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重返基地

重返基地

20xx年3月22日

進入第一監獄的第三天。

季葵星醒來,才琢磨出不對勁。

今天不該是第二組嗎?谷嶼為什麽說她們要一起出去?

季葵星鑽出被子,胡亂抹兩把頭發。谷嶼起床沒有?

季葵星站在床頭回頭往上鋪看,被褥依舊拱起,是個人形。她踩上自己的床,湊近谷嶼的枕頭。

谷嶼只露了半張臉在外頭,呼出的空氣一出被子就凝成白霧,暈染她一顫一顫的眼睫。

季葵星手癢起來,不由自主地靠近她鼻尖。離呼吸太近了,季葵星食指有點燙,輕輕碰了碰她微翹的鼻尖。

好、好萌。

季葵星觸電般的收回手,搓了搓,轉身扯過一張紙巾擦臉。

谷嶼還是沒醒,季葵星正有些猶豫要不要叫她,她自己窸窸窣窣地翻了個身。

剛剛被壓住的一撮呆毛翹着,晃了兩下,她的蠕動又停住了。随後又轉回來,揉眼睛,“葵星,你醒啦?”

“嗯,”季葵星退遠了一點,“早上吃什麽?”

“不用,”她馬上坐起來,“一起出去吧。”

“和好了?”江秋也正好從旁邊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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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嶼還在揉臉:“你說什麽?”

季葵星趕忙把她拉走。

——

一只禿鹫停靠在哨塔尖頂,風把它翅膀上的深棕色羽毛吹起,它們又随風飄散,落到季葵星兩人腳下。

禿鹫本該是是南部納卡山脈才特有的生物,不過現在城市都滿城屍骨,對它們來說就是一場盛宴,自然會千裏迢迢離開家鄉。

大風讓季葵星額前的碎發有些遮擋視線,她擡手擋了擋,看向塔尖那只臂展與她身高相當的大鳥。

不知道它吃了喪屍肉會不會變異。谷嶼說軍方最開始就是在動物體內發現病毒,但禿鹫本就是食腐動物,會不會有些不知名的抗體?

也不知道外面的研究所考慮過用它們做實驗沒。

譚誠和張銘起得更早,兩個人在操場上檢修他們的車。

谷嶼透過大門,盯着外面稀稀拉拉的幾只喪屍看了半響,随後問譚誠:“譚哥,你們會做弓弩嗎?”

“我們又不是技術兵,”譚誠搖頭,但領會到了她的意思,“弩肯定沒辦法,木弓倒是可以研究研究。”

制作木弓的原料他們現在很好獲取,監獄高塔是天然适合弓箭發揮作用的地方,不管是射殺喪屍還是防範心懷不軌的活人都很有用。

最關鍵的是,它的學習成本比槍械低太多,其他七個人都可以掌握。

張銘檢查完輪胎,放下扳手,“都起床了?那我們今天什麽時候出去?”

季葵星和谷嶼正蹲在旁邊啃面包,谷嶼聞言:“今天先換一下可以嗎?我們組先出去。”

規則實行第一天就這樣,張銘很疑惑:“為啥?”

谷嶼一臉坦蕩:“明天可能我的生理期會來。”

“……”張銘表情空白了一瞬,“好吧。”

“小張哥,”谷嶼朝從監舍走出來的張駿招手,“你昨天才出去了,今天可以先不用行動,讓江秋替補你吧。”

張駿巴不得再也不要出去,連連點頭。

季葵星一聽她這安排的人員,就覺得沒有只是出去搜集物資那麽簡單。

谷嶼說完,又回頭拍了拍張銘肩膀,“銘哥,昨天葵星和周果果看錯了,周果果才是你們組的。”

江秋和周果果離得也沒多遠呢,周果果一臉尴尬地扭過頭去。

休整好了,幾個人又湊在一起計劃好需要的山桑樹數目,多從廠房翻出來兩把斧頭,就準備出發。這次季葵星和江秋做司機。

“你是不是昨天才暈過?”季葵星一邊拉動操作杆一邊問副駕上的人,“等下回來得試試其他的方法了。”

現在這條件下,能用的治療手段又不多,谷嶼癟癟嘴:“能不打針麽?”

