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你睡了嗎?”祝青桑上下打量完,看靳訣穿戴整齊。

“嗯。”靳訣點頭,“去病房?”

祝青桑一怔:“可以看?”

“是。”他休息完發現祝青桑還在睡,便單獨去了解情況,“具體的還是得問醫生。”

祝青桑在見到靳訣之後就落下一半的心,如今因為和他寥寥幾句交流徹底回落。

從重症監護室出來大概是沒什麽危險了。

兩人原先在白天已經參觀過醫院,祝青桑對病房在哪裏還要模糊的印象,靳訣已經去過的緣故,他顯然更熟悉,祝青桑被靳訣領着走了會兒,突然意識到原先似乎都是他走在前頭,除了他在鬼屋中害怕或者像現在需要靳訣領路的時候。

走在後面可以光明正大地注視前面的人,雖然只有背影。

祝青桑盯着看了會兒,腳步稍微加快,只落後靳訣半步。

他剛才意識到一個問題,在拳擊比賽那天,靳訣沒忠誠是通過背影就将他認出來的。

這種熟稔程度……祝青桑發覺他似乎沒有。

兩人被安排的房間離病房并不遠,很快就到了。

祝青桑的母親還戴着呼吸機,将剛才腦中的小插曲抛到一邊,媽媽住院久了,他數據也能看個大概,環繞着她的各項儀器指标均顯示正常。

親眼見過後,祝青桑緩緩呼出一口氣。

面對靳訣想鄭重說聲謝。

如果沒有靳訣的幫忙,安排的交通工具,安排的轉院,現在的情況便未可知。

祝青桑指尖在衣物粗糙的布料上摩挲幾秒才上前,向着靳訣靠近,仰起頭,雙臂擡起摟上靳訣頸間。

“謝謝。”

“沒事了。”與祝青桑親近是靳訣一直以來想要的,但真正來臨并且是祝青桑主動的情況,還是令他有些措手不及。

靳決扣住祝青桑的腰。

夜深且黑,空中沒有一片陰,這裏不是剛剛雨過天晴的小島,但又是的。

等白天院長上班,祝青桑和院長簡單聊了一下母親的情況。

“用藥的帶來的影響還會做後續的觀察。”院長說,“但不建議繼續用藥。”

祝青桑得知β-2似乎是一種攻擊性非常強烈的細菌,注射時陷入沉睡狀态可以使得其餘身體細胞穩定甚至有害細胞被滅殺,但不能保證他可以一直是沉睡的狀态。

一旦蘇醒,β-2原先對其他細胞的威懾力會直接變成侵略,情況便又不能一概而論了。

原先那個出院的患者看,過去了近兩年,目前還在正常地生活,但誰也不能夠保證。

祝青桑點點頭:“聽專業人士的。”

他也不期待母親可以醒過來,就算只是這樣安靜地躺在床.上,他偶爾能來看看,就也夠了。

和院長聊完之後,祝青桑也不打算繼續在醫院中待着,回到房間,靳訣坐在他房間內的沙發上等他。

房卡是本人親自給的,因此祝青桑看到靳訣也不意外,他在長沙發的另一側坐下。

“錄制應該快結束了,我們沒有必要回去。”

這次的錄制依舊是三天兩夜,第三天和上次一樣不會錄制全程,現在是七點,即便還是和來時一樣的行程回去,也就剛好能趕上結束蹭頓飯的樣子,像之前的路祇還有紀一帆那樣。

祝青桑是認為沒有必要,一次只剩飛機的調動都不知道要花費多少。

“好。”靳訣應下。

祝青桑低頭看手機,母親這邊的變故他傍晚醒來之後才來得及和裴溪聯系。

大半夜發的,裴溪到現在還沒有回複。

正在這時候,一個電話被打了進來。

裴溪那邊省略了寒暄,單刀直入直接問:“現在情況怎麽樣?”

