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燈花

第40章 燈花

聞意感覺腳下有什麽東西硌腳,挪開自己的左腳,仔細一看,原是一個玉佩。

拿起來一看,就是一個普通的流雲百福玉佩,雕刻着流雲與蝙蝠,沒什麽特別的。

“這是國舅的還是朱鸠的?”韋林遲疑問道。

聞意拿着這玉佩仔細看了看,終于在角落發現了刻字。

“朱鸠佩。”

原來是朱鸠的。但也因這玉佩,聞意忽然有了靈感。

他不是讓他傳了跟周寒的流言嗎?那他也給朱鸠傳一個!

聞意臉上露出了笑容,讓一旁的韋林瞬間打了個哆嗦。

…………………………

“咚咚咚!”

門房不耐煩的聲音從裏傳來:“今日縣伯不見客!”

“朱鸠郎君有東西送予縣伯。”

門房一愣,沉默片刻後終于打開了門,看到門外低着腦袋一身下人打扮的人正雙手捧着一個盒子站在門外。

“你進來稍等,我這就給縣伯禀報。”

那下人立馬微微擡眸說道:“不用如此,朱郎君就說将東西送給縣伯就可,縣伯一看便明白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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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房遲疑了片刻,還是接過了盒子。

盒子一脫手,那下人微微彎腰:“多謝。”

話音剛落,那下人就一溜煙的跑掉了。

門房看到這一幕,略微有些疑惑,難道這是趕着回去吃飯?

關上府門,門房拿着盒子一路禀報,終于見到了縣伯。

下人将盒子放到縣伯跟前,縣伯捋了捋自己長長的胡須,滿臉笑意的打開了盒子。

只見盒中正放着晶瑩剔透的流雲百福玉佩,縣伯拿起細細一看,終于看到了那刻在角落裏的“朱鸠佩”三個字。

縣伯那臉上的笑容愈發大了起來:“鸠兒果然對我有意。”

聞意跑出了老遠,看後面無人追趕,這才松了口氣,一想到後面會發生的事情,就忍不住的咧嘴露出笑容來。

哼,他這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一身下人打扮也有些引人注目,若是讓認識他的人看到,那肯定就知道他做了什麽壞事來。

還好他早有準備,偷偷跑到小巷子裏将外面的這一身下人衣服脫下來,團吧團吧包在一起,背到了肩上。

這一趟出來,聞意正好去看看寧安有沒有那茶油。

可是到東市脂粉鋪騎上毛驢,東西市都轉悠了一圈,也沒見一個賣茶油的。

最終,聞意還是找了一直跟他合作賣油的油商商量:“你幫我留意一下有沒有南方的茶油賣過來,若是有的話幫我收一些。”

沒茶油讓聞意有些不大開心,可這也沒辦法,誰叫那茶油沒有運過來呢。

開發新品總是那麽不容易,聞意覺得還是老老實實等紅花成熟了,找個染坊聯合種紅花,而後做紅花相關的胭脂。

可現在這個時間,紅花種下去也才一個半月。

不過,聞意這個時候才注意到今天好像應該是個節日,因為他發現今天的小娘子與郎君們發間都插着葉子。

仔細一看,再聯系聯系這個月份,聞意這才恍然,今天怕是立秋了。

原來時間過得如此之快,他剛剛離家的時候才是春天,現在居然已經立秋了。

寧朝流行在立秋時頭上插戴楸樹葉子,因為“楸”與“秋”同音,所以立秋這一天,不少娘子郎君們發間都帶着這綠色的橢圓形長葉子。

若是嫌棄這原本的葉子形狀不好看,還有把楸葉剪成各種其他模樣的,要是有錢一點,更可以做成銀的金的楸葉戴在發間。

聞意最後自己也沒忍住,也在小販那買了一個剪好的楸葉戴在了頭上。

轉了一圈,聞意最後又到周寒那拿了些書,就是給陳引看的。

順便他還順走了一盤涼拌楸葉,正合這立秋的意思。

回去後将書給了陳引,聞意吃着鮮嫩清爽的涼拌楸葉,別有一番風味。

就看到這個時候已是傍晚,天也暗了下來,聞意點燃了油燈,開始沐浴。

聞意邊沐浴邊回想起了最近的事情。他之所以會發現之前的事情也是朱鸠做的,那還有因為韋林跟對方的賭約,因此韋林才注意到了荷花宴上對方生氣的不對勁。

通過這個細節,聞意猜測朱鸠可能跟楊婉兮有過節。

雖然沒有拿到原本被塞在暗閣裏的手帕,因為這手怕周寒拿走還不給他看,說是燒了。但在聞意的追問之下,他還是知道了手帕的主人。

本來分析到這兒只能說朱鸠只是個嫌疑人,畢竟誰偷了這個手帕他都不知道,送食盒之人也找不出。

可是後面碰巧遇到二狗,碰巧把他從賭坊打手手底下救下,本是随口一問食盒的事情,因為這個二狗可是上次偷蒸罐的人。

沒想到二狗這次居然還偷了東西,還是個玉連環!

