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保衛室
保衛室
日頭西斜,江秋伸了個懶腰,叫醒縮在她旁邊的周果果。
擡頭就見那兩人抱在一起,江秋:……
谷嶼聽見聲音,轉頭看過來:“醒了?”
“過來把你室友弄起來,我手和半邊身子都麻了。”
江秋心裏有些怪怪的,過去把季葵星搖醒。
“啊?什麽時間了?”季葵星坐起來,揉揉眼睛,有點迷糊。
“不知道,大概是下午吧,”江秋擡頭看了眼,“哎呀,你快從人家身上下來。”
季葵星低頭,才意識到自己還坐在谷嶼腰上。
“謝謝啊,”季葵星讪讪地笑,從谷嶼身上起身。
“沒事,”谷嶼右手手指抽動幾下,“嘶—”
腦子裏出現雪花屏了。
谷嶼在收拾東西,江秋把季葵星拉到離她最遠的對角線處。
江秋按不住八卦的眼神,表情有些猥瑣:“星星啊,你現在和她是什麽關系啊?”
“什麽什麽關系?”季葵星明知故問,有點心虛但面上不顯,“能有什麽關系?”
“沒什麽關系你趴人家身上睡覺?”江秋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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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葵星不甘落後:“那你和果果還擠一起睡呢。”
“果果?果果能一樣嗎?我那是照顧她!”
那谷嶼就不能也照顧我啊?季葵星在心裏嘀咕,沒說出聲。
“我不是那個意思,星星,”江秋有些無奈,“我是覺得,谷嶼姐她人挺好的,也很厲害,但是……”
談戀愛還是有點太神秘了。
“想太多了,你就別操心我的感情問題了,”季葵星垂下眼簾,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你少說兩句吧,等下人家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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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在太陽下山之前,幾人收拾好了行李。
從公廁頂上就能看見不遠處水泥廠的大門,保安室離她們這兒直線距離不過幾百米。
谷嶼又掏出她的望遠鏡看,保安室好像關着門。
“裏面不會有人吧?”江秋有些不安。
谷嶼不在意道:“無所謂。”
現在鵝卵石灘上已經沒有喪屍了,但濱江步道上還游蕩着幾只。
要到馬路上去,還要從濱江步道上樓梯。
“濱江步道上那幾只沒問題,被發現了大不了和它們打一架,”谷嶼收起望遠鏡,“馬路上有點多,得先去引開它們。”
谷嶼轉過身,眼神從三人身上一一掃過。
總不能次次都讓谷嶼去吧?況且她現在還是傷員。
季葵星咬咬牙,正準備開口,江秋就站了出來。
“我去吧。”
谷嶼點點頭,伸手指着不遠處的道路給江秋講:“我們到了濱江步道,先把那幾只都消滅了。然後你上去把它們往北邊引,但是注意別跑過電站。
到那兒就從綠化帶滾到濱江步道上,再從步道上樓梯,直接沖到保安室門口,那時候我們肯定已經進去了。”
谷嶼的路線已經規劃得很清晰,江秋颔首,表示記住了。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谷嶼俨然成為了團隊的領導者。
既然計劃定好,幾人就一一從房頂下來。
谷嶼走在前面,幾人蹑手蹑腳做賊似的上到濱江步道。
谷嶼做了幾個手勢,幾人了然,各自朝喪屍背後挪去。
季葵星輕手輕腳靠近一只正試圖上樓梯的喪屍,準備偷襲。
她看準了喪屍的身高,估算好了它轉身後眼睛的位置。
“嘿!”季葵星左手拍了一下喪屍的肩膀。
喪屍嘎吱嘎吱的轉頭,用一種正常人體不可能做到的角度。
季葵星的刀早已等在那裏,等它自己撞上來。
刀尖準确的紮進喪屍的眼眶,季葵星手勁一挑,刀刃在軀體裏轉了兩圈。
這只喪屍還沒來得及嚎叫呼喊同伴就倒下。
偷襲真爽,季葵星摸着下巴,确定了自己以後的首選戰術。
不過這在面對一群喪屍的時候不适用。
季葵星回身去看大家的戰況,大都解決得差不多了,只有周果果還在努力。
但她不知道用什麽方法把喪屍撞倒了,正壓在它身上亂戳。
“果果,你準頭有待提高啊。”
季葵星離她不遠,走過去握住周果果手中的魚叉,看準了,果斷地戳下去。
衆人解決了步道內的喪屍,江秋先從樓梯上探出頭。
江秋就要行動。
“等一下!”季葵星攔着她,叫谷嶼過來看。
樓梯花臺旁還停着一輛藍色的共享單車。
谷嶼心領神會,鬼鬼祟祟的探出頭,靠近那輛單車,掄起錘子把車鎖砸掉。
