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路在何方

路在何方

“喂!你倆到底要膩歪多久!”江秋忍無可忍了。

季葵星猛地和谷嶼拉開距離,似乎是剛反應過來,幹咳了一聲。

公廁房頂有點髒,周果果拿出從船上帶走的三色塑料布鋪上。

江秋摸了摸自己背包,惆悵道:“這下可怎麽辦啊?手機都進水了。”

“也不知道今天衣服能曬幹不。”

四人在房頂上并排着攤成大字晾自己,衣服濕噠噠的,不是一般的難受。

還有被打濕了的毛毯和睡袋。

好在沒有任何遮擋,太陽直射驅散寒冷。

季葵星想起自己之前在船上沒來得及拉着大家讨論的事兒,一下坐起來,左右看了三人一圈。

“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是啊是啊,”周果果扯扯黏在手臂上的濕衣服,“接下來我們去哪兒呢?”

不僅是周果果不知道,其實其他三個人也是。組隊不久,又遇到這麽多事兒,大家還沒一起正經做個計劃呢。

谷嶼拉開外套拉鏈拿出手機,試着按了幾次都沒打開。

她皺了皺眉,又把手機收回去,手擡到眉頭遮住一點陽光,利用太陽的位置估計時間。

不過這個方法不夠準确,她轉頭問季葵星:“你的手表還能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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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葵星拉開衣袖一看,表盤裏已經浸滿了水。

“啧,不知道時間,有點難辦。”谷嶼第一次露出焦慮的表情。

江秋有些不理解:“這和我們接下來去哪裏有關系嗎?只要不是雨天,能大概判斷早中晚就行了吧?”

谷嶼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沒有反駁她。

不過季葵星似乎隐隐約約猜到了谷嶼在意的是什麽。她剛剛看手機、看手表的視線,都落在日期的位置上。

現在許多機械手表,表盤內部都有一個更小的,顯示日期的轉盤。

季葵星不動聲色的試探,她碰碰谷嶼的肩:“你覺得我們接下來應該去哪兒?”

周果果把香水從包裏翻出來,好在這瓶子密封性不錯,沒有進水。

“給,谷嶼姐,你再噴點兒,下面的喪屍還沒走呢。”

谷嶼又腌滿玫瑰花味兒,幾人為了等喪屍離開,只好先用氣音交流。

“折返是不可能的。沿着漳河,先到宏延市,然後向西,沿着勿江,離開中湖州。”谷嶼說出她的計劃。

宏延市是中湖州的州政府駐地,位于宏湖南部,從南邊納卡山脈發源的利烏爾河在這裏彙入宏湖。勿江從宏湖西部發源,一路向西流出中湖州轄區,下游部分在西邊的江安州。

“至于今晚,要等到衣服幹後,肯定只能進工業園區找地方了。”

周果果不解:“為什麽一定要離開中湖州?”

江秋和季葵星同樣不理解,從家裏離開就算了,畢竟要補充物資。

跨過幾百公裏路程離開中湖,按現在這個情況來看,簡直是瘋了一樣。

“剛爆發那兩天,你們沒看新聞嗎?”谷嶼不懂她們疑惑的點,“聯盟其他州受波及的少,為什麽不離開中湖?”

季葵星豁然開朗,是啊,她們怎麽把這麽關鍵的新聞忘記了?

雖然不知道外面什麽情況,但總不至于這麽短的時間,全聯盟都失守了吧?

就算病毒真的擴散,中湖州地形相對封閉,其他地方的感染率肯定比不上這裏。

原來谷嶼之前一直趕時間的原因是這個,季葵星倒是能理解她了。

不過她總不能靠一雙腿走出去吧?這得走到猴年馬月啊?

“要從西北出中湖的話,豈不是水路最好?”季葵星腦中只有大概的中湖州地圖。

“我記得漳河、宏湖、勿江是連起來的吧?我們要不去河裏試試能不能把漁船再翻過來?”

“這倒是,”江秋接受了谷嶼的計劃,“但勿江的高低落差更大,中湖州轄內有兩個水電站呢,我們總不能每次都這麽跳船吧?而且進入宏湖後,水流接近靜止,我們漁船又沒地方補充燃料。”

谷嶼點頭,贊同江秋說的:“水路行不通,只能走陸路。我們後面可以找車開。”

“那向北,走平行嶺谷隧道呢?”周果果翻個身,在塑料布上劃拉幾下,“江嶺高速穿過平行嶺谷,直通江安呢。”

“不行,”谷嶼搖頭。

“第一,嶺谷隧道群裏程太長,動辄上十公裏,且現在斷電,裏面暗無天日,非常危險。

第二,全中湖的人都知道這個新聞,剛爆發那段時間,一定有許多有私家車的家庭選擇開車從江嶺高速逃離。不用說,裏面塞車肯定塞得死死的。

高速路面平坦開闊,喪屍也會沿着公路行進,堵在隧道內進退兩難的人會怎麽樣?

