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撐腰

撐腰

第十章

——哪怕我什麽都不做,他們也不會放過我。

室內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誰也沒有想到季暖暖突然打了賀廷宜。

賀廷宜站在房間的中央,她的眼神中閃爍着憤怒的火焰。

耳邊充斥着季暖暖的指責,她想也不想的使盡全身力氣,回扇了季暖暖一個耳光。

“少在我面前裝相!我可不吃你這套!”她聲音中充滿了厭惡,很多複雜的情緒交雜在一起。

季暖暖以為自己是誰?正義判官?賀廷宜冷笑,她筆下的白蓮花女主,甚至沒有眼前的人這麽招她煩。

這邊,季暖暖被打得一個踉跄,賀廷川迅速扶住她的肩膀。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憤怒和關切,轉頭斥責賀廷宜:“賀廷宜,你給我閉嘴!”他看賀廷宜的眼神,仿佛有深仇大恨。

程雲飛的臉色同樣難看到了極點,附和着斥責:“賀廷宜,沒想到你還是死性不改!廷川,暖暖,你們不用為我忙活了,我就是破産也不會娶賀廷宜。”

聞言,賀廷宜嚣張挑起眉毛,仿佛看笑話一樣的看着程雲飛,嘲諷道:“我給你臉了?你有資格娶我嗎?程家就是一破落戶,靠吸賀家的血活着。你今天來的目的不就是為了乞讨嗎,給我裝什麽清高!”

如果說往日她抱着懶得和這些劇本角色計較的心理,還留有幾分理智。現在的她,怒火被季暖暖的一耳光徹底激起。

這些人,比她所設想的還要煩人。

一群自私自利,拿着愛情當筏子,把別人的人生當□□情炮灰的人,根本不值得她可憐。

她的惡意翻湧着,不屑道:“你跪在地上求我啊,我說不定可以去請奶奶救救程家。你先跪給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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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程雲飛果然被氣得不輕。

“你!”他的嘴唇顫抖着,說不出話來。

他幾乎沒有經歷過這樣的難堪和憤怒,從前的賀廷宜,根本不會對他發火,更別說撂下這些尖銳的話。

面對賀廷宜的挑釁,他只能感覺到無力和挫敗

季暖暖也被賀廷宜出乎她預料的舉止震驚得說不出話來,賀廷宜亦然。

賀廷宜冷眼看着程雲飛的反應,只覺得原來不管在哪一個世界,鳳凰男的自尊心都強于常人。

這種人,就算你有心接濟他,還得把他的尊嚴放在第一位。

你得求着去接濟他,而不是他來求着你接濟。

否則等他過了眼前的困難,他的自尊心會讓他雙倍的報複你。

真是可笑至極。

眼看賀廷宜軟硬不吃,但這件事情不能這樣受阻。

賀廷川的神色變得陰沉,出聲打斷了短暫的寂靜: “賀廷宜,你沒有選擇。如果你不嫁給雲飛,我就停掉你所有的項目,你在濱城想做任何項目都寸步難行。還有,你之前設計暖暖的證據,我會送給奶奶并說服她送你出國進修,你走了就別想再回來。”

“你覺得,如果我堅持有你沒我,奶奶會選擇我這個繼承人,還是會選擇毫無價值的你?”

他眉宇間的自信,是多年來在被重視和優待裏養成的。

賀廷宜明白賀廷川為什麽胸有成竹,她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

男尊女卑的世界,還有懸在她頭上的死亡之刀,她和賀廷川的底氣終究是不一樣的。

“賀廷川,你覺得我離開賀家的支持就一無所有,所以用這個來威脅我?”

她帶上了一絲自嘲,不得不承認自己所處的現實。

賀廷川的聲音中沒有一絲波動,她的反應讓他冷靜下來,仿佛是宣告一般:“廷宜,你應該有自知之明。這濱城所有人都知道,沒有人會真正支持你。”

是啊,惡毒女配,不配得到真心。

賀廷宜,你真可憐。

她的眼眶漸漸濕潤,兩行清淚不受控制地滑落下來。

驚訝地摸了摸臉頰上的濕潤,似乎連她自己都沒有預料到自己會在這樣的場合流淚。

是這具身體在哭,還是我想哭。賀廷宜不知道。

惡女女配賀廷宜所處的環境裏,從來沒有人考慮她的意願,她所做的一切仿佛都是為了賀廷川和季暖暖的愛情服務。

穿越而來的賀廷宜,每一天都因為這樣的現實而更加愧疚。

如果重來一次,她不會在最開始出于私心賦予惡毒女配和她自己幾乎一樣的性格,又在中途被迫讓她變成壞人。

她會從頭把惡毒女配寫得很壞很壞,如果惡毒女配是天生的壞人,在壞事做盡後最終死亡,她也不會覺得愧疚。

可是這一切真的對嗎?她悲從中來。

“是嗎?濱城什麽時候由你賀廷川說了算?”

傅寒年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進來,神色漠然的看着這場鬧劇。

賀廷宜回過神,快步走向傅寒年,不解地問:“你不是走了嗎?”

這時候見到他,她早已顧不上之前的尴尬,反而是有一種高興的感覺。

可能是因為他是她在這個世界,唯一一個和她真正有過“合作”的人吧。

傅寒年瞥過她睫毛上挂着的淚珠,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嫌棄:“被人算計只知道哭,還想讓我走?”

他的話語中帶着明顯的嫌棄,賀廷宜卻完全沒覺得他說錯了。

她剛才的反應的确是太遜了。

季暖暖似乎不大相信眼前這一切,疑惑的問:“傅總,你怎麽會和廷宜在一起?”