撞擊車鎖的聲音吸引了附近喪屍的注意。
谷嶼趕緊跑下來,江秋上去撿起共享單車飛速走遠。
江秋一邊騎一邊大喊,喪屍不會認臉,都跟在她後面跑。
這邊三人成功橫穿馬路,就要接近保安室大門。
窗戶飄過一個人影。
三個人都看在眼裏,季葵星心裏咯噔一下,果然有人。
谷嶼沉着臉走在最前面,季葵星把周果果護在自己身後。
保安室窗門緊閉,谷嶼上前去按把手試過,被鎖住了。
谷嶼這才站在窗前向裏面看,裏面的人早已站在窗前,與她對視。
保安室裏的馬映紅,本來躺在地上發呆,突然聽見外面傳來打砸東西的聲音。
她站起來到窗邊一看,幾個年輕姑娘正往她所在的保安室來。
領頭的那個眼神陰沉,一臉兇相。馬映紅出來打工這麽多年,閱人無數,眼前這人雖然年輕,但一看就不簡單。
馬映紅拿不準她們這群人會幹什麽,站在窗前與谷嶼眼神對峙着。
谷嶼也打量着室內的女子。
只見這人穿着工廠的生産制服,有些髒污。頭發盤起,露出被刻上些皺紋的額頭。
但從她的體态就能看出,她年齡不算大。面上看來的苦大仇深,是生活給她的烙印。
谷嶼用眼神示意她開門,但裏面的人巍然不動。
廠區內還有些沒有被江秋吸引走的喪屍。谷嶼沒有開口威脅,怕把它們吸引過來。
谷嶼擡起還包紮着繃帶的左手,比劃出數字的手勢。
三。二。一。
裏面的人還是沒有開門的動作,谷嶼挑挑眉,右手抽出背包裏的錘子。
不開?不開砸窗戶就好了。
裏面的女子顯然有些意外,開始猶豫要不要給她們開門。
季葵星也心裏一驚。
真是個瘋子,敲窗戶的聲音肯定會把周圍的喪屍都吸引過來,窗戶被砸碎,晚上也沒法在這裏住了。
但季葵星也不敢開口勸阻,說話同樣吸引喪屍。
她只好拉住谷嶼的手臂,對她使眼色。
“放心,我心裏有數。”谷嶼把錘子轉了一圈,用方形的那一頭。
“哐當!”她一錘子砸在玻璃上。
保安室用的是鋼化玻璃,玻璃只是有幾絲裂痕,不至于整個破裂。
屋裏的人向後閃了一下,被吓了一跳。
已經有喪屍從各個方向蹒跚而來,谷嶼眨眨眼,朝屋裏的女人甜甜一笑。
手上錘子轉動回來,尖頭就要砸向已經有些龜裂的玻璃窗。
“星星姐,谷嶼姐好殘.暴啊。”周果果躲在季葵星身後,湊近她耳旁吐槽。
沒等季葵星回周果果的話,就見裏面那人慌了神,匆忙跑到門後。
然後她們就聽見門鎖彈開的聲音。
放了三人進來,馬映紅就要關門。
“哎哎哎!等一下等一下!—”
江秋雙腳都要蹬出火花,眨眼間單車就沖到了保安室門前。
江秋手忙腳亂的跳車,馬映紅沒來得及反應,江秋連滾帶爬的蹭進了保安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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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人擠在一個牆角,馬映紅一個人站在離她們最遠的對角線牆角。
季葵星左右看了一眼。
江秋還蹲在地上大喘氣,周果果躲在她身後怯生生的盯着對面的人,谷嶼又摸出她的小黑石頭盤起來,低着頭不管事兒了。
哎,這些人,沒一個靠譜的。
“咳,那個,姐,”季葵星有些尴尬的邁出一步,沖對面的人抱歉的笑,“不好意思啊。”
“你別擔心,我們沒惡意,就歇腳一晚,明天一早就走。”
馬映紅默默的看了窗戶一眼,無聲勝有聲。
季葵星:……讓人相信她們不是土匪好像真的有點難。
季葵星叫周果果把塑料布拿出來,默默的走到窗邊,把它夾進窗戶裏。
馬映紅看了眼季葵星,明白了她是在幹什麽,就轉頭繼續盯着谷嶼。
“姐,別盯着我看了,”谷嶼哪會感受不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哼。”馬映紅握緊手中的棍子,那是半截臺球杆。
馬映紅見她們真的沒有搶東西的意思,耐不住好奇:“你們從哪裏過來的?”
她願意主動搭話,季葵星求之不得:“從嶺南城裏跑出來的,你呢?”
“姐,怎麽稱呼?”
“我叫馬映紅,是這個廠的員工。”
“哦哦,紅姐,”季葵星讨好的笑,到她旁邊坐下,“你怎麽會在這個保衛室呢?”
馬映紅沒阻止她坐下的動作:“從員工宿舍跑出來的。”
從喪屍病毒爆發到現在,已經整整過去了一周。
季葵星和她套近乎:“宿舍那邊現在什麽情況啊?”
“我昨天就跑出來了,現在啥情況不知道,”馬映紅明顯不想回憶,越說越小聲,“能是什麽情況?你搶我我搶你呗……”
此時,江秋已經調整好狀态。
“紅姐,聽你口音不是嶺南人吧?您哪兒的人啊?我們也不是本地的。”
季葵星松了口氣,果然,這種事還是得江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