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偷入敵後方
偷入敵後方
經姜齊這麽一說，程和那個中二連忙應道：“對！上回我翹午休來找你，你也是這樣莫名其妙讓我閉嘴，我明明一個字都沒說。”
沈凝星扶額：“你确實該閉嘴，不然老底都兜完了。”
程和後知後覺，女王還在這兒呢！
“好啊程和，你居然私自出學校。”王婧雪的聲音從後響起，“明天給我交份八百字檢讨。”
“啊？不要吧主任……您怎麽體罰都行，但求您別讓我抄檢讨行不行？您知道的，我暈字！”
“正好，這兒就是醫院，我給你找個醫生看看，費用我出。”王婧雪說完，又轉頭對沈凝星說：“姜齊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心理上的一些問題有可能會反映到生理上，這樣，我找個心理醫生來給你看看。”
“對對！得好好看看！”程和附和道，“主任，您順便在找個骨科醫生，看看凝星那一身懶骨頭還有沒有的救。”
沈凝星用能殺人的眼神看他：“你最好立馬滾出我的視線。”
程和背後一涼，連忙跟着王婧雪一塊出了門，走之前還不忘叮囑姜齊和許信風：“你們倆可要看好凝星，別讓他跑了。”
許信風把手搭在沈凝星肩上，說：“放心，他跑不掉。”
“……”
此時此刻，沈凝星只有一個想法：交友不慎。
“臨序烨，”沈凝星在心裏叫他，“快出來。”
沒有回應。
“臨序烨？”沈凝星偏頭，卻見臨序烨扶着牆，腰都笑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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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意思笑？”沈凝星盯着他，譴責道：“都怪你，醒之前怎麽不告訴我一聲，現在這情況，我圓謊都難。”
臨序烨笑夠了，才勉強直起腰道：“不…不好意思，我沒考慮那麽多。而且明明是你自己搶過意識睜眼的，那速度，可一點都不帶猶豫。”
沈凝星瞪他：“我他媽——”
一旁的許信風見沈凝星盯着牆發呆，悄悄偏頭對姜齊說：“我覺得你的猜測是正确的，凝星他…心理可能真的有點問題。”
“我就說，那樣的……唉，時間長了遲早會出事，希望還不嚴重吧。”
那邊沈凝星還在威脅臨序烨，完全沒注意到許信風和姜齊的悄悄話。他看着笑到直不起腰的臨序烨，心中怒斥：“你再不閉嘴，我就讓你一個月曬不到任何光。”
聽到這話，臨序烨總算勉強穩住表情，但語氣裏依舊是掩蓋不住的笑意：“一個月，這麽狠？你舍得？”
“想讓我不這麽幹也行，幫我個忙。”
“嗯？什麽忙？”
沈凝星朝許信風和姜齊的方向使了使眼色，說：“幫我…攔一下他們。”
臨序烨一眼看穿沈凝星的打算，問：“你要逃？”
“廢話，不跑等着他們把我拉到精神科嗎？那就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快點的。”
臨序烨邊笑邊道：“好好，那你讓他們轉個頭。”
沈凝星照做，許信風和姜齊轉頭的一瞬，沈凝星便染上了臨序烨的影子，他的白發讓二人吃了一驚，只是還沒來得及開口，二人就被定住了。
“好了。”臨序烨脫身而出，“可以走了。”
“那他們……”
“放心，等你出醫院他們就會恢複正常，剛才的事他們不會記得的。但你要再不走，等那個為你哭喪的朋友回來，可就真的解釋不清了。”
對臨序烨的話，沈凝星基本不會存疑。他說沒事，那就是真的沒事，于是沈凝星放心離開了。
走出醫院後，沈凝星沒有打車回家，而是坐在公交車站捧着手機發呆。他坐了很久，才終于點開手機聯系人，撥了一個號碼。
電話很快接通，那頭的人帶着驚喜又驚訝的語氣問：“凝星？真的是你！你怎麽……突然想着給我打電話？”
沈凝星沉默半天，才對電話那頭的人說：“我要請個長假，你幫我跟老師說一聲。”
“嗯？”電話那頭的人有些疑惑，但最後卻什麽也沒問，只道：“好。那你…請假要幹嘛？”
“有事要辦，你不用管。”說完，沈凝星便挂了電話，并把通話記錄給删了。
記錄删完，沈凝星又捧着手機愣了半天，終于點開地圖開始查看公交車線路。
