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咬吧

第70章 咬吧

是難過的。

白矜聽見這句話, 心中是難過的。◎

她恨她。

分明以前就聽過這張唇中說出讨厭的話,剛進陸家時,她說讨厭她, 一起上學後, 她也在每時每刻厭惡她,張言就要讓她離開陸家。

分明都已經習慣了, 為什麽還會難過......

好痛, 好痛。

“你真的不愛我嗎......”白矜音色顫唞, 聲音弱下來, “可是你之前說過的。”

也對......

姐姐之前說了,一切都是哄騙她的。是假的。

明明她自己也知道。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都是假的。

但為什麽之前都能騙她, 為了達成目的輕易說句我愛你, 現在就不能繼續騙了?

還要一個勁的說反話來刻意激怒她,讓她情緒波動,為什麽?

“既然你之前是騙我的, 那為什麽現在不能再騙騙我?明明姐姐只要說了, 我或許就會給你解開綁帶, 但為什麽你不說...”

白矜微微皺着眉, 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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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現在不願意繼續騙我了呢?”

“可是剛剛姐姐喘得好厲害,難道不是享受嗎......姐姐真的,不喜歡這些嗎?”

“真的不喜歡我嗎?”

陸歡聽見這些問題, 冷冷地只覺得格外可笑和諷刺,面朝一旁,緩緩疲憊地閉上眼睛, 不願再跟她講話。

眼眸阖上, 眸面蓄積的薄霧化作顆眼淚劃過眼角邊。

氣溫一旦冷下來,她的面色泛白, 唇瓣還留有咬破的傷口,看上去很狼狽。

原本神采奕奕張揚的人失去了傲骨,像極跌進泥濘任由踐踏的木偶。

這一幕映入白矜眼裏,心裏更加疼了。

這時也顧不得那些難過的情感,只想去摸摸眼前受傷的人。

“......對不起姐姐,弄疼你了。”

白矜湊過去安撫她。只是在俯身挨近的那一刻,陸歡含齒咬了上來,狠狠咬在白矜的肩頸處。

“唔。”

只是一瞬顫栗,白矜就沒有再動。

反而是更加貼近,便利她施力。

“咬吧,姐姐。”

白矜安撫地理順她的烏發,拍着她白皙卻充滿紅印和烏青的後背。“如果這能讓你好受一點。”

牙齒陷入肉中,強硬留下痕跡。

直至用盡了所有力氣,才松下口。

經此一舉,陸歡眼裏才恢複了些生人的色彩,不再是死寂般的沉沉。

“我很喜歡。”

白矜無比珍惜地撫過她方才的地方,“這樣,我的身上又有一道屬于你的痕跡了。”

聽這話,陸歡怔了怔,驀然想起上一回看見白矜肩頸處遲遲未消去的齒印。

當時她便疑惑,為什麽齒印都是差不多時候留的,她的愈合消失了,而白矜的遲遲沒有。

白矜見她的眼神,唇角微微一勾,褪去上衣讓她看個真切。

陸歡看見了她肩頸處的印記,正是數月之前陸歡留下的那個。現在舊印記與新印記各占據一邊,一淺一深。

“我用了藥粉,讓它沒有消失,一直留在我的身上。”白矜看着她的眼睛說道。

“這是你給我的禮物......我怎麽舍得讓它消失?”

“......”陸歡別開眼,不想聽她說關于

此的話。

張口的聲音磁啞,“玩夠了,就放我走。”

原來她打的,一直是這個想法嗎?

“不可以的,姐姐。”白矜替她松開束縛手的綁帶,拿過陸歡的手,放在面龐邊,臉輕蹭她的手心,“好不容易才得到你,怎麽會輕易放走。”

陸歡神色冷了兩分,“你以為,你能鎖我一輩子麽?”

白矜閉眸輕吻她的手指,又移向下,吻過手腕那一截勒出的紅痕。

“試試看吧,或許真的能一輩子呢。僞造出一個人投河自殺,或者意外身亡,消失在大衆以為的世界裏,倒也不難...”

陸歡面無表情,“那你是真的瘋了。”

“是啊......一直是這樣。”白矜慢慢地應下來,從不反駁類似的話。轉而去環住陸歡的脖頸,頭輕輕靠在她身上。

感受她一起一伏清淺的呼吸,脈搏的跳動。

此時姐姐待在這所房間,陷于她的懷抱,那就是屬于她的。

這本來是她設想了無數遍的事,也期盼過無數遍的事。

白矜本應該開心。

但是姐姐眼底的神色,好冰冷。

語氣也好冰冷。

怎麽,跟她想的不太一樣...

“姐姐困嗎?我哄你睡覺好不好?”

“姐姐餓不餓,想吃些什麽?”

無論白矜怎麽好聲好氣的說話,陸歡都不再理她了。閉着眸不語,唇色泛白,如同剝去了一層情感。

也變成了白矜印象中最陌生的樣子。

“......”

