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
第 33 章
1.
公開亭混戰之後，萬聖岩忙着追捕狀況不明的聖尊者，據不明真相的圍觀群衆反饋，聖尊者逃竄過程中時而白時而黑，顯然是在佛魔之間反複橫跳。
失憶卻不改二五仔本色的吞佛童子一路尾随順便警戒，劍雪和善法天子則緊随其後，生怕吞佛助攻把聖尊者徹底誘入魔道。
對萬聖岩懷着特殊情感的舒雲亦向我打報告，希望去助一臂之力，我同意了，順便問她有什麽計劃。
舒雲亦眨巴眨巴眼睛：“托師尊之福，吞佛童子在百姓心中形象……嗯，吾覺得可以從這點下手。”
我幹咳一聲，也眨巴眨巴眼睛：“你有方案吾就放心了，去吧，多多配合善法天子與劍雪，別沖動誤事。”
“放心。”
舒雲亦信心滿滿，帶着唐莺兒便出發。
百姓心裏吞佛童子是什麽形象呢？
——勾搭高僧的魔啊！
那不得快點給他坐實喽！
一路追一路放流言。
鄉親們注意啦——吞佛童子正在尾行萬聖岩高僧欲行不軌，請大家積極提供線索，全武林共同守衛佛門的清白！
一說這個百姓們可不困了，各種線索紛湧而至，很快她們就在傲峰附近追上了襲滅吞佛黑紅隊和即導師劍雪藍綠隊。
三方會面，鏖戰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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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合了聖尊者的襲滅天來是苦境戰力天花板之一，加上一個減配的魔界戰神吞佛，善法天子功體尚未完全恢複，之前是劍雪挑大梁，舒雲亦和唐莺兒加入之後，扳回些許優勢。
舒雲亦暗示唐莺兒布陣，姐妹倆默契十足，都把重點放在襲滅天來身上，然而襲滅天來豈是如此輕易便被困住的角色，最終陣法歪去了吞佛那個方向。
襲滅天來虛晃一招逃離，離開前還不忘丢來一個佛門法陣，反而将舒雲亦二人困住。
劍雪和善法天子又追了過去，于是現場只剩下被道真+唐門陣法困住的吞佛童子，以及被佛門法陣困住的舒雲亦唐莺兒。
唐莺兒對佛門知識一無所知，且看樣子一時半會兒不會有人過來，舒雲亦試圖自救，調動自己的陣法知識去觀察這個佛門困陣。
然後她果斷放棄了。
陣法是由變化萬千的佛言枷鎖構成，若要破之，必要精研佛理。
然而，一個英語六級都過不了的學渣怎麽可能搞定梵語閱讀理解。
佛祖不渡碩士以下學歷，終歸是有些道理的。
對面同樣受困的吞佛顯得很平靜，直到一群躲在傲峰附近看熱鬧的百姓圍過來。
縱是傲峰腳下，氣候也極為嚴寒，但是嚴寒阻擋不了衆人吃瓜的興趣，人均披着兩件大棉襖近距離觀察吞佛。
“哇，他就是那個專門禍害高僧的吞佛童子啊！”
“果然長得邪性，眼影是綠色的！！！”
“我聽說他會變形！”
“變美女嘛？嗨，要色|誘高僧，常規操作！”
“但我聽說他是魔界戰神呢，哪有靠色|誘的戰神啊？”
“風月場也是戰場嘛，嘿嘿嘿……”
跟着蕭中劍來到傲峰的恨長風和補劍缺：“？？？”
舒雲亦&唐莺兒：“……”
2.