“穩定下來了。”

祝青桑可以聽到對面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随即裴溪便問:“接下來的工作什麽想法,要不要我給你安排幾天的休息。”

“不用,我沒事。”

裴溪在那頭聽着,實在是非常難以判斷祝青桑是真的沒事還是單純在嘴硬。

但她向來是尊重藝人想法的,尤其對面這位素來是能拿主意的,裴溪翻看祝青桑接下來的行程,大部分都是在A市不需要出差,醫院這邊再發生變故也能立刻趕到,便答應下來。

“你想好就行。”

祝青桑在電話這邊小幅度點了點頭,聽那邊将電話挂斷,他與靳訣準備複婚的事情還沒有和裴溪說,如今靳訣就坐在他身邊,還是另外找機會說好了。

靳訣見祝青桑聊完,将平板放到一邊,原本的确是在工作的,祝青桑一來他就忍不住分神,索性去聽他們在說什麽。

“今天有工作?”靳訣問。

他倆當初結婚三年可以沒有幾次見面,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都是大忙人。

工作上的事情都是和公司對接的,祝青桑剛準備去翻之前的行程安排表,裴溪已經發了一份新的。

“晚上有。”是一個商務品牌的直播。

按照原本的行程,應當還在錄制綜藝,加上飛行的時間,接晚上的工作已經算是連軸轉。

因為母親這邊的變故,意外得到大半天的空閑時光。

祝青桑有些不習慣自己沒有事情做,他原本回來是想立刻離開醫院的,現在看靳訣似乎沒有離開的意思,他便也沒動。

醫院提供的這個房間采光很好,素淨雪白的軟裝蒙上了陽光的色彩。

窗戶開着,祝青桑坐的位置前方不遠處有陽光的形狀灑進來,他探腳出去踩光。

“去買戒指嗎?”他問靳訣。

靳訣剛聽到祝青桑晚上還有工作的時候,心情短暫地陰霾起來,有預感祝青桑很快就要離開。

“走吧。”靳訣将放在茶幾上的筆記本關機,通知石川将提上來的會議延遲。

他們來醫院匆匆忙忙,怕直升飛機的承重有限,朱清動畫更怕耽誤飛行,索性什麽的沒有帶。

現在也做不了什麽僞裝,他遮掩習慣了,在鏡頭面前大方是一回事,日常的形成卻不知道能不能直接走。

“沒帽子。”還有墨鏡,口罩醫院裏面有,祝青桑倒是不太擔心。

靳訣雙手環繞在胸.前,和靳訣一起思考了會兒:“我們、速戰速決。”

他挑戒指很快的,畢竟沒有要求,只要是祝青桑幫他看的就可以。

祝青桑猶豫了下,這次是純粹私人的行程,他們突然轉移,連裴溪都是剛剛得知,這麽光明正大出去,最多就是偶遇一些粉絲,不會造成大概率的擁堵。

想明白後,他同意,重複靳訣的話:“速戰速決。”

出于對打工人的考慮,靳訣到底沒有喊石川來接他們,而是叫了輛車。

祝青桑聽見靳訣報出一家大商場的名字,今天的太陽異常耀眼,車內開着冷氣,街頭是趕着上班的人。

坐到一半祝青桑才反應過來:“現在這個時間,開門了嗎?”

他們出來的有些早了。

靳訣倒是不擔心:“開着。”

他斬釘截鐵,祝青桑也就放心。

然而目的低到達的時候,祝青桑商場裏面的燈還沒有開着。

“沒開。”他看着靳訣說,感覺有些新奇,類似于靳訣這麽嚴謹的人也會有判斷錯誤的時候。

靳訣聽出來祝青桑語氣中的驚訝,覺得有點可愛。

“商場沒有開,可我們要去的那家店開了。”靳訣說。

他約的那家店不在商場裏面。

祝青桑立刻收起了自己的質疑,跟在靳訣後面,亦步亦趨。

“之前在拳賽的場館外面,你怎麽認出來我的?”