憑借這玉連環,二狗直接賣了二百兩銀子,這還是因偷偷賣被壓了價的緣故。

通過二狗,他們找到了那個送食盒的人,順藤摸瓜基本上确定了就是朱鸠幹的。

聞意覺得自己這真是個天才!

就是上次蒸罐那事誰指示的還無頭緒。

那二狗就死咬着那個跟他接頭的人蒙了面。

終于沐浴更衣完,聞意把頭發擦個半幹,這才打算上床睡覺。

路過放着油燈的桌子,聞意剛打算低頭吹滅蠟燭,忽然發覺,這燈臺怎麽歪了?

這還是個銅的,這居然就歪了?質量真不行啊。

或許是因為這油燈比較細,這還是何夕後邊買的,估計是為了好看,買了個這造型像是“乙”字型有着花藤造型的油燈。

那最頂上盞形仿佛花朵的東西裏面滿是燈油,因為那托着這油盞的“花藤”歪了,所以油盞也歪了,部分燈油撒了下來。

那原本因固定在中間的燈芯也不知什麽時候脫落了,倒在了傾斜的這邊。

但燈火依舊在燃燒。

就是桌子上留下了不少燈油,還好沒因此燒起來。

但這些落在桌上的燈油裏怎麽還有黑色的一粒一粒的東西?

難道是被燒死的蟲子?

聞意湊近一看,就是黑色的跟芝麻差不多大的東西,表面并不平整。

若是燒死的蟲子,就算是燒成碳,那也不是這模樣,起碼軀幹腦袋是能看出來的。

聞意目光挪到了那油燈燈芯上,這怎麽像是燒盡的燈芯?

聞意看着火焰裏長長的黑色略微有些卷曲的燈芯,又看了看掉在桌上的燈芯,很難懷疑不是。

很快聞意的這個猜想就得到了直接證明,那火焰裏的長長黑色燈芯終于不堪重負,墜落到桌上。

這個時候聞意才恍然反應過來,自己居然沒把油擦了!

還好這黑色燈芯已經燒透了,掉下來的時候沒帶着火星子,不然那真是要把桌子燒了。

聞意立馬将書桌上的瓷筆洗拿過來,将那些黑色燈芯收集進去,又把桌面的燈油撥進去些許,這才找了個抹布把油都擦了個幹幹淨淨。

而後他用筆杆把這黑色燈芯與燈油均勻混合在一起,很快調好搓成了一個一點點的黑色小球。

這大小估計就比黃豆都要小一點,差不多米粒大小。

用毛筆混合油化開,在胳膊上試了試,這明顯比那畫眉集香圓更黑啊。

可是這一看就量産不了,這黑色燈芯,嗯,通常都叫燈花,就是燃燒燈芯變成的。

每燃燒出一點燈花來,那就是浪費了許多的燈油。

這還跟那做畫眉集香圓不一樣,若是要用冷水在外面降溫,那燈油下不去,那燈花也燒不出啊。

既然不能量産,那不如……聞意豁然間看向了那造型獨特的油燈。

雖是因意外才如此,但這樣的油燈看起來還有些用處?

在這油燈底下加個底座,那掉下來的燈花落在底座的托盤裏,這不正方便收集?

他們不能大量生産,可以讓那些個小娘子們自己做啊。

寧朝的小娘子們從不缺乏動手能力,就算是大家閨秀不自己做,也有專門負責這些的婢女。

她們會在妝粉裏添加花露,或是添加蛋清,放到雞蛋裏面,這是因為這方法據說能去掉胡粉的毒性。

還會把妝粉放到玉簪花裏,讓其熏上玉簪花的香味。更別提日常上妝都是需要把妝粉用水化開才能化,有些小娘子們自做些燈花畫眉也不是不行?

那他就是要賣那燈具了,這可不是那麽輕易的,畢竟他也沒制作燈具的作坊啊。

而且推廣怕也不是那麽輕易。

聞意這時候忽然想起了那楊三娘。

之前那雲肩就是對方帶起的,那這燈具呢?聞意忽然有了想法。

現在的楊三娘可是整個寧安最知名的人了,要不趁着這東風,後面還不知道要找誰呢。

但以對方皇後妹妹荷花宴都能搶風頭的野心,對方能答應這合作嗎?

聞意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試一試,但在這試一試之前,就是把這燈具做出來。

找誰做呢?他之前合作的都是瓷窯,可沒有做燈具的。

明日問問何夕與參商他們寧安附近知名的燈具作坊都有誰,一個個看過去。

想到這,聞意感覺一陣困意來襲,打了個哈欠,終于扔下了手裏的東西,洗了個手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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