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水電站遇險
水電站遇險
季葵星沿着周果果指的方向,帶着幾人從另一條小路繞到河邊。
從濱江路到河灘上,還有一段長長的樓梯。
濃霧漸漸被江風吹散,能見度越來越高。
谷嶼耳朵一動,默不作聲的轉身。
一只口涎滴答的喪屍,就在她身後四五步遠。
這家夥竟然會悄悄跟蹤!
谷嶼手臂青筋暴起,舉起手中的尖頭錘,毫不猶豫地向它眼眶砸去。
“嗤——”喪屍頭部的血肉濺開,被砸中的右臉顴骨塌陷。
谷嶼手腕發力,帶動錘子轉動一百八十度,尖尖的錘頭攪進它的腦.漿裏。
“嗷!———”
喪屍的腦部受襲,它放開聲音尖嚎起來。
接着,就在一瞬之後,沉重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響起。
“不好!快下去,上船!”谷嶼抽出錘子,轉身朝三人大吼。
周果果被谷嶼擊殺喪屍這血腥的一幕吓得雙腿發軟,整個人都呆愣住了,根本行動不了。
季葵星和江秋一左一右架着她,三個人拉扯着沖向河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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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嶼雙手揮動,與被嗥叫吸引過來的其他喪屍周旋着。
餘光瞥見三人已經踏上鏽綠色的船頭。
“谷嶼!快下來!!”季葵星焦急的大喊。
谷嶼迅速收起錘子,不走樓梯,沖向樓梯旁邊的綠化帶。
她雙手護住頭,就從綠化草坪裏滾了下去。
20xx年3月15日淩晨。
四個人已經上到周果果家的漁船上。
內河漁船船艙其實就是駕駛室,很小,但好過沒有。
她們打的地鋪占滿了船艙的空間。
周果果從雜物裏翻出一張很大的三色彩條防潮塑料布,跟她昨晚躲的那張是同樣的款式。
估計是她爸批發的。
塑料布墊在地上,季葵星和江秋從背包裏掏出她們帶的小毛毯。
還好谷嶼給周果果也收拾了幾張床單。
床單不厚,但疊起來蓋着也比不蓋強多了。
至于谷嶼,她在衆目睽睽之下拿出了一個黑色的睡袋……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谷嶼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那個…出發之前我也不知道會和你們組隊哈……”
“敗了,我徹底敗了,”江秋絕望的倒在鋪好塑料袋的船板上,頭枕着她的背包,轉過身眼不見為淨。
“怪不得你背包這麽大一坨,”季葵星摸摸下巴,“重嗎?”
谷嶼颠了颠:“還好?反正我每次出野外都會背着,習慣了。”
季葵星拉着周果果的手,把江秋身子掰過來:“你們知道嶺南哪兒有戶外用品店不,我們明早返回去搶幾個?”
“好主意。”周果果表示贊同。
昨天清晨的大霧讓她們不得不放棄了小電動,季葵星和江秋心都滴血了。
等她們上了船收拾一番,把錨拔出來,周果果熟悉操作開動,都已經是下午了。
她們又不敢讓周果果這個沒牌兒駕駛員開快了,速度最多就7、8節的樣子。
到現在估計也就剛開出去二十公裏左右,還在嶺南市郊區呢,水電站都還沒到。
早上醒來,天空萬裏無雲。
谷嶼第一個坐起來,她把睡袋收拾好,把昨天在周果果家裏補的水喝完。
漳河是從平行嶺谷谷間流出的,現在還算在上游,水質不錯,谷嶼輕手輕腳出艙,探出身子用河水洗了把臉。
今天應該還會出太陽,江秋的太陽能板能用。
地上睡着不舒服,沒過多久三人陸續醒來。
“阿嚏—”江秋剛坐起來,就打了個噴嚏。
季葵星瞥了她一眼,默不作聲的從旁邊的背包裏翻出感冒藥。
她掰下兩顆膠囊遞給江秋:“趁現在還沒鼻塞,快先吃着藥。”
江秋揉揉鼻子,乖乖就着水吞下膠囊。
谷嶼打開艙門鑽進來:“我們晚上還是得住屋子裏,這樣下去身體受不了。”
三人默契的看了她睡袋一眼,整齊的點頭。
谷嶼:……
四個人沒事做,一起蹲在船艙等太陽出來。
“诶,果果,來,我教你組裝太陽能板。”
江秋決定提前做好迎接太陽的準備。
季葵星看着谷嶼靠在船沿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麽。
突然她站起來,從背包裏掏出個手掌大小的圓柱狀的東西,鑽出船艙不知道幹什麽去了。
季葵星思來想去,覺得大家得好好讨論一下到底去哪兒,這沿着河漂着,不是個事兒。
這邊江秋演示着拼好了太陽能板,季葵星拉着她和周果果坐下,正想出去喊谷嶼,她就自己進來了。
季葵星問:“怎麽了?”
