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歡迎新成員

歡迎新成員

江秋還有些沒緩過來,季葵星拉着她的手,兩人一起深入門市內部。

門面過後是一家人的卧室。

這種房子層高,夠做一個閣樓。大床在下面,兩人估計閣樓上就是阿姨女兒的小床。

季葵星爬樓梯上去看了,人不在閣樓上。

“這兒還有個房間呢。”江秋因為還有點惡心,沒有上去看,在下面轉悠。

等季葵星下來,兩人繼續往裏走。

再往裏是小小的廚房和衛生間,說是廚房都擡舉它了,就是一個有櫥櫃和一個竈爐的牆角。房間東北角是門市的後門。

但這個區域空間還挺大的,堆放着不少雜物。

“是躲在那下面吧?”江秋指着一堆蓋着三色塑料布的東西。

季葵星肯定的點頭:“屋裏也就只有這兒能藏人了。”

江秋和季葵星一人捏着塑料布一角。

“三、二、一。”兩人數着數,對視一眼,把布掀開。

看見縮在一堆紙箱、網兜裏發抖的女孩,江秋傻眼了。

周果果雙手抱着頭,睫毛止不住的顫。

完了,他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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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塑料布被掀開,光線刺得周果果睜不開眼。

周果果閉着眼等死,等了半天,卻沒等到來人的動作。

怎麽回事?

她顫顫巍巍的睜開一只眼睛,看見的卻是蹲在她面前的季葵星和江秋。

“我還以為你吓暈過去了呢,來,起來吧。”江秋一如既往自來熟,想到這小孩父母的遭遇,不自覺對她溫柔了些。

“沒事了。”季葵星拍拍她的肩。

兩人把女孩扶到卧室的大床上坐下。

“妹妹,你叫什麽名字?”季葵星拿出在醫院面對病人的狀态,輕聲細語地問。

“周、周果果,姐姐,你們是什麽人呀?”周果果有些止不住抽泣。

她看起來十六七歲,正是臉上膠原蛋白最充分的年紀。留着齊耳學生頭短發,幾縷劉海被汗濕了耷拉在額頭上,一雙兔子似的眼睛濕漉漉的。

江秋想着她要面對的噩耗,都有些不忍心看她的臉。

“我們就是逃難來,路過的,看你們晚上還亮着燈,進來看看。”

江秋陪周果果聊着,平複情緒。季葵星準備着檢查她身上有沒有什麽傷口,她被陶芯給整怕了。

“那你們見着我爸媽了嗎?他們怎麽樣?”

就這時候,谷嶼開門進來了。

她一身黑衣,臉上沾到了血,手上還拿把錘子,活像個殺神。

“啊——”周果果吓得尖叫一聲,連忙往江秋身後鑽。

江秋耐心地輕拍她的背,哄道:“別怕,別怕,她是和我們一起來的,不是壞人。”

“真、真的?”周果果從江秋身後探出雙眼睛,還是畏畏縮縮的。

“真的。”

“擦擦手。”季葵星從衛生間找出一塊抹布,遞給谷嶼。

見三人真的互相認識,也沒對她做什麽,周果果才慢慢放下防備。

“那、姐姐們,我爸媽呢?”周果果冷靜下來,還是最關心這個問題。

江秋拍她背的手停下來,看向季葵星,季葵星也不知道怎麽開口,又無言的看向谷嶼。

谷嶼眨眼,怎麽了,要等她來做這個惡人是吧?

心中嘆了口氣,谷嶼認命,開口道:“他們……”

“……我知道了。”

周果果也是快成年的人了,哪能猜不出來發生了什麽?況且她們三個來之前,她可是聽完了全程。

只不過見來了三個好人,有了僥幸心理罷了。

“對不起……我沒搶救過來。”季葵星握着周果果的手,飽含歉意。

周果果不說話,從一開始的抽泣,慢慢的變成靠在江秋肩上,嚎啕大哭。

“你們說他為什麽不把我一起殺了呢?嗚啊啊啊!我也不想活了啊!”

周果果痛苦的嘶吼聲充滿整個房間,三個人相對無言。

其實谷嶼知道為什麽。剛剛她遮掩屍體的時候檢查了,兇手砍周母的時候創面沒那麽利落,他就是殺累了。放過一個周果果,現在這世道,也不怕她報警或者報複。

不過怕季葵星生氣,谷嶼沒敢開口說。

看屍體上的傷以及周果果的哭嚎,她父母的死肯定不是喪屍幹的。

這末世才開始多久,這些變态就按耐不住,趁機肆意宣洩他們惡心的欲望了。季葵星想着,越想越憤怒,越想越恐懼。

前面二十幾年,她們還是把人性看得太好。一到這種時候,妖魔鬼怪就全都冒出來了。

喪父喪母之痛,常人均能理解,幾人初識,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好等周果果崩潰發洩完。

見周果果終于平靜下來,谷嶼才問出她想問的:“能給我們講一遍到底怎麽回事嗎?”

周果果有些怕她,又往江秋身邊擠了擠,哆哆嗦嗦開口:“本來我們都睡下了,突然聽見有人敲門。我爸準備起床去看咋回事,就聽外面的人喊救命。

本來我媽說不開,但我爸勸他,說現在這情況,還活着的人類要是不互助怎麽能行。我和我媽都覺得對,我爸就起身開門去了,我爸還透過卷簾門上的洞看了,外面就一個人。

誰知道那瘋子進來就開始捅,我媽在門縫裏都看着。就趕緊把我弄到雜物堆藏着,自己出去幫我爸去了。

哪知道……”

周果果講到這裏,眼眶裏又滲出瑩瑩水光,剛平複好的情緒分崩離析。她想忍住,癟了兩下嘴,又倒在江秋肩頭上,淚無聲的往下淌。

季葵星用眼神瞪谷嶼,你說你現在問什麽呢?