臨序烨見他反常，實在沒忍住，問道：“凝星，你…怎麽了？”
“嗯？什麽怎麽了？”
“你這會兒很反常。”臨序烨彎腰說，“不會真像你那個戴眼鏡朋友說的，你心理有問題吧？”
“說了多少次，別彎腰對着我說話。”沈凝星擡頭看他，“放心吧，我心理健康的很，在遇到你之前沒有任何問題。就算現在真有問題，病源也是你。”
“我算是發現了，你這嘴啊，可比程和能說多了。”臨序烨想了想，又補充道：“也毒多了。”
沈凝星哼道：“那當然。”
要知道程和怼人的技術可都是跟他學的。
“所以你這是要去哪兒呢？”臨序烨指着手機屏幕問。
“老城區。”沈凝星把手機屏幕往臨序烨的方向偏了偏說，“坐26路，一直坐到終點站，就到了老城區的西河路，再走個五六分鐘就能到上次的小巷。”
聽完沈凝星的解釋，臨序烨頓悟：“你要去季炀的老巢？”
“他能來學校找我，我當然也能去他的老巢。他既然也來自星洲之域，那那家面館就是他在地球的落腳點，裏面定有端倪，搞不好還有從星洲之域帶出來的寶貝能讓你恢複。”
“原來你是……為了我才請假的？”
“不然呢？”沈凝星翻舊賬道，“帶你去上學，我一個好覺都睡不了，索性早點解決完你的事把你送走我再回去，也省的被當成神經病。”
臨序烨心裏一暖：“多謝。”
“不用謝我，我也是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考慮。以你現在的實力，根本打不過季炀，防得住一次未必防得住第二次。在學校和他挨太近，指不定什麽時候又要被他捅一刀，不劃算。”
“所以你就趁季炀主動出擊來找你，後方空虛，直接繞到他後方偷襲他的水晶。”臨序烨比劃道，“好策略啊。”
“誇歸誇，但是……你從哪兒學的這些說法？”
“你打游戲時不都這麽說嗎？”
“你……”沈凝星已經找不到形容詞來評價他了，“你學東西真的挺快的。”
臨序烨欣然接受誇獎：“多謝誇獎。”
“算了，你開心就好。”沈凝星起身準備上車，忽然想起了什麽，回頭提醒道：“等下上了公交，你不準跟我說話，聽到沒？”
臨序烨不解：“為什麽？”
沈凝星沒好氣道：“你說為什麽？免得被人當成自言自語的神經病，再給我拉回來，還白浪費我兩塊錢。”
臨序烨“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保證道：“好好…我保證不亂說話。”
事實證明這家夥車下一套，上了車又是一套，從上車開始，臨序烨那嘴就沒停過，沈凝星在心裏說根本勸不動他。沈凝星被吵的頭疼，偏偏他旁邊還坐着人，不能呵斥臨序烨讓他閉嘴。
等挨到下車，沈凝星對臨序烨的聲音已經麻木了。
回到那條小巷，沈凝星卻找不到面館，想着上次是臨序烨帶着他才找到路的，只好叫他：“臨序烨。”
“你可終于願意理我了。”
沈凝星回頭看他，只見臨序烨現了實體，繁瑣的袍子和發冠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紫色長袍和一個沒有雕刻任何花紋的木簪。
“你能現形了？”沈凝星驚訝道，“還有你的樣子？”
“這還要多謝你這段時間每晚都抽空到月下呆着。”臨序烨牽起沈凝星的手說，“變成這個樣子消耗的能量少點，來，我帶你過去。”
沈凝星回握住臨序烨的手，應道：“嗯……好。”
和上次一樣，筆直的小巷被臨序烨走出了迷宮的感覺。可這次沈凝星卻覺得這條路格外短，短到他還沒有清晰感知到手心的溫度就到了頭。
和夜晚比起來，白天的面館看上去要正常點，但滿牆的荊棘依舊吓人。
臨序烨上手推門，居然沒推開。
“看來這門被下了禁制。”
“你打不開嗎？”
“咳…”臨序烨有些尴尬，“要是以前，當然能打開，但是現在……你懂的。”
“也是……那我們怎麽進去？翻牆嗎？”
“不用翻。”臨序烨指了指旁邊，“走過去就行。”
沈凝星順着臨序烨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右邊被荊棘覆蓋的牆壁有一個大窟窿。想必是上次季炀用荊棘穿牆攻擊，事後卻忘了複原牆壁。
這倒是給了他機會。
但是要怎麽進去呢？
沈凝星走到荊棘前思考這個問題，思考到一半時，他忽然覺得有什麽東西從眼下劃過。
“什麽人？”沈凝星低頭，人雖然沒看到，但是他看到了一個……擀面杖？再往裏看，居然還有一個盛滿水的盆，一把菜刀和一袋面粉。
