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你們的想法實在太可怕了！無非還是紅顏禍水的那一套陳腐思想。如果沒有西施，吳國就不會亡國了？歸根結底還是吳王自己好色怠政的原因好不好？◎
電視臺的生活頻道準備開一檔新節目後，孟露和其他幾位美女同事都遞交了申請，想要競聘節目主持人。在這一過程中，郭湘以微弱的優勢領先孟露競聘成功。這個結果讓她非常失望，如果輸得很慘也就認了，但只差那麽一點點，就特別讓人心不甘。
競聘失敗後，孟東為了安慰孟露帶她去吃她最愛吃的冰淇淋火鍋，鼓勵她不要灰心。但是孟露卻依然悶悶不樂，她還告訴孟東：“東哥，我都不想再在電視臺幹了。我想跳槽。”
孟東當時大吃一驚，因為孟露如果跳槽離開了電視臺，那他以後再想見她可就沒那麽容易了。所以他一百個不願意讓她離開。
“你為什麽不想在電視臺幹了？這不幹得好好的嗎？”
“我已經在電視臺幹了兩年的記者，有些厭倦了。本來想趁這次開新節目的機會轉行當主持人，可是競聘又沒成功。我在想要不要轉行去幹廣告媒體，我現在對這方面還挺有興趣的。”
孟東當時費了不少唇舌勸孟露，不要輕易轉行嘗試不一樣的東西，最好是全心全意把記者工作幹下去。但孟露對此卻有不同見解，她認為年輕人就應該要多嘗試不同的東西，如果青春年少都缺乏沖勁，難道還等到年紀一大把了再去嘗試新事物嗎？
孟東當時說服不了孟露，她堅持自己的主張不變。還說從現在起就會開始留意尋找一份讓她覺得值得為之嘗試與努力的新工作。這讓他發自內心的恐慌：如果孟露真的辭職走了，那我怎麽辦？
那一夜，孟東幾乎徹夜未眠，一直在翻來覆去地回想着孟露曾經說過的話。當想起她原本是不打算跳槽的，如果節目主持人競聘成功的話——他忽然翻身坐起來，認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可以留住她的方法。
孟東的方法很簡單，就是把郭湘從節目主持人的位子上拉下來。只要她下來了，孟露就可以順位而上。那樣她就願意繼續留在電視臺，而他也就照樣可以天天看到她。
而究竟要怎樣把郭湘從節目主持人的位子上拉下來，孟東也已經想好了。電視臺的節目主持人都必須要有一張姣好的面孔。如果郭湘的臉毀了，她就絕對不可能繼續當主持人。所以，他決定用潑硫酸的方式讓她毀容。
在正式對郭湘動手前，孟東還得為自己也為孟露上一份保險。他想自己不能直接就沖郭湘潑硫酸，那樣警方肯定會圍繞着她展開調查，在她的社交關系圈中找出有作案動機的人。而孟露取代她成為新主持人的事，也一定會引起警方的注意。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女神被懷疑受委屈。
所以，孟東決定在正式朝郭湘動手前，先随機襲擊兩名無關的路人。既是放煙霧彈，也算是提前排練一下自己的犯罪戲碼。
身為攝影師，孟東很清楚攝像頭只要遇上雨天是多麽的不好使。所以，他每次的作案時間都會特意挑選在雨後。尤其是那種斜風細雨或狂風驟雨的天氣，攝像頭的屏幕上都會蒙上一層雨水，拍出來的畫面都是模糊一片。
孟東下定決心後就設法采購了幾瓶硫酸，開始策劃自己的“愛情保衛戰”。他第一次随機襲擊了馬路上的一位老人，因為老人一般體弱、腿腳不便，選擇他們作為下手對象對于他來說可謂零風險。第二次他随機襲擊了一名中年婦女，身材瘦小的佘翠霞在他看來也是抵抗能力為零的理想受害者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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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兩次襲擊取得成功後，孟露生日的那一晚，孟東着手為她準備了兩份生日禮物——一份是明面上的禮物，另一份是暗地裏的禮物。老天爺似乎也存心想幫他的忙，入夜後電閃雷鳴地下過一場暴雨。
當晚的生日宴會上，孟東送給孟露的那份明面禮物是一個精美的水晶擺件，底座上還刻着“心想事成”四個字。他意味深長地對她說：“收到我送的這份禮物，你一定會心想事成的。”
孟露并不知道他這句話的含義，笑得春花爛漫：“但願如此吧。謝謝你，東哥。”
在KTV的包廂為孟露慶生到十點半鐘後，孟東以有事的理由提前退場。他獨自一人去了郭湘下班必經的小巷，潛伏在陰影處等着她經過。作為同事，他很清楚她升任主持人後經常加班到深夜的事。也很清楚她今晚又留在電視臺裏加班了。
當郭湘的腳步聲開始在小巷響起時，孟東暗中掏出一瓶硫酸，準備在她經過後動手。因為郭湘打開了手機裏的手電筒照明功能，一來手電筒的光芒會刺激到他的眼睛，讓他潑硫酸時失去準頭；二來他也擔心被光照到時郭湘會認出他來，畢竟他們是朝夕相處的同事。
對危險毫無察覺的郭湘一無所知地走過了孟東潛伏的地點後，他開始行動，一個箭步沖到她身後，高舉起硫酸瓶努力伸直手臂朝着她的頭頂往下潑。