“……”谷嶼又擦了擦手,“我是想着,我們來的時候兇手應該剛走,他可能被喪屍拖住了,還沒走遠……”

“怎麽了,你現在還能出去抓到他?”季葵星忍不住回怼。

谷嶼自知做錯了事,低下頭不說話了。這兇手進來不搶物資,就為了殺.人,還真是個變.态殺.人犯。

周果果堅持要去門市裏看她父母一眼。

季葵星和江秋攔不住,只好讓谷嶼陪她去了。

屍體已經被谷嶼從櫃臺裏翻出幾個活魚袋遮住,還拖動到牆邊,擺放整齊。

谷嶼慶幸自己剛剛幫她爸把眼睛合上了,張大的嘴也合上了。她應該不至于被吓到吧。

周果果打開門,看見滿地的血,險些暈厥,但還是強撐着扶住牆,走到她父母身邊。

她掀開蓋住他們頭部的活魚袋,他們被谷嶼擺出安詳的表情,如果忽略血跡的話。

周果果一下癱坐在地上,肩膀抽動起來。

見她還想去掀開蓋在軀體上的活魚袋,谷嶼按住她的肩膀,搖搖頭。

周果果對她還是有些發怵,愣是收回了手。

“回去吧。”

“謝謝。”

周果果回到卧室,調整好情緒和思緒,鄭重的向三人道謝。

如果不是她們三個進來,她一直躲在雜物堆裏,被血腥味吸引而來的喪屍肯定會發現她。

“沒事。”季葵星和江秋擺手,“話說,現在都三點鐘了,谷嶼!還走嗎?”

谷嶼去衛生間清洗了身上沾到的血出來,甩甩手上的水:“等清晨再走吧。”

說完又轉頭打量了一下周果果,“帶上她。”

周果果這幾天和父母躲在家裏,被照顧得很好,和宅在家幾天沒啥兩樣,身體素質應該不拖後腿。

“可以嗎?願意跟我們一起走嗎?”季葵星問周果果。

周果果點頭,她別無選擇。

季葵星和江秋和周果果一起擠在她的小閣樓上,只有谷嶼一個人躺下面大床。

不是孤立她,她倆是真的覺得有點膈應。

谷嶼覺得她們簡直不可理喻,有床休息就不錯了,還挑剔上了。

離天亮還有幾個小時,季葵星她們三人白天剛睡了覺,沒困意。周果果剛經歷滅門之痛,根本睡不着。

江秋決定拉着大家一起聊天轉移周果果的注意力。

“诶,果果,你多大了啊?”

“十七。”

江秋手撐着頭,側着身朝着周果果的方向:“高中生啊,哪個學校的?”

“中湖大學附中。你們呢?”

“真是巧了,我們都是中湖大學的。”

“啊?你們都是本地人嗎?”

江秋指指另一邊的季葵星,周果果被她倆夾在一起:“我和她都不是。”

“那……呢?”周果果還不知道谷嶼的名字。

“她叫谷嶼。她嘛,我也不知道。”

周果果又轉頭看向另一側的季葵星。季葵星也搖頭。

“這家夥神秘得很,我給你說啊,我們第一次見的時候,她遛着一群喪屍滿街竄呢。我當時就想,這瘋子誰啊,真不怕死。”

“我沒睡着呢。”

樓下傳來谷嶼帶着笑意的聲音。江秋閉嘴不說話了。

“哈哈哈!”周果果沒忍住笑出聲。

周果果有些疑惑:“病毒爆發到現在也沒幾天吧?怎麽感覺你們這麽熟?”

“什麽你們你們的,是我們,”江秋彈彈她的額頭,“實不相瞞,今天是我們第二次見面。所以不要你們了,啊,大家都是新成員。”

“好吧,那你們都是做什麽的呢?”

“我是學能源工程的,喏,包裏還有塊太陽能板呢,”江秋指指床邊的背包。

周果果側身:“星星姐,你呢?”

“醫生。勸人學醫,天打雷劈啊~”季葵星想起自己專業就嘆氣,不過她這些知識放在現在這時候,應該特管用?

“那,那谷嶼姐呢?”周果果感覺谷嶼的性格應該也不壞,鼓起勇氣問道。

“挖礦的。”其實也不是,但谷嶼有意想洗刷掉自己在周果果心中吓人的形象。

周果果腦子裏自動浮現出灰白色頭發黃金礦工老頭兒的形象,沒忍住樂出了聲。

“想到啥了,給我也說說?”江秋湊過去。周果果耳語兩句,江秋也大笑起來。

谷嶼:“……”她是不是用力過猛了。

“秋秋姐,你這個酒紅色的頭發,怎麽保養不掉色的啊?”周果果心情完全調理過來,她早就注意到江秋酒紅色的長發了。

“麻煩得很,要用固色的洗發膏,不過以後是顧不上它咯。”

季葵星聽着她倆漫無邊際的侃大山,沒聽見谷嶼再有什麽動靜。人一靜下來,就會開始琢磨白天經歷過的事兒。

她回想起她們上來之前,谷嶼一個人垂着頭坐在床沿,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她今天對她說了重話,谷嶼也沒生氣。

季葵星越想越覺得愧疚,翻了幾次身都覺得心裏不舒服。

她幹脆站起來下樓,給谷嶼道歉去了。

“诶?星星,你幹嘛去?”

“沒事,你們繼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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