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第15章

第 15 章

他看着江婠綿似乎妥協的模樣,心裏不禁歡喜,打橫抱起她,把她放在床上,細細點點的吻落在她的額角,眉心,鼻尖,每吻一寸,魏浔的心就狂跳一分,欲念就加深一分。

“三爺前段時間才将素喜收了房,今日又同我歡好,姐姐知道了會傷心嗎?”

江婠綿輕聲軟語,似是詢問,卻一字一句敲擊在魏浔心上,他要落在江婠綿嘴唇的那個吻戛然而止。

他驀然睜眼,與江婠綿清澈的沒有半點情欲半點波瀾的目光相接,他狠狠皺了眉。

“江婠綿,你想幹什麽?”魏浔沉聲質問她。

他忽然想起那晚她主動留宿,也是在他想要親近她時,忽然提到海妧苒,他震驚氣憤于自己的發現,赫然離開了她。

江婠綿松了口氣,坐起身,整理了松垮的衣襟。

“你在故意提起妧苒。”魏浔聲音漸冷。

江婠綿眼眸一滞,她沒有反駁:“是姐姐在三爺心裏。”

所以才這麽容易被她左右。

她說着平靜正常,魏浔想要找到一絲醋意都難。

“你與花滿樓的紫月是何關系?”魏浔已經坐到了桌前,自顧倒了茶,冷然問她。

江婠綿見他主動轉移了話題,放下了心:“朋友。”

魏浔輕皺眉頭:“以後莫要再往來。”

“為何?”江婠綿急切走過去。

魏浔睨她一眼:“你是定安侯府的少夫人,身份尊貴,一言一行代表的是定安侯府的顏面,紫月是風塵中人,有損清譽。”

江婠綿橫眉氣惱地瞪着他,忽然笑了一聲。

魏浔疑惑。

“今日我被冤枉傷了姐姐,差點被帶走時,三爺未曾替我分辨半句,可不像替聲譽着想的樣子。”她冷聲怼他。

魏浔一頓。

江婠綿繼續笑道:“也是,三爺全身心都只顧着姐姐,又怎會在意其他。”

她的冷嘲熱諷讓魏浔赫然起身,她卻施施然坐了下去。

剛剛他全心幫海妧苒說話她都沒有反應,現在他不過說了一句紫月,她便如此尖銳。

到底是在意之心嗎?

魏浔站起身整理了衣擺,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婠綿,不管當初我們成親為何,我又如何看待你,如今我已然是你的夫君,你該認清這個現實。”

江婠綿偏頭看他,似是在疑惑。

可魏浔看着她的眼神已經變得冷漠:“逍遙王貴胄,幫你說一兩句話,對他來說不過是一番施舍,于他并沒有意義。”

江婠綿一窒,如何聽不說他語氣中的鄙夷與警告,心下冷意漸深,想着他大概是想起娶自己時被算計了吧,相信外頭說自己想要攀高枝的話。

“于我卻是刻骨銘心。”江婠綿盈盈一笑,偏要跟他唱反調。

果然見魏浔黑了臉,她繼續激怒他:“當所有人都在懷疑我,站在表姐身邊安慰她時,三爺在做什麽?只有逍遙王站在我身邊替我說話,幸遇攝政王查明真相,才使我得以清白,如此大恩,我怎麽敢忘,必定要時時刻刻牢記在心,将來有機會定要報答的。”

“江婠綿!”魏浔扣住了她的手腕,怒意鼎沸,“你是我的妻子,這一點你最好也刻在心裏,別想故技重施去勾引別的男人!”

他已經分不清是在氣自己當時沒有替江婠綿說話,還是在氣晁琮和陸珩幫江婠綿出頭,更氣當初自己沒有把持住,娶了江婠綿,導致今日進退兩難的局面。

他看着江婠綿紅着眼眶,眼淚在眼睛裏打轉,可是她倔強的偏不讓眼淚掉下來,他知道自己傷了她,他不忍心,可該死的更多的是滿意,她傷心,才能證明自己在她眼裏并不是可有可無的。

刑獄司的牢房黑暗潮濕,腥臭難聞,關押的都是達官貴胄,曾經風光無上的尚書令,如今的階下囚,趙措一夜之間像是老了十歲,看着自己的四個兒子頹靡不堪的模樣,至今仍舊想不通,本打算放他一馬的攝政王,為何忽然下手,抄了趙府。

如今,等待着他的又是什麽樣的結果。

牢獄靜谧,錦緞鞋底沉穩踩着地磚的聲音,都能震動心髒,趙家父子渾然一抖,趙二驚恐地扒着趙措的手:“爹,爹,有人來了,要來殺我們了!”

牢房上頭只有一處小窗照進光亮,腳步聲越近,趙家父子的心就突突地越快。

玄色衣擺緩緩走進地上的亮光,趙家父子齊齊朝上看去,渾身戰栗,刻骨刀般精致的面容乍冷,淬了冰的眼眸冷漠地掃了他們一眼,宛如死神。

趙家父子臉色慘白,趙措到底在官場浸淫幾十年,此時攝政王還能來見他們,說不定事有轉機,趙措沒有往日高官的派頭,喪家犬般跪倒在地,連連磕頭。

“求王爺開恩,放我們趙家一家生路。”

陸珩看着地上老淚縱橫,雙肩顫抖的趙措,毫無波瀾,他擡手,月光照在他指尖,比月光還冷。

季銘打開了牢門,陸珩高潔谪仙,像是踩進了這世間最污濁之地。

陸珩輕哼一聲,趙家父子的心就全都提到了嗓子眼,屏聲斂氣。

“趙家的生路,可都是趙二公子堵死了。”陸珩平靜無波說着。

趙家人皆看向趙二,趙措滿眼疑惑,趙家被抄不是他買賣官員牽連無辜致死的原因嗎?