“看到就認出來了。”靳訣輕描淡寫說。

說着他又想到了,祝青桑坐直升飛機什麽都沒有帶,但是帶着他的那張照片。

靳訣心情着實複雜,但也想開了,都是他,他現在争取一下希望在祝青桑心裏面他本人比照片的分量重一些。

目的地在商場邊上一個看起來隐秘性非常好的建築物。

坐落在商圈,但外面并沒有挂招牌,只能看出來非常精致。

像是高定禮服的場所。

“你定制了?”祝青桑問靳訣。再次吃驚。

靳訣搖頭:“先來看看。”

他動作也不至于那麽快,和祝青桑約定之後根本沒有拿到手機,拿到手機又是因為祝青桑家裏面産生的變故,他沒想起來,也不可能在那個時候去約定制婚戒。

兩人剛來到門口,立刻有穿着西裝的人出來迎接。

“靳總,難得您親自來了。”迎接的人貌似和靳訣非常熟稔,他打完招呼立刻目光轉向站在旁邊的祝青桑。

“祝先生您好,我是這邊的主管,你喊我小劉就好。”

祝青桑看到他西裝上別着的名牌:“劉主管你好。”

“好,我聽靳總說二位是想定制婚戒,可以來和我看一下。”

祝青桑進入後參觀才知道,這邊賣的不是成品珠寶,是鑽石還有寶石的原石,沒有切割的樣子。

“每塊原蟲的旁邊都有切割之後的示例圖,還有成品的樣子,二位如果有什麽設計的想法也可以和我們的設計師溝通。”劉主管在旁邊偶爾簡單介紹,剩餘的時間就安安靜靜讓客人自己參觀。

祝青桑看着忍不住就拿着自己手上戴的和展示臺呈現的圖片對比。

在刻意打光的情況下,手上戴的大小與設計出不如展示圖的。

這個鑽戒畢竟只是節目組提供的,是真的已經足夠讓人驚訝。

祝青桑接着往裏面走,被一個櫃臺展示的奇形怪狀的石頭吸引走目光。

非常神奇的,其他的鑽石原石都是自己一個一展示櫃,只有這個是兩顆一起展示。

祝青桑走近後看請,這兩顆原石之間竟然是連着的。

像是雙生,大小也只有非常細微的差距,一顆大一些一顆小一些。

劉主管察言觀色,發現祝青桑的興趣點之後馬上來解釋。

“這兩顆送過來便是綁在一起的,原本作業的師傅是要切割開分開展示,但我們這邊的設計師看到之後覺得鑽石原石相連的意義非凡,因此就這樣展示了。”

不過像他們這種定制的場所,一顆寶石都是普通人終生望塵莫及的價格,更別提兩顆捆綁銷售,即便是資産們因為這個概念心動,但還是沒有人直接拿下。

這雙生的兩顆在他們這裏已經待了挺多年了。

問的人很多,但是一直在。

剛開始還考慮到是不是應該直接切開來賣掉,後面發現有人專門來看這兩顆連結在一起的原石,宣傳效果不錯,便這麽放着了。

“要這個嗎?”靳訣看出來祝青桑的心動。

祝青桑搖了搖頭:“再看看吧。”

他已經有靳訣送給他的了,買一個就可以了,沒必要買兩個。

“你有喜歡的嗎?”祝青桑問靳訣。

靳訣:“你幫我選。”

球被踢了回來,祝青桑只能接着。

中途一直在陪他們的劉主管接到一個電話,挂斷後找靳訣道:“靳總,我剛收到消息,您母親在我們這定制的一條項鏈剛送到,您看要不和我去取?”

“她自己拿就好。”靳訣不為所動,還是接着陪祝青桑。

“好的。”劉主管低頭發消息。

祝青桑聽到全程,擡頭瞥了靳訣一眼。

看來是靳訣的媽媽是常客,不是靳訣經常會來這裏買東西定制送人。

得虧沒有問劉主管為什麽和靳訣這麽熟,祝青桑在心裏面呼出口氣,要不挺丢人。

兩人繼續沒有逛多久,靳訣接到一個電話,他看了眼來電顯示,給挂了。

等到第二個電話打過來他才接。

“行,知道了。”靳訣結束通話之後有點無奈,“我離開一會兒,去取項鏈。”

“好。”