因為這個動作幅度有點大，硫酸在潑濺過程中有點失控，有幾滴硫酸濺上了孟東自己的手臂。黑色T恤衫頓時被灼出幾個洞，皮膚也冒了煙，疼得他也無法不為之倒抽了一口冷氣。而遭到硫酸潑頭的郭湘，她所爆發出來的慘叫聲就更加痛不欲生了。
像前兩次一樣，孟東作案後就馬上逃離現場，并把空硫酸瓶随手扔在了路邊。反正他戴了手套，不用擔心指紋問題。雖然第二天，警方就因為郭湘遇襲的事來電視臺做了例行調查。但是他并沒有招來任何懷疑，因為他與郭湘之間沒有直接利益沖突，也因為這是連環襲擊案，警方更傾向于是随機傷人。而這一切，正是孟東想要的。
一切都如孟東所設想的那樣，郭湘出事後，孟露很快被點名成為新任主持人。她不會離開電視臺了，他也能繼續這種每天與她朝夕相處的幸福時光。雖然為此他不惜铤而走險，并且傷害了三個無辜的人。但是他覺得為她做任何事都是值得的……
在接受了警方的審訊後，孟東還一臉哀求地對李隊說：“能不能讓我再見一次孟露？我還有些話想跟她說。”
李隊毫不客氣地說：“不能，而且我想她應該也不想見你。”
孟露的的确确不想再見到孟東，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對于自己取代郭湘成為新任主持人的真實原因，她也完全無法接受。第二天早晨一上班，她就向電視臺遞了辭職信，決定永遠離開這個地方。
那時候，郭湘出事的幕後真相已經在臺裏傳得沸沸揚揚。許多人在看見孟露時，臉上的神色都有些古怪。還有人在背後自以為是地嘀咕：“她真不知道孟東為她做的一切嗎？還是孟東壓根就是被她指使去對付郭湘的？只是因為太愛她所以才自己扛下了所有罪名。”
有人說公道話：“這個應該不至吧，孟露看起來不像是那麽有心機的女人。”
“心機這東西又不會刻在臉上，你怎麽知道她到底有沒有心機呀！有些女人外表看起來是單純的小白兔，實際上可能是腹黑的狐貍，甚至是大灰狼。”
“是啊，一個人是好是壞表面上是看不出來的。而且就算孟露沒有指使孟東沖郭湘潑硫酸，至少整件事都是因為她而起，她多少也有間接責任。不是嗎？”
這些嘀嘀咕咕的話題孟露雖然沒有直接聽到，但是她是聰明人，她不難從一些人的神色中看出這一點——因為他們看她完全就是一種看罪人的眼神。她想，自己做出離開的決定是做對了。
聽說孟露遞了辭職信，李明奇在走廊上遇見她時問得直截了當：“聽說你要辭職？”
“對。”
“為什麽？是因為郭湘出事跟你有間接關系嗎？”
孟露忍無可忍地爆發了：“不，我要辭職是因為這個主持人的崗位不是我個人努力嬴取的結果，而是有人為我鋪了一條捷徑。我覺得這樣不公平，所以我決定辭職。另外，你們憑什麽認為郭湘出事我也有責任？你們覺得這樣公平嗎？”
李明奇怔了一下：“可郭湘之所以會出事，就是因為孟東想為你鋪路的結果，所以……”
“所以我就應該為此負責嗎？你們的想法實在太可怕了！無非還是紅顏禍水的那一套陳腐思想。如果沒有西施，吳國就不會亡國了？歸根結底還是吳王夫差自己好色怠政的原因好不好？但你們卻認為如果沒有我，孟東就不會傷害郭湘，所以我也就有錯。要這麽說起來，我的存在就是一個錯誤，我爸媽當年就不該把我生出來。是吧？”
“當然不是這樣，不是說你的存在就是錯誤。而是你不殺伯仁……”
孟露再次态度激烈地打斷李明奇：“你想說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是嗎？可你真的清楚這個典故的來歷嗎？東晉時期的王導因為怨恨伯仁，導致了他的被殺，所以他覺得自己有責任。但我從來沒有怨恨過郭湘，孟東對她下手是他個人的想法，你們憑什麽要把責任歸咎給我一份。太不公平了！我被這樣一個心理陰暗、手段變态的男人暗戀，這對我來說也是悲劇好吧？為什麽你們就不同情我呢？李明奇，如果一個女人因為暗戀你而不擇手段地去傷害別人，而你對此完全一無所知，你也會認為自己有責任嗎？”
李明奇啞口無言。而孟露的話還沒有說完，她氣憤不已地說了最後一句話：“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明明犯罪的人是孟東，為什麽有人卻要連我一起責備？”
涼風習習的夜晚，夏侯冶在陸海空家裏和他下棋時，意外地接到李明奇的電話，問他現在有沒有時間出來喝一杯。
掃了一眼棋盤上的局勢後，夏侯冶點頭答應了：“行，咱們在哪裏見面？”
“電視臺附近有一家名叫藍調的輕音樂酒吧，比較安靜，要不就在那裏見吧？”
“OK，我應該半個小時內可以趕到。到時候見。”
夏侯冶挂斷電話後，陸海空馬上就問：“誰約你見面？男的女的？”
“陸司令，你該不是跟我媽靈魂互換了吧？因為你的問題和口氣都超像她。”
“咳咳，我還不是出于關心你的緣故嘛。”
“謝謝你的關心，不必了。還有，将軍。”
“啊，又将軍了！靠，你真會趁我分心的時候下狠手啊！”
“誰讓你自己分心呢？！好了，我得走了，改天見。”
陸海空一臉怨婦的表情：“才下一盤棋你就要走，本帥沒人陪很可憐的。”
夏侯冶一邊頭也不回地往外走，一邊說：“那就去找個女人陪你吧。”
話音未落，門已經啪的一聲關上了。獨自一人呆在屋裏的陸海空，無奈地一聲長嘆：本帥也想找啊，可這不找不到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