可趙措轉念一想,買賣官員一事可大可小,最大的懲處不過革去官職,下牢獄,何至于牽連滿門,此時這麽一想,一定是趙二惹怒了陸珩,才致全家遭難。

趙措怒不可遏,劈頭蓋臉打了趙二一頓,嘴裏怒罵:“你這個逆子!”

趙二哭着躲着求饒。

“王爺,小人知道錯了,求王爺饒了小人,王爺饒命。”趙二匍匐跪在陸珩腳邊,揪着陸珩的衣擺哭鬧。

趙家其他人也連忙求饒。

陸珩蹲下身,拂開了趙二的手,像是拂去一粒塵埃。

“趙家所有的女眷已經被發賣去了各州郡府的青樓。”陸珩慢條斯理說着,欣賞着他們臉上驚恐哀戚的神色,最後将目光定在趙二身上,“自己的妹妹每日都要受到男人的羞辱,趙二公子感覺滋味如何?”

趙二吓的軟了身子,倒在一邊,現在,他如何還能不清楚,陸珩是在為花滿樓的事動氣。

耳光打的牢獄啪啪響,趙二悔恨萬分:“是小人下流,求王爺饒了妹妹們。”

陸珩冷笑:“果然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

他輕嘆一口氣,傾身湊近些趙二:“怪只怪,你碰了不該碰的人。”

趙家男子全被發配邊地,最是苦寒,養尊處優之人沒人能熬得過。

陸珩看着快馬送回來的信件,去邊地的路上,趙家病的病,死的死,瘋的瘋,神色未變地将信件給了晁琮,晁琮看了雖有唏噓恻隐,但最終還是覺得趙家活該,一切都是因果定數。

“這趙家嚣張跋扈大肆斂財時恐怕也沒想到這個結局。”晁琮說着,忽然一笑,“恐怕這趙二臨死還以為是紫月的緣故吧。”

“紫月可是替你的江婠綿背了鍋啊!”晁琮叫嚷着,陸珩卻一心在園子裏喂魚。

晁琮走過去探頭一看,驚喜道:“這不是東海那裏送來的碧翎魚嘛,果然是通體碧玉,透亮晶瑩啊。”

碧翎魚身形與普通金魚大小相同,十分可愛美麗,晁琮眼睛發光挪都挪不開:“送我一條,送我一條!”

陸珩瞥了他一眼,淡然說着:“改日将它們送到紫月手裏。”

晁琮懵了一瞬:“送給紫月?”

很快他就反應過來,賊兮兮笑着:“是要送給江婠綿吧,兩條呢,一條給她一條給我,送我一條!”

晁琮還在死乞白賴讨要,陸珩挑眉:“你想跟婠綿成一對?”

接觸到陸珩眼底濃濃的威脅,晁琮咽了口水:“不要,不要。”

轉頭咕哝一句“小氣鬼”!

晁琮吃了癟,閑閑說道:“你為江婠綿做了這麽多,她也不知道,她都不記得你了,反正她失憶是後天導致的,趁現在高黎在京城,讓她恢複記憶易如反掌。”

陸珩喂魚的手一頓,眼底漸冷,晁琮心情大好:“你是不是怕她恢複記憶就恨上你了?不然以你的性情,得知她嫁人的那天你就該掀了定安侯府的房頂,而不是拿別人出氣,處置了那兩個大官。”

“你老實說,你現在走的是不是懷柔政策?”晁琮嘿嘿笑着。

陸珩斜睨他一眼,涼涼說道:“聽說過兩日皇後舉辦了荷花宴,要給你選妃?”

一聽到選妃,晁琮就一個頭兩個大,抓耳撓腮:“你得幫我,我才不要什麽王妃來管着我,女人麻煩的很!”

“紫月呢?”

晁琮不以為意:“紫月是哥們,是知己!”

陸珩笑着搖了搖頭,不再置喙。

晁琮眼珠子一轉:“我去向皇嫂提議,為避免場合尴尬,要官員女眷都參加,來一場芙蓉游園會,嘿嘿,相對的,事後你幫我搞定皇嫂。”

陸珩略作沉思,看着晁琮緊張卻自信的眼神,沉吟:“成交。”

自從那日後,魏浔時常來沈園看江婠綿,送些奇珍異寶,可是神色都很冷漠,江婠綿看着頗有價值的東西,也不與他計較,欣然接受,轉頭就讓明珠拿出去賣了換了銀錢,藏做私用。

不禁如此,魏浔還喜歡上了三人行,總是約着江婠綿和素喜游湖賞花,對月飲酒,每每此時,他與素喜都是一副親昵狀态,江婠綿不知道他在搞什麽,心裏總是想着若是海妧苒看見這幅情景該多傷心丢臉啊。

魏浔又約她明日游湖,江婠綿有些厭煩,幸虧老夫人讓人來傳話,說明日是十五,讓她陪着老夫人去連月庵上香祈福。

聽說連月庵求子嗣特別靈驗,江婠綿知道老夫人的意思,可為了避開魏浔,她欣然前往。

十五這日,定安侯府的車駕停在了連月庵外,可剛走進連月庵,江婠綿就覺得有些不舒服,胸口似乎悶得慌,她想大概是庵裏香火鼎盛,被熏的,又覺得庵裏的住持尼姑看她的眼神好像不對勁,嗯,應該也是被熏的,糊塗了,所以是錯覺。

她忍着不适,陪着老夫人參拜,求了簽,又解了簽,大師說她子孫福厚,只是生子十分波折恐有性命之憂,過了就能滿門興昌。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