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第102章 第一百零二章
◎夏琅淚盈盈地看着夏侯冶點了點頭。細碎的淚珠宛如朝露般挂在她長長的睫毛上,看起來特別的可憐可愛,引發他一陣深深的憐愛與疼惜。◎
房東拿着鑰匙為警方開了門,這位土著老婦人對于發生在女房客身上的事情駭嘆不已。
“難怪這些天一直都沒見到她,我還奇怪怎麽回事呢。原來她已經死了!”
俞皓天問:“你一直沒有見到她怎麽不報警呢?”
“我只是沒有見到她,又不知道她出事了。她的房租是按季度交的,前不久剛交過,只能等到下下個月交房租時還不見人才會想到報警。是吧?”
說話間,房東已經打開了門,袁夢目光一掃就發現了不對勁,脫口而出地說:“這屋子明顯已經被人搜過了。”
的确,屋裏到處亂七八糟的,顯然被人翻動過。盛德英的屍體被發現時,身上沒有手機、錢包、鑰匙之類的個人物品。極有可能是兇手拿走鑰匙後偷偷進了她的家,翻找并拿走了一些什麽東西。
雖然屋子明顯被人搜查過,但是警方也還是要按流程再搜一遍。一來要看是否能找到兇手疏忽遺漏的線索;二來要看是否能發現兇手留下的痕跡、指紋、腳印或DNA證物等。
袁夢在屋裏展開搜查時,夏琅、張揚和俞皓天不能入內。他們必須要等到她完成了現場勘查與取證工作後才能進去。在此之前,他們可以先去右鄰右舍家打聽一下消息。看是否有人記得盛德英家裏來過什麽訪客。
除去底層房東居住的一樓外,其他專門用于出租的樓房共計三層。夏琅随機分配了一下任務。
“我來問這一層的住戶,張揚你去下面那一層,小俞你去上面那一層。”
俞皓天腳步矯健地跑上了頂層的四樓,敲開的第一扇房門裏站着一個五十來歲的胖女人。
“你好,我是警察……”
俞皓天剛開了口,還沒來得及完全表達自己的來意,那位胖女人已經哭哭啼啼地打斷了他。
“警察同志,你總算來了,我兒子又發瘋了,在家裏踢人摔東西。你幫我管管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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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皓天呆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個胖女人一定是剛打了110報警,以為自己是跑來出警的片區民警。他苦笑了一下正想解釋,一個三十來歲的男青年從老太太身後探出頭來。
“你是警察?”
這個男青年戴着一副圓形黑框眼鏡,看起來一副斯斯文文,彬彬有禮的樣子。俞皓天完全沒有把他和那個“發瘋的兒子”挂上鈎,還以為他是正常人,下意識地點着頭回答了一個“對”字。
話音還沒落,男青年已經猛地一把推開他媽,舉起手裏的一把雙刃匕首朝着俞皓天就是一刀。
在完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俞皓天根本來不及反應與躲避。那一刀直接刺中了他的頸部。而且是穿透傷,從喉嚨前面刺進去的刀子,在後脖子處冒出一小截刀尖。
那一瞬,胖女人爆發出來的尖叫聲是震耳欲聾級別,卻也蓋不過她神經病兒子的瘋狂笑聲。
“警察別想抓我,我是英勇的鬥士,你們都不是我的對手。”
在尖叫聲與狂笑聲中,求生的本能,讓俞皓天捂着傷口踉踉跄跄地往樓下跑。一步一個血腳印,因為鮮血一直在洶湧無比地往外湧。
那時候,無論是三樓的夏琅還是二樓的張揚都聽到了四樓傳來的動靜不太尋常。兩個人先後動作敏捷迅速地往樓上沖。
這棟四層的住宅樓左側,有一個單獨的樓梯間通往每一層樓,每層樓的住戶可以互不幹擾。當夏琅在樓梯間裏遇見喉部插着一把尖刀的俞皓天,她驚駭得連心跳都停了一拍。
“天啊!小俞!”
與此同時,張揚也從二樓蹿上來了。見到俞皓天渾身是血喉部中刀的慘狀,他同樣的驚駭難當。
“靠,誰幹的?”
因為喉部受創,俞皓天不方便說話,只是虛弱無力地擡了一下手指着上面。張揚果斷說:“夏隊你帶小俞下樓等救護車,我上去抓人。”
“張揚你小心一點。”
夏琅一邊扶起俞皓天往樓下走,一邊大聲呼叫袁夢的名字。
袁夢之前在屋裏專注于取證工作,沒有在意樓上的動靜。聽到夏琅的呼聲跑出來一看,縱然是見慣各類兇殺案場面的人物,也還是被吓呆了。
因為俞皓天頸部插着一把刀血流滿身的樣子實在很吓人。
“這……小俞怎麽受傷了?剛才還好好的啊!”
