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第25章
第 25 章
江府自然也聽到了這個消息，江丞一早就去看了海妧苒，他一邊擔心海妧苒，一邊又擔心江婠綿會受到影響。
江府其他人卻是看好戲的态度，江致毅怕這件事傳到江翁耳裏，會讓江丞難堪，就禁止了江府議論這件事。
四姐妹坐在碧水閣玩鬧納涼，淨姌看了看四周沒有別人，忍不住問道: “海家表姐長的何等模樣，難不成比四姐姐還漂亮能讓四姐夫喜歡”
安姌秀氣溫和: “我從前見過，倒是比不上四妹妹。”
“漂亮有什麽用。”華姌冷斥一聲: “不過是繡花枕頭，四妹妹看上去就不太聰明的樣子，海家表妹至少詩詞歌賦樣樣精通。”
淨姌嗆聲道: “在二姐姐眼裏，誰又聰明呢”
華姌不以為然: “五妹妹便是曲解我的意思了，我只是覺得，四妹夫一表人才，地位顯赫，還是海家表妹更匹配些，況且以色侍人，又哪能長久。”
應姌奇道: “二姐姐見過海家表妹”
“雖未見過，但聽聞她是個才女，又是尚書的千金，自然門當戶對些。”華姌說的正經。
其他人不語，淨姌卻不依不饒: “我看二姐姐就是瞧不上四姐姐美貌出衆惹人喜歡，才想看四姐姐受屈。”
說着，她又嘆息道: “可惜啊，有人生來就是得上天眷顧的一個。”
華姌紅了臉，斜她一眼，兀自離開。
安姌點着她的臉頰: “你啊，知道她的脾氣，何必嗆她。”
淨姌嘟了嘟嘴: “我就是看不慣她一副瞧每個人都是無知笨蛋的模樣。”
應姌笑了: “她還小，不懂二姐姐的心結。”
安姌笑容一滞，并未多言。
魏浔是二更天的時候回到府裏，他剛從尚書府回來，腳步已經虛浮，擡眼卻看見房間的燭火通明，他背脊一僵，直覺是江婠綿在房裏。
緊走了兩步，推開門，果然見到江婠綿伏在桌上，似乎睡着了，他心底一片軟綿。
燭火的黃暈在江婠綿臉上閃爍，她睡着的樣子甜美嬌憨，魏浔忍不住擡手，卻終是在觸及她時，停了手，他腦海裏都是海妧苒憔悴的面容和紅腫的雙眼。
他攥緊了手，當初是他的醉後失态負了海妧苒，如今卻叫她再次陷入被背叛的境地，現下還牽扯了江婠綿。
這麽晚了，江婠綿還在等他，他想，江婠綿對他也是有情的，她一定也知道海妧苒的事，卻什麽都沒有問，或許她也猜到了他心中所想。
也許江婠綿并不介意和別的女人共同擁有他，畢竟素喜就是例子，可一想到這份“不介意”，他心裏便堵得慌。
明珠站在窗外，橫眉冷對，她手腕一轉，一個彈指，驚動了樹上栖息的鳥，驚動了睡着的江婠綿。
江婠綿驚醒，就見魏浔看着她，她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聲音軟糯: “三爺，你回來了。”
“你餓不餓我讓明珠準備些宵夜。”
魏浔卻拉住了江婠綿的手，江婠綿轉身，不明所以地看着魏浔。
下一刻，江婠綿被擁入了懷裏，她下意識推了魏浔一把，後又覺得不妥，安靜讓他抱着，心裏卻毫無波瀾。
魏浔沉重的呼吸貼近江婠綿的脖頸，濕熱黏膩的感覺，他久久無聲。
江婠綿心底嘆氣，終于還是開口問道: “三爺，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
魏浔垂眸，臉又朝她脖頸埋了埋，腰間的手臂也緊了緊。
時間過了好久，久到江婠綿的腰開始發酸，魏浔還是沒有放開她，正當江婠綿以為魏浔睡着時，魏浔卻沉聲開口了。
“婠綿，我們和離吧。”
聲音很輕，卻足以震動魏浔的心，原來這句話這麽沉重，讓他幾乎心髒驟停，話音剛落，就後悔了，他放開了江婠綿，斂聲屏氣地看着她。
江婠綿早有心理準備，可真聽到時，還是怔住了。
她沒想到會來的這樣快。
明珠站在窗外，松了一口氣，終究是說出口了。
看着江婠綿呆滞了，魏浔心裏一緊: “婠綿。”他小心喚她，他該當做沒說過這句話，他傷了她。
想到阿爹阿娘，她壓下心底的酸楚，良久，才小心翼翼地問他:
“能不能等幾個月”
魏浔想要反悔的話僵在了嘴邊，不是不想和離，卻是想要晚幾個月
他的肩膀蹦的緊直，難以置信她這樣輕易就答應了，沒有半分留念，沒有半分傷心，只是同他打着商量。
江婠綿看着他動怒的模樣，以為他怕自己賴着他，連忙說道: “我只是要幾個月，我不會纏着你的，我也想成全你和表姐。”
“成全我們”魏浔忽然低頭笑了一聲，眼圈猩紅，他克制着油然而生的酸楚，随之而來的還有克制不住的怒意。
“江婠綿，你是不是一直在等這一天你對我可曾有半點心意”他沉着臉幾近哽咽地質問她。
江婠綿滿眼疑惑，明明是他想要和表姐在一起提的和離，為何到頭來卻說她在等這一天，為何還要問她的心意。