萬血邪錄落在魔界手中，正道再次開會研讨接下來的方案。
赭杉君也總算明确告知我們，邪錄記載着支撐神州大地四根支柱的方位，魔界想方設法奪回邪錄，恐怕是對神州抱有極大惡意。
我結合舒雲亦透露的訊息思忖片刻，果斷道：“直說吧，難道他們打算通過破壞神柱進而毀滅神州？”
赭杉君面色凝重：“這是最危險也最有可能的可能。”
一頁書蹙眉：“嗯——蒼生難矣！”
忘潇然亦是愁眉深鎖，半是開解衆人半是自我說服：“既然是神州支柱，想來也不會如此輕易破壞，吾等要設法阻止。”
挂心局勢強行出關的弦首提議道：“邪錄已在魔界之手，近期必須嚴密監控魔界動向。”
忘潇然主動請纓：“這點交給易教與唐門吧。”
“另外兩處神柱位置，吾等也要未雨綢缪。”
蒼看了赭杉君一眼，赭杉君又看我一眼，于是三方達成默契。
——苦境局勢一向紛亂，為免走漏神柱消息，其具體位置最好暫時爛在赭杉君肚子裏。
我又問起他們下一步打算。
“師尊！”外出打探消息的葑玉絡匆匆而來：“吾等發現銀鍠朱武與伏嬰師暗中離開魔界，似是秘密行動。”
“嗯？”衆人皆有不妙的預感，赭杉君道：“伏嬰師慣在背後籌謀，鮮少露面，能讓他出面随行，必是要事。”
我化出佩劍，道：“那還有什麽好說？跟上一探究竟。”
于是我與赭杉君、翠山行、意軒邈一同出發，追蹤朱武和伏嬰師。
然而我們趕到之時似是已然遲了，朱武不見蹤影，獨留伏嬰師一人守候在一處靈氣豐沛的寶地之外，寶地之內尚有陣法氣息。
……難道？！
我與赭杉君對視一眼，迅速決定了接下來的行動。
他們三人留下對付伏嬰師，我則進入靈地，查探朱武動靜。
靈地之內，有奇妙的空間陣法阻隔，我與朱武已是數次交手，在陣法作用下，暫未直面彼此，但試探連連。
這大概是我與人交手最長的一戰，無數次的試探過後，倏然之間，空間阻隔消失，朱武輕笑一聲向着靈地最深處而去，我趕緊追上前，在昏暗地底竟然看見一根立地頂天的、古樸巍峨的石柱。
……神柱！
護柱神獸聽聞動靜，迅速沖出，與朱武戰在一起，我目測神獸完全不是朱武對手，便挺入戰局，與朱武正面交鋒。
鏖戰之間，倏然天地失色，一股玄妙之力彌漫靈地之中，帶來永恒的死寂。
我變了臉色。
“神與神的共振……哈。”
朱武喃喃着，忽然舉起手中寶刀，沖着神柱揮砍過去！
嗡——
略顯尖銳的一聲過後，神柱攔腰而斷，令人戰栗的震動襲來！
這等恐怖的震動，超出我們二人預料，當即顧不得再戰，化光沖出靈地。
靈地之外，伏嬰師躺平在地，藍色小棉被蓋在他身上，看起來死得很安詳。
莫名熟悉的紅衣道者仰頭問：“道央，發生何事？！”
“快走！”
我顧不得許多，呼喝衆人撤退。
3.
毀掉一根神柱之後，魔界突然又安靜如雞。
這不是什麽好征兆，畢竟他們太擅長一言不發暗中搞事情。
打爆伏嬰師恢複沛然道體的赭杉君……咳咳，忽略那張娃娃臉的話依然很沉穩靠譜，正召集我們推演下一步行動。
蕭中劍帶來一位自稱黑羽恨長風的劍者，倆人一并送回了我的兩個徒弟，以及一個被封口的吞佛童子、一名被封功體的鬼族狼主補劍缺。
“魔人尤善言辭攪弄人心，讓他安靜，少造罪業。”
——恨長風如是說。
我不禁對他刮目相看。
吞佛那張嘴就是騙人的鬼，讓他閉嘴可不要太棒了。
至于那位鬼族狼主嘛……
“吾很好奇，你是怎樣抓住這位鬼族狼主？”
“哼，老人家退休，閑着沒事挖地洞，誰知道挖通了就遇到鬼！”
補劍缺一臉晦氣的吐槽。
我挑了挑眉：“是嗎？吾不信。”
“愛信不信啦。”
補劍缺一副擺爛的狀态，甚至還自來熟的拿走徒弟們給我備份的便當。
蕭中劍凝重地說：“魔界在南武林尋訪并奪走三大寶典之一《俠道追溯》，不知目的為何。”
我突然想起蕭中劍是武癡傳人，對于這本奇書大概有所耳聞，只不知他從何知曉魔界動向，于是心中更覺疑惑。
但有追查方向，總好過無頭蒼蠅亂找，當即也明白恐怕《俠道追溯》也記載了神柱位置。
只是我們不知方位，只能被動跟着魔界行動而行動。
好在《明聖天書》正在一頁書手上，我們可以提前保護第三根神柱。
大概等待了兩個月，魔界忽然調兵遣将，兵分四路而出。
這是故布疑陣，讓我們無法判斷他們的具體方向。
一番折騰，我成了那個跟對路的幸運兒。
與我一道的還有劍子、墨塵音和我的幾個好徒兒。
……也不知我們到底是撞大運還是撞鬼啦。
4.