“快,趕緊打電話召急救車,然後請求支援。樓上現在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先多叫點人過來再說。”
袁夢立刻掏出手機打電話,期間樓上傳來一陣陣激烈的喧嘩聲。那個神經病兒子瘋得不行,見到又一名自稱警察的人沖上來,又從廚房拎出兩把菜刀,左右開弓地想要把張揚砍翻在地。
張揚特警出身,又是有備而來,豈能輕易被他砍翻。不過瘋子都有一身力大如牛的蠻力,更何況還有武器在手。雖然可以避免被他砍傷,卻也一時間制服不了他。
那一刻,張揚真是後悔沒有帶一把槍出來。因為這次的任務只是來盛德英家進行搜查,完全沒有預料到會有危險發生,所以幾名刑警誰也沒有想到要去領槍防身。一般情況下,都是需要抓捕危險犯人時才會那麽做。
瘋子拿着菜刀亂揮一氣,成功地逼得張揚無法近身。這時候,樓下又跑上來兩位民警,他們是附近派出所跑來出警的警員,因為之前接到了胖女人的報警電話。
兩位民警上樓時在樓道間裏遇見到扶着俞皓天下樓的夏琅與袁夢,他們雙雙被吓了一大跳。
那位年長的資深民警還好一點,畢竟工作時間長見識也多一些,還能保持起碼的鎮定。年輕的新紮師兄直接吓得臉色發白、雙手發顫。畢竟派出所的基層民警很少遇上這麽可怕的場面。
“這……這是怎麽回事啊?”
“我們是分局刑警支隊的,來這裏為一樁命案作調查。他在四樓走訪鄰居時突然遭到襲擊,具體是什麽情況我也不清楚,現在有位同事上樓查看去了,你們趕緊去增援一下他吧。”
年輕的民警雙腿哆嗦着動不了,夏琅也不難為他,示意他過來幫忙攙扶俞皓天。
“要不你幫我們送傷員下樓,這位師兄,你跟我上去增援我同事。”
夏琅帶着另一位民警雙雙沖上樓去增援張揚,合三人之力一起制服了那個瘋子。
因為瘋子手裏有兩把菜刀,三位警察卻只有民警帶來的一根警棍,殺傷力明顯不如瘋子。所以在整個制服過程中,他們仨都有不同程度的受傷。主要是胳膊上的防禦傷。
幾分鐘後,增援警力與救護車一起鳴笛趕到。那時候,夕陽如血,在天際鋪開大片大片的殷紅。
渾身是血瀕臨休克的俞皓天,被醫護人員擡上急救車,十萬火急地送往醫院搶救。袁夢全程守在他身邊,緊緊握住他的一只手,不停地對他說話。
“小俞,你要挺住,一定要挺住,別閉眼睛,別睡,看着我,跟我說話。聽見了嗎?別睡,保持清醒。”
第二輛救護車載走了夏琅、張揚和另一名受傷的派出所民警。他們的傷勢都問題不大,在醫院只需接受縫合傷口、包紮傷口的外傷處理。
夏侯治接到通知後,十萬火急地帶着肖小月一起趕來醫院。
肖小月平時一雙總是帶笑的月牙眼,這一刻變成了兩只月牙泉,淚水如泉水般源源不絕地湧出來。袁夢摟着她的肩膀,輕聲細語地不停安慰她。
得知手術結果還沒那麽快出來,夏侯冶交代袁夢陪好肖小月,自己轉身去了急救科。那時候,夏琅剛剛縫好傷口走出來,張揚還在裏頭呆着。因為他胳膊上的傷口要比她多一道,處理時間自然也比她久。
“夏琅,你沒事吧?”
剛才手臂上的傷口縫針時,針線在皮肉間來去穿梭疼得要命,夏琅都沒有哭。現在在急救科門口迎面遇上夏侯冶,聽着他關切無比的聲音,她的眼眶卻一下子就紅透了,淚水在眸子裏泫然欲滴。
這一刻,她不再強悍如套馬女漢子,而是一個脆弱悲傷的女人。
“我沒事,俞皓天怎麽樣?”
夏侯冶一邊掏出一塊幹淨手帕遞給夏琅,一邊回答她的問題:“小俞還在手術中,具體情況要等醫生的通知。但願能逢兇化吉。張揚呢?”
夏琅用手帕擦拭着紅透了的眼眶,聲音和雨一樣潮濕。
“他還在裏頭處理傷口。今天真是倒黴,普通的走訪調查居然出了這麽大的事。是我安排小俞去四樓的,如果他有個什麽三長兩短,那我……真是對不起他。”
“你不能把責任歸咎到自己身上,因為瘋子傷人這種事你根本無法預料,出現這種後果也跟你沒有關系。別多想了,來,我們一起去手術室門口等好消息吧。我相信小俞一定會沒事的,他還那麽年輕,生命力旺盛,一定能挺過這一關。”
夏琅淚盈盈地看着夏侯冶點了點頭。細碎的淚珠宛如朝露般挂在她長長的睫毛上,看起來特別的可憐可愛,引發他一陣深深的憐愛與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