劉主管有點心虛地擦把汗,是他們不該說靳訣就在這的事情。

他立刻叫了另一位講解的員工陪着祝青桑。

自己帶着靳訣去取項鏈。

建築裏面是圓形的設計,祝青桑逛完一圈,最後接近門口,路過撞見有個客人進來。

兩人對視上,祝青桑率先移開眼,他們認識。

他也是娛樂圈的人來着,就是之前那些說認為“往上走”沒問題的人,他是混的最好的,叫費新。

按照祝青桑的了解他資源的确不錯,祝青桑當年有個角色也被他搶過,兩人是心知肚明的競争關系,面上也不算和諧。

費新見到祝青桑冷笑了下,上下打量祝青桑,在看到他手上戴的戒指時眼神明顯更加不屑。

祝青桑走的快,沒看見他這樣的眼神,就聽見他在後面大聲說要劉主管出來接待他。

另外的工作人員在解釋劉主管現在沒空。

“費新經常來?”祝青桑問招待他的員工。

女員工對那邊的情況也很關心,聞言憂心忡忡地收回視線回答:“是的,費先生經常來。”

不過總是和別人一起的時候才會買,自己來就只是看看。

祝青桑想想費新的性格,認為他要劉主管招待也不是件奇怪的事情,沒再多想,重新開始考慮靳訣戒指的事情。

男式戒指的款式一般都比較素,也用不到大的鑽石,最多就是在上面刻彼此的名字。

加上靳訣要他選,祝青桑都認為沒有必要來這種原石定制的店,成品戒就行。

靳訣又莫名的期待,惹的祝青桑逛第二遍還是沒想好。

走着走着便又來到了雙生原石的地方。

劉主管介紹過,祝青桑還是停下來把邊上的文字注釋看了遍,鑽石好與不好、品質如何他了解不多,但雙生原石的概念非常浪漫。

浪漫值多少錢,祝青桑知道只要自己說了靳訣一定會同意的,即便他已經有了的情況下。

“你看什麽?你不會想要這個吧?”

一道極為誇張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還有些刺耳的嘲諷。

讓祝青桑記起來,當年資源被費新拿走之後,他也是這樣的語氣。

“和你沒關系。”祝青桑語氣冷淡幾分。

當年他們都還沒有現在這麽受歡迎,當年祝青桑的試鏡成績根據相關的業內人士據說是最好的,最後結果卻不是他,的确令人失落了一陣。

“怎麽沒有關系,這個我預定了。”費新指着雙生原石說,“麻煩不要讓無關人員看了。”

祝青桑站在原地沒有走:“你預定了?”

“是,和你有什麽關系,問什麽問。”費新将祝青桑剛才和他說的話返還給他,趾高氣揚。

兩個工作人員面面相觑,實在不知道該不該聽費新的話。

“那個,費先生,預定是需要定金的……”

費新立刻有些炸了:“你什麽意思,你覺得我付不起嗎?!”

正在這時。

“怎麽了這是?”另一道陌生的男聲響起。

在場的目光齊刷刷看過去,是個中年男人,祝青桑不認識,能夠猜到是費新的老板。

費新看着祝青桑的眼神更加輕蔑,人卻貼上那個中年男人。

“人家想要那個,你上次不是答應我了嗎,我說讓他們幫我收起來,不要什麽阿貓阿狗都給看,那些人不願意,還嘲笑我。”

“你們什麽态度?”中年男人聽完費新說的,立刻開始問責工作人員,他看過兩人,“叫你們主管出來,我看你們是不想幹了。”

祝青桑皺眉,他看那兩位工作人員都有些着急,不知道費新傍上的是什麽人物,但和他确實般配。

“是我要看。”他說。

“你。”中年男人看到祝青桑,語氣頓了下,顯然是認出了祝青桑。

祝青桑和靳訣最近的緋聞在圈子中人盡皆知,但是大家并不知道祝青桑和靳訣具體的情況。

說是靳訣愛得去和祝青桑一起進娛樂圈。

但這個說法太扯了,中年男人不太信。

費新看出他的态度,在這時拉了拉中年男人的衣擺。

“他手上帶的鑽戒是很廉價的貨色。”費新說。

中年男人跟着去看,他也沒有研究,但是費新對這種東西沒少研究,他問:“你确定?”