看谷嶼一臉嚴肅的樣子。
“情況緊急,江秋,快,把板子拆了放進來。”谷嶼從她包裏掏出折疊着的更小的一個橙色背包。
季葵星沒見過這種款式,只能看出是類似塑料、橡膠的材質。背包開口處沒有拉鏈,是一種黑色的條狀隔離帶,和包體材質不一樣。
“怎麽了這是?”江秋和周果果一頭霧水,“我們剛裝好呢。”
“這是溯溪包,防水的,先放進來,”谷嶼有點急,“收拾好了有時間再給你們解釋。”
“沒密封的東西都盡量找出來,放進來,快!”
谷嶼肯定不是和她們開玩笑的,江秋只好照做。
季葵星則和周果果一起找出沒密封的食物,比如食鹽之類的放進去。
一陣手忙腳亂後,谷嶼把溯溪包封好,又轉頭問周果果:“救生衣在哪裏?快拿出來!”
谷嶼冷着一張臉,眉宇間盡是陰沉的氣勢,讓另外兩人都不自覺的感受到山雨欲來。
周果果被吓得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開始在雜物裏翻找。
“到、到底是怎麽了?”江秋小心翼翼地問。
“你應該知道漳河電站離嶺南不遠吧?”谷嶼揉揉眉心。
江秋當然知道。
“我剛剛出去用望遠鏡看了下,電站的工人可能是沒來得及,只開了閘門,升船機下面的閥門沒開。”
江秋一愣,猛地反應過來,跑出船艙去看。
季葵星不太懂這些,站在原地,有些疑惑道:“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現在漳河電站下已經形成了一個小型瀑布,而我的望遠鏡能觀察到的距離是三公裏。”
谷嶼擡手看了看手表:“現在已經過去十分鐘了。”
江秋又掃開障礙物沖進船艙:“完了完了完了!”
周果果從雜物堆裏站起來,顫顫巍巍地說:“…因為往常最多我們家三個人在船上,所以只有三件救生衣……”
三人一陣沉默。
但時間不等人,谷嶼又出去,解下船體一側綁着的救生圈。
“都會游泳吧?”谷嶼的視線在三人臉上巡視一圈,“出來,不要留在船艙裏!”
幾人相對無言,站立在船頭。
怎麽能就這樣讓谷嶼冒險呢?
季葵星咬咬牙,站出來:“谷嶼,你穿我這件。”
說完,她就把身上的救生衣脫掉。
“我就用這個,沒關系……”
季葵星趁谷嶼愣着,直接搶過她手中的救生圈:“谷嶼,你活下去,帶着果果活下來的機會大一些……”
季葵星目光決絕:“你如果不穿的話,我也不穿了!”
谷嶼擡頭,猛地撞進季葵星已經蓄滿淚水的雙眼。
都怪自己!怎麽就忘記水電站這事,直接上船了呢?!谷嶼恨不得用錘子把自己腦子砸了。
轉眼間,那灰黑色的混凝土巨物已經矗立在她們眼前。
季葵星态度堅決,說什麽都不肯穿回救生衣,江秋怎麽勸都沒用。
谷嶼只好依了她,接過她的救生衣穿上。
“這個給你,它也可以當浮漂用。”谷嶼遞給季葵星鼓鼓囊囊的溯溪包。
季葵星已經套進了救生圈裏,接過溯溪包,她捏着包的背帶,手指都有些變形。
聽谷嶼說是小型瀑布,她不會死的吧……
谷嶼那麽厲害,能救她的,肯定能……
谷嶼握緊了拳,轉身觀察水流。
江秋和周果果死死抱在一起,不敢睜眼看。
船已經随着水流進入了大壩的閘門。
“三、二、一,”谷嶼盯着船頭濺起的泛白的水花,倒數。
“跳!”