原來，他提出和離，還有一份試探，試探江婠綿的心意，他想知道他提出和離，她會是什麽樣的。
現在，他看清了。
他側過身，像變成了另一個人，冷漠疏離。
“我不能讓妧苒受屈，婠綿，到此為止吧。”
所以，她怎麽受委屈都沒有關系是不是江婠綿咬住了唇瓣，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無關乎情愛，他們都是為了自己珍視的人而抛棄她，她沒有資格有怨言，只是，她還是會覺得難過。
沒想到她的一場婚姻，因為海妧苒開始，也因為海妧苒結束了。
江婠綿坐在床頭，看着滴蠟成灰，她該怎麽和阿爹說呢，阿爹知道了，會有多心疼。
***
兩天了，江婠綿都沒有出門，魏浔也沒有來看她，海妧苒卻來。
江婠綿驚訝她沒有想象中的憔悴虛弱，還是那樣神采飛揚，溫溫柔柔。
“姐姐你怎麽來了”江婠綿走向海妧苒，拉她坐下。
“我來看看你。”海妧苒欲言又止， “阿浔他……”
江婠綿黯然。
“婠綿，我對不起你。”海妧苒濕了眼圈，語氣裏卻有別人不意察覺的一份倨傲。
江婠綿攢起一抹虛弱無奈的笑意: “沒什麽對不起的，也算撥亂反正了，三爺他本來就是你的。”
海妧苒握緊了手帕，想起昨日魏浔來陪她卻心不在焉，同她說着再晚幾個月娶她過門的事，她表面善解人意的同意了，可心裏卻刺骨的疼，所以今日她來了，卻沒有看到江婠綿傷心欲絕的模樣，她不甘心。
“你不傷心嗎不如我同阿浔說說，我并不想來摻和你們，是阿浔……”她看着江婠綿想要找到江婠綿的意思逞強，才填補內心的不甘心。
“我知道，他對你一往情深，不忍心看你受屈，其實，當初若不是我一個人在園子裏，也不會發生那樣的事，你早就嫁給三爺了，也不會被舒程風當衆羞辱。”
“是我摻和了你們，我不會和你搶的。”江婠綿認真說着。
和我搶海妧苒心底冷笑，當初若非我設計，魏浔會多看你一眼嗎你能和我搶嗎
海妧苒心高氣傲，厭煩江婠綿說這樣的話，好像是一種施舍一般，卻不能發作。
晚秋走了進來道: “少夫人，表小姐，素喜姨娘來了，要給你們請安。”
江婠綿看到海妧苒眼色沉了幾分: “讓她進來吧。”
“姐姐也許久沒見素喜了吧她如今越發嬌俏了。”江婠綿歪首含笑，妩媚動人。
素喜原本緊握的扇子，進屋前交給了晚秋，一臉恭敬忐忑地進了屋，眼也不敢擡，先是請了安。
海妧苒側着身，慢條斯理喝着茶，面上是清冷孤傲，不屑一顧。
江婠綿低頭一笑: “今日姨娘怎麽這樣多禮。”
“應該的，見過小姐。”素喜說着，又給海妧苒行了一禮。
海妧苒眼角微挑，淡淡沉吟: “起來吧。”
明珠厭煩海妧苒這樣裝腔作勢的模樣，低頭道: “少夫人，該傳膳了，我去打點一番。”
平日裏這樣的事從不用明珠，江婠綿心下明白，讓她去了。
“姨娘既來了，就一起用膳吧。”
素喜看着江婠綿和氣的模樣，再看看海妧苒冷漠的神情，終究是點點頭。
美酒佳肴八色菜品擺了滿滿一桌，正值正午，最是炎熱的時候，明珠和素湘在一旁扇着扇子，素喜卻不敢真的用飯，坐在一邊幫海妧苒布菜，手腕間的珍珠手串垂挂的一顆小珍珠，随着素喜來回夾菜的動作在空中晃悠，尤為顯眼。
海妧苒擺着高姿态心安理得地受着素喜的伺候和讨好。
江婠綿安靜喝着翡翠湯，她這個表姐還沒進門，架子擺的十足，若是将來進門，素喜怕是沒有好日子過啊。
罷了，這些事将來也與她無關了。
赫然，湯勺落地碎成了兩半，刺耳的聲音直竄江婠綿耳膜，驚訝擡眸，就見海妧苒揪着桌布，指骨分明，手背的青筋暴起。
素喜驚恐地站起了身瑟瑟發抖。
“小姐!”素湘抱住海妧苒痙攣的身體，淚聲雨下。
海妧苒瞳孔放大，死死盯着江婠綿，面目幾乎猙獰，嘴唇也開始發黑。
江婠綿吓得不知所措，顫抖地喊了一聲: “姐姐……”
明珠見狀便知海妧苒中毒已深，她鎮定按住江婠綿發抖的肩膀，想要安撫她。
可海妧苒忽然撲倒在地，死死握住江婠綿的手，尖銳的指甲刺進了江婠綿的手心，疼的她掉落了手裏的湯勺。
江婠綿本能的反應跟着她撲倒在地: “姐姐……”只會喊着姐姐。
“你，好狠……”海妧苒艱難從喉嚨裏擠出這幾個字，雙眼迸射出的恨意和陰冷極速将江婠綿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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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學呀玄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