“對,幾千塊的玩意,靳訣會讓他帶這個?”

剛開始曝光祝青桑和靳訣的事情時,費新在背地裏差點咬碎牙關,他對娛樂圈的事情更清楚點,知道第一次錄制時兩人是非常不熟的狀态。

先入為主認為是祝青桑想要攀上靳訣,使了什麽手段才讓靳訣和他一起上綜藝炒作。

他便是欺負了祝青桑,靳訣看在中年男人的面子上也不至于找他麻煩。

中年男人聽完看着祝青桑笑了下:“你之前看的就算了,現在別看了,這對我要了。”

這裏的原石是沒有标注價格的,即便他自己都不一定買不起,如今這個中年男人卻是這樣的态度,祝青桑還是後退半步,沒說什麽。

“你要什麽?”

中年男人一愣,扭頭看去,卻發現靳訣和他剛剛要求見的劉主管此刻一起出現了。

“陪人來買個小東西,靳總您這是,替您母親拿東西呢?您可真孝順。”

中年男人看起來和靳訣挺熟悉的,知道靳訣的習慣。

相對來說,靳訣的态度可以說是非常惡劣了。

他冷着一張臉,連個“嗯”都懶得回複,徑自走向剛才自己縮到角落裏的祝青桑。

“欺負你了?”靳訣問。

祝青桑站在陰影處,有些遲鈍地擡頭,聽清楚靳訣問的是什麽之後搖了搖頭。

這有什麽欺負的,費新看不慣他這件事,他一直都知道的。

“他們要買這個,讓我不要看。”祝青桑手指還在展示櫃裏面擺着的雙生原石。

“不要看。”靳訣聲音壓低着重複祝青桑剛說的這幾個字,整個人的氣質都音陰沉下來,像是風雨欲來。

中年男人此刻哪還顧得上祝青桑和靳訣其實不熟的傳言,有點眼色的都能知道相對來說沒那麽在乎的是誰。

“就是不要看,怎麽了,這個我要了。”費新也知道他的消息不知道哪裏出了錯誤,但他咽不下這口氣。

“閉嘴。”

費新挑釁的話剛說完,卻被站在邊上理應幫他的中年男人呵斥了。

“有你說話的份嗎?”

中年男人冷汗都要出來了,看看祝青桑又看看靳訣,最後主要問祝青桑:“祝先生您看上這個,咱們第一次見面,我剛剛也有些不禮貌的地方,不如這對原石就由我買下送您。”

祝青桑抿唇,擡頭看了看站在他邊上的靳訣,移動半步站到靳訣身後。

靳訣聽到身後的聲音有些悶悶地傳出:“我的戒指不用外人送。”

“用不着。”靳訣嘴角弧度下意識上揚,又記着對面還有人看着,最後角度停留在一個睥睨又不屑的冷笑。

中年男人被這種表情看着,臉上十分挂不住,還是理智占了上風,往後他的公司和靳訣那邊還需要繼續合作,他笑了下,轉身,面對費新的表情格外陰狠:“走。”

費新和中年男人就那麽匆匆離開,站在邊上的劉主管還有兩位工作人員不知道該高興還是不高興,畢竟這兩位雖然态度一直比較高高在上,但的确是大客戶。

同時非常不确定靳訣說的“用不着”是不是要買。

“這個定了。”靳訣并沒有讓他們心中的疑慮存在太久,直截了當道。

比起那位中年男人,劉主管也更願意和靳訣做生意,聽他這麽明确地說了之後立刻堆起笑臉。

“好嘞靳總。”他給兩個員工使眼色,讓他們快點将展示櫃撤下。

“這款咱們已經有幾個設計方案的成品,二位可以移步到休息區看看。”

