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第14章

第 14 章

魏浔心像被很紮了一般,狠狠盯着陸珩。

在場幾人都因這句話起了波瀾。

陸珩波瀾無驚地瞥了他一眼,凜聲道,“帶進來。”

季銘帶進來一個丫頭,顫抖着跪在地上。

陸珩微微擡眸,掃視她一眼:“說。”

衆人正疑惑她是誰,就聽她道:“是奴婢換了海小姐的琴弦。”

此言一出,衆人大驚。

“奴婢是海棠灣的下人,練的一手好字,之前卻被海小姐批評的一無是處,奴婢懷恨在心,才換了琴弦。”那丫鬟哭着訴說。

不待衆人再問,陸珩擺擺手,季銘又将她帶了出去。

陸珩起身居高臨下冷睨江蓁和海妧苒:“今日之事全因海小姐自己做的因,海小姐只能受着。”

江蓁心顫,海妧苒白了臉,死死咬住了壓根。

“沒有查明就定罪,便是海政的家規嗎?”陸珩涼涼瞥了江蓁一眼,江蓁一時腿軟跌坐在椅子上。

海妧苒捂臉哭了起來:“都是我的錯,是我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妹妹,對不起。”

這一哭,把魏浔的心都哭皺了。

“別人的心腸歹毒,怎麽是你的錯。”魏浔安慰她道。

陸珩冷笑:“傳聞魏少卿對海小姐情深一片,果然不假。”

魏浔愣怔一瞬,看向江婠綿,江婠綿卻并未看他。

事情已經解決,南平王妃起身:“王爺,我先告辭了。”

王芮寧朝陸珩曲腿行禮,輕柔婉約:“謝王爺。”

在她快要說不清時特意來替她解圍,王芮寧心柔如水。

陸珩神情淡漠,南平王妃輕笑一聲,與王芮寧離開。

“魏少卿怕是還要多陪海小姐一會,明珠,送你家夫人先回府。”

被點名的魏浔暗暗扣住了手,剛才一直再說江婠綿不在乎他,現在又很是刻意将他與海妧苒說的暧昧,魏浔第一次感受到了真真切切讨厭一個人的感覺。

江婠綿正要與明珠離開,卻聽海妧苒喚了住她,語氣虛弱無助,輕柔地讓人心疼。

江婠綿轉身果然看見魏浔一臉不忍地看着海妧苒。

“妹妹,都怪我今日魯莽了,我的臉受了傷,一時心境都亂了,不該冤枉妹妹的。”海妧苒戚戚然說着。

說實話,長這麽大,江婠綿還是第一次看見海妧苒這樣柔弱的模樣。

“妧苒,不怪你。”江蓁急忙安慰着。

江婠綿莞爾:“姐姐又不是故意,我不怪姐姐。”

海妧苒垂眸斂去一閃而過的晦色,再擡眼時,眼中蓄淚只看着陸珩:“王爺,剛剛那位姑娘還請王爺赦免了她吧,她也是可憐,我的傷無礙的。”

“本王本就不打算罰她。”

在場的人都噎住了,海妧苒自作多情紅了臉,江蓁卻是憤懑,她的女兒受了這麽大的委屈傷害,怎麽能不罰那個賤人!

江婠綿心中的郁氣一掃而光,輕快起來:“姐姐,多注意休息,我改日再來看你。”

“三爺晚些回府吧。”江婠綿善解人意地微微一笑,朝衆人行了禮,轉身離開。

晁琮看熱鬧不嫌事大朝魏浔道:“你多呆一會啊,不急着回府!”

大家都走了,兩位夫人一言不發看了一場好戲,也該告辭了。

海妧苒支走了江蓁和吳令頤,吳令頤只當她要和魏浔說悄悄話,識趣地離開了。

看着魏浔神思不屬的樣子,海妧苒再無虛弱:“你和婠綿不好嗎?”

魏浔震驚地看着海妧苒,他想讓海妧苒放心,卻怎麽也不能像之前那樣信誓旦旦。

“我以為婠綿會愛上你。”海妧苒似乎在自言自語。

魏浔一時走神沒聽清,待要問時,海妧苒卻說道:“她到底是我的妹妹,我也希望她好,阿浔,讓她做你名副其實的妻子吧。”

魏浔驚住了,卻沒有氣惱。

海妧苒握住了他的手:“只要你的心裏只有我,我不在乎你和婠綿有了夫妻之實,阿浔,你的心裏只有我對不對?”

她的話像是一種蠱惑,眼神纏綿凄婉,魏浔想起從前的恩愛日常,怎麽忍心負了她:“妧苒,不要胡思亂想了。”

海妧苒滿意地笑了。

離開海棠灣時,江婠綿同陸珩道別行禮。

“兩次的救命之恩,婠綿打算如何報?”陸珩輕緩問着。

江婠綿被“婠綿”這兩個字震飛了心神,恍恍惚惚,呆呆說着:“王爺不是替王小姐解圍的嗎?”

陸珩擰眉:“王小姐與我何幹?我為何替她解圍?”

江婠綿剛剛才收回了點心神又被震飛了,怎麽說的好像他們有什麽關系似的。

“俗話不是都說大恩不言謝嗎?”江婠綿弱弱地說着。

陸珩眼底閃過一抹笑意:“是‘不言謝’。”

江婠綿感覺自己被陸珩繞暈了,他說的“不言謝”好像不是這個意思,又好像是這個意思,到底是什麽意思啊!

