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們總得向現實妥協

我們總得向現實妥協

蘇源第一次見到祁墨，是在回家的路上，路過一間酒吧的時候，那天加班晚了，路上已經沒有多少人，祁墨就在路邊和人吻了起來，然後相互摟着進了酒吧。蘇源是被禁止進入那間酒吧的，曾經還未到門口就被攔了下來，因為她是個女孩子，而那家酒吧，是個gay吧。

和祁墨接吻的，是個男人，祁墨，也是個男人。這是蘇源第一次親眼見到，兩個男人接吻。

第二次見到祁墨，仍然是在那間酒吧門口，那時候祁墨喝的爛醉，又哭又吐，嘴裏還嘟囔着蘇源聽不清的話，天氣涼了，在路邊這麽待一晚上指不定會不會生病，而且再晚路上也還是有那麽一兩個人的，見着這麽個又哭又鬧的醉鬼，還是從gay吧出來的，自然會側目。

于是，蘇源把他帶回了家。

蘇源很慶幸，好在祁墨在路邊的時候已經吐得差不多了，沒弄髒她的屋子。她把床讓給了祁墨，自己在客廳的沙發上将就了一晚。

第二天醒來是，蘇源吓了一跳，祁墨就坐在對面的單人沙發上，直直的盯着她。

“你帶我回來的？”

“……嗯。”

“謝謝收留。”

說罷，也不等蘇源反應，祁墨看也不看她的起身就走。直到傳來關門聲，蘇源還是愣愣的沒回過神，她還沒睡醒，腦子還沒運轉起來，即使剛剛被吓了一次。

迷迷糊糊的洗漱完畢，要出門了蘇源才看到沙發上祁墨之前坐過的地方有個黑色皮夾，裏面有些零錢和證件。

祁墨，96年，小了她兩歲。蘇源想。

上班路上，再路過那間酒吧時，蘇源将皮夾交給了門口的保安。

接到母親的電話，是在午休的時候，蘇源剛轉正，很多工作瑣碎卻繁重，同事都去吃飯休息了，她卻只點了外賣又回到了電腦前。

“喂，小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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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怎麽了？”

“周末，有時間回來一趟嗎？”

“周末，我不确定會不會加班……”

蘇源大概是能猜到母親這電話是什麽意思的——相親。

周末，蘇源還是回了家，見了父母所說的相親對象，據說對方大了她六歲，但蘇源覺着，在不知道年齡的情況下，自己喊他叔，都是喊年輕了的。

“你就是蘇源吧？我聽說了你家裏的事，那個，其實我不介意，只要你不是就行！我呢也就是想找個能生孩子的，畢竟馬上就四十了，傳宗接代最重要……”

“馮先生不是才三十一麽？”

“啊……是！這不是過了三十就要奔四十了嘛！那啥，你看咱啥時候結婚，我看你長得還行，我呢，也有車有房，哦，對了，我記着你不是在這兒工作吧，等結了婚就把工作辭了吧，你只要能生孩子就行，然後在家裏做做家務帶帶孩子什麽的……”

“馮先生。”蘇源看着對方嘴一張一合，巴拉巴拉說個沒完，桌底下攥着手機的手不住又緊了緊，忍了忍還是沒忍住，打斷到：“我想您誤會了，我來相親，是想找個未來伴侶，不是去做別人家的保姆或生育工具，想要孩子傳宗接代，現代科技了解一下，想要保姆清掃家務，家政公司了解一下，想要單單解決生理需求，出了這間咖啡屋左轉直走兩個路口有家夜總會，裏面的某些職業工作人員你也可以了解一下。至于我，我想我們不合适，再見。”

蘇源拿了包再沒理對面的男人徑直走了出去，慶幸自己剛剛忍住了，沒真的狗血到拿起桌上的咖啡潑過去。

手機裏是齊媛剛剛發過來的消息。

什麽三十一歲的黃金單身王老五？離過兩次婚，三十八了還出入各種不良場所，有錢不假，私生活也是真的亂！爸媽怎麽什麽人都往她跟前塞？現在對她的要求只要是個男的就行了？

話說——好友是怎麽知道這些的？

躲了爸媽的唠叨，蘇源縮在房間裏訂回程的車票，家裏周圍環境其實變化挺大，要不是在這裏住了十八年，蘇源都不信這是自己家的小鎮。

本來不想出去，但又挨不住父母念叨，只好去走走。自己初中的學校已經搬了別處，舊址拆了，弟弟的高中倒是還在，只是這兩年又擴建了不少。

轉到最後，還是轉到了弟弟的校門口。

當初爸媽是想讓蘇木也去市裏，和蘇源一個學校，但蘇木怎麽都不肯，說是離家太遠，學費太貴，陌生環境自己不能适應……現在想想，都是借口吧。

街上人不多，想來也遇不到什麽熟人，蘇源就勢坐在了路沿上發呆。

有的時候，蘇源都會懷疑，自己真的有個弟弟嗎？不會是自己幻想出來的吧？父母從不提他，家裏也沒放他的照片，弟弟那間屋子被鎖了起來，蘇源再沒進去過，好像那只是間堆了些雜物的儲物間，再也沒有被人光顧的需要。

蘇源嘆了口氣，趕緊結婚吧，自己這個年齡也算剩女了，與其讓父母整天提心吊膽小心翼翼，自己也被壓的喘不過氣，這麽一比，做個生育工具又算得了什麽呢？

“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