靳訣沒拒絕,要離開之前,腰側後方有輕微地拉扯感。

“這個。”祝青桑等靳訣看過來才側身将背後蓋着的寶石露出來。

是一塊藍色深到偏于黑色的寶石,即便在強光的照耀下,依舊像深海的顏色。

“不能我有兩個你才一個。”祝青桑指腹摩挲手上帶的戒指。

“好。”劉主管根本沒走遠,靳訣一找人他立刻迎上去。

靳訣說:“這個的設計方案也看看。”

劉主管滿臉堆笑地點頭,又叫了個人來收這塊藍寶石。

所以說比起中年男人他更喜歡和靳訣做生意。

祝青桑深呼吸一口氣,敲定之後也安定下來。

來到休息室觀看幾個設計方案,最後雙生原石還是沿用了提出這個概念的設計師的設計稿。

藍寶石則是比較常規的男士戒指,根據劉主管說的,這顆寶石本身就是非常耀眼的存在,所以旁邊并不需要更多的陪襯。

靳訣在方案基本敲定之後提出自己唯一的要求。

“戒指內圈刻上我們中文名字的縮寫。”

見祝青桑看過來靳訣又多說一句:“證明是我們的。”

祝青桑對這解釋不明所以,他将自己戴着的摘下:“那這個也加一下,方便嗎?”

劉主管看了一會兒那個戒指:“可以的。”

祝青桑便交給了劉主管。

“需要多久?”靳訣問,可以說世界上絕大多數的事情他都沒有特別在意,這個戒指是他難得非常想要的一個。

“寶石已經有了大概得雛形,所以會比較快,半個月就可以完成。原石的打磨工藝還有設計更複雜一切,可能需要2-3個月。”劉主管認真估算之後道。

突然想起來自己手裏面還有祝青桑的戒指,便補充道:“後續刻字大概需要3-5天。”

“好。”祝青桑點點頭,這比他想象中要快,“這個聯系我,其餘的、聯系他。”

劉主管見靳訣并沒有發表額外的看法,便爽快答應下來。

兩人拒絕了劉主管提供的午餐,外面正是陽光最好的時候。

被暖洋洋的日光一照,祝青桑忍不住眯起眼,長睫被照的在光下投下一小片陰影。

路邊停着一輛豪車,祝青桑多看了兩眼,并沒有感到奇怪,知道被靳訣帶着在車邊上站定才意識到,這是來接他們的車。

今天溫度格外高,這一塊打車不太方便,靳訣還是喊了家裏面的司機過來。

靳訣打開車門,看着祝青桑,祝青桑立刻乖巧坐進去。

“回老宅。”

靳訣上車之後說,祝青桑聽到這個地點,眨眨眼看向靳訣。

“給我媽送項鏈。”靳訣道,“回去聚個餐。”

祝青桑點點頭,聚餐這件事他熟,沒聽過的原來是靳總回父母家說的是老宅,這稱呼挺……豪門的。

車內開着呼呼的冷氣,祝青桑将車門搖下一道縫,陽光灑進來,就是縫隙的形狀。

前方的司機立刻将冷風調到最低。

祝青桑沒有注意到,他擡手去碰陽光。

“今天天氣好。”他說,“是不是很适合領證?”

祝青桑擡眸看向靳訣,他們唯二兩次去民政局都沒有趕上好天氣。

提前約定的好的時間總是不好,而今天天氣就不錯。

靳訣喉結動了動,指腹在自己身上點住,什麽都沒有做。

“是。”他說,“那今天。”

祝青桑腦子裏面過了一遍裴溪發給他的一周行程,接下來都挺忙的,他的行程一直排的挺滿的,既然已經決定好,那就擇日不如撞日。

“好,吃完去。”祝青桑說。

他收回曬太陽的手,重新将車窗關好,沒注意到靳訣的眸色晦暗。

一直到目的地到達,靳訣都沒另外開口,關于想讓祝青桑搬過來一起住的事情,商業場上的談判都沒有那麽讓人為難。

兩人進屋時,靳訣的媽媽站在門邊上笑意盈盈等着。

“伯母。”祝青桑打招呼,他和靳訣的母親三年內見了大概有三次,是一年一次的頻率,說不上太熟悉,大概的印象就是都非常好相處。

“哎喲,桑桑來啦,臭小子也不提前說。”靳訣的母親看起來非常年輕,看起來更像是祝青桑得姐姐,她白了靳訣一眼。

靳訣對白眼視而不見,把自己手裏面拿着的東西遞出去。

“說不說你都會在門口。”