坐在馬車上,江婠綿耷拉着小臉,想不通。

明珠笑道:“少夫人,你臉紅了。”

江婠綿讪讪拿起旁邊的團扇快速扇着:“太熱了。”

海妧苒對鏡而坐,看着臉上的紗布,陰冷決絕。

素湘小心說着:“小姐,今日是奴婢的失誤,我也沒想到王芮寧會遇上表小姐。”

“我的本意就是婠綿。”海妧苒冷聲說着,“再将王芮寧牽扯進來,讓她們狗咬狗罷了。”

“沒想到攝政王會插一腳進來!”海妧苒扔了水粉盒,氣憤難消。

“攝政王從來不會管這種事的,莫不是他對王芮寧……”素湘看着自己小姐的臉色不好再說,急忙轉移了話題,“小姐為何讓魏少卿與表小姐圓房?”

海妧苒不耐地關上了妝奁盒:“我本以為魏浔翩翩公子,婠綿不會不動心,她動心了,魏浔愛的卻是我,她才能感受被人冷落傷害的滋味,可她若是不在乎魏浔,魏浔再愛我有什麽用?她都不會傷心我又怎麽将她踩在腳底下!”

她從小就是天之驕女,才貌雙全,誰人見了她不誇贊她一番,可十歲生辰那年,大家的目光卻被江婠綿吸引了,一個勁地誇她如何美貌,她怎能忍受這種屈辱,江婠綿生來就該以她為中心,生活在她的陰影下,她怎麽能讓她越過了她去!

所以,當初父親跟他說定安侯府恐難長久時,她就下定了決心将婠綿推過去。

她是愛魏浔,可是這份愛不足以讓她甘願陪着魏浔一起沉淪,她是太陽,就應該高高在上。

她既要魏浔的愛,也要婠綿一直生活在她的陰影下。

可是今日之事,讓她改變了想法,她一定要讓江婠綿愛上魏浔,被抛棄時才能痛徹心扉。

從海棠灣回來後,魏浔徑直去了沈園,沈園寂靜無聲,明珠和晚秋正在院裏描花樣。

“三爺,少夫人睡午覺呢。”明珠攔在魏浔身前。

“讓開。”魏浔不由分說推開了明珠。

晚秋趕緊拉住明珠:“少夫人是你的主子,三爺是也是你的主子,我們只在外侯着,少夫人喊我們再進去。”

江婠綿果然卸了釵環在床上睡着,他在床邊站了一會,終究是沒有叫醒她。

外頭明珠見裏頭沒有動靜也就安了心。

不知過了多久,江婠綿迷迷糊糊醒來,覺得喉嚨有點幹,揉了揉眼睛,軟糯說着:“明珠,我想喝水。”

她睡眼惺忪,就着遞上來的水杯一口一口喝着,眼前逐漸清明,一時不妨嗆了水,猛的咳嗽起來。

魏浔皺了眉,拍着她的背替她順氣:“我在這裏你很驚訝?給你喝個水也能嗆着。”

江婠綿咳得臉頰紅紅,眼中也染起了水氣,引人入勝,初夏,她睡覺本就穿的薄,蟬翼般的面料,魏浔能清晰感覺到她嬌嫩溫熱的肌膚,心裏熱了起來。

距離之近,江婠綿能感覺他略顯沉重的呼吸,她心裏咯噔,借着披衣服推開了魏浔的手,下了床來。

魏浔察覺到她刻意的疏遠,心裏不痛快,寒了臉。

江婠綿故意忽視了魏浔的不悅,微有埋怨卻客套:“三爺來了,明珠怎麽不叫醒我,讓三爺幹等。”

魏浔挑起她耳後的一縷青絲,聲音輕緩:“我們是夫妻。”

她的發絲順滑觸感冰涼,還有一股若隐若現的木蘭香,魏浔把玩着。

江婠綿轉身坐到了梳妝臺前,發絲從他手心滑落,江婠綿梳着頭避開了鏡中魏浔沉着的目光。

“三爺來有事嗎?”江婠綿問他,卻沒聽到他的回答,她偷偷自鏡中看他一眼。

魏浔琢磨一回,才道:“今日之事,非妧苒所願,她是受了傷才一時冤枉了你,希望你不要怪她,她到底是你的姐姐。”

江婠綿心裏苦澀,海妧苒是受害者,難道她就不是了?一句無心,她就得原諒海妧苒差點送她去刑獄司的過失。

她的委屈微不足道。

可她臉上依舊雲淡風輕:“怎會。”

她的毫不在意卻讓魏浔不悅,原來他在期待,期待她因他的偏心而同他吵鬧。

自成親至今,江婠綿總有主動靠近的時候,可每回魏浔想要靠近時,她又似乎在躲着他,淡淡的疏離讓魏浔很煩悶。

想起今日看到她和陸珩在一起的場景,神态軟糯就像個小女孩,而不是和他在一起冷靜高雅的模樣。

魏浔氣悶,忽然上前轉過了她的臉,捏着她的下颌,傾身湊近她。

“三爺。”江婠綿下意識要躲,魏浔加重了手力,讓她動彈不得他沒有錯過她眼底一閃而過的害怕,她的臉上卻強裝鎮定。

“婠綿,你躲不了,你是我的妻子。”。

江婠綿心怔,她清楚看到了魏浔眼裏的占有欲,可能連魏浔自己都沒有發覺這股占有欲裏還有嫉妒。

不知是受了陸珩的刺激還是得了海妧苒的首肯,他撫摸江婠綿時帶了些急不可耐和宣誓主權的意味。

他看着江婠綿似乎妥協的模樣,心裏不禁歡喜,打橫抱起她,把她放在床上,細細點點的吻落在她的額角,眉心,鼻尖,每吻一寸,魏浔的心就狂跳一分,欲念就加深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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