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往事2

第81章 往事2

深夜內, 醫院走廊經過的人稀少,沒有人注意到樓道口陰暗的轉角處相對峙的兩個身影。

上句話,還停留在秦岺那一句惡狠的威脅。

周志帆咽了下口水, 怔了好久才回神, 沒有陷進去她剛才的話中,看着她說道, “白猶是我的妻子, 我怎麽可能傷害她?”

聽見妻子二字時, 秦岺心頭一緊, 像是被什麽擊中了。

她死死地盯着他,最後放開他的衣領, “你最好是。”

扼住命脈的魔爪松開, 周志帆吓得身子發僵,傻傻睜着眼,不斷平複着呼吸。

秦岺不願再與他有掰扯, 直接扔下他, 轉身又回了病房內, 去看白猶的情況。

病房內, 白猶半坐起身,後背墊着枕頭,安靜地靠在床頭摸肚子, 孕期已經有八個月,此時的肚子已經比上月

又大了一圈。

“真的沒事嗎?”在她面前,秦岺只會收起一切紮人的荊棘。

面對秦岺又一次的詢問, 白猶清淺地笑笑, “小岺,我沒事的。”

她柔聲說道, “你那邊現在處于重要階段,肯定馬虎不得,還是快些回去吧。我能照顧好自己。”

她不想讓秦岺因為她而耽誤了正事,可秦岺卻說,“沒有你重要。”

“那些,都沒有你重要。”

秦岺坐在她的身邊,垂着眉眼,聲音較輕,看上去有些後怕。

在從別人那知道,她因傷胎氣住院的時候,秦岺想也沒想地抛開一切事情趕來蘇門。

現在回想起那一瞬的感覺,秦岺只覺得很像踩在一眼不見底的懸崖上,下一時,下一刻就要墜落。

不安的恐懼感。

最近,她真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而她的預感向來準。

現在只期望她的預感不準一次。

“白猶。”

秦岺喊她。

“你答應我,如果發生了什麽事,一定不要瞞着我。”秦岺握着她的手,俯身下去,額頭貼放在她手背,“好嗎?”

白猶神色微暗,溫暖地回握了她的手。

“好。”

“......”

白猶在醫院休養了一段時間,便從醫院回到家中。

自上回之後,周志帆顯然收斂不少,不再限制白猶查看公司的事情,也對她百般讨好照顧。

但白猶總能感覺到,周志帆在故意瞞着她一些什麽,只是身體不允許她再分出多餘的精力在照看這些上,便沒有多在意。

在家休養期間,秦岺來蘇門的次數多起來。

秦岺一有空就會來陪陪她,沒有空的時候就會讓人送來許多先進的家用,助她養胎,都是如今市面上價格昂貴的東西。

快到臨産的時候,送了嬰兒車,玩具,嬰兒床等等東西,一應俱全。

家中的用品很快多起來。

有一回,白猶正在整理這些送來的補身子的昂貴藥材,保姆在一邊幫助她。

周志帆一回來,看見滿地一箱箱價格不菲的東西,“又是她送的?”

“嗯,都是小岺差人送來的。”白猶歸納好,給保姆,“來,章姨,幫我把這個放到那邊——”

話還沒說完,周志帆看向整個別墅裏的,秦岺送來的那些貴家具,心裏很不是滋味,打斷白猶。

“究竟她是你男人,還是我是你男人?”

話說得不明所以,帶了些尖酸刻薄。白猶微蹙了蹙眉,“志帆,你在說什麽?”

周志帆癟癟嘴,不說話了。

心中卻在不停的毀謗。

在空閑的時間裏,秦岺會過來幫她們看看公司。

在環州的辦公室內,白猶對秦岺詢問了周志帆預想投資的一塊地産,一套方案已經到最終部分,卻被秦岺果斷否決。

“不建議往這塊投資,蘇門後兩年的發展方向——”

秦岺站在客觀角度給出了不贊成原因,并将周志帆的想法貶得一無是處。

先前秦岺有太多次幫助過環州,幾次的資金問題都是她在出面解決,因此周志帆在一邊沒敢接着反駁,也不敢多說什麽。

他表面還在賠她笑臉,背地裏實則攥緊了拳頭。

病态的種子逐漸在這種,一次又一次的蔑視下,生根發芽。

“......”

還是因為産業做的太大,秦岺工作之外的時間并不充裕,到了後期,就不得已減少了過來的次數。

蘇門這邊,白猶從很早之前就察覺到周志帆在調用資金,一直心存顧慮,之後的一次,她偶然間從周志帆的心腹口中得到走漏的風聲。

于是立馬找去了那個地址。

她一進入,卻發現是一家地下賭場,地區寬闊,有足足二層。不只是賭,甚至,還有毒品。

下面的人一見到白猶,便急忙去通知了周志帆。

他們想先拉着白猶離開,不讓她發現這些,但因為白猶大着肚子,他們都不敢碰她,無可奈何,只好驅散賭場的所有人,任由白猶坐在二樓的游戲廳賭場內等待人。

“猶猶,你怎麽出來了?”

周志帆一來,好聲好氣地跟她說話。

“來,我送你回去,別傷着孩子......”

白猶別過頭去,不想看見他的臉。

“周志帆。當初婚前,我就說過。”白猶氣得唇色泛白,身上顫唞,“黃賭毒,我們家一樣都沾不得。”

周志帆:“好,好,我知道,我們先回去行不行?”

白猶沒有理會他試圖敷衍過去的技倆,“周志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

赤.裸裸的質問一出口,周志帆也不再裝了,“我當然知道!”