他回來自然是沒有這個待遇,但是等了好幾個月的定制項鏈有。

“說什麽呢。”靳母笑笑,沒有像以前一樣立刻打開項鏈看,拉着祝青桑招待。

“你好久沒來了,最近工作沒有那麽忙了?”

祝青桑搖搖頭:“今天有空才就來了。”

“好好好,以後也多回來。”靳母點頭,又去問飯準備的怎麽樣了。

祝青桑坐在客廳中,還是将自己當成客人,他最開始認為靳訣找他商業聯姻是為了那些小說中最經典的橋段——應付催婚。

但祝青桑刻板印象來說,很難想象面前漂亮時尚的女人催着兒子找對象的樣子。

他也沒問過,不清楚事實的真相究竟是什麽。

就是和靳訣的家人相處的還不錯,祝青桑也不可能在靳訣沒有邀請的情況下直接去,所以目前為止還不太熟。

比上綜藝前和靳訣的熟悉度差不多。

祝青桑得爸爸在公司不在家裏,靳訣今天回來的任務似乎就是給媽媽送項鏈,因為祝青桑聽到靳訣媽媽打電話問她的小姐妹到哪裏了,她麻将桌還有哪裏買來的甜品都已經送到了。

看來并沒有嘴上說得那麽方便。

等吃完飯,靳訣媽媽吃得少,很快就離開去等待別的客人,靳訣放下筷子過來和祝青桑說:“我去拿戶口本,一會兒走。”

祝青桑看着他點點頭,道理他都懂,靳訣要去做的事情他也知道,唯一的問題就是靳訣和他說這個為什麽要刻意壓低聲音。

顯得他們的關系……有點像偷.情。

靳訣拿回來很快,祝青桑坐在客廳沙發上被靳訣媽媽塞了一塊小蛋糕在手裏。

屋外的花園來了另外的客人,就是靳訣媽媽約好的牌友。

靳訣看眼只有皮外傷的蛋糕:“走吧,帶着路上吃。”

祝青桑點點頭,其實不好意思說他吃不下了,就是他.媽媽太熱情他不知道怎麽拒絕。

早知道就不吃了,原封不動的話還可以給靳訣。

他将蛋糕的外包裝收拾好,帶着蛋糕和靳訣一起去了車庫。

靳家有個單獨的地下停車庫停車,框線是不同的顏色,祝青桑第一次見,看見地上粉色白色紅色的油漆,還以為是塗鴉。

“粉色框裏面是我媽的,紅色框是我爸的,白色的是我的。”靳訣主動說,“你想坐其他的車我也可以開。”

要一下鑰匙就可以,他家只是喜歡區分清楚,靳訣記得他父母每次拌嘴到最後就是在吵最近誰花的錢多,吵着吵着就來到車庫裏面掰。

“沒,就是挺有趣。”祝青桑說,他對車子也不感興趣,現在靳家地下車庫停的這麽一排排,具體是什麽車他都不太認識,是靳訣還有他父母這種分法非常有趣。

靳訣笑了下,其實他認為是有必要的,畢竟是“領證”的日子。

于是按照傳統的觀念來,靳訣挑了一輛很張揚的紅色跑車,座位只有兩個。

祝青桑剛上去,就發現靳訣打開了敞篷。

他張了張嘴,最後說:“我的戶口本也在家裏,先過去拿了再開。”