季葵星看了她一眼:“輸液也行。”

“那就好,”谷嶼又恢複她那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出去右轉。”

江秋湊到駕駛室中間來,“咱們去哪兒啊?”

“回一核基地去一趟。”

季葵星絲毫不意外,江秋滿頭問號:“回去幹嘛啊?問候趙同嗎?”

“你就當我回去補充彈藥吧。”

江秋想起她那一蛇皮袋手.榴.彈,也不吱聲了。

為了确保能順利到達基地,谷嶼指揮着稍微繞了更遠更偏僻的路。反正多用的油找陳謹加回來就好了。

這次她們開的譚誠的越野車過來,值班士兵不認得這輛車,又經過例行檢查後才放三人進去。

把車停好,谷嶼拍拍江秋的肩膀:“你去看看趙同,順便給王宇帶個話,說他姐姐很好。”

江秋視線在兩個隊友間巡視一圈:“把我支開要去做什麽?”

季葵星聳聳肩,我也不知道啊。

“我們去給我媽媽打電話,你要旁聽也行。”

“……算了。”江秋随便攔了個巡邏的士兵問路,跟着他走了。

看着江秋走遠,季葵星才轉頭問谷嶼:“真的是去給阿姨打電話?”

“是呀,”谷嶼牽起她的手,兩人往陳謹的辦公室走,“不過你先在外面聽着。如果陳姨知道我把那計劃告訴你,她能打死我。”

谷嶼的手很暖,季葵星心髒砰砰跳,“你是不是……”

“噓—”谷嶼食指碰上她的唇,沖她眨眨眼,“等下你就知道了。”

士兵去給陳謹通報還需要些時間,兩人在辦公室門前等了會兒。

陳謹姍姍來遲,一邊走還在一邊脫防護服,應該是剛從反應堆那邊回來。

“陳姨。”谷嶼先打招呼。

陳謹沒時間和她客套,擺擺手:“這麽快又來找,什麽事?”

谷嶼拍拍季葵星的手背,語氣輕柔,“等我一會兒。”

陳謹上下打量季葵星一圈,總覺得她倆是那種關系……算了,她老了,跟不上年輕人的潮流,現在有更要緊的事。

季葵星哈出一口白氣搓手,蹲在外面偷聽。

“陳姨,我來是想和我媽聯絡,”谷嶼開門見山,“我想到一個新的方案,您也可以聽一下。”

陳謹把防護服挂在門後的挂勾上,轉身打量谷嶼一圈:“哦?你是說替代斷尾計劃的方案?”

“也不至于,只不過能讓它推遲執行。争取等待疫苗成功的時間嘛。”

“這也已經足夠了,”陳謹那雙愈發滄桑的眼睛泛出精光。

“給,”陳謹走到桌前,從抽屜裏拿出衛星電話,“上次回來的武直飛行員帶進來一批通訊補給,你拿一個電話走,你們那邊也需要和我們基地聯絡。”

谷嶼接過。

趁着谷嶼在撥號,陳謹繼續問:“你是帶着他們去了第一監獄?現在裏面一共多少人?”

“加上幸存的罪犯,一共十九人。”

谷嶼也正經起來,這時與戰時管理無異,每一個基地的情況都該上報,“我們還有兩名退伍軍人,已經開始準備周邊的搜救行動。”

“好,”陳謹颔首,“有你在那邊,我也放心。”

谷钊玉的號碼撥通了。

“喂?媽?”

谷钊玉有些疲憊:“什麽事?你怎麽又回老陳那兒去了?不是自己去建避難所嗎?”

“你們前線情況怎麽樣?”

“昨天還算順利,往中湖內部推進了三公裏,”谷钊玉有些奇怪,她專門打電話就來問這個?

“有點事想跟你們說,”谷嶼斟酌一下,組織語言,“關于斷尾計劃……”

通話那頭驟然沉默下來,雜音都不見了。

過了一陣,谷钊玉隐含怒氣的聲音傳來:“誰告訴你的?”