第三,猛地多了這麽多逃難的人,還有喪屍可能流竄過去,江安州會不會封.鎖所有隧道?

畢竟江安和中湖的西北部交界處地形開闊,難以封.鎖,而隧道就不一樣了。”

她這幾條理由下來,三人都被說服了。

季葵星眉頭皺起:“可是如果按你說的路線,不走水路,總有不能沿着河走的地方。我們現在又沒有手機又沒有地圖,離開了城區都是荒郊野嶺,我們怎麽認路?”

“靠這裏,”谷嶼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季葵星&江秋&周果果:可惡,被她裝到了。

谷嶼攤手:“你們不同意也沒關系,慢慢想,反正現在急的也是找今晚的落腳點。”

江秋坐起來,脫了外套蓋在自己身上,換一面曬。

季葵星和周果果都換了一個方向躺着,面朝工業園區。

“工廠基本都是一體的高吊頂廠房,不好爬啊,”季葵星雙手靠在腦後,打量離公廁最近的幾幢廠房。

之前在能源學院大樓,她和江秋得到了教訓。這種平時裏面就會很多人的建築,從一樓正門進去的難度可以說是地獄級。

江秋想想也是:“廠房肯定是不行的,工廠那些配套建築呢?工人們的宿舍之類的?”

季葵星盯着不遠處廠區的大門,已經有了想法:“工人宿舍太遠了,要穿過整個廠區。大門的保衛室怎麽樣?”

季葵星的提議得到了三人的一致肯定。

确定了目的地,時間還早,太陽曬得幾人都有些暈暈沉沉的。

谷嶼的衣服都是戶外速幹款,正面已經幹得差不多了,她翻了個面趴着。

日上三竿,江秋爬起來把太陽能板拼起,早上大家的水都喝得差不多了,得燒水。

她們沒發出聲音,也沒有血腥味兒,底下的喪屍沒過多久就散開了。

季葵星讓谷嶼趴着別動,拉着江秋下去打水去了。

等她們灌滿幾個杯子回來,谷嶼撕了些紗布,放進其中一個裝滿河水的杯子裏,另一端用空杯子接從紗布上滲過來的水。

“河水打上來不過濾就直接燒啊?你們真行。”

江秋摸摸鼻子:“我們哪有經驗啊,這不是有學姐你嘛。”

“哼哼。”

季葵星翻了個白眼:“你就得瑟吧。”

幾人又拿出些幹糧啃起來。吃飽喝足,還有河風吹拂,好不惬意。

周果果翹着腿,眯起眼就要睡午覺:“跟春游似的。我們什麽時候出發去保衛室啊?不急的話我想睡會兒,昨晚沒睡好。”

谷嶼瞥她一眼:“把衣服脫下來蓋在身上曬,等你們衣服幹了就走。”

“好叻!”周果果蹭過去和江秋擠在一起,兩人靠着睡着了。

“你不睡嗎?”谷嶼又從兜裏掏出她的小黑石頭盤起來。

季葵星捏捏鼻子:“怕感冒,風吹着有點冷。”

谷嶼看着湊在一起的江秋和周果果,若有所思。

“到我身上來?”

“啊?”季葵星支支吾吾,“不太好吧……”

“大家都是女生,有什麽不好?”谷嶼幽幽地說。

……季葵星實在是被太陽曬得有些犯困,而且她昨晚同樣也沒睡好。

反正她才不是想趴谷嶼懷裏呢。

谷嶼的外套已經幹得差不多,她讓季葵星先趴到她身上,再蓋上外套。

季葵星臉埋在谷嶼頸窩裏,根本不敢擡起來。發達的小麥色肱二頭肌,讓季葵星的臉漲得通紅。

誰讓這人裏面就穿了一件無袖背心啊!

季葵星有些不安的扭動,想換個姿勢。

谷嶼拉了拉兩人身上蓋的外套,手臂箍住季葵星的腰:“別亂動。”

季葵星只好安靜下來,呼吸裏都是谷嶼身上的玫瑰花香。

谷嶼身上的肌肉不用力時竟然有些軟糯糯的,季葵星心中驚嘆。

不對,好像是她的……

打住打住,季葵星感覺自己真的像是在耍流氓。

谷嶼沒困意,沒受傷的右手墊在腦後,盯着河面發呆。

她左手搭在季葵星腰上,下意識的上下輕撫她的背。

源源不斷的體溫本就讓季葵星身上暖烘烘的,谷嶼哄小孩似的撫摸更讓季葵星羞得渾身發燙,但她卻很快就睡着了。

溫熱的呼吸均勻的打在谷嶼頸間,讓谷嶼癢得有些受不了。

等季葵星睡着,她拖過一旁的背包,讓她的頭墊在背包上。

回想剛剛腰肢的觸感。太瘦了,聽季葵星說在醫院加班老是三餐不規律。

所以說做醫生到底有什麽好的?谷嶼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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