臨序烨走過來，看到這一幕同樣覺得驚奇，什麽人會把這些東西丢在牆邊？
“走吧，進去看看。”臨序烨順勢摟住沈凝星的腰說，“我帶你過去。”
說着，臨序烨發力把沈凝星牢牢穩在懷裏，和沈凝星想的不一樣，他雖然看着高大結實，可真正靠上去卻覺得溫暖又舒服，好像靠在棉花被上一樣。
沈凝星喜歡這種感覺。
所以在臨序烨穿過荊棘進入面館後，沈凝星也沒有從這個懷抱裏出來。
直到身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沈凝星才反應過來，他居然就這麽賴在臨序烨懷裏！
“那個，我…不好意思啊……”
沈凝星想起來，臨序烨卻一把将他摁回去，還一本正經道：“先別動，你看那袋面粉。”
沈凝星聞言轉頭，只見面粉袋無風自動，十分古怪。
“我過去看看。”沈凝星從臨序烨懷中起身走到面粉袋旁邊，他剛打開袋子，面粉卻突然炸開，模糊了沈凝星的視野。
混亂中，他聽到了刀刃破風又被擋下的聲音，以及臨序烨帶着笑意的“真有意思”。
等他恢複視線，就見臨序烨左手拿着擀面杖，右手提着菜刀，明明氣勢很足，沈凝星卻覺得他有點……可愛。
“你拿着擀面杖和菜刀幹嘛？要做飯嗎？”
“不是，是……”
不等臨序烨解釋，他手中的菜刀就開口了：“你放我下來！抓我把柄算什麽英雄好漢！有本事你放開我！我們單挑！”
見菜刀開口說話，沈凝星可被吓了一跳：“這刀…會說話？”
“還有這個。”臨序烨晃了晃左手的擀面杖說，“別裝死了，快起來吧。不然我可就用菜刀砍你了。”
這麽一說，擀面杖也有了回音：“你！你居然讓我們自相殘殺！真是歹毒心腸！”
“嗯，你說的都對。”
“你！你！”擀面杖被臨序烨氣的“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回怼他的話。
“說說吧，季炀給你們能量是想幹什麽？不要想着耍花招，否則後果自負哦。”
它們借着季炀的能量才擁有意識和簡單的行動能力，因為這個關系，臨序烨作為大星君的威懾同樣對它們有用。
菜刀受不住這份威懾，率先招供了：“我…我們是被主人從垃圾桶旁邊撿回來的，他喚醒了我們的意識，說要請我們幫個小忙，還問我們願不願意……我們本該是進垃圾站的廢品，他卻把我們撿了回來，讓我們能有新用途，我們當然答應。”
“所以你們就留在這兒給季炀打工？”沈凝星問。
“嗯，主人可好了，不僅不嫌棄我們是廢棄物品，我們闖禍了他也從來不罰。”提起季炀，擀面杖頓時有了說不完的話，“主人這個店長做的劃水，平常店裏的事都是我們在忙。上回我手滑退了好不容易有的一個外賣訂單，主人也沒說罰我。”
沈凝星頓悟：“原來我點的單是被你退的。”
悟完他立馬又有了新的疑問：“等等，你手滑？恕我冒昧，你……有手嗎？”
“當然有！”
“可你看上去明明……就是一個普通的擀面杖啊。”
“我有時間變人形嗎！”擀面杖據理力争，“你們穿過荊棘闖進來不說，還一上來就對我們動手動腳，我們哪敢變形！主人說擅闖民宅的都是來強l奸的流氓！”
說完，菜刀和擀面杖從臨序烨手中化形掙脫，落地時，俨然成了兩個七八歲大的孩子樣。
不知為何，臨序烨聽到這話有些心虛，他忙轉移話題道：“你們主人在這兒開店，是打算做什麽？”
菜刀立馬否認：“我不知道！”
“我看你知道，而且清楚的很。”沈凝星說，“不然你怎麽否認的那麽快？”
“我…我……”
菜刀越說越心虛，還時不時往後廚的方向看。沈凝星當機立斷，拉着臨序烨就往後廚走。
見他們進後廚，兩個小東西急了：“後廚不能進！不可以進去！主人會生氣的！”
“哦，你們主人生氣，跟我有什麽關系？”說着，沈凝星挑開了後廚的簾。
然而所謂的“後廚”，根本沒有任何用來做飯的工具，相比之下，這裏更像一個種滿荊棘的密室。
那些荊棘太多太密了，沈凝星才踏進去一步，胳膊就被荊棘劃傷了。
血沾到荊棘上，僅是眨眼的功夫，整個房間就開滿了玫瑰。
玫瑰散發的異香亂了沈凝星的神，他向後踉跄幾步，被臨序烨扶住了。
“凝星，你怎麽了？”
沈凝星沉默片刻，忽然轉身入了臨序序烨的懷，他意識不清，迷迷糊糊叫道：“臨序烨…阿烨……”
臨序烨愣住了。
他剛剛…叫自己什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