“以我對你的了解。猜的。”

谷钊玉又沉默了,她也是以對谷嶼的了解,知道她不會反對這個計劃。

“你想說什麽?”

谷嶼拖了張椅子坐下:“我有個新方案。”

她轉過頭,看了眼旁邊的陳謹,“陳姨,您應該把上次的大規模屍潮上報了吧?”

得到肯定的答複後,谷嶼的食指在桌上輕輕敲。

“媽媽,現在氣象武器研發得怎麽樣了?”

斷尾計劃的殘忍在于武器無法區分幸存者與喪屍。而天氣武器是最能不動聲色的區分開活人與喪屍的方法。

谷嶼經過數天的觀察,确定寒潮與屍潮相關。往常夜間,喪屍似乎也很畏寒,一旦氣溫大範圍驟降,便會不自主的集結成屍潮。

因為活人在天氣冷的時候會自主的進入掩體,但喪屍不太靈活。

谷钊玉沒再糾結谷嶼知曉計劃的事,她領會到谷嶼的意思:“你是想說人為引發屍潮?”

“是的,先引發屍潮,接着再用你們為斷尾計劃制定的消滅方案。那些東西效果怎麽樣?”

“覆蓋一個小型城市沒問題,但按這個速度,往整個中湖推進太慢了,尤其是宏延、嶺南這樣的大城市,效果不理想。”

陳謹被谷嶼的想法驚到,然後瞬間開始思考可行性,轉頭去看牆上的中湖州地圖。

谷钊玉再次确認另一邊只有陳謹和谷嶼兩人,“再加上過不了多久,就不能借助天氣的便利了。”

陳謹思索道:“兩個計劃可以并行。疫苗呢?怎麽樣了?”

谷钊玉說到疫苗就暴躁,“別提了,就那樣吧,至少還得等兩三個月。到那時候都快夏天了,氣象武器只能降雨。”

“那就先占領小城鎮,總比現在就啓用斷尾計劃好,不是嗎?”谷嶼插嘴,“宏延的情況我可以随時向你彙報。我也會盡力讓更多幸存者聚集到一起。”

“關鍵不就是要拖到疫苗研發成功麽?”

“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谷钊玉嘆氣,抿了口茶,“等下開會,我會把你們說這些都整理好給他們看。”

“好的媽媽,斷尾計劃要謹慎,最好拖到氣象武器失效再從長計議……”谷嶼頓了頓,“對了,到時候報告上一定要寫上我。”

谷钊玉一口茶水噴出來:“你不回去搞你的荒野求生了?!”

“是啊,我總不能一輩子都不幹正事吧?”

陳謹過來拍她的肩膀:“年輕人,想通了就好,想通了就好哇……”

“好吧,你還有沒有什麽要說的?”谷钊玉似乎在翻文件,那邊傳來紙張嘩啦啦的聲響,“如果要用你說的方法,得趁着天氣還沒轉暖,立刻馬上行動起來。”

谷嶼朝陳謹眨眨眼,陳謹還以為她還有什麽關鍵的見解。

“媽,你們前線有網絡吧?幫我查一下寶瓶座流星雨的時間?”

外面蹲着的季葵星都差點沒忍住咳出聲。她都在仔細琢磨谷嶼這個新計劃的實施方案了,更不要說谷钊玉現在有多心梗!

“樂書都給我說了,你找女朋友了是吧!”谷钊玉吼她,“你滾出來我再和你算帳!什麽時候了都還想着撩妹!”

“說得你女兒以前很風流似的……”谷嶼嘀咕。

谷钊玉罵歸罵,電話那頭還是傳來手機屏幕解鎖的聲音。

“就今天晚上。”

“好的謝謝谷钊玉女士,再見!”谷嶼說完就要挂電話。

“等等!”谷钊玉似乎還有什麽要說,谷嶼頓住,“你還想收養樂書,想得美!你別把人家帶壞了!”

“哦。”

原來是說這個,谷嶼沒再等她唠叨就按了挂斷鍵,随後朝目瞪口呆的陳謹聳聳肩,“姥姥帶孩子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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