江秋裹着周果果,閉着眼睛從船沿倒出去。
最後時刻,谷嶼轉身看了季葵星一眼,她瞳孔驟縮!季葵星這個角度跳下去,會撞到水泥墩的!
谷嶼咬牙,沖季葵星大喊:“把救生圈扔了!”
季葵星有些不明白,但還是馬上照做。
谷嶼大跨兩步沖到季葵星身邊,張開雙臂把她環在懷裏。
抱緊了人,谷嶼雙腿肌肉馬上發力,跳出船體。
“閉眼!唔……”
兩人落水,谷嶼還沒來得及提醒季葵星,吃了一嘴的河水。
水底的暗流讓兩人轉了個圈,谷嶼左手護住季葵星的後腦勺,撞在水泥閘門上。
“嘶——”
谷嶼還來不及感嘆手上鑽心的疼,就到了瀑布的邊緣。
一切都發生在轉瞬之間。
谷嶼和季葵星屏住呼吸,陡然傳來失重的感覺。
季葵星心髒空了幾拍,然後就感受到腰上谷嶼的手臂又收緊了一點。
讓她有點喘不過氣。
下墜的速度很快,兩人噗通一聲砸入下方的河面中。
兩人的重量讓她們沉入河流的最深處。季葵星水性不錯,睜開眼,看見不少河底的游魚。
外面似乎太陽出來了,頭頂的河面波光粼粼。
季葵星被谷嶼護着,除了水有點冷外,沒有任何不适。
清晨的河水是刺骨的冷冽,但谷嶼的懷抱溫熱。
季葵星的身體不自覺地和她貼緊,感受到她胸前隆起的弧度,臉頰微紅。
電站形成的落差不算太大,谷嶼除了左手擦傷以外,也沒什麽大礙。
她借着救生衣的浮力,左手還攬着季葵星,只好右手和雙腿用力。
“嘩啦—”兩人浮出水面。
“季葵星,別耍流氓了。”谷嶼帶着笑意的聲音從頭頂傳入季葵星耳朵。
季葵星漲紅了臉,猛地從谷嶼肩頸處擡頭,松開她的腰。
“對、對不起。”
燦黃的太陽光照射到兩人頭頂,水珠從谷嶼的額頭、鼻尖滴下,彙集到她棱角分明的下巴,最終回到漳河中。
反射着耀眼銀白色光澤的水滴與谷嶼古銅色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讓她有了一種野性的美。
紮起的馬尾早就被水壓沖散,谷嶼擡起沒受傷的右手,把頭發順到腦後。
谷嶼見季葵星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有些疑惑:“怎麽了?”
季葵星回過神,慌張的擺手:“沒什麽沒什麽。”
她卻忘了兩人這是在水裏,濺起一堆水花撲到她自己臉上。
“哈哈哈,”谷嶼伸手撫上她的眼睛,替她擦拭掉眼尾挂着的水珠,“你好可愛。”
手下的睫毛輕顫,掃得谷嶼手心發癢。谷嶼心中有些異樣,縮回了手。
季葵星的臉早已漲成豬肝色。
谷嶼在說什麽啊……動不動就說她眼睛漂亮,說她可愛……
“喂!——你們兩個,快上來啊!”
江秋她們已經順着水面下的暗流,靠近了漳河的東岸。
季葵星回身四望,看見河中間倒扣着的船體。
還好谷嶼拉着她跳得及時。
“來了!”
季葵星抓住谷嶼的手腕,拉着她一起往江秋她們那邊游去。
可手下卻是和河水不同的觸感。
季葵星猛地把谷嶼的左手提出水面,才看見她的手指還在滲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