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晉江獨發

第叁拾貳章 晉江獨發

祁聿胸口上下起伏着, 下颌緊繃成一條線。

她怎狠得下心對他說出這種話來?

他心如刀割,偏生什麽都做不了。

心頭的火騰地一下蹿了起來,他伸出手, 節骨分明的手緊捏住她的下巴,低頭吻住了她的雙唇。

他蠻橫地掠奪她的每一寸呼吸,帶着一股欲要将她拆吃入腹的架勢,阮顏音被他死死扣住無法掙脫, 狠命咬了他一口,鐵鏽般的血腥氣瞬間在唇齒間蔓延開來,他卻仿若未覺, 反倒吻得更深了些,像是要通過這種方式來證明她依舊是從前那個深愛着他、與他親密無間,從未後悔過嫁給他的女子。

過了良久,他才松開她, 指腹撫上唇瓣,一點點拭去沾在她唇上的血跡。

她目光極冷地望着他:“祁聿, 跟你親熱讓我感到惡心!”

他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靜默半晌, 才揚聲喚了一聲:“來人,把皇後送回鳳儀宮!”

哪怕恨他厭惡他, 她也無處可逃, 這輩子都只能留在他的身邊。

***

阮顏音回了鳳儀宮,茜草快步上前,扶着她在軟榻上坐下。

“娘娘, 這些日子……您沒受什麽苦罷?”

茜草打量着阮顏音的臉色, 總覺得幾日未見,自家主子似是又消瘦了些, 臉色愈發蒼白,透着點病氣。

阮顏音搖了搖頭,擡手撫上茜草的臉頰:“他們可有為難過你?”

若說她有覺得什麽遺憾的地方,就是沒能逃離成功,害得祁言和李泰差點被她牽連到,也不知茜草有沒有因着她此次的出逃計劃被祁聿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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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草吸了吸鼻子,心下酸楚:“沒有,奴婢一切都好,不曾有人為難過奴婢。娘娘,您餓不餓,可要奴婢去小廚房做點點心?”

主仆二人正說着話,茯苓沖進殿內,氣得眼圈泛紅:“娘娘,咱鳳儀宮宮門外層層疊疊守着好多侍衛,還不讓奴婢和林公公出宮門半步,這可如何是好?”

阮顏音和茜草對視一眼,心下黯然。

這分明是祁聿下的令。

茯苓在屋子裏轉了一圈又一圈,正急得沒法,韋公公來傳皇上的口谕。

“皇上有旨,還請皇後娘娘接旨。”

阮顏音抿了抿唇,跪地聽旨。

“皇上有旨,廢去阮氏皇後之位,即日起幽禁于冷宮。欽此!”

話落,韋公公瞥了眼阮顏音,轉身離去。

***

阮顏音搬入冷宮的當晚,就發了高燒病倒了。

住在城郊的時候,因外頭風聲緊,她雖感到身子不适,卻也不敢去醫館找大夫醫治,便一直隐忍着沒跟李泰提起此事,後又因着日日惦記着何時才能解封城門,憂思過甚,郁結于心,身子便越發不好了,被李泰瞧出些不對勁來,李泰這才去附近的醫館抓些藥材回來,結果還沒等到李泰抓藥回來,阮顏音就被祁聿帶回了宮裏。

茜草和茯苓瞧着病中的阮顏音揪心,只覺得這麽一日日拖下去總歸不是個辦法,遂塞了些銀子給看守冷宮的侍衛,求侍衛替她們在祁聿面前捎句話。

侍衛得了銀兩,心下松動,留下其他幾位侍衛繼續盯牢冷宮,徑直去了乾陽宮探探口風。

岑公公得知阮顏音感染了風寒,心裏咯噔一下,不放心地又追問了侍衛一番。

這兩日祁聿脾氣格外暴躁易怒,上朝時幾次将大臣罵得狗血淋頭,下了朝回了禦書房,也是哪哪都瞧着不順眼,為着茶水燙了或是糕點沒及時端來,也能讓他氣得揮手摔硯臺,接連幾日,好幾個宮人都被杖打,躺在床上沒法下地。

他站在廊下沉吟了片刻,轉身步入書房。

祁聿支着頭坐在書案前,擡眼掃了他一眼,有些不耐煩地問道:“又有何事?”

岑公公回道:“皇上,冷宮那邊傳了消息過來,說是皇……阮氏着了風寒,自昨日起便卧病不起了。”

祁聿阖了阖眼,壓下心頭那一陣蹿升的不安,擰着眉t峰冷聲道:“朕又不是太醫,跟朕說了又有何用!”

岑公公一時有些摸不準他話裏的意思,遂又不死心地想要為阮顏音再争取一下:“皇上,奴婢可否請太醫過去瞧瞧?”

祁聿心中怒意滔天,臉色不虞地盯着書案上的折子。

她不是不讓他碰他,說他讓她直犯惡心麽,那還差人過來找他說這些做什麽?

是認為他傻,覺着還能如前幾日那般拿身子不适這種借口糊弄他麽?

知道自己身子弱,卻偏要逃離皇宮,若非他多了個心眼兒事先下令封了城門,頂着壓力封城多日,這會兒只怕她早就離開了京城去了別處。

他掀起眼皮看着岑公公,漆黑的眼眸一片寒意:“由着她去!吩咐下去,太醫院上上下下一個都不許去冷宮替她治病!”

茜草和茯苓得了侍衛遞來的消息,看着阖眼躺在床榻上的阮顏音連連嘆氣。

好歹當了兩年多的恩愛夫妻,皇上怎能待皇後娘娘如何薄涼無情,皇上不許太醫過來,那皇後娘娘該怎麽辦?

兩個宮女心急如焚,卻也無法可想,只能用土法子替阮顏音醫治。

這場病拖了許久,阮顏音才慢慢好轉起來。

到了九月底,陸世予步履匆忙地趕來冷宮,茜草見了他,如得了救兵一般,趕緊帶着他進了屋裏。

自從皇後娘娘被打入冷宮後,再也不曾有太醫來請過平安脈,偏生皇後娘娘一直身子虛弱,總不大見好,她們懸着一顆心,生恐哪天娘娘又病倒了,到時候病出個好歹來可怎麽辦。

“娘娘,您看,是陸太醫過來了!”茜草一壁說着,一壁手腳麻利地扶着阮顏音坐了起來,拿起個大迎枕放在了她的身後。

阮顏音斜靠在大迎枕上,擡起眼皮看着陸世予,面上笑意清淺:“世予哥哥,你來啦。”

陸世予是阮顏音的遠方親戚,兩人見了面,總‘世予哥哥’‘顏音妹妹’地稱呼,關系比之堂兄妹親厚了許多。

母親秦氏覺得陸世予是個性子忠厚穩重的,倒也曾想過待女兒長大些,或許能撮合他們倆結為夫妻,無奈忠勤伯看不上陸世予的家世,總覺得忠勤伯家的嫡女,又是阮顏音這樣的絕世相貌和品性,便是嫁個身份更顯貴的夫君也當得,到了年歲再大些的時候,見自家女兒跟六皇子祁聿走得近,愈發沒了跟陸家結親的念頭。

陸世予緊抿了一下薄唇,眉宇間染上一層愧疚:“皇後娘娘,微臣來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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