等到一切安定,白矜從房間內出來,到一樓的時候,讓貓籠裏的漠漠跑出來。

“瘦了。”白矜給它喂食,看着它的身軀說道。

漠漠很快吃完盆裏的貓糧,環視周圍陌生的環境。

因為以前在四處流浪過,有熟悉的人在,它沒有像普通小貓的應激反應一般強烈。

到通往二樓的樓梯口前時,它的貓眼睛轉了轉,正想好奇地上去,被白矜先一步抱走。

白矜撫摸着它的毛,“不可以上去,她在上面。”

“喵......”

她抱着漠漠在沙發坐下。漠漠很乖地任由她抱和摸,沒有反抗,安靜地陪伴她。

“我們很像,對不對?”白矜邊理順它的絨毛,看着它的眼睛。

“我們,都被抛棄過。”

只是漠漠被抛棄過一次,而白矜被抛棄過兩次。

她一次是被母親抛下,一次是被喜歡的人抛棄。

前一次抛棄的時候年齡還小,丢棄來的突然,很難過。後一次她已經成人了,早已經料到過這次抛棄,但依舊很難過。

看來,無論有沒有做好應對的準備,只要是被丢掉,就是很難過的。

“你遇見了喜歡你的人,你就不會再被抛棄了。她會心疼你,關愛你,舍不得再讓你風餐露宿,颠沛流離。”

只要有了愛你的人,就不會再嘗到被抛棄的滋味了。

話語至此,白矜神色再次一暗,“可是,我還沒有。”

沒有遇見這樣的人。

喜歡的人,也不喜歡她。

沒有人愛她。

“喵。”漠漠似乎是察覺到什麽,往她的懷中擠了擠。

毛絨的身體給予一份溫暖。

白矜默默與它待在一起。

沒過多久,手機打來電話,白矜接起,淡然着面色聽通話那邊講述完後,摁下挂斷鍵。

彎下腰,放下漠漠,“乖。”

“有人要來了。”

津寧市今日的天空格外多雲,下午三點的時間段卻如同夜幕即将降臨一般暗沉。

席杭于努力保持冷靜,坐在車的駕駛座上,指尖開始随着秒表輕點。

跟随着一秒接着一秒的流逝節奏,來平複焦躁的內心。

一分鐘過後,她睜開眼睛,頭腦清醒。

而在這時,發去的消息也有了回音。

她知道陸歡平時搜尋消息的渠道,便找上渠道的人,得知了陸歡最後一次在她那查得的東西。

時間是兩天前,查到的消息是蘇門的一個地址。

又是關于白矜。

果然是關于白矜。

這是席杭于拿到消息後的兩個想法。

只有在面對白矜的事時,陸歡才會像變了一個人一樣。而這點陸歡自己也意識到了,她也不想讓席杭于發現。

所以在她去蘇門時,席杭于問起,她騙她是出差。

陸歡不想承認自己的情緒正在被人牽動,不承認自己會因為某個人而亂了陣腳。

席杭于舒完一口氣,調整好清晰的思緒後,便立刻在手機導航內定下目的地,開車過去。

陸歡的朋友圈還有一條拍照飛機票的動态,讓朋友圈內的人都誤以為她出差或者去游玩。

說不定這一舉,就是對方為了之後,能夠營造出一種陸歡壓力之下玩消失的形象。等瞞完這一段時間後,再徹底沒音訊。

當衆人開始尋找時,再抛出想給大衆看見的東西。

一念至此,席杭于更加利了兩分神色。

津寧到蘇門幾百公裏說近并不近,等抵達目的地時,已經是晚上了。

四周漆黑一片,車燈射來,照亮一片房子。

停好車下來,席杭于進去确認完門牌號,确定了這就是白矜父母以前居住過的房子。

別墅內,有燈。

如果一切按照席杭于的猜想,那麽陸歡大概率不會在裏面。

老房子內亮起燈。

——那就是有人在等她。

席杭于穩定情緒,留足了後手,推門進去。

家具都是十幾年前流行的款式,但并未與現在的審美脫節,充斥着一股複古風。

朝客廳中間走了幾步,二樓的樓走廊處赫然出現一道人影。

席杭于朝上迅速看去,對上一雙冰冷刺人的眼睛。

白矜正站在樓道處從上而下俯視她。

四目隔着遙遠距離相對,好似炙熱的火焰對上無情冰雪。相互碰撞之下,誰也沒有退讓。

“陸歡在哪。”席杭于直接說道。

聽見她第一句話就是提到陸歡,白矜眉眼冷下來,“她在一個你們都不知道的地方。”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

席杭于眯着眼看她。

白矜只是掃過她一眼,手從扶手上拿下來,緩緩走去樓梯口處。

“席杭于,24歲,N大法學畢業,手下有一家律師事務所。是家中長女,有一個妹妹。父母體制內,家中關系和睦...”

席杭于聽着白矜緩慢念出她的大致底細,不為所動,“你想說什麽?”

“你有幸福的家庭,順利的事業,和睦的親人。你明明已經什麽都有了......”

白矜停在樓梯臺階上,黯然的眸間如同蒙了一層陰霾。

“那為什麽,還要跟我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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