眼神......陸歡腦海中閃過什麽。

突然思考出一個以前從未探究過的問題——她們的關系, 真的單純是同學朋友關系麽。

事實還沒有等她多想, 樓上便傳來幾聲腳步聲。

聞聲,陸歡擡頭看去, 只在二摟的走廊處看見逃離的背影與彎出弧度的秀發。

腦中第一想到的就是白矜,幾乎是沒怎麽思考地喊下她的名字,往樓梯方向而去,只見臺階上有幾滴鮮血。

陸歡瞳孔稍一怔,更是加快跟上去的步伐。徑直追進黑影所進入的房間。

“白矜。”

裏面沒有開燈,僅靠打開四分之一的門縫透射來光亮,房間內幾乎什麽都沒有,只有一個空白的床架和空衣櫃。

沒有人影。

還有鼻間掠過的氣味,房間內的氣體只是聞多幾秒,腦袋便有些暈。

不對,這是......

陸歡腦海中還在旋轉時,身後唯一的那道光亮也消失了。

門被關上了。

整座房間變得漆黑不見五指,陸歡意識到不對,退後一步,此時一座溫軟的身軀從身後擁住她。

與此同時耳畔還掠過熟悉又清淺的音色。

“姐姐,你終于來找我了。”

透過音色陸歡确切了來人,陸歡正欲出聲,下一刻卻被捂住口鼻,“......!”

喉嚨似被粗繩索緊緊圈住,身體下意識要獲取呼吸,就只能被迫吸入棉布的氣味。

身體好似被帶上千斤重的沙袋,動彈一毫一厘都費盡渾身力氣。四肢逐漸失去反抗的動力。

“呃......”

麻痹感瞬時襲遍全身,原本昏暗的眼前更是混亂,全部理智攪成胡亂的一團。

最終意識逐漸渙散,墜入無盡的黑暗。

徹底失去清醒的最後一秒,幾句話如同蠱惑的毒蛇,帶領她陷入可怖的深淵。

等人徹底不再掙紮,沒有動作,白矜環抱住她,輕輕拍她的背,宛如獲得貪戀已久的寶藏一般癡迷,“不要怕,姐姐......”

“我不會傷害你的。”

夜色之下大風吹過,屋外纖細的樹枝不堪重負被壓彎,屋內也不得幸免,狂風透過打開的窗戶襲來一樓室內。

雜物櫃上,帶有秦岺與白猶合照的相框被風動擾,不穩倒下。

相框內的那張照片還是二十年前最美的景象。

相片內的人未變,相片外的世界卻變了個徹底。

二十年前,Z大旁的公園小樹林裏有條人造小河,有茂密的樹葉與草灌叢遮擋,是很多大學中恩愛情侶的約會盛地。

人大多集中在上游與中游,這裏離樹林出口最近,還有很多賣小玩意兒的攤子。

再往裏走,便太遠也太偏僻,很少人會去。

但卻是秦岺常去的地方。

大二是大學生涯中較忙不過的時間段,忙着準備參賽,做出成績,為以後做打算。

秦岺學的是經商管理,自從選這道專業時就被很多人不看好,大家都一致認為身為女生更應該去當教師,護士,這些所有人都說更适合女孩子的專業。

偏偏秦岺一身傲骨,非要逆行。

坐在河邊的女生身穿白色的荷邊連衣裙,包整齊地放在一旁,手上正在翻看一本書籍。

一個穿着正裝西服的女生不知從何出現,從後抱

住了白猶。

白猶沒有,語氣輕柔,“比賽回來啦?”

“嗯。”秦岺悶悶回道。

白猶微側了側頭,“怎麽不說話?”

“不開心。”

聞聲,白猶轉過身子來,将她散落的發絲別到她的耳邊,撫撫她的臉,輕問,“是比賽輸了嗎?”

秦岺看着她關切的眼睛,低下頭,“不,贏了。”

“哇,這麽棒呀?”

秦岺在聽見白猶誇獎的那一刻,漆黑的眸底閃過一道喜悅的光芒,但很快又被湧上來的情感所替代。

她垂了垂腦袋,“我們是贏了,但是對面的老師一直在空口污蔑我們,認定我們抄襲同學校另個小組的方案。”

“在判決那邊駁回他的意見後,他甚至還說出,‘她們小組全是女生,怎麽可能做出這樣優秀的方案。’這種話。”

“雖然最後我們沒有受到影響,但我依舊很氣。”

白猶聽了不愠不惱,順順她的發絲。

“那你覺得是對的嗎?”

秦岺想也不想就說,“我當然覺得他們說的有病,恨不得當場跟他們罵起來,但是我又有沒有辦法,我......”

身份擺在那,鬧得太難看最後只能是身為學生的自己吃虧,只能就這樣過去。

“是他們眼拙,沒有見識。”白猶溫吞着說道。

“根深蒂固的思想會伴着他們老去,我們擁有的是未來。沒有人可以阻擋你越來越好。”

“嗯。”

聽完白猶的話,秦岺心中的怨念已經被掃去很多,剩餘的都被化作動力。

小聲道,“我不僅要把這個專業來學好,我還連帶法學雙修,打爛他們的臉。”

白猶點點頭,“好。”

秦岺愣了愣,擡起頭。

“你怎麽沒質疑我?這可是很難的...”