“可是我沒有沾,我也沒有去嫖去賭染上毒瘾。染上的不是我,是他們!”

“你都看見了吧?剛剛這裏有多少人,又有多少錢在響。”

周志帆激動地手打開游戲機,給她展示這些。

“你看這些游戲機,想賺多少錢完全取決于我把機子的概率調的多高,可以翻到五倍,十倍,甚至二十倍。”

“再看這些,這些毒品的利潤你知道有多高嗎?比這游戲機還要掙錢,還要令人上瘾,比公司推出一個項目要掙得多得多了。”

“還有滿廳的人,他們都在對這些欲罷不能,這麽多人拼了命的給我送錢。只要時間夠久,地方夠大,這些錢能供我們住更大的別墅,甚至還能反哺公司。”

“你不是對于環州一直有個計劃,但是礙于資金問題從來沒有推行嗎?這樣一來資金問題一點都不用愁了啊。”

“也不需要你津寧的那個好閨蜜來彌補我們的資金空缺,因為我們現在能有足夠的錢,很多錢。”

他的眼底沾染瘋狂,好似只有金錢與貪婪才能融入他的眼中。

白猶只覺得對眼前這個男人感到陌生,不可置信地搖着頭,“我真的對你很失望。”

她收起視線,轉身要離開這。

周志帆見狀抓住她,“你想去幹什麽?”

白猶眼神冰冷,“你放開我。”

周志帆對上這雙冰涼的眼睛,只覺跟記憶中秦岺的那雙眼對上了。

跟秦岺看他的眼神一模一樣,充滿輕蔑,冰冷,排斥。

“你這是什麽眼神,你也和她一樣嫌棄我覺得我下三濫嗎?!”

“你有本事就讓津寧的那個女人養你啊,她不是對你很好嗎?比我混得好,比我有錢。”

白猶瞪大眼睛,眯着眼睛不解地看他,“這件事跟小岺有什麽關系,你提她做什麽?”

周志帆拽着她手腕的手愈發用力,“當然有關系。”

“要不是為了讓她瞧得起我,要不是為了你,讓你過上更有錢的日子,我犯得着累死累活弄這些嗎?”

“只不過提到她的名字,你就開始急了?我算是看透了,你在意的就只有她。”

“分明我才是你的男人,結果到最後家裏的東西全是她買的,你的東西也全是她送的,就連公司她也要插手,憑什麽投個資我還要看她的臉色?”

“她是什麽東西,你又是什麽東西,都憑什麽這麽對我?”

他的情緒已經失控了,激烈的吼聲響遍整個賭場,震耳欲聾。

白猶無法再跟失去理智的他說話,“不可理喻......”

“我怎麽就不可理喻了?你把話給我說清楚。”周志帆的吼聲不停,白猶想掙開他的手,身上卻傳來劇痛,面色慘敗,失去力氣要倒下去。

周志帆看見她表情痛苦,瞬間臉色一變,扶住她。

“你,你怎麽了?猶猶!”

他看向她的肚子,一下就反應過來怎麽回事,“醫院,猶猶,你挺一下,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你再挺一下!”

“馬上!”

“呃......”白猶緊閉着眼睛,額頭冒出大顆的汗珠,窒息的疼痛感讓她無法說話。

一路抵達醫院,周志帆推着她奔入急救室,已經渾然喪失剛才的怒氣,忏悔地祈求道,“對不起猶猶,我不該惹你生氣,不該沖你說那些重話。”

“我以後再也不碰那些了好不好,你不想我碰,我就再也不碰了。我把那些全都關掉,我發誓。”

“你不能有事,猶猶......你和孩子都不能有事。”

一遍遍急切的話語閃過白猶耳邊,只是她已經無暇顧及,本能地發出一聲聲痛苦的悶哼。

産房的門關閉。周志帆失去魂魄般的在門外,想起看見的白猶毫無血色的模樣,兩眼驚恐,感覺天快要塌了。

燈一直亮到深夜。

裏面的人正處于難産,在死門關間徘徊。

夜裏秦岺再接到消息趕到時,周志帆正跪在産房門前,低首忏悔。

秦岺踏着高跟鞋急步到此,一腳踹在他的肩頭。

“混賬東西!知不知道什麽該碰什麽不該碰?!”

周志帆被她踹倒在地,急忙重新直起身板。

“我、我......”

“你現在知道跪了?當初你碰那些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她,還有她肚子裏的孩子!”

“拿着她的錢去做那些她最恨的勾當,你究竟哪來的臉?”

秦岺情緒伏動強烈,從上而下看他。

“白猶要是出什麽三長兩短,你也別想活過今晚。”

周志帆垂頭看着地面,不敢吭聲,跪在地上,雙手放于膝蓋。

産房的門緊閉,不知道裏面是什麽情況,裏面的人又已經怎樣。秦岺懸着心上仿佛吊了一把刀,随時随刻就要落下。

陸鳴匆匆從後面趕上來,扶住秦岺。

她一手撐在牆面,面對着潔白的牆壁,逐漸平複激動的呼吸。盡管如此,她還是緊張得手都在顫唞。

産房內的人生死未蔔。

在外面,秦岺無助地哭紅了眼。

過去很長一段時間,醫生從室內出來。

秦岺趕忙上去詢問白猶的狀況。

“醫生,她怎麽樣?”

醫生拿着簽字板,“孕婦的情況不太好,你是她家屬嗎?”

“我......”秦岺聲音一顫,“我是她朋友。”

醫生提醒她:

“請讓家屬來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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