如果不是樾長淵傷勢未愈，我真想揍他一頓。
當年都決定要徹底改變紅樓劍閣了，為啥還要對他的好侄女曌瑾玥留手。
紅樓大宮主嫡傳，拿着歲月輪毫無壓力砍了神柱。
随着靈地崩毀，一道黑影從空中緩緩降下，散發着塵世難以承受的威壓，苦境大地在可怖壓力之下，瞬間開裂，地縫順着地脈裂向大地更深處，地氣迅速失衡！
衆人皆因驚駭而凝滞了動作，直至天崩地裂的巨響喚醒神智。
我一掌将傷員和徒弟們撥到身後，全神貫注、同時也心情沉重地看向那道黑影。
黑袍黑發，異色雙瞳，容貌是人間未見、難以言表的俊美，就是……
我突然覺得有點喪失表情管理能力。
……這是個什麽造型啊？挺別致啊！
我知道路西法有三對黑翅膀，誰來告訴我，四對黑翅膀是個什麽寓意？
舒雲亦也懵。
為啥棄總會多出一對翅膀啊？
根據她的記憶，降臨凡塵的棄天帝只有元身三成功體。
這多了一對……
難不成有四成功體？！
嘶……！
舒雲亦頓時更加驚悚。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但棄天帝卻只是靜靜站着，阖了阖眼，試圖收起翅膀……然而并沒有收起來。
空巢老神有點不悅。
這具元胎有問題，這點他下凡之前就明白。
只是縱然嫌棄也已經下了凡，暫且放下這件事。
于是棄天帝看向現場衆人，擡手随意一掌擊出，傲然道：“人類，你們盡力了！”
我還沒來得及回嘴，恐怖的力量就排山倒海壓了過來，危機當前，我與劍子、墨塵音默契的同運內力抵擋，仍是嘔紅負傷。
……這等實力！！！
“嗯……不差。”
黑發魔神顯然有了一點興趣，再次翻掌出招。
連接兩招，充滿破壞力的力量襲入體內，便是頂先天功體也十分難受，我們當機立斷，揪着幾名小輩迅速撤退。
一路退到能夠到達的最遠距離，我們三人坐下調息。
調息完畢，睜眼之時，舒雲亦、葑玉絡和唐莺兒神色莫名地看着我們三個。
劍子疑惑道：“嗯？怎樣了？”
葑玉絡吞吞吐吐：“師尊與兩位前輩……可有不适之感？”
墨塵音寬慰道：“吾等尚可，不必憂心。”
舒雲亦欲言又止：“呃……”
我眉頭一皺：“有什麽直說吧。”
唐莺兒忍無可忍直言道：“師尊，你們三個好像都胖了！”
胖了？
胖？
了？
我怔了怔，揮袖化出一臺體脂稱，當場站了上去。
……胖了十五斤。
我再扭頭看劍子和墨塵音，他們那兩張古典美男子臉上居然長出了雙下巴！
艹！！！
這個異度魔界的魔神出招還能讓人變胖？
何等歹毒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