“因為我相信你呀。”白猶笑了,這雙溫和的眸子閃着粼光,卻更加充滿堅韌的力量,“小岺這麽厲害,無論做什麽都會成功的。”

她眼中的光映入秦岺眼底,就好像黯然間心底種下了一顆種子,而這些光,她所說的話都是種子的養料,促進它的生長與發芽。

秦岺心跳加快兩秒,擡手擁了上去。

“謝謝你。”

鼻間埋在她的肩頸處,屬于少女的淡雅芬香鑽入鼻間,秦岺不禁動了動,想要聞到更多。

“哈哈~好啦......你怎麽像條小狗似的,蹭得好癢。”

白猶被她逗笑了。口頭上這麽說,行動上卻沒制止她,肆意由她亂來,只是身子不穩地便向後倒去,倒在草坪。

一個恍惚間,秦岺便将她壓在身下,手撐在兩旁。

只見白猶的發絲在草坪中鋪開,這張清秀的臉蛋愈發可人。眼中帶着點點迷茫。

秦岺心跳漏掉半拍,臉頰浮上一片緋紅,趕忙起身,整理衣服。

過了幾秒,白猶眨眨眼睛,也坐了起來。

“我今天帶了相機來,是比賽時拍攝用的。”秦岺面朝一邊,沒敢看她,“我們照張相吧。”

白猶看她,稍是一笑。

“好呀。”

架好相機,秦岺便和白猶坐在一起。

在相機拍攝的前兩秒,秦岺終于鼓起勇氣,看向了白猶。

而白猶注意到後,出乎秦岺意料地與她對視。一雙漂亮的眼睛彎如月牙,晶亮的眸中倒映彼此。

有聲的是話語,無聲的是愛戀。

視線相撞的這刻,傳來咔嚓的聲響。

這一幕被永遠記錄下來,塵封于回憶的寶匣。

“......”

猛烈的強風是暴雨前的預兆。閃電劃過天空,轟隆的雷聲震耳欲聾,轉耳又被無際黑夜所覆蓋。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

陸歡逐漸恢複意識,麻木不堪的身子嘗試挪動,卻無法動彈。眼睛被布綁住,眼前一片黑暗,什麽也看不見。

雙手被束縛在一起,綁于身後。

綁帶纏繞着細膩的身子,勾勒出弧度形狀。

而環繞的綁帶之下,一絲.不挂。

手腕因掙紮被磨出一圈紅印。

房間內香氣彌漫,身上的力氣像是被剝奪。

體內有股火在燃燒,熱意浸透身體四肢,僅是一個掙紮手腕的動作便能讓她虛到喘熄。

門吱呀一聲打開,轉而便是門鎖咔噠的聲音。

陸歡胸口不斷起伏,聲音幾乎是從齒間擠出來。

“白矜。”

“嗯,姐姐,我在。”白矜應道,朝她走去。

不大的房間內幹淨整潔,與普通的卧室沒什麽兩樣,只是床邊多了一張巨大的立體鏡子。

陸歡側躺于床面,紅豔的綁帶将肌膚稱得更為冷白,所有身體的線條展現得淋漓盡致,如同一道可口的佳肴。

陸歡大概已經猜到她要報複自己,咬着牙,“你要做什麽。”

“沒有人會找到這裏的。”白矜靠近她,“包括你的情人們。”

“姐姐......知道我為什麽會這麽做嗎?”白矜的眼神迷離,好似沉迷于一眼藝術品,唇齒微啓,自問自答地緩緩道出——

“我可以接受姐姐對我做任何事,哪怕是欺負我,哄騙我。只要是你,我都願意。”

“可是姐姐千不該,萬不該,去喜歡上別人。”白矜的指尖在花心處畫圈。引起陣陣顫.意。

這雙迷離的眸子之間有些憂傷。

“姐姐,我是屬于你的,如果你屬于別人,那我又該何去何從?”

“......”

“呃......”

“......”。白矜只覺得彎在空中的那抹線條格外優美。她撐在一旁,手宛如毒蛇一般。只可惜某人這時緊咬着牙關,沒有發出一絲臣.服于她的聲音。

白矜俯身下去吻她,被陸歡狠狠地咬回來,一舉便是破了嘴唇。

“混蛋。”陸歡齒間擠出低罵。

血腥味在口齒間彌漫,血的滋味與她的罵聲卻讓白矜更是興奮了。

白矜起身,指腹擦過唇瓣滲出的鮮血,抹到陸歡的唇瓣上。

“姐姐你知道嗎?我就是喜歡你恨我,卻又恨的不徹底的樣子。”

瞬感一股血味,陸歡雙手還在掙動,骨子裏仿若有螞蟻在啃噬。

環繞在耳邊的聲音接連不斷。

“還記不記得小時候在書法課的那次?你當時啊...故意把我支開,想跟別人一起污蔑我偷東西。”

當時的一切歷歷在目,白矜陷于回憶——當時證據确鑿,在她即将被認定為小偷時,陸歡卻站了起來。

“可是啊,最後你還是過不了你心底的道德的坎,主動站起來攬過所有惡名。本來就差一點,你的目的就全達成了,明明就差一點......姐姐,你真的太善良了,不會有一個壞人是這樣善良的。”

白矜眼底愈發湧動着瘋狂。

“我就是喜歡你那壞人皮囊下的爛好人心......”

“我好喜歡。”

“姐姐,把你這顆心給我吧。”◣

“我真的...好喜歡......”

陸歡喘着粗氣,強平緩着氣息咬牙問她,“你究竟,想做什麽?”

“做什麽?......”面對第二次的詢問,白矜笑了,捏住綁帶的一端,欺身而上,“還沒明白嗎,姐姐?”

柔軟的身體覆蓋,步步占領。汗雨淋漓,氣息微喘之間,她的話語蠱人,瘋态,猶如絲線一般纏繞不清。

“我要你,永遠愛我啊。”

濕熱氣息吐灑在耳畔。

“永遠,只、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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