他租住的地方保密性是非常好的,不是住戶是進不去的,但還是謹慎起見。

靳訣勾了下唇角,聽話将車子的敞篷收回來。

祝青桑現在這樣的态度,讓他越發感覺提出同居之後祝青桑答應的可能性。

等祝青桑才家中拿回戶口本,靳訣在駛離他居住的小區之後,才打開了敞篷。

陽光完全地灑下來,風的溫度正适宜。

祝青桑套着白色的防曬服,發絲跟着風一起飄動。

他指尖扶了下墨鏡,拿出手機。

這一條路是很寬敞的公路,下午兩點,路上沒車也沒人,公路也短暫看不到盡頭。

祝青桑舉着手機打開相機,不論是照片還是影像都是為了記錄。

他是個生活在鏡頭下的人,他當然不讨厭被記錄,頂多有些時候不合時宜會厭倦,但大部分時候是不讨厭的。

表現出來的不愛拍照,其中一個原因是因為大部分時候,都有更加專業的人幫忙記錄了。

另外一個原因,随着工作越來越多,他認為人生中值得記錄的畫面越來越少。

此刻迎着風,祝青桑喊靳訣的全名。

“看我這邊。”他說。

靳訣踩着油門的腳稍微松了,側臉看向祝青桑的鏡頭,還是習慣性冷臉。

祝青桑拍完合照,照片中他是微笑,但靳訣基本上是冷臉。

但是帥的。

祝青桑收起手機,這條公路他經過不知道多少遍,或是趕往機場或是趕往工作地點。

民政局竟然是第二次。

兩人來得時間沒提前算過,民政局進去沒有人。

就連工作人員看到有人進來都非常驚訝。

靳決以為是祝青桑被認出來了,但是上次來也不是這樣的反應。

“怎麽?”祝青桑問。

工作人員搖頭加眼神閃躲:“沒什麽。”

靳決的目光也被吸引,兩個人同時看過來,工作人員壓力頓時大起來,想想這也不是什麽秘密,咽了咽口水表示:“因為今天是清明節啊二位。”

祝青桑與靳決對望一眼,終于明白了民政局冷清的緣由。

簡短的沉默之後,祝青桑将揣在兜裏面的戶口本遞出,神色如常道:“沒事。”

該登記還是繼續登記。

工作人員對兩人的松弛感非常佩服,眼神中飽滿欽佩地接過兩人的登記材料。

進了辦公室聽到同事的小聲讨論:“怎麽又來了?”

剛才接待兩位的工作人員是剛來沒有幾天的新人,而且不追星,不關注科技與財經類的新聞,鈍感力十足,是真的不認識祝青桑和靳決。

聽到同事的話小聲好奇:“他們什麽時候來過?”

“之前來離婚呢,沒過多久吧。”回答的同事腦中簡單計算,“大概也就一個多月?”

”上次是來幹嘛?“他好奇道。

”離婚。“

民政局的熱門的業務也就這倆了。

他們這麽短時間體驗得比去游樂園玩還頻繁了,由于沒有見過這樣的套路,大家也不知該如何評價。

只能說,這就是豪門吧。

祝青桑發現工作人員出來之後眼神中帶了一絲……敬佩?

“二位有準備好的登記照嗎?”

祝青桑:“沒,現在拍吧。”

就記得帶戶口本了,其他的準備又沒有做。

一般沒有帶的都會說想要拍好看點,或者問後期可不可以p,不過這對工作人員等了會兒也沒什麽下文。

才反應過來按照這二位的顏值,原圖直出也是自帶濾鏡的。

祝青桑和靳決登記完,兩人的小本子上重新打上鋼印。

工作人員将本子遞出:“二位算是複婚了,百年好合。”

祝青桑略快地點點頭,流程又走完了一遍,再次拿到紅彤彤的登記本,感覺奇妙。

“拍個照吧?”祝青桑提議。

他可能是過于沒有儀式感了,因為那句百年好合,他也會嘗試和靳決更長時間共同走下去。

靳決自然不會拒絕,祝青桑拍完說:“我發個朋友圈。”

那個詞語叫什麽來着,官宣。

“我的也是。”靳決說,但是他沒自己發,直接将手機整個遞出去。

祝青桑編輯的過程中,靳決全程凝望着他,在祝青桑發送完畢之後,才斟酌問。

“最近有搬家的打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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