賀廷川同樣好不到哪裏去,探究着:“傅寒年,你和廷宜是什麽關系?”

傅寒年的嘴角勾起一絲笑意,他的聲音中帶着戲谑:“關系?讓我想想,未婚夫妻的關系,夠不夠?”

他沒有回答季暖暖的問題,而是直接告訴賀廷川:“以後她的項目我管了,這濱城還輪不到你說了算。”

這個時候,才有人注意到賀廷宜脖子上鎖骨間零星的痕跡。

季暖暖當然知道那是什麽,她捏緊了手,意味難辨的視線在賀廷宜與傅寒年之間來回。

賀廷宜當然沒有錯過她的反應。

“賀廷宜,我們才解除婚約多久,你就和傅寒年糾纏不清。你是不是早就背叛了我!”

程雲飛突然插話,帶着對賀廷宜的指責。

這時候,賀廷宜的腦子裏面居然閃過一句話:你們肯定早就勾搭好了,你這個不守婦道的女人!

她差點蔑笑出聲。

“閉嘴吧你!挂着前未婚夫的名頭,整天跪舔季暖暖。我和你有什麽實質關系嗎,輪得到你來質疑?”

程雲飛卻有所不甘:“所以,你不願意嫁給我,是因為你選擇了傅寒年?”

“廢話,你眼瞎看上季暖暖,我可不瞎。你和傅寒年,我當然選傅寒年!”

賀廷宜心裏白眼早翻上了天。

這人得有多自信,問出上一句。這不廢話嗎。

說話間,她伸出手臂,緊緊地挽住傅寒年的手臂。

傅寒年也沒有表現出反感掙脫,任她靠着。

在幾個人震驚的間隙,她刻意親昵的湊近他的耳邊,小聲地問:“你說真的?我的項目你真管?”

如果是這樣,她在賀氏也能站穩腳跟,說不定還真能打破賀廷川在項目上一手遮天的局面。

“嗯。”傅寒年瞥了她谄媚的神色一眼。

賀廷宜一掃陰霾,心情大好,得寸進尺的問:“當未婚妻有工資嗎”

傅寒年的聲音中帶着一絲随意:“看我心情。”

但是照他這麽個性格,能這麽說,怕是有戲。

她毫不猶豫的挽緊了她,她深吸一口氣,聲音響亮的宣告:“沒錯,他就是我的未婚夫,以後我的事兒他管,不勞你們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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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廷宜走出賀廷川的辦公室時,她的頭顱高昂,背脊挺直,就像一只孔雀般驕傲而自信。

兩人一同穿過賀氏集團的走廊,她刻意挽着傅寒年的手一路走出賀氏,引來了周圍員工的竊竊私語和側目。

傅寒年大約是為了堵住賀廷川的嘴,表情雖然冷漠,但沒有抗拒她的舉動。

直到上了傅寒年的車,賀廷宜自覺地的松開他,收斂了那股嚣張勁兒。

回想起剛才,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這場戲開始了,但也才剛剛開始,這出戲未來的路還很長。

賀廷宜覺得,現在這件事情的發展,有利有弊。

好處在于,賀廷川不敢再随意逼迫自己。但是壞處也很明顯,本來她還指望着身為癡心男二的傅寒年從賀廷川身邊奪走季暖暖,照現在的發展來看,這條路似乎走不通了。

她借助于和傅寒年的婚約擺脫了賀廷川的控制得到了些許的自由,但是與此同時也失去了一些原本的優勢,一切都被打亂了,她需要重新考慮。

但是如果回想剛才季暖暖的神色,賀廷宜不由得心生懷疑:季暖暖對傅寒年的态度,有種說不出的奇怪。

她似乎很不願意接受傅寒年和我有關系。

算了,季暖暖真不算良配,還是別害傅寒年了。

怎麽說他還是幫了自己,能借他的手改變劇情就好。

最好別讓傅寒年和季暖暖糾纏得太深,這對他不公平。

好歹傅寒年也算是她的盟友,就算她顧着活命,也不能推他下火坑。

賀廷宜默默地想着。

“安全帶”,傅寒年冷眼看着她神不守舍。

賀廷宜回神,“哦,好。”

傅寒年轉動車頭彙入車流,賀廷宜想了想,問他:“季暖暖平時對你态度怎麽樣?”

她必須搞清楚這個問題。

今天的事情讓他發現,只通過劇本去認識這些角色,根本無法真正的了解他們。

他們看似是她筆下的角色,但是在這個世界裏,每一個人的本性都不僅限于輕描淡寫的幾句文字。

除了劇本裏的原定的劇情發生時她能有多預料,但是除此之外的所有發展,于她而言都是未知的。

傅寒年抽空瞥她一眼,她便懂了他的潛臺詞:我不打算告訴你,少廢話。

估計是戳中了他的痛處,愛而不得,也很痛苦的。賀廷宜心想。

“你要帶我去哪兒啊,我還得回家呢。”

她看方向不對。

昨天的衣服壓根兒沒換過,這大夏天的,她自己都看不過去。

果然不是女主的待遇,一夜過後沒有全新的衣服和噓寒問暖,也沒有人會霸道又溫柔的幫她系上安全帶。

一切待遇嚴格參照女配标準執行。

回想起昨天的事,賀廷宜總是難逃尴尬,但她不能表現出來。

傅寒年開着車,聞言甚至沒有分給她半個眼神。“是你自己跟上車的,我得去公司,你愛去哪兒去哪兒。”

真夠冷漠的,虧她剛才還覺得他們是好同盟。

“那你在路邊放我下車。”這車誰愛坐誰坐,她寧願打車回家。

傅寒年聞言卻沒停車,徑直開進了傅氏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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